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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4 章
叶谨一愣,看清楚了对面是位中年人,长得和陈星辰有几分神似,正在看着叶谨,说是看着,简直是穿过屏幕在打量。
叶谨放下筷子,打招呼道“那个您好,我是星辰的学弟。”
陈羡鹤也出现在屏幕中,说道“这是星辰的另一位叔叔,这是我的一个小朋友。”
对面的人看着俩人同框,沉默片刻,还是笑了笑道“你好,你是学什么专业的?”
叶谨把自己的专业报给对方,见对方点了点头,又问读到大几了,一听才大二,静默一瞬。问道“你还没有成年?”
大家怎么都问这个问题,叶谨答道“快了。”
对面看着叶谨又问道“你们机械学到哪一层了?那你家是哪里的?还有些什么亲属啊?打算从事什么行业?”
叶谨有种被面试的错觉,拿眼神救助陈羡鹤,陈羡鹤正在看自己的四哥和叶谨交流。
看见叶谨投过来的目光,笑着和哥哥说道“我们还在吃饭,今天先到这了。”又简单聊了几句,挂了视频。
“我四哥是不是很严肃?”
叶谨笑道“还好,就是感觉像面对史蒂夫教授。”
“他以前的时候真的教过书。还真对机械有了解。”
“难怪了。”
陈羡鹤问道“话说回来,小谨,那如果让你选择,你还会学机械么。”
叶谨想了想,“不知道,去研究生物,或者做厨师?真的不知道。”陈羡鹤微笑着看着叶谨,想象着叶谨做厨师的样子,一定很可爱,他眼角微弯笑了起来。忍不住伸出手来,摸了摸叶谨的头。
叶谨愣愣的看着他举动,大脑有些跟不上思考。正在愣神,就见古堡工作人员给每桌送烛灯来了,每一桌点燃一盏,圆墩墩的灯柱放在桌子中央,照亮了周围的黑暗。
叶谨看着圆圆的灯柱,耳边陈羡鹤说道“他们家的灯竹也是自己做的,很漂亮是不是。”
叶谨点了点头,“陈叔叔是学什么专业的?”
陈羡鹤看着叶谨,慢条斯理的拿起他们的烛台,往两人的方向挪了挪,让这边更加明亮。“我没有读完大学。”
叶谨有一些惊讶,就听陈羡鹤继续说道“我小的时候很喜欢绘画,本来是打算继续学下去,后来半途出了些事情,打断了这条路,我也就放了下来。”
叶谨叉了点东西继续吃着,问道“现在还会画吗?”
陈羡鹤摇了下头,又点了点头,“或许以后有了灵感还会继续,不过目前很久没拿画笔了。”
叶谨点头认同“那可惜了,放弃一件事情很容易,想坚持一件事情却很难啊。”
陈羡鹤笑道“你才多大,怎么会有这种感慨。”
叶谨解释道“我还是很羡慕拥有音乐和绘画这种天赋的人。”
陈羡鹤笑着问道“那我问你,你觉得,是天赋更重要,还是努力更重要?”
叶谨想了想“是喜爱吧,喜欢可以让人们不会因为痛苦而停住,也不会觉得枯,至于最终会做出什么样的结果,还要看天意。”
陈羡鹤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你喜欢绘画吗?”
叶谨迟疑的说道“学校倒是有美术史这门课程……”
陈羡鹤知道他没有报,就说道“这样,过几天有个艺术展,我带你和星辰过去看看。”
叶谨笑了笑,面容在灯光下显得异常柔和,加上酒劲上来后,变得迟缓的眼神,整个人显得笨拙的可爱。
陈羡鹤也不要听到他的答案,就见叶谨他想站起身来,腿发软,无力的又要坐到椅子上去,陈羡鹤忙伸手扶住。
叶谨借着他的力量勉强站了起来,另一只手扶着桌子说道“天色不早了,我们应该回去了。”
陈羡鹤也看了眼天空,“看样子还要下雨,又这么晚了,咱们今晚就在古堡住下了。”
“住在这?”叶谨手指着傍边。
“对,住在这,他们家有很多空房子。明天吃过早饭,我再送你们回去。”
叶谨走了几步,感觉有些不稳,一只胳膊就被陈羡鹤抓住了,“你慢点,当心!”
叶谨摆摆手,“就是腿有点软。”说着就又往前迈步,陈羡鹤忙跟上去。叶谨差点把他带倒,他另一只手抓住了陈羡鹤的肩膀,“我的头怎么这么晕。”他低声说道。
陈羡鹤让他靠在自己身上,陈星辰不知道从哪冒了出来,在另一边扶住了叶谨,两个人架着叶谨往酒店中走去。
到了房间内,陈羡鹤把叶谨放倒在床上,让他侧着头躺着,陈星辰看着一动不动的叶谨皱眉问道“九叔,你给他喝了多少?”
陈羡鹤看着叶谨闲闲回道“没多少,不过酒的度数高些而已。”
陈星辰不满的看着他九叔,“九叔,他还小。度数太高的酒不适合他。”
陈羡鹤道“我当然知道,你也看到了,今天真的没太多。”沉睡中的叶谨,闭着眼睛,侧着头在枕头上蹭了蹭,坦然的睡着了。
陈羡鹤低头看着他毫无防备的睡姿,理了下他的额前头发,问道“像不像晱月小时候?”
陈星辰知道,那是九叔的爱犬,他看着叶谨的睡颜片刻,笑了下道“别说,还真有些像。”
陈星辰说道“天色不早了,九叔,咱们也都回去休息吧。”陈羡鹤看了眼时间,又给他掖了掖被子,低声说道“走吧。”率先走了出去。
陈星辰又打量了下四周,给叶谨留下一盏小夜灯,也跟着走了出去,大门卡哒一声关上了。
叶谨一宿好眠,昨晚上半睡半醒间,好像听见了下雨的声音,还有风,吹着呜呜咽咽在窗外刮过,他慢慢睁开眼,发现自己躺在一张称得上华丽的大床上,四周挂着幔帐,深红色的天鹅绒幔帐,没有放开,绑在四根床柱上,里面是白色的蕾丝纱幔帐。
他一时有些怔忪,小心翼翼的抬起上身,这才看出来,是在一间颇有异域风情的房间,地上铺着厚厚的地毯,他从床上站了起来,先去了卫生间,里面有做全身的穿衣镜,自己衣衫有些凌乱,他也没有理会,一看时间还早,就去洗了个澡。
好在准备东西很方便,一应俱全,他把淋浴打开,边找寻洗发水,突然觉得自己锁骨的地方有些刺痛,低头一看,红了一块,摸了摸有些微微的疼,可能是被衣服扣子刮的吧,也就没管。
等他梳洗干净了,走出卧室的时候,陈叔叔也起来了,陈羡鹤见到叶谨下楼,微微一愣,很快笑着同他打起招呼。
“早啊小谨,昨晚睡的好吗?”
叶谨早晨看到陈羡鹤格外的亲切,“早,陈叔叔,睡的很好,昨天是下雨了吗?”
他走到窗边往外望去,果然草地上是雨后的场景,一片翠绿,远处的树木也像被洗刷过似的。干净清透的紧。湖面上有几只天鹅,在水中静止不动,他对着陈羡鹤说道“真美啊,像一幅画。”
陈羡鹤看着他半湿的头发,知道早晨洗了澡,他靠近一点点,就闻到了他身上散发出来的味道,说不上来名字的,似有若无的香气,他嗅到这个味道,缓慢的充盈在周围,胸中愉悦油然而生,转头也看着窗外,笑道“是,像静态的风景画,好看极了。”
叶谨笑道“我也觉得,像幻想和胶片交织出来的。”他用手指了指外面,陈羡鹤说道“你说的很对,就是这样。”
“你们看什么呢?“叶谨一听是陈星辰的声音,转过身来,见陈星辰走下楼来,“星辰哥,你看,外面多漂亮。”陈星辰不动声色的看着叶谨和自己九叔挨得极近站在窗边。脸上露着笑也走了过来。
他站到叶谨另一边,往外看去,顺便推开了窗子,“早晨的空气,吸一口,雨后清新的味道,你闻闻看。”
叶谨也学着他的样子深吸一口,突然停着了,左右看了看,不确定的又嗅了嗅,凑近陈羡鹤道“陈叔叔身上的香水味道更大些。”
陈羡鹤失笑道“这都被你闻出来了。”陈星辰面无表情的看了眼自己的九叔。转过身来,“好了,咱们下来吃饭,早餐都准备好了。”
古堡的早饭是半自助式的,叶谨端着托盘在找寻自己要吃的东西,陈家叔侄坐在位置上,陈星辰看着陈羡鹤说道“九叔,你是不是……?”
陈羡鹤看起来心情很好,插起一块培根放在面包片上,“我什么?”他抬头看着陈星辰,陈星辰低声道“你知道我要说什么,九叔,他还小,当心吓到他。”
陈羡鹤慢条斯理的整理着面包,“我知道,你不要担心。”陈星辰看了远处叶谨一眼,“你明明没喷香水,你是不是把信息素放到了他的身上?”
陈羡鹤擦了擦手指,看着有些激动的侄子,“你知道,雄虫身上即使染上了信息素,问题也不大,我只是让他对我尽快熟悉一些罢了。”
陈星辰道“可你不能在对方完全不知情的情况下这么做!”陈羡鹤看着侄子说道“你应该庆幸,我对他还算感兴趣,怎么,你的几个叔叔没同提起过么,咱们家族,就没有细水长流慢慢经营的时候。”
陈星辰有些懊悔的闭了下眼睛,声音中带着点恳求的语气“九叔,他和那些想接近您,得到利益的家伙们不一样,你这样引诱一个什么都不知道的雄虫合适吗,他还没……”
陈羡鹤听到有些不悦起来,“我很喜欢这个小家伙,不过他对我还有些防备,这么做,只是舍去了我们之间要浪费的时间,下一次家族大聚会的时候,我就带着他回去,你不为我开心么?”
陈星辰觉得自己和九叔说不通了,他后悔把叶谨介绍给九叔了,本以为九叔会和叶谨接触看看,若是九叔不太喜欢,大家当朋友相处,当然,这些都是在叶谨自己同意的前提下,可他忘记了九叔的占有欲。
像叶谨这样没什么背景的雄虫,九叔想的话,就会被抓在手中,生杀予夺都有九叔说的算,哪怕类似的事情在别的叔叔身上发生过什么,可九叔给自己的感觉一直都是很冷淡的,对什么都没有太大的兴趣,所以才放心的把叶谨推荐给九叔面前。
他还要开口,就见叶谨端着盘子走回来了,只好按下话题,陈羡鹤见叶谨回来,将自己坐好的三明治放到叶谨面前,“小谨你尝尝,他们家的培根很出名。”
叶谨也不客气,拿起来吃了一口,沙拉酱从三明治中溢出来,沾到了他的脸上,培根经过炭火的烤制,外香里嫩,夹在同样酥脆的面包片中间,火候恰到好处,没想到这个陈叔叔不喜欢吃东西,做食物的手艺可不错。“嗯,很好吃。”
叶谨胃口大开,陈羡鹤看着他嘴角沾的沙拉酱,拿起手帕给他擦拭,叶谨本能的往后躲了一下,陈羡鹤的手指停顿在他的嘴边,解释道“你脸上沾了酱料。”
叶谨哦了一声,接过来手帕,自己擦了擦,“谢谢”说完又吃了起来,陈星辰看着他躲的时候,九叔僵住的手指,心中一顿,不过见他面色如常,也就拿起桌上的东西胡乱吃了起来。
这顿饭吃完,陈羡鹤送他们回学校,这回都坐在了后面,陈羡鹤自己开车,他从后视镜看了眼眼神躲闪的陈星辰,也不去管他,自顾自的发动了车子向学校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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