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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啃头发,偷藏下山
还不待他开口,祝余的声音率先响起,“不行不行,我不同意,”他从屋里跑出来,双手叉腰,微微仰着头,“大师哥,我听姑母说,他们已经给你找好婚配了。”
“所以,”祝余站在谢枕舟身后,抱着他的脖子,“小师哥,你不能以身相许。”
齐迎满脸通红,“师弟莫要用这种事说笑。”
“才没有,”祝余反驳,“那姑娘姓玉。”
谢枕舟把嘴里的栗子咽下,“为何我不能以身相许?我能做小啊。”
祝余一怔,虽然小师哥平时对自己还不错,但有时候说话真的是噎死人不偿命。
齐迎倏地站起身,绯红爬上耳朵,半天没憋出一句整话。
祝余抓着齐迎的手,“大师哥,我也给你做小吧。”
“你……你们,算了,”齐迎语无伦次,重新坐下,“这事之后再说。”
他给旁边笑得前俯后仰的两人剥栗子,许是因为还没从刚才的劲中缓过来手指轻轻发着颤。
“对了,蒲淮呢?”自打他回来起就没看见徒弟,方才见祝余从房间里跑出来,还以为两人在一起。
提到蒲淮,祝余脸色突变,绞着手指支支吾吾道:“在,在床底下。”
“什么?!”
三人一道进屋,整齐地站在床前。
谢枕舟蹲下身边,齐迎拿着烛灯照明。
虽说他吊儿郎当不成正形,但他声音一贯柔和,“蒲淮,出来,怎么总往床底钻,”谢枕舟伸出手就要去抱他,没想到里面背着他的人又往里挤了挤。
“师尊,丑,不出。”
祝余的手指都快绞出火星了,“小师哥,我给他修剪了一下头发,本来还好好的,但……我和他去膳房,有师哥师姐笑他。”
“好端端的,修剪他头发作甚?”齐迎问。
“他不会打理,前面的头发挡眼嘛。”
“好了好了,快出来,我不笑你,”谢枕舟蹲在床边,歪头看着里面的人。
蒲淮缓缓转过身,“真的吗?”
谢枕舟嘴唇紧抿,要是方才不说那句话,他真会笑出声。
只见蒲淮除了额前的头发整齐,后面却是像狗啃一样,就算扎起来也是个冲天辫。
好不容易把他哄出来,一向处变不惊的齐迎眉头也是紧蹙,嘴角难压。他敲了一下祝余的额头,“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以后不准再嚯嚯他的头发。”
祝余捂住被敲的地方,嘟嚷着“知道了”。
“枕舟,过几天我们要下山历练,把蒲淮交给乔师妹看着吧。”
乔宜榄是目前最好的人选,但谢枕舟不能确定归期,半月还是半年都有可能,若是这段时间里出现意外导致他是傀儡的事情暴露,谢枕舟自己会怎么样不好说,蒲淮却是会被处死。
到时候被辱骂的可不只他一人,师尊、师哥师姐,甚至是整个抚天峰都会因为自己受影响。
他赌不起。
“师哥,我想带他一起下山。”
“不行,”齐迎斩钉截铁地拒绝,“下山历练岂非儿戏,纵使他与常人有异,终究也还是个孩子。”
“我会好好看着他。”
“事关人命,怎能说笑?就算不会有任何不测,掌门、长老也绝对不会允许。”
蒲淮是他的徒弟,怎么说也算是抚天峰的人,自己若是擅自带他下山,指定得挨罚。
再者说,带他下山也并不安全。
在心里权衡利弊了一番,带他走比留在这里强。
不过这次下山他和齐迎一道,到时候给师哥安上包庇的罪名可就不好了。
“师哥,我听说每年下山历练的弟子都是自己的师尊亲自送行?”
齐迎颔首,“不过师尊并没有送过我和师姐。”
“哈啊,”祝余一手抓着齐迎的衣袖,哈欠连天道:“两位师哥,我先回去了,明早还得去晨光殿听课。”
天色伸手不见五指,大多数人已睡下,鲜少有人在外面走动,蛙虫便肆无忌惮叫起来。
齐迎反手抓住祝余,“走吧,我送你回去。”
两人一走,谢枕舟的视线便落回了蒲淮身上,一个浑身缠着绷带顶着狗啃头人,怎么看都觉得好笑,就算是个绝世大帅哥也很招笑。
见谢枕舟笑的忘我,蒲淮转身上床,把自己捂进被子。
“蒲淮,”谢枕舟叫了他一声,想提醒他上错床了。但床上的人并未回应,索性就由他去了。
“你早些休息,我出去一趟,”他往门口走了两步又转过身,“不准出这个门。”
蒲淮还在气师尊嘲笑自己,哼唧几声以此表示自己的不满。
“听话,过几天带你下山。”
闻言,蒲淮倏地从被子里探出头,“真的?”
谢枕舟现在看见蒲淮这个头发就想笑,“真的真的。”
他走出房间,将门带上,仰头看天。
这个时候,他应该还没睡。
抚天峰南面有一高山唤南岭,常年积雪,他们生活所用的水源,多数便来自那里。
谢枕舟双手环抱,就算是有灵力傍身,也还是被冻的直哆嗦。
南岭峰顶缭绕着淡薄的灵气,但温度实在是低的骇人,这也难怪只有傀阶高的人会来这里修炼。
灵气揉进风里,他手里的光亮哪怕用灵力撑起也会被风吹动,每当它有要熄灭的迹象,谢枕舟便会再注入一些灵力。
从双脚踏在雪地上起,声音便会被这里的阵法掩去,不仅是活物的声音,就算是风声也会。
林极宵将百阶阵里的阵法撤掉后又来此闭关了。
谢枕舟并不是第一次来这,只要找到一块通体呈红色的石碑,把要找的人、说的话用法术传进去,自会收到回应,那人不理除外。
石碑还没有找到,在这一片黑暗里倒是有一只带着蓝色光亮的鹏鸟率先闯进视线。
他认得这鸟,是师尊的傀儡之一。
鹏鸟之大,莫约能载四五个成年男子。
正高兴着师尊会不会就在鹏鸟上面,怎料那鸟飞过来就用爪子将他禁锢住带到空中。
手里的光亮已灭,越高的地方温度自然更低,他抿紧又冰又麻的嘴唇,直到身体渐渐回温,他才知道这是在把他往山下带。
“哎哎哎,”飞至山绒居,鹏鸟松开爪子将他丢下去。
谢枕舟在房瓦上滚了一圈站稳身形,还不待他开口,鹏鸟转身朝来处飞还。
看样子师尊是猜到他要去干嘛了,故意不见。
他还没从寒冷中完全缓过来,一口气跳下屋顶打开房门,径直走到床边掀开被子,看着缩成一团已经熟睡的蒲淮他的动作才缓下来。
蒲淮乱糟糟的头发翘起来,活像一只刺猬。
他给蒲淮掖了掖被子,转身走到蒲淮的床铺上躺下。
其实睡哪都一样,但蒲淮的床短小,他躺上去半截腿都得悬在外面。
不过勉强能将就一夜。
接下来几天,一切照常。
但要下山历练的可以光明正大地逃课。
这几天除了被迫吃蒲淮带回来的食物外,他基本上都在床上躺着。
虽然等下山之后也能睡,但绝对不会像现在这般舒坦。
“阿迎,你作为大师哥,言行举止都要三思而熟虑。”齐掌门拍了拍齐迎的肩膀道。
“儿臣谨记。”
通常这个时候都是各弟子的师尊为他们送行,山下凶险,近乎每年都会有弟子丧命,甚至尸首都带不回来。
林极宵虽没来,但齐迎怎么说也是掌门的儿子,自是会多叮嘱他几句。
谢枕舟步伐缓慢,双手环抱着跟在他们身后。
如若师尊不来,他指定躲不过一顿训罚。
心里这么想着,步子越迈越小。
砰的一声,谢枕舟脑袋在一个身形高大健壮的男子身上。
“谢师弟,行时看路。”
“抱歉,”他眼睛盯着自己的脚走,都没注意到前面的人是何时停了下来。
“欲乘长老。”
前面的弟子突然出声道。
闻言,谢枕舟转过身,果真看见一白衣飘飘的男子信步走来。
“齐掌门,”林极宵行礼道。
齐掌门也没想到林极宵会来,原本正色的脸上露出一丝惊讶,他含笑道:“欲乘长老,这是你第一次来为他们送行吧。”
林极宵颔首,视线落在谢枕舟腰间的金边红锦囊上。
注意到师尊在看他的锦囊,他有些心虚地扭到一边。
“齐迎,你过来。”
林极宵找齐迎说话,他们这些人自觉避开。
“谢枕舟。”
谢枕舟双手背在身后踢脚下的石子,想着待会师尊找他,他应该怎么说才不会现在就被训一顿,突然被提名,他愣住片刻,随即循着声音看去。
叫他的是齐掌门。
齐掌门贯视谢枕舟眼中钉肉中刺,现在被叫过去指定没好事。
他有意用宽大的衣袖挡住锦囊,两步迈过去,行礼道:“掌门。”
齐掌门上下打量着他,“这次历练可不要招惹是非,把你的惰性收一收,山下可不比山上。若是再如以往,回来之后定要收拾你不可。”
“是。”
一旁的蒋卓见谢枕舟被训,幸灾乐祸地笑出声。
只听咚的一声,齐掌门敲了一下蒋卓的额头,“别以为用扇子挡住我就看不见。”
“你们两个,下了山若还像以前那般惹事,百阶梯、山门口的树叶尘灰近十年都得成为你们的专有物,上千遍抄写也别想弃。”
虽然都是些惩罚训诫,但字里行间都在说期望他们能平安回来。
“可有空白符篆?”
“有,”谢枕舟把手伸向衣袖里摸索,“拿出一沓符篆。”
齐掌门拿过一张,中二指并拢在上面图画,很快便画好了一张。
他将其还给谢枕舟,“自己参悟去。”
谢枕舟双手将其接过仔细打量这张符篆,说是隐身符吧上面又被多添了几笔,说是汲取灵力的符吧又少了几笔。
“走吧,”齐迎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谢枕舟转过身,微微蹙眉,环视一圈并未瞧见林极宵的身影。“师尊呢?”
“走了。”
谢枕舟一惊,师尊竟然没有找他。
林极宵没有提及此事,有可能是默许了。
一行人负着行囊往山下行去。
渐渐地,走在前面的大师哥放缓脚步与谢枕舟并肩。
“你这样捂着他真不会出事?”
谢枕舟怔住片刻,反应过来齐迎说的是什么意思。“师哥,你看出来了?”
他把蒲淮带下山的事情本就没想过瞒着齐迎,但他这锦囊可是费了不少功夫才制成的,掌门都没看出来有何不对劲。
齐迎摇头,“不是我,是师尊。”
“师尊怎么说?他允了?”
“若是他不允,你会把蒲淮留下吗?”齐迎反问。
谢枕舟默着,说实话,他也不知道。
在这种事关他人安危的事情上,他绝对不会忤逆师尊的话,但他也绝不会把蒲淮一个人留下来。横竖都会让蒲淮置于危险之地,他很难抉择。
把蒲淮带下来是对是错,他分辨不了。
谢枕舟低头看着锦囊,他就是怕捂着蒲淮才将他挂在腰上,现在将他放出来肯定不行。
况且蒲淮怎么说也是个傀儡,这样捂一时半会自是不会出事,待他们下山之后他再想办法避开其他师哥师姐放他出来透气。
这次历练,他们要去的第一个地方便是夜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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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不上养崽文,大概还有两个小副本蒲淮就长大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