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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妖殊途
许是睡太久了，整个人都有些难受，云桉坐起身来，踩着鞋子走到客厅。
坐在护栏中的云咏樂看到他出来，连忙站起身。
他走过去，看着云咏樂脸上干枯的奶渍，抽出一张湿纸巾擦去脸上的痕迹。
身后传来一道脚步声，阿姨走过来手中还拿着一瓶温水。
她看到云桉醒来，笑着说道：“起来了？早餐做好了，快去吃吧。”
【柳锦桦呢？】
“柳先生？他说今天有工作要出去几天。”
云桉点点头，走到了餐桌前。
吃着吃着，他抬起头，看着对面空荡荡的位置，短暂的失神后，云桉低头继续吃着面前的早餐。
柳锦桦不在，好像整个家都安静了不少。
临近午睡时间，云咏樂拖着一本书走了过来。
点开平时听故事用的软件，云桉开大声音，抱着奶瓶的云咏樂，乖巧的躺到自己的位置上，安静的听着，手机中传出的声音。
“吃。”
云咏樂用手握住勺子，将自己碗里的食物，递到云桉嘴边，“吃。”
他张开嘴巴，将饭菜一口吃干净。
【宝宝真棒。】
“宝宝，棒。”
云咏樂拿着勺子偷笑，兴奋的挥舞着。
黏糊糊的辅食掉落在桌面上，云桉回忆着柳锦桦会怎么做。
【要坐好来，乖乖吃饭，不能浪费。】
小小的人还是无法理解很多手语，仰着脑袋看向他。
“吃。”
最后吃饭的桌子上，被染上了厚厚一层的食物残渣，阿姨看到有些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啊。”
云桉将云咏樂抱进怀中，小心翼翼的给他脱下，身上弄脏的衣服。
冒着热气的毛巾，擦掉他身上沾染上的食物。
【不乖。】
云咏樂闷闷不乐的缩回自己的手，像是在和云桉的不乖做抗争。
只是两三秒，他转身推看不理他的云桉，两只手揣到肚子前，向他走去。
“乖。”
“宝宝，乖。”
云桉捧着他的脸，在脸颊上亲了一下。
【宝宝很乖。】
【宝宝，最乖了。】
带着宝宝走出来，客厅的混乱已经被收拾好，阿姨给两人准备好牛奶便准备离开了。
云桉抱着云咏樂，拿起平板开始收索着什么。
直到柳锦桦的声音从屏幕中传出，正在玩玩具的云咏樂也跑了过来。
“柳老这一个月也是格外忙碌，对于《xxx》老师有什么想说吗？”
“很荣幸能来出演，这个角色对我来说是很难驾驭，同样的也是一个挑战。”
主持人笑着看向他，屏幕之外还能听到粉丝的欢呼。
一大一小坐到一起，安静的看着屏幕上的柳锦桦。
“他，柳。”
“那柳老师接下来还有什么更像挑战的角色吗？”
“很多，不过我这段时间，可能会更想把注意力转移到生活上，好好的陪陪家人。”
“人。”
云桉笑着鼓励云咏樂，受到鼓励的小孩更加开心，“陪，我。”
镜头切换到其它明星身上，云桉退出了视频。
两人躺在一张床上的时候，还有些不习惯，云咏樂爬起来，走到床尾拿起一本书来。
快和云咏樂身体一样重的书，被他艰难的搬过来，“看。”
云桉并不知道他们两个一起睡觉的时候会看这样的书本，至少那么小的小朋友，肯定不能看那么厚的刑法。
可云咏樂好像没察觉到云桉的震惊，低头翻着书本，找到了柳锦桦做的标记。
没办法，于桉只能用手机找出那一段内容，点击播放。
端端正正又拗口的内容，两人听了一晚，直到半夜，手机没电自动关机，那道男机械音才停下。
云咏樂的精力很旺盛，睡得晚，起得早。可他又很乖，醒了也只是自己找一个角落，乖乖的玩玩具。
但有时候他也不乖，就是肚子饿了。
云咏樂低头看着肚子，身上的衣服被他扯得松垮。站起身走到云桉面前，他抬手推着爸爸的肩膀。
“爸爸！饿。”
“爸爸。”
云桉睁开眼睛的第一眼，看到的是一个偌大的尿布，透着光，隐约有些晶莹剔透。
他连忙转身，不肯再看第二眼。
“爸爸。”
……【怎么了？】
“饿。”
云桉满脸困意的坐起来，抱着他走出去。
从消毒柜中拿出奶瓶，他摇晃好牛奶后，身旁的小娃娃已经跑到沙发上，找了一个位置坐好。
翻找出一张尿不湿，给云咏樂换上之后，云桉才把牛奶递给他。
现在不过早上八点，阿姨还没来，此时窗外突然响起一道雷声。
劈里啪啦的水珠砸到窗户上，前后不过一秒的事情，云桉扭头呆呆的看着。
云咏樂坐起来，看着阳台外飘进来的雨，小跑着出去。
云桉回过神，跑过去把窗户关上，才松了一口气。
【不可以淋雨，会感冒的。】
可靠近窗台的地上已布满了一层水，云咏樂好奇的蹲下去，拍打着地面的水花。
溅起的水珠挂到他脸上，云桉抬手抹去，他脸颊上的水珠。
【好不好玩？】
“玩水。”
上方的灯照亮了远处两道蹲着的身影，柳锦桦拿下头顶的帽子走过去。
“在玩什么？玩水呀？等会感冒了怎么办？”
云桉抬头看去，许是上方的灯太刺眼了，他眯着眼睛适应了许久。
“想不想我？”
柳锦桦弯腰抱起脚边的云咏樂，视线却看向还蹲在地上的云桉。
他有些紧张的蹲下去，“怎么了？不舒服？要不要我抱你起来。”
云桉原本还在看地上的水，听着他的声音抬头看去。
【木板再泡水，就要废了。】
“你不想我吗？”
【想。】
像是第一次得到这样直白的回答，柳锦桦满腔的油嘴滑舌都堵在了其中。
“你……我也很想你。”
他就这样蹲着，像朋友一样，抱住了云桉，“吃早饭了吗？”
靠到肩膀处的脑袋轻轻摇头。
柳锦桦将人从地下拽起来，“走吧，我们去做早饭。”
被放到沙发上的云咏樂，抱着自己的牛奶继续喝，云桉操控着扫地机器人将地上的水渍擦去。
“来，吃早餐了。”
窗外的大雨还在下，手机上阿姨请假的消息发来，柳锦桦抬头看向他，询问着，“要不要换个阿姨？”
【算了。】
“不喜欢就换，要是觉得他干得不好就换，你给钱他干活，她干得不好，就再找过。”
【不会，只是我发现，我无法一个人带好咏樂。】
柳锦桦看着云桉脸上的闷闷不乐，耐心的等着他接下来的动作。
【你能不能帮我一起带宝宝。】
他压抑着心底的暗喜:耶，我终于成功上位了吗？太棒了，看来那么多天吃的苦都不算什么。
“好。”
比划着的双手没停，云桉听着他应下的好，心也落了下来。
【我能给你付工资，虽然可能没有你演戏的工资多，但我会尽力给你更多。】反正你也是咏樂生理意义上的父亲，让你帮忙带个孩子不过分吧？
上位失败……
柳锦桦悲愤的点头，“我不要你的钱，我很喜欢你们，只要没工作我就会来陪着你们，怎么样。”
对上云桉感动的视线，他觉得值了。
什么都行，他开心就值了。
三人开开心心的把早餐吃完，坐在沙发上，看着动画片。
果然比起刑法，宝宝更爱的是动画片。
中间坐着的小团子，努力抬着脑袋看着电视，柳锦桦操控着云桉的平板。
一双手伸过来，轻轻扯着云桉的衣摆，云桉侧头看向他，顺着他的指尖看向了屏幕。
屏幕上的两人他都很收悉，或者说不算陌生。
是两人饰演《魔王》时候的片段，可很明显这不是电视剧中的内容，而是被人二次剪辑过的。
当白色的尾巴缠绕上柳锦桦的手时，下一秒云桉的脸出现在屏幕上，抚摸着脸颊的手好像是什么助燃剂，歌曲将气氛推上高潮。
“怎么样？”柳锦桦放下平板，满心欢喜的看向他。
这视频剪得真好，光是他自己就看了二十几遍。
关注着云桉的反应，只见他抬起双手，毫不客气。
【人妖殊途。】
好小子，净说些不好听的。
云桉看着他脸上的失落，打着手语。
【不对吗？】
“不对，这又不是阅读理解，而且你也解读错了，现在这个才是剧本。”
他确实有些不理解，无辜的耸肩。
【我只会做阅读理解。】
小小的脑袋抬头看着两人，一会要听他说，一会要看脑袋上的手语，眼睛都忙不过来了。
水流停下，云桉将奶瓶拿过来，放进消毒柜。
一道身影遮住了身后的光。云桉侧身让出一个位置，可柳锦桦只是靠在墙上，看着他干活。
云桉以为，他口渴了，接了一杯水放到他的面前，见他不喝，抬手推着杯子往前。
“我不渴。”
柳锦桦看着他的眼睛，只觉得能通过那双干净的眼睛，看到他心中的不安。
他好像总是小心翼翼的。
这是云桉给他的第一个感觉，像一只实验室里的兔子，不会害怕，不怕疼痛，不会尖叫，不会逃跑，一双鲜红的眼睛呆呆的看着你。
云桉见他不喝，转身继续盯着消毒柜。
他有些忘了，要怎么用了。
一双手突然靠近他，云桉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侧头避开了。
……
【怎么了？】
“你喜欢演戏吗？”
这是一个问题，云桉在心中仔细的分享着这个问题，小心翼翼的给出答案。
【喜欢。】
“你不喜欢。”
云桉看着他。
【那为什么还问？】
“因为你很会演戏，上次的导演又来找你了，想看看你有没有想法。”
“要是有，我们一起去。”
【不知道，或许有钱吗？】
“有呀，比上次多一点，不过也比上次过一点。”
云桉歪头看着他，无声的表达着自己的疑惑。
什么叫过一点？
很快他就明白了，什么可能会过一点…道德底线…有些后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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