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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
此后数日,这两位公子也没有动身出发的意思,好像是对岑水镇的景色都独有偏好,每日都能见到他们。可是对于费洛而言,这只不过是旅客的长住,并不在意他们何时离开,只是她还有下一站要去,虽然不舍客栈的好友,但人有相聚,必有别离,哪有不散的筵席,于是,在五月的中旬,攒好钱的费洛背着新的包袱,踏上去往嘉禾城的官道。
在此之前,费洛先是跟张玉、刘媛这两位女侍在前一天的傍晚说明去意,后又在饭桌上跟各位道了别,其间不舍不必多言,大家只道此去平安,有事回来找他们,能帮个忙也是好的。晚间的老板娘来到她的房间,另外给了她三十两银子,嘱咐她路上要注意安全,好好休息明天好启程,费洛也知其好意,收下银钱,送她出门,直到老板娘连声说:“不必再送,回去歇着。”才望着她离去的背影站着。其实老板娘看在她干活勤快,不诉苦劳,还有眼力见,高看她一眼,再给了她银钱,相处下来,她更认为,老板娘像刀子嘴豆腐心,看似泼辣,其实总不舍得大家吃苦。大伙在日常的相处中难免会对各自互相照应的情谊记在心里,哪怕相识只有两月,竟也有亲人之感。
整理包袱的费洛算了算自己的盘缠,已有一张五百两的银票和散碎银子,足以前往嘉禾城。早早睡去了,等明天天亮就走吧,免得见到大家又伤一番心。
今日清晨,费洛慢慢推开门,离开了这个已经住了两个月的小房间,隔着房间的窗户看外面的樟树,竟愈发青翠,愈有生机。离开时的脚步也是轻轻的,怕惊扰了睡梦中的人,毕竟,扰人清梦可不是件有功德的事。晨间的空气也是清新,鸟鸣声稀疏,一道走到大门口,也不见有人,费洛暗自想到,此去一别,再难相见,但愿她们都好,也只能祝愿她们都好。
来到马市,花了五十两银子,买了一匹黑马,除去四个马蹄雪白,其余皆是漆黑,观其马龄,大概两年左右,正是青年,难怪要花五十两,把钱给了马贩子,揽辔而上,缓辔而行,马蹄轻踏野花,惊起几只粉蝶,绕鞍飞舞。
马悠悠地走,费洛则想到刚来这里时,花了百两银子买件衣裳,该是那人见自己初来乍到,什么也不懂,看她喜欢,高价卖给她,真是傻气,结果还被偷了,更是傻到离谱,摇了摇头,叹了一口气,那马也跟着叹了一口气,一人一马就这样行在官道上,前方是万重山,那马该是为即将行的远路忧心了。
行至山间林道,阳光穿过树叶落下,满地的斑驳树影,已骑马百里,又到正午时分,费洛早已饥肠辘辘,遂把马牵至树荫下,自己席地而坐,拿出在路上买的烙饼,就着随身携带的水壶里的山泉水吃着,那马儿则低头吃着春日的嫩草,或许这马也不曾离开过自小居住的马场,今日随费洛远行,颇有点四处张望的嫌疑,现在在此处休息,大概是不怎么吃过新鲜的嫩草,竟有点嚼的津津入味之感。
费洛看着这马,心中也颇有兴奋之感,她还没自己养过牲畜,第一次养马,很有新鲜感,看这马的适应程度,大概是匹好养活的,对它感到十分欣慰。心下对它更是喜爱,取了名字,叫踏雪。自己吃完饭,看得踏雪也不再吃草,站着看四周,想到它还没喝水,又牵着它到林中找水喝,一人一马离官道远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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