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自己

　　肖琴知道自己在做梦，却怎么也醒不过来。

　　她站在天台上，眼睁睁地看着一个女孩不顾一切地向前走去。

　　“周芸！不要！”

　　“快停下来！”

　　被称作周芸的女孩就站在天台边，再往前一步，就是深渊。

　　“别过来……”

　　“周芸，你下来好不好，会有办法的……”

　　周芸打断她的话，嘶吼道：“你懂什么！你什么都不知道！你有什么资格劝我！”

　　肖琴听到自己声嘶力竭地大喊着：“我知道！周芸！我知道！你别这样！我们是好朋友啊！”

　　“狗屁的朋友！你就是个胆小鬼！”周芸的泪水顺着脸颊滑下，表情痛苦万分，“如果可以，永远不要说出你看到的！”

　　周芸向后仰去：“永远地沉默吧！”

　　“周芸——！！！”

　　肖琴猛地惊醒过来，她坐在床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抬起手抚上脸颊，才发觉自己早已泪流满面。

　　自从周芸当着她的面跳下天台后，她很长一段时间都处在阴影里，她无法从痛苦中走出来，愧疚、自责、恐惧充斥在她的身体里，让她夜夜不得安宁。

　　肖琴蜷起双腿，把脸埋在□□，无声地抽泣起来。

　　*

　　市局外，叶淮潇裹着寒风钻进了警车后排，蒋文汉手握方向盘坐在驾驶位上，从后视镜里看向叶淮潇打了声招呼，宋青坐在副驾驶上翻着一沓资料。

　　待叶淮潇关上车门，蒋文汉发动汽车向博文高中驶去。

　　宋青“啪”的一声合上资料，转身递给叶淮潇，说：“叶队，你叫我查林成简的事情已经有些眉目了，就是结果有些出人意料。”

　　叶淮潇接过资料，说：“哦？怎么说？”

　　宋青说：“这上面是他在校的一些信息，他之前读的高中是一所初高中合办的学校，就是城西那所智益中学。”

　　叶淮潇翻了翻资料，说：“这个我知道，他是两年前，也就是高一那年被退的学。”

　　“对，因为作风不正，不过我觉得这个理由太牵强了，而且更让人理解不了的是，他的父母居然接受这个处理结果。”宋青侧着身看着叶淮潇说。

　　叶淮潇一边看着资料一边点了点头，表示自己在听。

　　“所以我又深入调查了他具体作风不正在哪里，这一查可不得了，这小子居然牵扯到两年前的一桩学生自杀案。”

　　随着宋青话音落下，叶淮潇正好将资料翻到了“学生自杀案”那一页。

　　叶淮潇看着死因那一栏，皱眉道：“跳楼？”

　　“对，跳楼，校方给的解释就是学生学习压力过大精神崩溃。我去分局调了档案，也是以这个理由结的案。当然这个理由也无可厚非，但却隐约有矛头指向林成简，也就是说这个学生跳楼很可能跟他有关。如果这是他被退学的原因，那也就能说得过去了。”宋青分析道。

　　蒋文汉惊奇道：“难道这小子背了命案？”

　　宋青白了他一眼道：“怎么可能，你当警察是吃素的。只能说明那个学生跳楼可能间接受他影响。”

　　蒋文汉悻悻地道：“那到底和他有什么关系？”

　　宋青说：“不知道，这件事发生时被学校那边给压下去了，学校有意封锁消息，很多信息档案上都没有记录，这些线索还是我从他们学校学生建的论坛里扒出来的，很多帖子都提到说这个跳楼的学生周芸是遭受到了校园霸凌，而林成简就是霸凌者之一。但也都没有直接证据指向他，我不知道当年分局是怎么结的案。”

　　“一些闲言碎语不能拿来当证据，但足以毁了一个人。”叶淮潇快速翻了一遍资料，抬起头说，“当事人已经死了，在没有任何人证、物证构成完整证据链的情况下，不管外面舆论导向如何，警察都不能仅凭个人主观意识给任何人定罪，即便那个人真的有罪，你们当警察这么多面应该很清楚。”

　　叶淮潇见两人点了点头，继续道：“这件事是不是真的和林成简有关就目前的线索来看还无法定论，如果霸凌的事情可信，那这个案子最大的疑点就在于为什么只有林成简一个人被退学了，这中间肯定有什么事情被刻意掩盖了。”

　　宋青突然想到了另一种可能性：“替罪羊？！”

　　叶淮潇面色平静地道：“不排除这种可能。”

　　“你继续查一下涉及这个案子的人员情况。”叶淮潇说。

　　宋青点点头：“好。”

　　“不过这个事情和我们现在调查的案子有关系吗？”蒋文汉疑惑道。

　　叶淮潇看着前方的车流，说：“胡玫和林成简都算不上真正地踏入社会，校园恋爱往往不会因为利益纠纷而牵扯不清，从林成简的话中可以得到一个信息点，就是他想要分手但又因为什么不得不维持这段关系，所以他会用‘纠缠’来形容这段结束不了的关系。为什么会这样？只能是胡玫手上有他的什么把柄，让他不得不一而再再而三地妥协。”

　　宋青有点茫然：“这……”

　　“我猜的。”叶淮潇笑笑说。

　　虽这么说，但能逻辑清晰地“猜”出这么多来，宋青和蒋文汉觉得也必然有一定的道理。

　　宋青说：“要照这么说的话，他动机很大啊。”

　　叶淮潇说：“对，有动机，有嫌疑，但没有作案时间。”

　　蒋文汉说：“也是，昨天就找到他的不在场证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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