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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4 章
开到天瑞总部的楼下，池晏却没急着停车，他抬头看了眼时间，道：“这么晚了，我请你吃饭吧。”
“这怎么好意思呢，而且我也约了人。”谢未九一想到自己单独去跟池晏吃饭，莫名觉得不自在，于是虚情假意地客气了下。
“就当谢你愿意帮忙。”池晏道，“谢总不介意的话，可以叫你朋友一起。”
这回谢未九没再客气，他正想叫贺云堂下楼，可惜交流群里叮咚响了一声，001发了条消息：“宿主，今日打卡进度0/1，请记得及时打卡。”
谢未九回了个问号，反派和备胎也在后面跟了两个问号。
虽然他在写小说的时候写到了池晏绑定系统来做任务，但池晏不是主角，只是江澈和晏初两人play的一环，小说的重心都在不可描述的情节上，具体什么任务，谢未九还真不清楚。
001苦于世间只有自己一个系统久矣，见有人问，立马倒豆子似的交代了个干净：“宿主的生命值与主角绑定，只有和主角发生互动才能进行打卡，从而延续生命值。”
谢未九知道一些内情，池晏本来是在国外进修的，可惜遇上了车祸，当场身亡，意识消散之际绑定了系统，如果不做任务，系统拿不到能量，那池晏就会死。
可现在看来，这个系统的任务似乎没有自己的那么好糊弄，他问：“在别墅那里他不是和晏初按了喇叭吗？晏初还朝他浇水来着。”
001：“范围要求控制在一米以内。”
谢未九震惊：“一米也太近了吧。”
还好绑定这个系统的不是他，不然他来了多久，就得死多少回。
烦躁之色在池晏脸上一闪而过，他又点了根烟，望着前方的办公楼没有说话。
烟雾的味道弥散在车厢里，不算太呛人，谢未九也没那么多讨厌烟味儿的讲究，只是看池晏借烟消愁，还是没忍住劝了一句：“你身体不好，还是少抽烟吧。”
池晏有些讶然地看过来，笑了：“谢总放心，我应该活不到患上肺病的时候。”
谢未九无语：“别说这么不吉利的话。”
“事实而已，谁不是过一天少一天。”大概是因为死过一次，池晏有种没心没肺的洒脱，不过碍于谢未九在这儿，三番两次在别人面前吸烟确实有点不太道德。
他按灭了刚点燃的烟，又歉意朝谢未九笑笑，“我得回一趟颂艺，改天再请你吃饭吧。”
谢未九对他的同情之心简直溢于言表，又有些愧疚：“好。”
要不是他上午爽约，池晏也不会现在还要特意去见江澈。还好现在时间还不算太晚，不然江澈要是下班回家，池晏追到他家江澈都未必会给他开门。
谢未九忧心忡忡地下车，目送池晏开车离开，才转身上楼。
他蹲在大厅发呆，顺便给贺云堂发消息，叫他一起吃晚饭。
说来也怪，从前的谢未九一直独来独往，他在福利院长大，习惯了一个人生活，学生时代也总是一个人上学放学一个人吃饭。
穿来之后虽然有了父母家人，可他依旧不习惯和别人一起生活，搬进了公司附近的公寓里，只有在公司遇见的时候才会和家人打个招呼，说一下近况。
可他穿来之后每顿饭居然都是和贺云堂一起吃的，上班下班也都是蹭贺云堂的司机和车，他竟然没觉得哪里不习惯，甚至在池晏说请他吃饭的时候，第一反应也是叫上贺云堂一起。
谢未九盯着屏幕上自己发送出去的消息陷入沉思，一开始一起吃饭这件事是贺云堂提出来的，贺云堂为什么要和自己一起吃饭？真的只是为了卖自己一个面子吗？
他真的听不见自己和系统的对话吗？如果听得见，那今天那瓶果汁，他为什么要喝呢。
想不明白，不想了，吃饭要紧。
谢未九一般都在公司食堂解决一日三餐，食堂干净卫生，菜品卖相也精致，今天他也早早就去食堂占了位置，翘首以盼等着贺云堂过来。
贺云堂拿了两罐酸奶给他：“喝这个吧。”
谢未九盯着那两罐酸奶，心情有些微妙：“你不会给我下毒了吧？”
贺云堂挑眉：“或许？”
前天池晏来接江澈的时候，他就听见了池晏和系统的对话，第二天又特意去了趟颂艺验证，发现系统的携带者确实还有个池晏。
虽然不知道池晏的系统是否同样来自于那个所谓的时空管理局，但不耽误贺云堂思索，谢未九是不是和他一样，能听见其他系统的对话。
如果时空管理局的人和系统能互相听见对话声音，那谢未九很可能会怀疑他这个主神，一旦有所怀疑，必然会进行试探。
作为影视行业的投资人，贺云堂一向眼光毒辣，不然也不可能年纪轻轻就坐上执行总裁的位置，而谢未九的演技又实在算不上好，给他送果汁的时候，简直快把心虚两个字写在脸上。
别说时常合作的老戏骨，就算是只有一张脸能看的流量明星，演技怕是也比当时的谢未九要强上不少。
更别提众目睽睽之下，谢未九再想不开，也不可能会当众投毒。
所以贺云堂喝了那瓶果汁，一来是有把握不会出事，二来也是为了不打草惊蛇。
不过虽然喝了，但也不耽误他记仇。
他笑问：“我下毒你就不喝了？”
谢未九不假思索：“你下毒我还喝？”
“哦，这样。”贺云堂假意失落，又说，“不过就算小谢总给我下毒，我也会甘之如饴的。”
谢未九愣愣地眨了两下眼，然后被备胎一连串的电子礼花炸的太阳穴突突地跳。
他按着太阳穴，勒令反派把备胎这个恋爱脑拖下去打三十大板，等脑海安静下来，才慢吞吞地拆开酸奶：“贺总，你好记仇。”
“毕竟我的助理请假之余还不忘特意回来给我下毒，我实在很难不动容。”
谢未九震惊，贺云堂这几天是不是吃错药了，怎么一天比一天刻薄，难道之前都是伪装，现在装不下去了吗。
他不就是上了一个月的班，除去节假日请了二十多天的假吗，虽然确实频繁了一点，但他每天也就请一两……两三个小时，早上会来公司打卡，然后再赶着饭点回来。
作为一个关系户，他明明已经很敬业了，贺云堂竟然还不满意，根本不像他一开始认识的那个温文尔雅平易近人的贺总。
不应当，这根本不对。
贺云堂好整以暇地看着谢未九来回变换的脸色：“在想什么？”
“我在想，人生若只如初见。”
“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
“对。”谢未九言之凿凿地控诉，“你以前根本不会这么阴阳怪气地和我说话。”
贺云堂懂了，这是被他惯出来毛病了。
本事不大，年纪不大，脾气倒是不小。
他没理会谢未九的抱怨，转而问：“今天去忙什么了？”
“去交朋友了。”谢未九立马忘了被贺云堂阴阳怪气的事，像刚放学的小学生一样，和贺云堂分享今天发生的事，“去接江澈的人叫池晏，我加了他的好友，他开车开的可好了，就是他送我回来的。”
贺云堂想，开车好这件事，大概也就谢未九能当个优点夸出来。
他道：“以后回来不方便的话可以叫我。”
谢未九惊讶：“你去接我吗？”
贺云堂：“我可以帮你派车。”
谢未九面无表情地喝了口酸了吧唧的酸奶：“那我还是尽量把活动范围控制在你周围吧。”
贺云堂挑了下眉。
吃过晚饭，司机依次送两人回家，谢未九有心事，一路上都很沉默地看着窗外发呆。
虽然平时他也不太说话，但今天安静得有些过分，贺云堂见他失魂落魄，心里莫名也有些不是滋味。
他道：“不是交朋友去了吗，怎么还不开心。”
谢未九想了想，问：“贺总，是这样，我有一个朋友……”
贺云堂一脸“这个朋友不是你自己就是池晏”的表情：“嗯？”
谢未九道：“他做了一些很过分的事，于是被苦主抓住关起来了，苦主限制了他的人身自由，谁也不给见那种，虽然我知道是他活该，但我还是觉得不忍心想帮帮他。”
贺云堂：……
看来这个朋友真的只是朋友，既不是他自己也不是池晏。
贺云堂道：“你刚回国，就有这样的朋友了？”
谢未九大脑飞速运转：“网友。”
贺云堂“哦”了一声，道：“那我建议你朋友报警，你朋友的苦主也去报警，没有什么问题是法律解决不了的，如果法律解决不了，那国家会把它当成参考案例制定新法规。”
谢未九瞪了他一眼，想起这人无论是不是在度假都是自己的顶头上司，瞪人的气焰登时没了一半，欲盖弥彰地低头掩饰：“不行，不能报警。”
对上贺云堂匪夷所思的目光，谢未九摸摸鼻子，尴尬解释：“我朋友和这个苦主是一对儿，谈恋爱那种，既没什么实际伤害和利益划分，还涉及到感情问题，警察不会管吧？”
“你要相信国内的法律制度。”
谢未九：……
跟他说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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