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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看了太多小猪佩奇，导致周辛瑞晚上做梦都常常梦到它，一晚上都是粉色小猪在那哼哧哼哧。
都高三了，再去学英语语法明显有些来不及，余季让他多读多听多看，本质上都是为了让他培养英语语感，他不必搞清楚那些晦涩难懂的英语语法，他只需要知道外国人的说话习惯。
还是有成果的。
在期末考试做英语试卷的时候，周辛瑞能够感觉到自己有进步。
等待出成绩的过程是漫长的，他怕让余季失望。
好在功夫不负有心人，他上高中以来，第一次英语及格了。
他迫不及待的将好消息与余季分享，余季唇角微微勾了勾，很矜持地说了声：“继续努力。”
周辛瑞不放过他：“你刚刚笑了是不是？再笑一个。”
余季转过头，不想理他，周辛瑞便拽着他衣袖，两眼弯弯朝他笑：“余老师？再笑一个嘛。”
余季神色变了变，他第一次听到周辛瑞这样叫他，那感觉就像一只在腿边蹭来蹭去的小猫咪，软软叫两声朝你撒娇，你明知它有企图，但你忍不住想要摸摸它抱抱它满足它。
他刚想转过头，讲台上姚老师示意大家安静，有事情要通知。
姚学彬表情严肃：“因为某些原因，我们的寒假补习班从今天开始就解散了，下学期开学时间和往年一样，还是正月十六。”
有人惋惜。
“啊？为什么啊？才补了三天。”
“肯定是被举报了吧，是谁这么讨厌？自己不想学还不让别人学。”
有人窃喜。
“早点回家过年不好吗？”
“太好了，我要去东南亚旅游，陵州的冬天真是太冷了。”
不管是惋惜还是窃喜，这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了。
姚学彬：“离高考只有一百多天了，各位回家后也不要松懈，稍后各科老师会把作业发下来，大家务必按时完成，最后，提前祝大家新年快乐。”
直到姚老师的身影消失在教室后门，班里终于响起止不住的欢呼声，纷纷开始收拾书包准备回家。
果然，还是不想补习的同学占了大多数。
周辛瑞倒是无所谓，不过这样一来，他就有更多的时间去余季那儿补习英语了，偶尔还能和余季一起，去爷爷奶奶家蹭晚饭。
老人多怀旧，而余季恰好喜欢听周爷爷和方奶奶说起外婆以前的事。
方淑媛：“以前你外婆还在的时候，过年之前我们会一起去菜市场灌香肠，她说你喜欢吃广味的，每次都做很多，你们不常回来，她就把做好的香肠寄去金沙。”
方淑媛：“现在她不在了，你妈妈又在金沙还没回来，你一个小孩子住，哪里会弄这些，正好我前些天去灌香肠让他们做了一些广味的，你拿回去吃。”
余季站在原地不敢接。
周辛瑞就劝他：“拿着吧，我们家爱吃川味的，这是奶奶特地给你准备的。”
余季很想说些什么，最后只化作一句朴素的“谢谢奶奶”。
方淑媛：“你和小瑞关系好，又叫我一声奶奶，不必客气，以后常来玩。”
余季提着香肠回到家，打开冰箱，上面的冷冻层空空如也，他把香肠放进去，感觉内心也和冰箱一样，被填满了。
晚些时候，他接到姚敏芳电话，说大年初一才能回来，又说往他卡里打了笔钱，叫他自己去买些新衣服，再置办一些年货。
还有几天就要过年了，这个家确实有些冷清了。
手机传来“叮咚”声，余季打开扣扣一看，是一条新的好友申请。
宁宁宁还好吗：学霸，我是刘佳宁，找你有事，通过一下。
余季有些莫名其妙，但考虑到刘佳宁是周辛瑞的朋友，说不定找他是说周辛瑞的事，于是点了同意。
宁宁宁还好吗：学霸，除夕那天是周老板生日，我们一起帮他过个生日吧。
宁宁宁还好吗：快毕业了，以后聚在一起的时间更少了。
宁宁宁还好吗：而且这次是周老板的18岁生日，成年礼，当然要有点仪式感。
宁宁宁还好吗：我想的是，到时候你把周老板约出来，然后我和钟柯宇再叫上一些平时玩得好的同学，给他个惊喜，你觉得怎么样？
余季：可以。
宁宁宁还好吗：那就这样定了，我去联系场地那些，地址到时候发给你。
余季：好。
宁宁宁还好吗：对了，学霸你一定要保密。
余季自然会做到守口如瓶，只旁敲侧击地问了一下周辛瑞过年怎么安排的。
周辛瑞回想了下：“每年过年那天茶楼生意都很好，爸妈会忙到很晚，有时甚至会通宵，他们有空的话会陪我看下春晚，没空的话我就一个人看，虽然很困，但还是会熬到零点，听着外面的烟火鞭炮声睡觉。”
余季：“喜欢放烟花吗？”
周辛瑞：“喜欢是喜欢，但是一个人放也没什么意思。”
余季：“过年那天，我们一起去放烟花吧。”
周辛瑞很开心：“真的吗？那可真是太好了。对了，你要不要去买点春联、福字什么的，你来陵州不久，肯定不知道去哪儿买吧。”
余季：“好。”
周辛瑞带他来到陵州批发市场，远远看过去，一片红火，音响里播放着喜庆的春节歌曲。
余季仍然不太习惯这样的场面，但和周辛瑞一起，他觉得安心许多。
旁边有个卖春联的摊位上围了不少人，周辛瑞拉着余季去凑热闹，摊主是个老爷爷，穿一身唐装站在桌前，镇纸往洒金红色宣纸上一拍，毛笔蘸了黑色墨汁在宣纸上写春联，挥洒自如。
他卖的春联价格实惠，字也好看，照顾他生意的人很多。
周辛瑞想起他小时候的趣事，和余季分享：“我刚学毛笔字那会儿，爷爷也带我去街上卖过春联。”
余季有些意外：“生意如何？”
周辛瑞摇了摇头：“不如何，全部贱卖了。”
余季想了想那个画面，感觉应该很有意思：“你的字很好看。”
得了余季夸赞，周辛瑞挺开心，但他还是得谦虚谦虚：“那是现在，我以前写字很丑的，不然我爸妈也不会逼着我跟爷爷学毛笔字了。”
余季突然问他：“这里有空白的春联卖吗？”
周辛瑞：“有啊，怎么了？”
余季看着他：“我买了你来写，好不好？”
这不就是典型的自己挖坑自己跳吗？
空白春联，眼前就有，等客人少些了，余季就在老爷爷的摊位这买了空白春联，只不过不需要他写，而是借用一下毛笔和墨水，由周辛瑞来写。
周辛瑞想了想，拉高衣袖方便下笔，露出来的白皙手腕上，戴着余季送的手表。
一帆风顺年年好，万事如意步步高。
横批：五福临门。
老爷爷点点头：“小同学字写得不错。”
周辛瑞：“爷爷过奖了，麻烦您给个袋子，我们装一下春联。”
待墨水干了，二人装好春联，又买了一些福字、窗花，经过一家宠物店，周辛瑞拉着余季进去挑了一件狗狗的衣服，红色针织的，后背有一圈雪人的图样，很有新春的氛围感，周辛瑞付了钱，递给余季：“给馒头的新年礼物。”
余季：“替馒头谢谢你。”
回到余季家，周辛瑞帮着余季把春联那些都贴好，又给馒头试了一下新衣服，除了刚开始那会儿有些不习惯，它很快就穿着新衣服活蹦乱跳了。
“余季。”周辛瑞叫住余季，从包里拿出一个盒子，递给余季的时候还有些紧张：“这是给你的新年礼物。”
周辛瑞早就准备好了，背了一路。
余季打开一看，是个拍立得。
周辛瑞有些不好意思：“我知道拍立得肯定不如你的相机好用，但相机太贵重，我一时半会买不起，只能先送你这个，希望你不要嫌弃。”
上次他们去数码商场修余季的相机，结果问了一圈没有一家能修，自那之后，周辛瑞就琢磨着想送余季一个相机。他后来自己又去逛了几次，可相机的价格远远超出了他的预算，只能退而求其次，给余季买了拍立得。
余季反复摩挲着手中的拍立得，小心翼翼的姿态，像对待一个珍宝，他是真的没想到周辛瑞会送他这个。
良久，他看向周辛瑞：“我很喜欢。”
听到这句话，周辛瑞的忐忑消失不见，他笑着对余季说道：“那就祝你在新的一年里，拥有许多美好的、值得纪念的瞬间。”
余季觉得，现在就是那个瞬间。
他研究了一下使用说明，安装好电池和相纸:“周辛瑞，你坐那儿去。”
周辛瑞：“啊，现在就试吗？这个相纸用一张少一张，你可别浪费在我身上。”
余季简直要气笑了：“你觉得我拍你是浪费相纸？”
周辛瑞自觉失言，但还是小声反驳：“就是看你之前都是拍风景……”
余季：“拍立得更适合用来拍人像。”
周辛瑞：“这样吗？数码店老板说这个即拍即得，很方便，我还以为……”
余季：“别以为了，坐过去吧。”
莫名其妙成了模特，周辛瑞不知该做何表情，手脚也不知该怎么放。一旁的馒头不懂他们在干嘛，但看上去很有趣的样子，于是跳上沙发，往周辛瑞面前凑。
周辛瑞避开馒头的舌头，试图武力镇压，嬉闹间，馒头的爪子踩在他肚子上的软肉上，痒的很：“馒头，别闹。”
余季就在这时按下了拍照按钮。
没过多久，相纸自动弹出，刚才的那一瞬间，被记录下来了。
照片上，周辛瑞低垂着眼眸，看着怀里身穿红色新衣的馒头，笑容灿烂，那张脸上有着不谙世事的纯真，稚气而青涩的脸庞洋溢着满满的幸福感。
拍立得的像素没有相机那么高，整张照片看起来稍显朦胧，有种复古的质感。
余季看着照片，评价了一句“挺好看”。
爱吃排骨容易低血糖的他，人缘很好在舞台上绽放光芒的他，作文写得很好但英语很差的他，笑起来有两个酒窝的他，每一刻的周辛瑞，余季都想记录下来。
可是只用相机怎么够。
余季不想再仰望月亮了，他想将月亮拥入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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