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收藏此章节]
[投诉]
文章收藏
第 14 章
把汉那吉走后,乌讷楚一咕噜从床榻上翻身跃起,赤着脚走到毡房门前,扶着门框望着一克哈屯毡房的方向,眼里全是期待和不安。
朵兰看她这个样子,赶紧拎着靴子走到她身边,服侍她穿上了靴子。
乌讷楚轻声问道:“你说,一克哈屯会答应把汉那吉吗?”
朵兰无言以对,布日玛心疼地看看乌讷楚,叹口气摇摇头,拔腿走出毡房。
不大一会儿,把汉那吉从远处匆匆走来,乌讷楚惊喜地急忙走出毡房,站在门口笑容满面地看着他。把汉那吉看到乌讷楚,小跑几步来到乌纳楚前,紧紧握住她的双手。乌讷楚见他面色凝重,脸上的笑容渐渐散去。
把汉那吉拉着乌讷楚进入毡房坐到床榻上,却不知如何开口,只好低头不语,乌讷楚什么也不敢问,只忐忑不安地看着他。过了片刻,把汉那吉紧紧握住乌讷楚的双手,抬起头看着乌讷楚的眼睛说:“我要带你离开这里,永远地离开。”
朵兰惊讶地“啊”了一声,乌讷楚狂跳的心却渐渐平静下来,她从把汉那吉手中抽出双手扭过身去,淡淡地问道:“一克哈屯不同意,是吗?”
把汉那吉扳过乌讷楚的双肩说:“这不重要,我只想一生一世和你在一起。”
乌讷楚凄惨地对把汉那吉笑一笑,缓缓地站了起来。
把汉那吉跟着站起来,从后面搂住乌讷楚说:“乌讷楚,你是知道我的心的,除了你我什么都可以不要。只要你愿意,我愿意放弃所有的荣华富贵,和你到一个没有人认识我们的地方去,自由自在地生活。”
乌讷楚转过身来,犹豫地说:“可是……”
把汉那吉又搂住乌讷楚,用下颌摩挲着乌讷楚的头发,说道:“我知道你担心什么,不用怕,我是爷爷奶奶最疼爱的孙子,生米做成了熟饭,即使他们知道了也不会把我们怎么样的。”
乌讷楚想起了吉格肯和布日玛的告诫,想起了与把汉那吉在一起时的欢乐情景,她心乱如麻,不知该如何选择,她推开把汉那吉站起身,背对着他说道:“再等等。”
把汉那吉急急地说道:“等什么?等着别人来成全我们吗?不!在这儿,我们只会被生生地分开,难道你忍心丢下我不管吗?”把汉那吉边说边站起身走到乌讷楚身后。
把汉那吉扳过乌讷楚,乌讷楚见他眼中闪着泪光,乞求地看着她,乌讷楚别过身去,不敢再看把汉那吉的眼睛,内心却犹豫不决。
把汉那吉觉察到了她的心理,又拉过她说道:“不要再犹豫了,相信我,一定会没事的。奶奶已经知道了,如果再不下决心,我们就走不了了。”
乌讷楚鼻子一酸,眼泪夺眶而出,她抱住把汉那吉哽咽道:“把汉那吉,不是我不想和你走,我心里害怕啊。”
把汉那吉紧紧搂住乌讷楚,心疼地说:“不要怕,有我呢。我知道你是爱我的,可是,如果我们不去大胆的尝试,永远不知道结果是什么,只要我们这样做了,不管结果如何,我们今生也不会再有遗憾了。”
把汉那吉吻着乌讷楚的头发又说道:“乌讷楚,我不能没有你,只有和你在一起我才能感觉到快乐,没有你,我不知道自己会变成什么样子,乌讷楚,求你了,不要离开我。”
几天的决心在这一刻被瓦解了,这个世上唯一懂自己的人对自己又是如此情深,还有什么不能舍弃的呢?“没错,把汉那吉是阿勒坦汗和一克哈屯最疼爱的孙子,如果他们知道自己是和他们心爱的孙子一起离去的,想必也不会迁怒到克尔古特吧?”抱着这种心理,乌讷楚决定和把汉那吉一起走。
乌讷楚松开把汉那吉,定定地看着他,坚决地说道:“好,我和你一起走!”
把汉那吉狂喜地抱起乌讷楚在地上转了一圈,然后放下乌讷楚不断吻着她的额头。
一旁的朵兰悲喜交加地看着他们,这些日子她看到了乌讷楚的悲伤和绝望,她心疼她,却不知道该如何帮助她,现在,乌讷楚已经做出了决定,她不知道他们的决定是对是错,但是乌讷楚既然做出了这样的选择,她只有义无反顾地跟着他们。于是,朵兰急急走到他们身边说:“我也要和你们一起去。”
把汉那吉和乌讷楚早已忘记了站在一旁的朵兰,听到朵兰的话,俩人一起惊讶地望向朵兰。
乌讷楚拉起朵兰的手说:“好朵兰,我们将来也不知道会到哪儿,我不想让你跟着我遭罪。”
朵兰抱住乌讷楚哭道:“我不怕,小姐到哪我就要跟到哪,求你了小姐,让我和你一起去吧。”
乌讷楚看看把汉那吉,把汉那吉笑着说:“既然如此就带着她一起走吧,也好有人照顾你。”
朵兰听到把汉那吉这样说,高兴与乌讷楚相拥在一起。
把汉那吉和乌讷楚约定夜深人静的时候悄悄离开,他又嘱咐了乌讷楚和朵兰半天,才依依不舍地离去。
下定了决心,乌讷楚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轻松和舒畅,她不再忧伤,不再犹豫,只盼望着夜晚早点来临,好与心爱的人尽快脱离所有的羁绊,奔向自由幸福的生活。
乌讷楚在悄悄收拾东西的时候,内心一直幻想着今后的生活,她仿佛看到,清晨,一轮红日从东方冉冉升起,她与把汉那吉一起拎着奶桶去挤奶,猎犬在他们腿边欢快地绕来绕去,一些陌生的人友善地和他们扬手打着招呼。羊圈里的羊群看到他们,都“咩咩”地叫着向他们围拢过来,亲昵地蹭着他们的手。她和把汉那吉跪在羊儿的身边,将一股股热乎乎、洁白的乳汁挤入奶桶。把汉那吉用蘸着乳汁的手向她弹了一下,顿时感觉点点清凉吻上了她的脸颊。她也在奶桶里蘸了一下手,撩起手向把汉那吉弹去,把汉那吉躲闪着,不小心打翻了地上奶桶,洁白的乳汁撒了一地,慢慢蔓延开来,但是他们全然不顾,依然追逐着往对方身上泼洒鲜奶……
黄昏,太阳收敛起了刺眼的光芒,变成一个金灿灿的光盘。远处巍峨的山峦,在夕阳的映照下,涂上了一层金黄色,显得格外绚丽。她与把汉那吉放牧归来,相拥着坐在毡房前面对着夕阳。天边厚厚的云朵盘踞在天空中,夕阳乘着一点点空隙,迸射出一条条绛色霞彩,为每一朵云染上了颜色,整个天边红彤彤的,仿佛天空着了火。他们看着天色渐渐暗了下来,远处的毡房燃起了篝火,一阵阵悠扬的琴声从远方飘了过来,劳碌了一天的牧人们围着篝火载歌载舞,使空旷的草原变成了一片欢乐的海洋。
乌讷楚包好包袱放到柜子里,起身来到毡房门前掀起门毡,一股泥土携着青草的芬芳扑面而来,乌讷楚走出毡房遥望着远方,心里暗想到:“这就是我想要的生活,哪怕只是做一个普通的牧人,每天和大家一起放牧挤奶,日出而作日入而息,即便没有那些友善的邻人,没有载歌载舞的欢乐场面,只要有一座真正属于我们自己的毡房,能过着那种与世无争、自由自在的生活,闲暇的时候能和心爱的人坐在空旷的草原上,看云卷云舒,听风起风落,此生又有何求?”乌讷楚想着想着,脸上涌上幸福的笑容。
太阳渐渐没入了地平线,夜幕慢慢铺展开来,一弯新月悄悄地升起,在它的周围,还有几颗星星发出微弱的光亮。
随着夜晚的来临,坐在桌前看书的乌讷楚又渐渐紧张起来,她不知道自己的决定到底是对是错。
八年了,这种寄人篱下的生活,教会了她如何察言观色,学会了如何伪装自己,她不敢任性,也不敢大声地说笑,就连哭,也要等到夜深人静的时候一个人躲在被窝里偷偷地哭。她有自己的委屈和疲惫,有少女的憧憬和梦想,可这些却无人能诉说。虽然有布日玛和朵兰无微不至的照顾,有满珠锡哩和松布尔真诚的友情,她还是觉得自己的心依然像无根的浮萍,总是处于一种飘荡的感觉。尤其当她一个人独处的时候,总是有一种莫名的孤寂狠狠地吞噬着她的心。这种身处闹市的孤独让她感到压抑,有时,她也痛恨自己为什么会出生在这样的家庭,如果自己只是一个普通人家的女儿,就不会早早的失去阿爸,也不会小小年纪就离开阿妈温暖的怀抱,一个人孤独地生活在异乡。
这种念头,也曾让她无数次产生过逃离的念头,可一想到远在家乡的阿妈和哥哥弟弟们,还有那些族人们,她就极力压抑着自己,让自己面对现实,安于现状。
当她又想到自己忘我地投入到与把汉那吉的爱情中时,她又有了少女的憧憬,内心对那种无拘无束、自由自在的生活充满了向往,如今,把汉那吉就要带着她去过她一直梦想的生活,还有什么是可以留恋的呢?
晚上,布日玛面无表情地端着晚餐走了进来,正在看书的乌讷楚装作如无其事地站起来,和朵兰帮她将晚餐摆放在桌子上,三个人坐在一起默默无言地吃起晚餐。
昏暗的酥油灯下,乌讷楚看着布日玛日渐苍老的面孔,突然有些于心不忍。这个忠心耿耿的老人,这么多年来一直像母亲一样无微不至地照顾着她,如今自己和朵兰一走了之,这个孤独的老人该怎么办?万一阿勒坦汗迁怒于她,这是自己都无法原谅的罪过。不行!不能就这样一走了之,一定要带她一起走,不能让她留下来为自己受过。
乌讷楚想把自己的决定告诉布日玛,又担心她会阻止自己,于是将已到唇边的话又咽了回去,决定在走前再告诉她,让她措手不及,只能选择和自己一起走。
布日玛走后,毡房里变得很安静,那盏放在桌子上的酥油灯散发出柔和的光芒。朵兰像往常一样坐在桌子旁做着针线活,心里却是七上八下的。乌讷楚捧着一本书坐在桌子的另一旁,她的内心既兴奋又忐忑不安,她假装看着书,耳朵却机警地听着毡房外的动静。这时,她突然又想起了几天前做的那个梦,大地裂开分开了她和把汉那吉,阿爸在梦中告诉他阿勒坦汗才是她的男人,这是不是长生天的指示?难道这就是阿妈说的命运吗?
这时,毡房外传来了一阵脚步声,胡思乱想中的乌讷楚“忽”地站起来,双手紧紧抱着书,不安地看着毡房的门,心里就像揣了个小兔子似的,“咚咚”地直跳。
坐在一旁的朵兰被她吓了一跳,站起身紧张地问道:“怎么了?”
乌讷楚紧盯着毡房的门,低声问道:“我们不会被人发现吧?”
朵兰走到乌讷楚身旁说:“你太紧张了,时间还早呢,走,你先到床榻上躺一会儿吧。”
朵兰扶着乌讷楚走到床榻边,乌讷楚忽然转身对朵兰说:“你快去把酥油灯熄了,别人以为我们已经睡了,就不会来打扰我们了。”
朵兰转身回去端着酥油灯又回到床榻前,看到乌讷楚打开床榻上的柜子,拿出已经准备好的包袱,然后坐下来靠在了柜子上。朵兰熄灭了酥油灯,毡房内立刻漆黑一片,她把酥油灯放到柜子上,挨着乌讷楚坐下,一起靠在柜子上。乌讷楚一只手紧紧抓着包袱,一只手拉住朵兰的手,俩人就这样静静地坐在黑暗中等待着。
朵兰感到乌讷楚的手在微微地颤抖,手心也越来越潮湿,此时,她反倒冷静了下来,用另一只手轻轻拍着乌讷楚的手背,试图让她平静下来。
夜深人静,除了点点的星光和零星的篝火外,整个大板升城寂静无声,笼罩在一片黑暗中。
把汉那吉带着阿力哥悄悄地来到乌讷楚的毡房,他看到乌讷楚的毡房内黑兮兮的,就轻轻敲了敲毡房的门板。
里面传出朵兰惊恐的声音:“谁?”
把汉那吉低声说道:“是我。”
把汉那吉让阿力哥在外面等候,自己掀起门毡推开门进入毡房。
把汉那吉看不清毡房里的状况,就站在门口问道:“准备好了吗?”
乌讷楚和朵兰急忙抱上包袱走到把汉那吉前,乌讷楚拉住把汉那吉的胳膊说:“等一下,我去把布日玛嬷嬷叫上。”
把汉那吉急忙拉住乌讷楚说:“嬷嬷会和我们一起走吗?万一她阻止我们怎么办?”
乌讷楚说:“我不能就这样丢下她不管,即便她不愿意和我们一起走,也不会害我的。”
把汉那吉说:“那好吧,不过要快,惊动了别人就不好了。”
三个人正准备出门,阿力哥进入了毡房。
把汉那吉问道:“不是让你在门口守着嘛,你怎么进来了?”
阿力哥扭头向后看了一眼,把汉那吉、乌讷楚和朵兰一起望向毡房门,这时,有人挑起了门毡,门外有火光闪动,借着火光,把汉那吉和乌讷楚、朵兰一起看到了满脸怒容的一克哈屯。
原来,把汉那吉负气从一克哈屯那儿离开后,一克哈屯立刻派人跟着把汉那吉,发现他没有勇气去找阿勒坦汗,而是直接返回了乌讷楚的毡房,就料到他会这么做了,所以一直派人暗中监视着他。监视把汉那吉的人见他拎着包袱和阿力哥一起来找乌讷楚,就急忙跑去禀告了一克哈屯。
一克哈屯的突然出现让乌讷楚和朵兰噤若寒蝉,赶紧躲到了把汉那吉的身后。
一克哈屯在银花的搀扶下进入毡房,她对朵兰命令道:“朵兰,把灯点上!”
朵兰颤抖着走到柜子前放下手中的包袱,点燃酥油灯放在桌子上,又赶紧站到乌讷楚身旁。
一克哈屯走到桌旁坐下,看一眼乌讷楚手中的包袱,然后盯着乌讷楚慢慢问道:“你们这是要去哪儿啊?”
把汉那吉站到乌纳楚前,毫不畏惧地答道:“我要带乌讷楚走。”
一克哈屯厉声喝道:“乌讷楚!”
乌讷楚战战兢兢地从把汉那吉身后来到一克哈屯前,低着头不敢看她。
一克哈屯指着她,气愤地说:“我一直认为你是一个聪明乖巧的孩子,把汉那吉糊涂,你不但不劝阻,还纵容他这样去做?”
把汉那吉又跨到乌讷楚前,说道:“奶奶不要责怪她,这都是我的主意,不管奶奶答应不答应,我今晚非带她走不可。”
见把汉那吉袒护乌讷楚,而且态度如此坚决,一克哈屯又气又恨,瞪着眼睛问乌讷楚:“你也是这个意思吗?”
乌讷楚怯怯地抬头看一眼发怒的一克哈屯,又赶紧低下头去。
把汉那吉说:“奶奶不用问了,我现在就要带她走。”
把汉那吉说完拉起乌讷楚就向毡房外走去,却被刚进毡房的布日玛拦住了。
其实,布日玛早上就听到了把汉那吉和乌讷楚的对话,她也抱着侥幸的心理,希望阿勒坦汗能够看在爱孙的份上不追究他们私奔的事,所以吃过晚饭后,布日玛也早早熄灭了酥油灯,暗中密切关注着他们的一举一动。但她并没有打算和乌讷楚一起走,她要留下来,万一阿勒坦汗追究起来,她要用自己的性命去平息阿勒坦汗的怒火。
就在她静静地坐在毡房里的时候,她听到一克哈屯的斥责声,就赶紧过来悄无声息地站在了门外。又听到把汉那吉要带着乌讷楚离去,她不能再让这两个年轻人任性下去,否则后果不堪设想,所以她赶紧进入毡房拦住了俩人。
乌讷楚用乞求的眼光看着布日玛,把汉那吉对布日玛说:“嬷嬷,你让开,今天谁也不能拦住我。”
一克哈屯怒喝一声:“来人!”
四名侍卫进入毡房。
一克哈屯指着把汉那吉说:“把台吉拉回他的毡房去,给我看好了,在我没有回去之前,不要让他离开半步。”
侍卫上前拉住把汉那吉,把汉那吉挣扎着喊道:“奶奶,你不能这么做。”
一克哈屯提醒道:“如果你想让你爷爷知道你就继续大喊大叫吧。”
提到阿勒坦汗,把汉那吉还真有些畏惧了,他不敢再大喊大叫,在无声地挣扎中被侍卫拽走。
一克哈屯的眼睛从乌讷楚、朵兰和布日玛的脸上闪过,然后又定在乌讷楚脸上,一克哈屯冷冷道:“你真是让我失望,苦了我这么多年对你的疼爱。唉,不管怎么说,你是可汗的女人,即便有错也应该由可汗来惩罚你。”
布日玛急忙跪在一克哈屯前叩头道:“求哈屯千万不要将这件事告诉可汗,乌讷楚还小,一时被黄油蒙了心,就请哈屯原谅她这一次吧。”朵兰也随着布日玛跪在一克哈屯前,不住的叩头求饶。
一克哈屯气愤地点着布日玛和朵兰说:“还能有第二次吗?这样的丑事我也难于向可汗开口啊。但是朵兰作为乌讷楚的仆人,知情不报,还纵容主人胡来,不能不罚她,来人,掌嘴。”
一名侍卫走到朵兰前,乌讷楚急忙走过去护住朵兰,跪在地上乞求道:“哈屯,乌讷楚知错了,求您饶过朵兰吧。”
一克哈屯对银花命令道:“拉开她。”
银花过去粗暴地拉开了乌讷楚,侍卫拉起朵兰左右开弓,将大巴掌甩在朵兰娇嫩的脸上,顷刻间,朵兰的小脸就红肿了起来。
乌讷楚没想到往日和善可亲的一克哈屯今日竟变得面目狰狞,如此心狠,她不敢再轻举妄动,唯恐一个不小心会给朵兰和布日玛带来不测,只能心疼地看着朵兰泪如雨下,一克哈屯挥手制止了侍卫,低头对乌讷楚咬牙切齿地说:“今日之事就到此为止,如果把汉那吉再有这样的行为,我就会杀了你的布日玛和朵兰,你好自为之吧。”
一克哈屯说完,站起身向毡房外走去,银花甩开乌讷楚,鄙夷地看了一眼乌讷楚主仆三人,傲慢地随一克哈屯离去。
乌讷楚爬到朵兰身边,双手举在朵兰脸前却不敢下手去触摸,只能任由眼泪哗哗地往下流。
朵兰握住乌讷楚的双手,说道:“小姐不用为朵兰担心,朵兰没事的。”说完,她想冲乌讷楚微笑安慰她一下,却疼得裂开了嘴。
布日玛也挪过来抱住乌讷楚和朵兰哭道:“孩子,这就是你的命,认命吧。”
插入书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