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灭世界二五仔养成指北

　　澪正背对着雾岛雪，和一个穿着短衫、地中海发型的大叔说话，这个大叔相貌粗犷，脸上有一道明显的刀疤贯穿眼部。

　　雾岛雪没有脚步声地靠近了澪，俯下身，在澪的耳旁用阴森森的、厉鬼一般的语调轻声问道：“我哪里压榨童工了？”

　　澪吓了一跳，想着自己该不会不小心把心声说出来了吧，偏过头，雾岛雪那张隐藏在兜帽阴影下的脸赫然在他眼中放大，过于惊吓的澪甚至一时没坐稳，连人带凳子将要倒下去。

　　在澪快要与地面亲密接触时，雾岛雪眼疾手快地揪住了澪的领子，把他提着站起来。

　　“你！你！你……”澪指着雾岛雪结巴地说。

　　话没说完，就被得意的雾岛雪撇到一边。

　　“抱歉，我家小孩给你添麻烦了。”雾岛雪对刚刚与澪说话的人打了个招呼。

　　刀疤脸大叔摆摆手，他并没有对雾岛雪的装扮感到奇怪。

　　在这里，不少人都对自己的相貌有所遮掩，穿着兜帽黑袍的也不算少见。

　　“来来来，先喝一杯！”刀疤脸大叔招呼着服务员上了一杯朝日啤酒来。

　　雾岛雪因还是未成年没有喝过酒，现在也没有喝酒的欲望，比起酒，他更想喝奶糖牛奶。

　　几番欲言又止，在看到刀疤脸大叔爽快地付了钱时，他止住了拒绝的话语，一转成了感谢。

　　澪这才从震惊中回过神来，磨磨蹭蹭地坐到雾岛雪旁边，满眼狐疑、惊疑不定地看着雾岛雪。
　　这家伙莫非还能读心不成，那我之前在心里对他的谩骂不会都被听到了吧？

　　刀疤脸大叔咕咚咕咚喝了几口酒，放下酒杯，对雾岛雪说：“你们是想接下盗贼墨狐的悬赏吧？我可要提醒你们，至今所有抓他的人都一无所获，甚至有几个在第二天被发现了尸体。”

　　“没事。”
　　雾岛雪也慢慢端起酒杯，抿了一小口。
　　下一秒，他整张脸都皱了起来。

　　好苦，一点也不好喝，为什么会有这么多人喜欢喝这种苦不拉几的东西。

　　雾岛雪若无其事地放下酒杯，决定不再动它一口。

　　刀疤脸大叔哈哈笑道：“好，你很有勇气！那我就不劝你了，关于墨狐的情报我倒是有一些，价格20。”

　　雾岛雪庆幸自己没有在这时候喝酒，要不然他怕自己这时会把酒喷到这位大叔脸上。

　　悬赏金额的百分之一，好像很合理，但问题是，他连这笔钱的四分之一都没有。

　　“噗哧！”
　　哪怕刚刚被雾岛雪吓了，但清楚对方财政状况的澪见到此景还是忍不住笑出声，在感受到自己被瞪了一眼后又赶紧压住嘴角，手捂住嘴，假装咳嗽。

　　雾岛雪深呼吸了一下，决定暂时抛弃一下脸面。
　　“情报费都是赏金的百分之一吗？”他故作平静地问。

　　“没错，小兄弟，你很难再找到比我这更划算的价格了。”刀疤脸大叔依旧直爽和善地说着。

　　戚，原来是个穷鬼，难怪连个像样的衣服都不愿意给孩子买，不过看起来有些实力，还是不要轻易得罪为好。
　　雾岛雪清清楚楚地听到了这位刀疤脸大叔的心声，一时有些羞窘。

　　他偷偷看了眼澪，发现这个孩子还穿着被自己烧坏的衣服，一时之间，难以言喻的愧疚涌上心头。

　　只是一个12岁的孩子，在原来的世界就是小学刚毕业，成为鬼说不定也只是家人被杀光了被迫的，一般的孩子哪里会遭遇这些事？我真该死啊！

　　呵，没错，他就是个脑子有问题的穷鬼！
　　刚反省自我决定以后对澪好一点的雾岛雪猝不及防又听到了澪的心声。

　　雾岛雪瞬间收回了心中所有的怜悯与歉疚。

　　他看似坦然地对刀疤脸大叔说：“那给我来个悬赏令300的吧。”

　　实际上心中早就羞得要死了。

　　雾岛雪缓缓将怀中为数不多的硬币掏到所剩无几，不舍地推向对方。

　　刀疤脸大叔一把捞过这些钱，爽朗笑道：“你等一下哈。”

　　他从桌下翻出一个包，从里面找出一份文件，丢给雾岛雪。

　　“悬赏300的小偷中村西。”

　　雾岛雪感谢地接过，将其打开看起来。

　　上面有一张照片，一个相貌温婉平淡的女士，有一双温柔动人的眼睛，看起来二十多岁，穿着衬衫，应该是职员服。
　　中村西，性别女，偷盗物品金额高达4300元，家庭情况不明，原为北辰制药会社的员工，在卷走一个项目的部分启动资金后下落不明，身手出奇得好，擅长逃跑、躲藏、反追踪，至今没有将其逮捕，有人曾目击到她在帝国大学、本所柳岛街附近出现，东京知名侦探不破响曾推测其与盗贼墨狐有联系。

　　雾岛雪将信息记入脑中，把文件袋重新装好，还回去。

　　他站起身，掩了掩兜帽。
　　“走吧。”

　　栖泉酒馆是个鱼龙混杂的地方，雾岛雪在这里听到了各种各样的心声，庞杂而混乱的声音涌进他的脑袋，让他头痛欲裂。

　　在他带着澪要离开时，一个戴着恶鬼面具的男人从门中进来，与他擦肩而过。

　　哼，那帮吃白饭的条子真是缠人。

　　雾岛雪瞳孔骤然放大，在门口停住脚步，回头看向逐渐远离自己的身影。

　　他微微眯起了眼，回忆起自己看到的所有悬赏令。

　　看不到面容，但与这个身形相像的倒是有一个悬赏500的杀人犯渡边室。

　　雾岛雪像幽魂一样快速又悄无声息地靠近那个戴恶鬼面具的男人，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下，直接伸手掐住对方的脖子，把比他还要高一些的人整个举起来。

　　他贴心地收起了尖长的指甲，怕自己一不小心把脆弱的人类喉咙戳破。

　　面具男两只手抓住雾岛雪的手腕，试图挣脱，却发现自己素来引以为傲的力量在此刻如蜉蝣撼树，只能无力地发出嗬嗬的声音。

　　雾岛雪用另一只手迅速揭开了对方的面具，见到了那张与悬赏令上一模一样的脸。

　　果然没错。
　　他克制不住笑意，低低地笑出了声，这就是金钱带来的喜悦吧。

　　在一众哗然中，雾岛雪开口了，声音含着笑意，却无端令人恐惧：“刚刚追捕你的警察在哪？”

　　雾岛雪没指望渡边室能直接回答他，他直接从心声中听到了答案。

　　这条路上的那家寿喜烧店。

　　为什么？为什么他们杀害了我的孩子和妻子就能轻松摆脱法律制裁？而我只是帮我的家人报仇却要像人人喊打的流浪狗一样四处逃亡？

　　绝望又愤慨的心声让雾岛雪怔住了，手不自觉得松开了一点，给了渡边室摆脱的机会。

　　渡边室像疯了一样向外跑去。

　　可是已经晚了，不知道是谁通知的，几位身着藏青色立领制服、戴着山高帽的警官就破门而入，逮住了渡边室。

　　这里的人不少都是有些不能查的事的，在那一瞬间就做鸟兽散了。

　　雾岛雪手上还抓着那张鬼面具，顿在那里，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走。

　　没有思考与后悔的余地了，一位警官走到了他面前。

　　他没有再收起指甲，握紧拳，放任其戳破手心，流淌出鲜血。

　　在这位警官眼中，眼前的人已是一个普通的青年。

　　警官有点傲气地抬起头，例行讯问道：“是你抓住了渡边室吗？”

　　雾岛雪看向被带走的渡边室，对方还在怨恨地瞪着他，眼神触及的一刹那，雾岛雪就赶忙收回视线，不愿再看过去。

　　“是”
　　他低着头，声音有些哑。

　　“那请你跟我们去登记信息吧，恭喜你，能获得一部分的赏金。”这位警官说。

　　……

　　怀揣着300元巨款的雾岛雪和澪从警视厅走了出来。

　　“我们接下来是要去抓那个中村西吗？”
　　澪看出雾岛雪情绪有点低落，小心翼翼地问。

　　“不用了，走吧。”
　　雾岛雪闷闷地说，将幻境解除，恢复了黑袍兜帽的样子，不同的是，他把渡边室那张恶鬼面具按在脸上，戴了起来，快步向前走。

　　澪小跑着跟上。
　　他好像能猜出一点雾岛雪的想法，又有些不解。

　　“被渡边室杀死的人因他们的恶行付出了代价，渡边室也因他杀人的行为付出了代价，这并没有什么问题，你也没做什么罪大恶极的事。”

　　冷淡的声音突然在脑中响起，雾岛雪下意识抬头看去。

　　是齐木楠雄。

　　“咦？疵命院，你在看什么？”
　　耳边还有澪疑惑的声音。

　　“你继续正常行动，这个世界的人看不见我。”

　　雾岛雪张了张嘴，又闭上了。

　　“没什么，回去吧。”
　　他面色如常地回答澪。

　　“我现在听不到你的心声，我直接跟你说吧，我是来找你有事的。”

　　还不是因为不放心你这个到处惹麻烦的，看你又出问题了就赶过来了啊，不过主要还是有事找你，我可没这么闲。

　　不过这家伙怎么还给这小孩穿破烂衣服？难道不会被别人当作虐待小孩吗？阿拉，雾岛怎么做跟我又没关系。

　　听到了对方心声的雾岛雪先感动了一下，又哽住了，转头对澪说：“走，我带你去买衣服。”

　　“欸？”
　　澪震惊了，他发现雾岛雪的情绪在诡异地好转，而且竟然说出了这种话。

　　雾岛雪没理会澪的震惊，拽着人就往一家衣服商店走。

　　齐木楠雄在两人旁边跟着，他知道雾岛雪是听到他心里的想法了，没多说什么，给了雾岛雪一个长条形的大箱子。

　　“我走了，希望你已经把我刚刚的话听进去了。”

　　下一秒，身旁的人就消失了。

　　雾岛雪提着箱子，没再说什么，也没跟澪解释，自顾自往前走。

　　他当然明白，如果没有齐木楠雄来他也能想通的，就是估计心情要比现在差一百倍。

　　进入衣店后，他对澪笑道：“选身衣服吧，趁我现在还有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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