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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秦兄。”
原昭溜溜达达地过来,先打了招呼,坐在对方身边:“心情有好一点吗?”
见到他来,秦宜年的目光柔和下来,但紧随其后的柳山宁凑了过来:“嗨呀昭弟,我们先离开吧,免得秦弟一会哭鼻子。”
“柳安之,你说什么呢!”
秦宜年瞪了他一眼,冷冷一笑:“总比从没拿过前五的人好吧!”
“好了好了,你们别吵了。”
原昭眼疾手快地捂住他们俩的嘴,免得没完没了地吵下去:“马上早课,和我回去吧。”
两人状似乖巧地点了点头。
等原昭转身,恨不得无声地掐死对方。
“你就是原昭?”
他们走出去没几步,几个陌生人沉默地走到原昭面前。
身上穿着相同样式的襴衫、颜色类似,而且每一个人都有相似的脸庞——瘦削、脸色苍白。
这些人都是新来的江南学子,听说以前不是一个书院的,但来到国子监后,却能立刻抱成一团。
为首那人约莫二十多岁,已然是成年人的样子。他居高临下地盯着原昭,无视了他身后的柳山宁和秦宜年,脸色算不上好看:“你经义不错。”
来者不善。
原昭皱了皱眉,对方没礼貌,他也没了客气的意思。
少年面容姣好,唇角微翘,是一副极为柔和亲人的长相,此时却下巴微抬,眸光冷淡:“几位来找我,只是为了说这个吗?”
他的态度很不客气,但不知为何,那江南学子心中像是被猫抓了一下,原先准备好的话语一句也说不出来,纠结半天:“……我姓程,想问,你要不要和我们一起读书?”
原昭:“?”
柳山宁和秦宜年:“??”
其他江南学子:“???”
“你在胡说什么?!”
同伴临阵“叛逃”,比原昭他们更不可思议的是江南学子,他们平淡的脸上难得露出震撼的神情,忍不住推搡程兄:“我们难道是来交友的?”
程兄没有说话,只是沉默地让开了路,让同伴们看看原昭的长相。
片刻后,他们都沉默了。
江南多美人,可好像谁都比不上眼前的少年。
除了容貌,他的气质很“稳定”。
这是一种很难形容的感觉。先帝自从来了南方后便醉生梦死,朝政荒废;新帝登基一年,就毫不掩饰地展露自己北伐的激进目的。
在此前提下,大多数臣属及其子孙,内心都是不安稳的,害怕被北戎驱逐到更南方的地方;害怕断送了盛朝百年江山……
但看到原昭的第一眼,那种朝不保夕的不安被驱散了,内心有个微弱的声音提醒他:跟着他。
只要跟随原昭,什么困难都可以解决。宛如游荡在空中的风筝被扯住了性命相连的那条线。
“是、是啊。”
“若你需要,我可以分享经验。”
……
他们七嘴八舌地邀请原昭加入。
原昭疑惑地看着他们,完全搞不懂为什么姿态突然转换,摇头拒绝道:“你们找我来的目的不是这个吧?”
叽叽喳喳的一群人瞬间沉默了。
他们最开始是来找茬的。本以为国子监的学子不过如此,可来了之后……已经无法说出口了。
“昭弟,别睬他们。”
秦宜年狠狠瞪了他们一眼,带着原昭离开:“我们走,快要上课了。”
几人的背影逐渐消失在那些人的视野中。
一边走,秦宜年一边分享自己昨日的遭遇:“昨天晚上他们来找过我,特别嚣张,反正就是跟我放狠话,说你们国子监的学生都是草包,没什么真才实学。”
秦宜年没说后面的话,而是直接总结:“反正,你不许和他们往来。”
不过,他不说,原昭也能猜出一二。秦宜年的性子骄傲,怎么可能忍受对方的嘲讽?
吵是肯定的,说不定还会放狠话诸如我一定能考过你看看明天的成绩云云。
然后秦宜年就去林园内装蘑菇了。
原昭抿了抿唇,忍着没笑,点头说:“我知道了。”
他其实也不是很喜欢这些人的性格……也不知道在江南书院经历了什么,给人一种很别扭的感觉。
他们好像不想这样,但是不得不这样,以至于来到了新的地方,也改不了过去的习惯。
“我最多问他们能不能分享文章。”原昭想了想,给出一个准确的回答。
有人分工,书稿编纂得很快,第一批收录了二十篇经义、十七篇策论,都是优中选优,原昭还给自己的策论加了批注。
听原昭这么说,秦宜年又开始别扭:“其实、其实看他们对你的态度,和他们当朋友也可以……”
他的声音越来越小,很快看到原昭脸上隐藏不住的笑意,轻哼了一声。
三人紧赶慢赶,在早课铃之前冲进了率性堂。
大半学子都坐在了自己的位置上,学正如往日一般,准备让排名前几的学子上前讲解自己的文章。
没等他开口,门口有人不客气地停住了他的话:“宋学正,且先等等。”
那人直接走了进来,身着青色圆领袍,袍服前胸后背均有杂花暗纹,配有银腰带。
这是六品官的常服之一,应当是国子监司业。忽然前来,应该不是陛下有所吩咐——
说起来,最后一次见到“云铮”,便是殴打原涛的那个午休……然后对方再没来过了率性堂。
真奇怪。只来了短短一天,难道他的目的达成?还是说觉得无聊,不来了?
好难搞的皇帝。
原昭发了一会呆,分了一些心思放在司业身上,却猝不及防听到了自己的名字。
“原昭何在?”
原昭下意识的站起身,行礼道:“见过司业大人。”
司业目光不善,紧紧地盯着他,冷哼一声:“我不过出去几日,便闹出这样大的事!礼部郎中原大人报与我说,你在国子监欺压他的孩子,甚至动手打人,好端端的儿郎,额间多了寸余的伤口!是也不是?”
寸余?没那么大吧。
原昭下手还是挺有分寸的。看着血流的多,实际上修养些时日就差不多了。
现在他还未长成,力气没有前世那么大,更不可能伤多深。
正欲说话,却听率性堂内有人先一步开口:“胡说!”
“他不是那样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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