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收藏此章节]
[投诉]
文章收藏
第 14 章
含着泪,我一读再读。却不得不承认,青春是一本太仓促的书。
——席慕蓉《青春》
时间过得不快也不慢,走走停停便到了八月中旬,假期还剩下大约半个月的时间。张小磊打电话告诉我,他要从乡下爷爷家回来了,想来我家找我玩,再一起去踢场球。最后,他还说很想我。我用嫌弃的语气让他别这么矫情,他却没心没肺地在电话那头笑着。其实,我也挺想他的。
将近下午两点,张小磊按响了我家的门铃。他被晒黑了,还瘦了一些。他穿着一件灰色的短袖和一条黑色运动裤,手里提着一大袋玉米。
“叔叔阿姨,这是我爷爷自己种的玉米,还是我亲手去摘的!”他一边进门,一边对我爸妈说道。然后,他拥抱了我的爸爸,嘴里说着好久不见,又夸赞了我的妈妈,说她看起来越来越年轻美丽了。
他和我爸妈的关系一直很好,从我上小学一年级开始,而且现在越来越好了。每次张小磊和我爸爸见面之后,俩人总能滔滔不绝地聊上半天,没有特定的主题,东扯西扯地什么都聊。我曾经问他怎么做到和我爸爸这么有聊头的,他回答我:
“因为长辈们都喜欢我这种胖乎乎、圆滚滚,看起来憨憨的孩子。路麦,你多吃一点就可以达到这种效果了。哈哈哈哈哈......”
我正准备调侃他的不正经,然而,很快他就收起笑容,看着我的眼睛说:
“信不信由你,我对你爸说过的话,比对我爸说的还要多。”
对于这句话,我是信的。
因为张小磊和他爸爸大部分的对话,不是在电话里,就是在他爸应酬完醉醺醺的时候。张小磊是一个完完全全被“放养”的孩子,他的妈妈在外地上班,大概一个月才能回家一次,他的爸爸在一家公司上班,收入似乎很好,但总是在应酬,早出晚归的,还经常到外地出差。总之,从小他就是个衣食无忧的独立人。他会自己做饭,自己洗衣,会做许多我不会的事情,他总是自己把自己照顾得很好。他甚至经常自己模仿家长的字迹在作业本上签那些无意义的字,而从未被老师们发现。张小磊经常自诩道:“我是一个完全自由的人!”确实如此,开学时他会自己上学,放假后他会去乡下爷爷家住,这些年来从未变过,他一直很自由。
此刻,他正坐在我家的沙发上,手中拿着沙发上的灰色抱枕,和往常一样,他曾说过他很喜欢这个灰色抱枕,它的布料摸起来特别舒服。同时,他向我爸妈讲述着这个假期在乡下发生的事情。
“我爷爷家的土狗生了七只小狗,我表弟就抱了一只出去玩,村里其他小孩们觉得它很可爱,我表弟二话不说就把小狗送给其中一个小孩了,还夸下海口,说我家狗还生了好多,想要的话还可以再送。结果,你们猜怎么着?”
“然后呢?”我们仨笑着摇了摇头。
“结果,第二天一大早,我们刚起床,就听见院子门口有人在喊我表弟的名字。我奶奶赶紧开了门,吓了她老人家一大跳。几乎全村的小孩,二三十个,全都在我家院子门口排着队等着领小狗。哈哈哈哈哈......然后,还没睡醒的我表弟突然清醒了,焦急地看着我爷爷,眼泪都快掉下来了。最后,爷爷留了一只,其他的全部送出去了,那群小孩才散开。他们刚一走,我表弟就开始嚎啕大哭:‘呜呜呜......我再也不吹牛了,我舍不得它们,呜呜呜......我还想跟它们玩,本来只送一只的,现在就剩一只了......’我和爷爷奶奶一直安慰他,说下次还能生一窝,全是他的,他才停下来不哭了。之后的日子,他每天抱着仅存的那一只小狗,把它照顾得可仔细了。”
“哈哈哈哈哈......”
“......”
我们又聊了一会儿后,我爸妈就出去工作了,家里就剩我和张小磊两个人了。
张小磊一进我的房间,就看到了放在床头的那只空玻璃瓶——楚灿送我的。
“路麦,这个玻璃瓶是干什么用的?怎么什么也没装啊?”
“是楚灿送我的,原本就是空的。”我回答他。
接着,我将我和楚灿互相补课、一起学习的事情告诉了他,之前和张小磊通电话时,我就提到过在书店和麦田公园恰巧碰到楚灿的事。但他并没有多问,我也没有细谈。
听着我的话,张小磊的眼睛越睁越大,嘴巴也越张越大,脸上露出震惊的表情。
“天啊,路麦!你这个假期几乎每天都在和女生约会啊,不得了了。我还在每天重复乏味的乡村生活,你却已经陷入爱情的圈套了。是不是?”
“你别胡说八道!我和楚灿只是互相补课而已,她给我补地理,我给她补数学。”
张小磊摇着头,完全不信我说的话。
我对楚灿动情了吗?我在心里问自己。我不知道我对她的感情是不是喜欢,但我很清楚,我欣赏她的潇洒,我迷恋她的气质,我可以毫无防备地告诉她我的一切,我从她那里获得了心灵上的安全感。我不能确定这种感情究竟是什么,但我可以确信,她的确是我的朋友。
我看见张小磊正盯着那只空玻璃瓶,还皱着眉头,突然他像是豁然开朗了一般,露出一丝诡异的笑容。
“你别瞎编了,路麦。我知道了,这个瓶子一定是装楚灿给你写的情书的。对不对?老实交代!”
“噗!都什么年代了,张小磊!还有人写情书!你放心,我要是真的喜欢一个女孩,要向她表白,我会直接跟她说的,而不是扭扭捏捏地通过一张小纸条。”
“哈!你这个大笨蛋!你难道不知道当面说被拒绝的概率是最大的吗?因为女孩都喜欢含蓄一点的,你这样直接说会让女孩没有心理准备,会把女孩吓跑的。你太没有经验了!”
“你难道就有经验吗?”
“总之,我的策略肯定比你的管用。不信,我来考考你。”
“考我什么?你说。”
“请问,在一天当中的什么时候,表白成功的几率最大?”
“什么?表白成功和时间有什么关系?只要对方对你有好感,什么时候肯定都会答应你呀。”
“你听听,这你就不懂了吧?当然是晚上更容易成功啊!”
“为什么?”
“因为晚上人的情感会更加丰富,会容易激动,容易孤独,容易感性。所以,在晚上表白会更容易成功。”
“这种在冲动下答应的事情,才更容易失败。等对方第二天白天回想一下,会后悔的。这种空欢喜一场的表白才是真的失败。”
“你就承认吧!你比我更不懂女孩。”
“你才不懂呢。”
我们又像争执拜仁和利物浦哪个更厉害、我和他谁更高一样争执起来,这么多年来,我们一直都是这样的。我们依旧没有争出高低来,因为,我们俩都不懂女孩。所以,我们不约而同地换了话题。
“你和楚灿互相补课,那你的暑假作业写完了吗?”
“早就写完了。你呢?”我问他。
“哎!你不知道,我两天前才刚刚写完。一想到回来要找你玩,我就开始马不停蹄地赶作业。但是,你知道语文和英语那两本习题册吧?”
“嗯。”我点了点头。
“每一页要求你在格子里抄写词语的那个题真是讨厌极了,我在做题的时候,总是想着留到最后再去抄这些不用费脑子的题目。所以,越积越多,到最后,我的头都大了。但你知道,最终我是怎么做的吗?”
“抄呗,你还能怎么做?”
“是抄了,但是是我表弟帮我抄的。”
“啊?”
“趁我表弟睡午觉时,我把那只小狗抱走,偷偷地藏在了一间堆放杂物的房间里。我表弟睡醒后找不到小狗,着急得不得了。这时,我告诉他说我会魔法,可以帮他把小狗变回来。前提是,他要把我习题册上的词语给抄完。他一听可以变回小狗,立马开始动笔了,当天晚上就抄完了。”
“你也太坏了!”
“等他抄完后,我让他把眼睛闭上。然后,我将小狗放在他的手上。他一下子兴奋地手舞足蹈,并喊着要跟我学魔法。我俩分别时,我向他保证,寒假时一定教他。我现在只希望,过一个学期之后他一定要忘了学魔法这件事。”
“哈哈哈哈哈......等他长大一点后,就会揭穿你这个表哥。到时候看你怎么圆谎!你还想像当年一样,用会魔法的把戏唬人啊?”
“对呀!当年的你和我表弟一样傻!”
“你才傻呢!”
我刚认识张小磊时,他就骗我说他会魔法,我一度以为是真的,超级崇拜他。那时是一年级刚开学,因为我们的身高差不多,正好被安排成了同桌。一天课间休息时,他神秘兮兮地对我说:
“路麦,你相不相信我会魔法?”
“魔法?”
“嗯。我现在就给你演示。”
说着,他拿出了一把钢尺,撕下半张方格作业本。
“你检查一下,看看这把尺子和这张纸有没有问题?”
我接过这两样东西,翻看了几下,又用手掂了掂。它们就是普通的尺子和纸,并没有任何异样。
“没有问题。”
我把它们重新递给张小磊。他接过去后,把那半张纸撕成很小的碎屑,堆放在我和他面前的课桌上,然后把尺子拿到课桌下方的大腿附近。同时,他闭上眼睛,嘴里念起了我听不懂的咒语。我看不到课桌下方的尺子,但我当时非常确信,他一定是把浑身的魔法都汇集到了大腿处,由大腿再传送给那把尺子。突然,他睁开了眼睛,把尺子拿到我们的眼前。
“看好了,路麦。”
我睁大眼睛仔细地看着,他把尺子举到距离那堆纸屑上方大约两厘米的地方。接着,我看到那些纸屑,一片一片的,在那个瞬间,全都飞了起来,像冬日里飞舞的白色雪花一样,贴到了那把尺子上。张小磊真的会魔法!
“张小磊真的会魔法!”我惊呼了出来。
“什么?魔法?”
旁边的同学们听到了我的呼声,全部都兴奋地围了过来,嚷着要让张小磊施展一下魔法。张小磊又像刚才为我展示的那样做了一遍,他的神情和动作和真正的魔法师一样,尽管他胖乎乎的,与动画片里又高又瘦的魔法师完全不一样。从此,一到课间休息的时候,我和张小磊的课桌旁便围满了同学,他们都是来看表演的。我身为他的同桌,对他崇拜至极。我的心中甚至还充满了骄傲,因为在他变魔法的时候,我也有了一份工作——准备好纸屑和尺子,维持着秩序,防止同学们拥挤。当时,很流行一种叫做“魔法师”的零食,原本课间休息时,很多同学都会跑到学校操场旁边的小卖部里去买一袋“魔法师”吃。但是,自从张小磊开始变魔法后,同学们牺牲了去小卖部买零食的时间,全都来看张小磊的表演。
“有真正的魔法师表演,还去小卖部买什么零食啊?”
这样的景象持续了一周多,同学们看表演的兴致丝毫未减。终于有一天,张小磊停止了变魔法。他有些厌烦地说:
“我玩腻了。其实我并不会什么魔法。纸屑之所以能飞到尺子上,是因为我在裤子上摩擦了尺子。摩擦起电,就能够吸引轻小的物体。这叫电荷的转移。这不是魔法,而是科学!”
我和其他同学们都听得目瞪口呆,说不出一句话来。什么是摩擦起电?什么是电荷?电荷怎么还能转移?对于上一年级的我来说,完全不能理解这些陌生的名词,听着张小磊的话,我感到云里雾里的。魔法表演停止了,但是没有人责怪张小磊编瞎话骗人,大家依然很崇拜他。因为我们都觉得,张小磊知道这么多我们不知道的东西,真的很厉害,比真正的魔法师还要厉害。后来,张小磊告诉我,那时他很喜欢看一个叫做《小现象,大科学》的科普类电视节目,他所知道的科学知识都是从电视上看来的。回家之后,我也试着看了几期,但这个节目对于我来说,远没有动画片有吸引力,后来也就没有坚持看了。
这么多年后,他又用会魔法的把戏糊弄他的表弟,就像当年对待我一样。
下午,我们按照计划去了新建的足球场,就是那个晚上我和孔落遥踢球的地方。自从那次踢完球后,我再也没有去过足球场。
今天足球场的人不多,但依旧绿草如茵。
张小磊在球队中踢后卫,我们俩试着踢了两脚,但是由于很久没踢了,我们俩的球技有些生疏,之间的默契也消减了不少,这几脚球都不在状态。
“咱们先休息一下再踢吧。”我提议。
“好。肯定是因为刚刚一路走过来没停,太累了。”
我们坐在球场旁边一个被刷成和草地一样绿色的台子上,这个台子的表面浮着一层尘土,但我们并没有在意,都很自然地一屁股坐了上去。
张小磊猛喝了一口水,我还在拧着瓶盖。他把那口水咽了下去,我听到了水通过他喉咙时的咕咚声。接着,他望着前方。好像在看球场,在看天空,又好像什么都没有看,他说道:
“咱们俩都踢得不如他。”
“嗯。”
我知道张小磊口中的“他”指的是谁。孔落遥。我们都没有提起这个名字,就好像不愿意接受他已经离去的事实。但是,我们一旦拿起足球,一旦看到这片绿茵,就会想到孔落遥,就像此刻一样。
“但我们还是要好好练,对吧?”
说着,张小磊站起身来,他的眼睛望着我的眼睛,目光清澈得和雷雨过后的蓝色天空一样。我也站起来,跟着他走向足球场。
“路麦,你没有什么事情瞒着我吧?”
“我能有什么事情啊?你呢?”
他摇了摇头。事情?张小磊指的事情是什么?他在担心我是不是像孔落遥一样隐瞒着疾病,还是他知道了关于我吃星星的事。其实,我很想告诉他星星的事情,因为他是我最好的朋友。但是,我很了解他,他如果知道了这件事情,一定会担心得哭出来。而我不想为他增添烦恼,他的烦恼已经有很多了。
张小磊,有一个肉嘟嘟的身体,总是话痨似的说个不停,嬉皮笑脸地开着玩笑,像是没有心一样对所有人都笑呵呵的。这是别人看上去的他。但我知道,他是有心的,他有自己的悲伤,他的生活有着一片阴暗面。他的妈妈从来没有督促他换下有几滴油渍的T恤,他的爸爸从来没有到学校接送过他。这些年,在他标榜自己是一个“完全自由的人”的同时,其实渴望着爸爸妈妈对他的约束,他不需要那些过度的自由。只不过,他将所有的黑暗都藏了起来,只向别人展示阳光灿烂的一面。他总是自己做着这一切,俨然已经成了一个大人,尽管他还是时不时地说着幼稚的话,露出傻乎乎的笑容。
“我家客厅最近新换了一个可以投屏的大屏幕,看球赛可爽了。我爸出差了,我家没人。路麦,你今晚要不要去我家住?咱们可以一起看一场球。”
“哇塞!那可太棒了!我现在打电话问问我妈妈。”
说着,我就拿出那部老式手机拨通了妈妈的号码,并征得了她的同意。
我们在足球场一直呆到太阳落山才离开。
那天的夕阳很美。远处的天幕上有一道异常耀眼的橙色光芒,又细又长,横跨了整个穹顶。这道橙色的光芒被云后的艳阳分别向上、向下轻轻地抹开,将两侧迤逦的云层也涂成了淡淡的橙色。橙色余晖中的那些云一小片一小片、密密地挂在天空,像极了海鱼肚子上的鱼鳞。
在最后一束夕阳消失的时候,我和张小磊离开了足球场,往他家的方向走去。我们在路边的小摊上随便买了一些小吃来充当晚餐,一边吃一边走,到他家小区门口的时候基本上吃完了。踏入他家的那一刻,我悻悻地想:还好天没有黑。
我们准备先洗个澡,再看场球赛。
浴室里,白色的墙砖、白色的地砖、白色的水池都是我曾经熟悉的。自从上初中后,我和张小磊似乎很少一起在我家或者他家过夜了,小学时这倒是经常的事情。我们一同站在喷头下,温水从花洒中喷出,淋湿了我们的身体。热气氤氲在眼前,洗发水和沐浴露的香味弥漫在空气里,朦胧的水雾渐渐地蒙住了原本明亮的镜面,我们都看不到自己的身体了,却能很清楚地看到对方的。这两年,我们的身体变化了很多。我努力回想着曾经我们一同洗澡的情形,竟然记不清发育前他的身体曾是什么样的。我们一起从七岁到十五岁,度过了八年时光。过去那个我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身体,如今长成了眼前这副陌生的模样。我看着张小磊的身体,看着那片黑色,抬头时,发现他也盯着我的身体。然后,我转移了目光,他淋湿的头发,眼睫毛上挂着的水珠,从下巴滑落到地上的水流。我看到他微微凸起的喉结,似乎没有我的明显,可能是他胖而我瘦的缘故。但是他声音的变化却远远多于我,现在他的声音听上去沙哑却很厚重,曾经稚嫩的痕迹越来越淡了。
我们看了欧洲杯决赛,意大利对战英格兰。巨大的屏幕上,那片绿茵显得更加广阔了,球员奔跑时面部的表情更加清晰了,裁判每次判决的犯规动作也更加明朗了。我们半躺在松软的沙发上,绝佳的观赛设备让人身临其境,仿佛置身于比赛现场一般。那种真实的刺激和直达心灵的兴奋,使得我和张小磊总是忍不住从沙发上跳起,不停地欢呼雀跃。
看完球赛后,张小磊从墙角的棕木抽屉中取出一副扑克牌。
“这是我爸爸年轻时收藏的一副足球扑克牌。”
他将扑克牌递给我。我看到每一张纸牌上都印着一名球星的照片,照片的下方标注着他们的名字,这些扑克上有一股肥皂的香味。我们翻看着每一张牌,但却发现这些球星大多数在我们出生前就退役了,能认得出来的寥寥无几,那些极少数能叫得出名字的球星都是现在担任教练的。看着纸牌上他们曾经意气风发的模样,那些汗水、那些笑容、那些呐喊都随风而逝了,我突然意识到,我们对他们的陌生是不是也意味着后人对我们现在所追捧的球员的陌生,曾经的辉煌并不能流芳百世,它们会被新的辉煌所代替,而新的辉煌也终将蒙上一层灰尘,然后必然再被遗忘。
我们翻看着这些纸牌,把每一张都浏览了一遍。
“咱们来打扑克吧,我好久都没有玩牌了。”张小磊兴奋地说道。
“好啊,距离我上次打扑克已经过去大半年了。”自从今年过年时我们一大家人聚在一起打过牌后,我就再也没有碰过扑克。
张小磊开始洗牌、发牌。我们打了几局后,很快就失去了兴趣。打牌这东西于我而言,只可“小赌怡情,大赌伤身。”,长时间的打牌会让我觉得烦躁无趣。所以,我很不解胡适先生的行为。他在日记中懊悔每日打牌虚度光阴,却对此无法自制,甚至为她的太太买了一套房子专门用来打牌。张小磊和我一样,对于打牌的兴致并不高。
最后,我们躺在床上聊天,从清醒聊到迷糊,在不知不觉中睡着了。聊了什么,我已然想不起来了。
我只记得那晚,即使拉上窗帘后,外面的月光依旧皎洁明亮,泻下的清辉穿透窗帘印在我和张小磊的脸上,最终进入了我们的梦......
插入书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