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大小姐互换身体后

　　愉快的周末很快就过去了。
　　又到了上学日。
　　一整个早自习，许书承都勉强支起眼皮，强打精神，让自己别在课堂上昏睡过去。
　　昨天一整晚都没睡好。
　　睡觉前脑海里反复响起“可怜”这个词，像施加了某种魔咒一样，就连做梦时都梦到缩小版的季凝珂可怜兮兮地站在凳子上，趴在灶台前做饭。
　　熬到早自习铃声响起，许书承拿起饭卡跑往学校超市。
　　她需要一杯速溶咖啡来“急救”一下她的精神状态。
　　站在摆满饮料的货架前，她习惯性地在进口商品那一块区域随手拿了一瓶她常喝的咖啡。
　　准备转身去排队结账时，她突然停住了。
　　又走回饮料区，略微弯腰看了一下价格标签。
　　……
　　23.8。
　　她又看了看其他的价格标签，发现还有10块，5块的。
　　其实也还好，就是她随手一拿就拿到了最贵的。
　　她把咖啡放回原位，拿了一瓶最便宜的。
　　结完账后，她意识稍微清醒了一些。
　　从来没为钱发过愁，没想到她现在买咖啡都得挑便宜的。
　　许书承微微蹙眉，心底暗自叹息一声。
　　要是她有自己的收入来源就好了。
　　现在还没有，所以她想着能省一点是一点吧。把钱留着给季凝珂。
　　正快走到教学楼门口，一个略带犹豫的声音轻轻地喊住了她。
　　“那个。”
　　许书承停下脚步，转过头。
　　方巧莉有些紧张，脸上露出一个腼腆的笑容。
　　“季凝珂，我10月1号过生日，我想邀请你来参加我的生日聚会。可以吗？”方巧莉的声音有点小，迅速地说完了这一整串话。
　　“好啊。”许书承对她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
　　方巧莉飞速地说，“那我到时候联系你。”然后对着许书承挥了挥手，小跑进了教学楼。
　　拧开咖啡喝了一口，许书承缓了缓，慢悠悠地爬楼梯。
　　困意像气泡一样从脑袋里飘出来，在空气里破开，消失。
　　她突然想起来，一个月前方巧莉好像已经邀请过她了。
　　所以……
　　她刚刚用季凝珂的身份答应了方巧莉的生日邀约。
　　……
　　那晚上跟季凝珂说一声。
　　季凝珂会愿意和她一起去的吧。
　　走到教室门口，往里面望了一眼，许书承屏住呼吸，走到座位前坐下。
　　教室里总是有一股压迫感，几乎所有人都在低头学习，偶有几个人轻声交谈。许书承感觉自己也慢慢适应和习惯了这种氛围，似乎每天都在被这种氛围推着往前走。
　　还有八天就要放国庆假了。
　　以往一放假就感到放松的心情，此时却沉重起来。
　　放完国庆假就得月考。
　　许书承望着摊开的试卷发愁。
　　这段时间在季凝珂的私人辅导下，她的数理化三门科目已经搭建好了基本的思维框架，基础知识学得差不多，基础题已经没有问题，中档题在练，也能写对个百分之七八十。
　　但她深知学校月考的出题难度。
　　以她现在的水平，完全不可能达到用季凝珂的实力来应付接下来的月考。
　　叹了口气，许书承认命地开始刷题。
　　一整天的课程里，许书承都听得很认真。遇到听不懂的地方，做个标记，然后再试着把不懂的推理条件当成已知条件，继续往下理解。如果还是听不懂，就暂时先放弃，梳理下思路，然后利用这道题的时间多刷刷自己的资料。等到下晚自习之后，她再把题目和她的思路以及不理解的地方都发给季凝珂。
　　在学校的时间总是过得飞快。一眨眼，晚自习也结束了。
　　许书承感觉自己的身体很沉重。好像所有精力都被掏空了。
　　自从上高中以后，她从来没有过这种累得想升天的感觉。
　　代替季凝珂上学以后，倒是天天都有这种感受。
　　但很奇怪，她竟然在这种反复被学习虐的情况中找到了一丝乐趣。

　　晚风吹过，为夜晚带来一丝凉意。
　　季凝珂和往常一样，在走廊拐角处等她。半明半暗的光线里，光从侧面打来，季凝珂侧脸上的光芒柔和得像蒲公英的绒毛。
　　“走吧。”许书承走到季凝珂身边，微微一笑。
　　沉重而疲惫的心情有些明朗起来。
　　走在路上，两个人都没有说话，却营造出一种惬意的氛围。
　　“喵~”
　　路边的草丛里传来猫的叫声。
　　季凝珂放轻脚步声，走进那堆草丛。
　　一只黑白条纹的狸花猫趴在草丛里，耳朵尖动了动，黑色的眼睛滴溜溜地盯着她们看。
　　许书承也悄悄走过来。
　　那猫却一下子飞蹿，消失在草丛里了。
　　许书承“诶”了一声，又往前走了几步，探了探草丛。
　　“跑了。”许书承的语气里有些遗憾。
　　“猫怕人。”季凝珂解释道。
　　季凝珂轻轻地拉住许书承的胳膊，“小心草里有虫子。”
　　“啊。”许书承立刻跳出草丛。借着路灯的光，疯狂地用目光在身上前后左右巡视。
　　“季凝珂，季凝珂，快帮我看看。我身上有虫子在爬吗？”许书承顿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声音也慌张起来。
　　季凝珂凑近许书承身边，仔细地用目光一寸一寸地扫视着衣服上的各处领域。
　　“没有。”季凝珂说。
　　许书承在季凝珂看完背面之后，又转了一圈，转到季凝珂前面来。
　　“那这一面有没有。”许书承急忙发问，情急之下抓住了季凝珂的手。
　　季凝珂又仔细地检查了一遍，依旧摇摇头说，“没有。”
　　感受到手心传来的温度，季凝珂手心微微发烫。
　　许书承反而攥得更紧了。她趴到季凝珂肩上，搂着季凝珂的背，开始呜咽起来，“呜呜呜，季凝珂，吓死我了，刚刚我以为有虫子爬到我身上了。”
　　温热的呼吸喷洒在耳边，季凝珂的身体一僵，理智想伸手轻轻地推开许书承，身体却不由自主地沉沦在这个充满依赖感的温热的搂抱中。
　　“没事。”季凝珂伸手轻轻地拍了拍许书承的背。
　　“呜呜呜呜呜呜呜呜，你是不知道虫子有多可怕，毛茸茸的，可恶心啦。”许书承哭诉道。
　　“放心，我仔细地检查过了，你身上没有虫子。”季凝珂继续安慰着许书承，一贯清冷的声线也变得柔和起来，温柔得好像要融化掉浓浓的夜色。
　　“噢。”许书承低低地应了一声。
　　气氛逐渐暧昧起来。
　　晚风也温柔。风轻轻浮动季凝珂散在肩头的发丝，发丝扫过许书承脸。
　　许书承突然想当一只树袋熊，挂在季凝珂身上。
　　时间好像按下了暂停键。
　　呼吸声被放大，没有人说话。
　　她们静静地保持着姿势，依偎在一起。
　　远处突然传来脚步声，一道刺眼的手电筒的光打过来。
　　一个男声惊呼道，“呀，有小情侣在这约会呢?”
　　许书承吓得一激灵，赶紧放开了的季凝珂的肩膀。
　　季凝珂迅速地拉着许书承的手，对视一眼后，干脆地说了句，“跑。”
　　季凝珂拉着许书承往前快速地跑了一段距离，渐渐感觉到有些喘不过来气。
　　许书承却感觉跑起来步伐轻盈，健步如飞。
　　于是她使力拉着季凝珂，带着季凝珂跑。跑到校园门口，她们依次刷脸走出校门。
　　“你身体素质这么好啊?你经常锻炼吗？”许书承惊叹道。
　　“嗯。之前暑假会去晨跑锻炼一下。”季凝珂回答。
　　“哎，真好。我就不爱锻炼，我之前中考跑800米都费劲。”许书承赧然一笑。
　　许书承突然想起什么来，微微沉思了一会，开口道，“对了，学校最近好像在抓早恋，据说抓得很严。八班有对情侣在下楼梯的时候偷偷牵手，然后被学生会查监控查到了。班主任叫家长了，让家长去教务处签字，然后给他们停课一周，回家反省。就连教室里的桌椅都给搬出去了。”
　　“还好你反应够快，我们刚刚跑得快。”许书承感叹道。
　　季凝珂从话语里捕捉到了某些下意识的“认定”，慌忙地别开眼，掩盖在长发下的雪白耳根有些发烫。
　　季凝珂在心底反复品味刚刚的话语，心里蓦然升起甜蜜的感觉。
　　许书承没有听到季凝珂的回答，她扭过头看着季凝珂不自然的神色，突然意识到自己刚刚的话语有些暧昧。
　　抓情侣……那她们跑什么啊。
　　她为什么会感慨还好她们跑得够快啊。
　　又没有在谈恋爱……
　　许书承急忙掩饰地说道，“其实我们也不用跑的。就是我们刚刚抱得有点紧，他可能没看清。但是还是跑了比较好。”
　　“嗯。”季凝珂轻轻地应了一声。
　　上车后，两人一路上都没有说话。
　　季凝珂冷静下来了，甜蜜之后的失落感填满了心脏。
　　不想去问，不敢去问，不想去猜，不敢去猜。
　　也不想去破坏关系的平衡。
　　所以她选择轻轻地揭过这件事情，将它先埋藏在心底。
　　许书承心里有些慌乱，刚刚季凝珂的反应让她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欣喜。
　　但她确实没有想过情侣这个问题。
　　她能接受这样一直陪在季凝珂身边，但要确保季凝珂身边只有她一个人。
　　她不明白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感情。
　　是喜欢?是爱?她对这两种情感没有产生过情感上的理解。她心里充满了疑问。
　　但她清楚，她对季凝珂渐渐滋生出了强烈的占有欲。这种占有欲像藤蔓一样缠绕着和季凝珂有关的一切，在她心底日复一日地生长。
　　她无法接受季凝珂身边有其他人和她共享季凝珂的存在，分享季凝珂的喜怒哀乐。
　　季凝珂只能和她待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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