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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4 章
14
电梯即将关上的一瞬，布劳恩动作敏捷地挤了进来。
“你……”
布劳恩看到林见跃的衣领翻了角，下意识地伸出手，还没靠近，便被林见跃应激般用力将他的手拍开。
他先说了声抱歉，然后问：“有事吗？”
“怎么了？”布劳恩看了一眼泛红的手背，垂下眼眸小心翼翼地问林见跃，“你怎么不开心了？”
真是见鬼了，布劳恩哪只眼睛看出他不开心了？
林见跃用看陌生人的眼神看着他，这种察言观色、小心翼翼的语气，不像是布劳恩会说出口的话。
“没有。”
林见跃盯着电梯下降的数字提醒他：“你把他一个人丢在办公区没事吗？”
“没事，他等下一趟电梯下来。”
林见跃轻晒，看来布劳恩跟两年前并没有多大的区别。
电梯里安静了一瞬，布劳恩扶了下镜框开口：“我还没跟你介绍，卢卡斯是我——”
“叮”的一声，电梯到达一楼。
“布劳恩先生，”林见跃冷漠地打断他的话，“我先下班了，再见。”
比起卢卡斯跟他是什么关系，林见跃更关心今天晚上吃什么。
一出公司，林见跃就被迫灌了一口风，身后传来嬉闹的声音，他没回头，加快脚步朝着黑暗走去。
第二天早上，林见跃刚到公司坐下没多久，抬头看到卡尔鬼鬼祟祟地站在拐角处冲他招手。
林见跃看了眼周围，确认布劳恩不会突然出现，拿上烟朝卡尔走去。
现在时间还早，吸烟区没几个人。
卡尔揽着林见跃的肩膀在角落里坐下，从林见跃的烟盒里拿出一根烟叼在嘴上，眼睛在林见跃脸上转了一圈，想起什么似的又抽出一根塞进林见跃的嘴里，随后动作熟练地将手里的烟盒塞回自己口袋里。
一套动作行云流水，林见跃看着他连火都忘了点。
“最近困难，好朋友体谅一下。”卡尔凑过来亲亲热热地给林见跃点烟。
林见跃浅浅吸了一口，抽烟这个习惯他是来德国之后才染上的。
当时他一个人在这边，德语也算不上好，刚入学就被排挤，心情郁闷的时候喜欢点上一根，后来跟布劳恩在一起后，每次吵架的时候也会点上一根。
他并不是每次都会抽，偶尔他会点燃一根烟，静静地等待它在指尖上燃尽，猩红的火光似有魔力，会把所有烦恼吞噬殆尽。
指尖袅袅，一根烟燃到一半，卡尔碰了碰他的手臂，压低声音问道：“布劳恩那个家伙找你复合了？”
“没有。”
“真的吗？”卡尔一张俊脸在林见跃面前放大，他死死地盯着林见跃的眼睛，“他总是找借口把你叫到办公室，不是私心？”
林见跃现在不想再跟卡尔聊这个话题，走到窗口底下问：“只是工作而已，卡尔你想说什么？”
“哦，我就问问，不是想找你复合就行。”
卡尔站在林见跃身侧：“凯不是住在布劳恩家附近吗？昨天凯晚上出去散步的时候说看到布劳恩带了一个男生回家。”
林见跃不咸不淡地“嗯”了一声。
“你怎么反应这么平淡？”
林见跃没心思继续抽了，随手将烟头丢进烟灰缸，反问卡尔：“那我应该什么反应？”
“分手两年的前任和陌生人没什么区别，”林见跃问，“你会关心你前男友跟谁去开房吗？”
“会啊，虽然没感情了，但我很在意自己是不是他谈过的男朋友中最帅气的那个。”
“……”
林见跃无话可说。
“滴”地一声，布劳恩一只手拿咖啡，另一只手拿出手机看了一眼。
想要的信息没有收到，不相关的人反而发了一条又一条的信息。
布劳恩把消息划掉，不确定地又点开某个没有动静的页面看了一眼。
吸烟室是透明玻璃，布劳恩刚刚在门外看到了卡尔和林见跃之间的互动。
没分手前，他们俩关系就很好，据他所知，卡尔也喜欢男人。
林见跃谈过的三个男朋友包括卡尔吗？
卡尔那种不靠谱的人，作为林见跃的朋友时他就很不喜欢，要是还谈过恋爱，光是想想布劳恩就觉得自己的脑袋要炸。
眼尖看到两个人准备出来，布劳恩连忙往后退了几步，抬起手腕闻了一下卢卡斯给他选的香水味。
不确定喷这种招摇的香水是否能真的像卢卡斯说的那样神奇。
他理了下衣摆，装作路过样子，迎面走出来。
林见跃眼里露出讶异的神色，也是巧了，刚刚还在聊布劳恩，从吸烟区出来就迎面撞上了他。
布劳恩看了一眼贴在林见跃身侧的卡尔，鼻尖动了动，闻到了两个人身上同款烟味。
“卡尔，”布劳恩眉头紧蹙，“安妮卡找你。”
视线短暂地移到林见跃身上，布劳恩看了一眼便挪开。
从他身边经过时，林见跃闻到了一股刺鼻的香水味，是布劳恩从未用过的香味。
很难闻，林见跃揉了下鼻子，恶毒地想，布劳恩谈了新男朋友以后，品味竟然这么差。
布劳恩本来是往相反方向走的，卡尔离开后，主动占据林见跃身侧的位置，往回走。
“林，”布劳恩带着希冀的目光问，“你觉得这个香水怎么样？”
林见跃违心道：“很好闻，很适合你。”
“真的吗？”布劳恩下意识提高了音量，“你喜欢吗？”
林见跃一脸莫名：“我不喷香水。”
布劳恩还想说些什么，林见跃抬手打断他的话。
“布劳恩先生，我先去工作了，我对香水不了解，你可以去问问别的同事。”
也不知道他喷了多少香水，布劳恩进办公室后，林见跃还觉得自己被那股甜腻的香味包裹着。
接下来一整天，难闻的香水味都没有散掉。
下班的时候，林见跃又看到了那个叫卢卡斯的男生来找布劳恩。
“你好。”卢卡斯好奇地走到林见跃跟前，用不礼貌地目光打量着他。
“布劳恩先生在办公室。”
“我知道。”
卢卡斯瞪大一双蓝眼睛问：“我可以加你好友吗？”
“……？”
“不可以。”林见跃背上包，“我下班了，先走了。”
林见跃不知道他的企图是什么，不好奇，也不想知道，总归和布劳恩有关的，不会是什么好事。
说起来他们在一起的时候，林见跃一次也没有去公司找过他，他提过几次，均被布劳恩拒绝。
在布劳恩的认知里同事只是同事，没必要有过多的牵扯，工作和生活有一道明显的界限，他不会邀请同事去家里做客，也不会让恋人去公司找他。
周六，林见跃睡到中午才起床。
外面很难得地出了太阳，林见跃洗漱完吃了点面包便出发去接小猫。
这几天约瑟夫给他发了很多小猫的照片和视频。
漂亮的长毛小猫咪在镜头前“喵喵喵”地奶叫，将林见跃对接下来一周的“同居”的期待值拉满。
从家里出来的时候，约瑟夫又给他发了几个视频，林见跃顺手点开视频。
“Mimi，看镜头——”
“喵~”
“快来亲一口镜头，好好讨好哥哥，让哥哥给你罐头。”
Mimi像是真的能听懂约瑟夫的话似的，奶呼呼地凑过来舔镜头。
林见跃把门关上，无意中看到隔壁房门大开，如果他没记错的话，这一层住的都是他们公司的。
公司又招了新人？
耳边传来一阵凄厉的猫叫声，林见跃看了一眼手机，视频已经播放完结，附近的猫叫声越来越大，像是受了虐待，隔壁传来东西落地的声音，噼里啪啦一阵响。
林见跃皱了皱眉，不确定地朝隔壁走去，没想到看到一个意料之外的人——
不该出现在这里的布劳恩，此刻头发凌乱，黑色的大衣上缠满了白色的猫毛，林见跃看他的时候，他正一脸狼狈地试图掰开猫咪咬他裤脚的嘴。
猫咪死咬不放，还用爪子用力拍他的手。
林见跃正纠结该不该出声，突然听到布劳恩那张冷冰冰的嘴巴发出一声古怪的声音。
“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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