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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那么贱”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身上的伤,时来这几天总是反反复复地起烧。
兼职的工作当然不能接受他这种两天打鱼三天晒网的状态,所以好不容易找的两个活又告吹了。
好在网上放的画被人看中了,有人来约稿,正好方便了时来在家养病。
这几天他除了在他那个破手机上画画,也尝试去联系了靳自深。
但是除了那晚打通过电话,后来再联系就每次都是显示在通话中。
迟钝如时来也知道自己是被靳自深拉黑了。
今天是他在家养病的第四天,身上的伤口也都好的差不多了,体温也恢复了正常范围。
时来估摸着靳自深应该没有那么生气了。
于是他又去了那天打扫卫生遇到靳自深的那家公司,希望能遇到他。
这次他没了清洁工的身份,只能在楼下的正门处等着。
直到中午时,公司里陆续出来了很多人去吃饭,在人群中时来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高扬正在和同事商量着待会去哪家店吃饭,就被人从身后叫住了。
“抱歉,打扰一下。”时来喊住他,看了看他周围,确定没有见到靳自深:“我想问,靳自深,今天没来吗?”
高扬略微皱了皱眉,转头让同事先走。
他勉强露出得体的笑容,回答:“自深今天比较忙,你找他有事吗?”
“是,我找他有事。”时来感觉嘴唇有些干燥,说话都不利索了。
他又问:“那明天他会来上班吗?”
“他不在这里上班。”高扬觉得他可能是误会了。
时来一愣:“是吗?我……我之前遇到他,在这里,我以为他在这里工作。”
高扬知道他所说的遇到应该是指他生日那天。
原来他们那天早就见到了。
难怪他和靳自深提议要请时来吃饭时,他只是不耐烦却没有觉得奇怪。
“不是,他当时是送来我上班的。”高扬解释。
他看着时来焦虑的样子,又问:“所以你找他有什么事吗?我可以帮你转达。”
时来隔着衣服攥了攥挂在脖子上的录音笔,犹豫着要不要让他代为转交。
思索过后还是松开了手:“我想,找他当面说。”
高扬猜不出面前这人到底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他点头:“好,我会转告他的,没什么事那我就先走了。”
时来侧身给他让开了路。
后面几天时来又从网上找到了靳自深公司的位置。
但是靳自深应该每次都是从地下车库直接坐电梯进出公司,所以时来一直没有蹲到人。
时来只能期望着高扬转告自己想见面的请求,让靳自深把自己从黑名单里拉出来。
不过这个愿望也落空了。
时来将画了好几天的稿子交出去,又偷偷翻起了高扬的朋友圈。
最近更新了两条,一条是带家里的小白狗去医院看病,说是吃坏了东西一直呕吐。
小白狗看起来精神不佳,但还是胖乎乎的,时来抿了抿唇,把照片保存了下来。
另一条是高扬抱怨公司布置的任务超纲,靳自深帮他做了很大一部分。
照片里靳自深坐在书桌前,向后抓的头发散落了些许在额前。
配合着无框眼镜,弱化了他身上的凌厉。
他穿着黑色衬衫,袖子挽到小臂处,露出小臂紧实有力的肌肉,手里拿着文件夹,面容严肃。
“多亏了靳大老板,不然这些工作我得做到凌晨。靳自深牌男朋友你值得拥有。”
时来看着高扬亲昵地开着玩笑的配文,手指在靳自深的脸上戳了两下。
这一戳就不得了了,他直接手误给这条朋友圈点了个赞。
时来赶紧手忙脚乱地取消,他尴尬地在内心祈祷,希望高扬那边不会看到。
而那边,正在洗澡的高扬确实没看见。
但是手机上弹出的点赞提示信息却正好落入了另一个人眼中。
靳自深一边擦着头发一边点开了那条消息提醒。
高扬的手机一直习惯不设密码,所以点开后直接跳转了高扬最新发的那条朋友圈。
消息提示时来点赞了这条朋友圈,但是在点赞的名单里却没有记录,靳自深心下了然。
靳自深看着“靳自深牌男朋友你值得拥有”的行文。
配上时来点赞又取消的行为,让他有那么一瞬间的无话可说。
高扬出来后就看到自家男朋友拿着他的手机,发出嗤笑。
“怎么了?”
靳自深放下手机。
时来点赞的记录已经没有了,所以他直接略过当作没看见过。
“没什么,刚刚你手机有八卦推送。”
“是吗?那可能是我忘了关推送权限了。”高扬也没多在意。
在拿到录音后已经过去了整整一个星期,时来连靳自深的半个影子都没碰到过。
到靳自深公司里找人,结果被告知需要预约,但是他肯定是预约不上的。
于是他又转去了高扬公司楼下。
像是之前偶遇把缘分用尽了,这么多天他特地蹲点都没能见到人。
时来没办法,只好又坐车去了靳自深的别墅。
坐在那个熟悉的长椅上,看着夕阳从树梢一点点掉落,最后被夜幕吞噬。
直到路灯亮起,周围的别墅也都灯火通明,时来才等到回来的靳自深。
晚上靳自深有酒局,高扬陪着去了,回来也是他开的车。
所以当他们看到门口站着的人时,说笑的表情都是一凝。
靳自深深叹了一口气:“你先去停车。”
说完就径自开门下车,他绕过车身来到时来面前。
高扬看了看他们决定给他俩自己解决,把车开进了车库。
晚风裹挟着靳自深身上的沉木调香水和浓重酒气,闻得时来都有些醺。
他慢半拍地想:啊,原来是去喝酒了。
靳自深现在心情很不好。
晚上酒局和那些居高自傲的老家伙们谈得并不愉快,卖他们面子还被灌了不少酒。
他就这样盯着时来,眉头皱得很深。
时来看着他眉眼间的疲倦和愠怒,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
好像每次见到靳自深,他的眉头都是紧皱着的。
两人就这样一个不说话,一个走神,沉默对峙了良久。
“时来,我发现你是不是听不懂人话?”靳自深首先开了口,语气恶劣。
“不,不是,这次是真的找你有事。”时来这才想起来正事,从衣服里掏出了录音笔。
因为着急,他扯了好几下才从体恤里把东西拿出来。
他将东西递过去。
靳自深借着不远处的路灯,看清了他手里躺着的小玩意,小小一个黑色电子设备,还用绳子穿了挂在脖子上。
靳自深现在没有耐心跟他玩猜谜游戏,他按了按抽痛的额角:“所以呢?”
“这个是我录的证据,我当初不是故意逃跑的,我想跟你道歉。”时来看出他的不耐烦,赶紧解释。
靳自深的酒劲返上来了,胃里一阵翻江倒海,意识有些恍惚,所以他并没有怎么听清:“什么?”
“这是……”时来还想再说一遍,只是话没说完,被身后院子里的一道声音打断了。
“自深,阿姨的醒酒汤做好了。”高扬站在门口的台阶上,看着院门外站着的两人。
“好。”靳自深越过时来,看向门口的高扬,回应道。
说着,他就要推开时来进门。
“等等……”时来看他要走,立马伸手扯住了他的衣袖。
却被靳自深狠狠甩开了:“滚吧。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最近一直在蹲高扬,我警告你很多次了,要是再来,我不介意送你去警局。”
时来听着对方冷漠的警告,仓皇挽留的手停在了半空。
“我是……在等你,是关于你姐姐的……”时来站在他身后解释。
但靳自深已经走远了。
他知道靳自深还在生气,不会听自己解释,更不会信自己一个外人的话去怀疑自己姐姐。
时来看着脖子上挂着的录音笔,呆呆地站在原地,直到靳自深和高扬一起进了屋内关上门。
只能怪他解释的不够清楚,怪他录音笔递出去得太慢了,怪他在靳自深的气头上找回来了。
最后还是怪他太笨,干得蠢事已经失去了靳自深的耐心和信任。
时来转身离开。
高扬站在二楼的窗户边,掀起窗帘一角,看着时来离开的背影。
“他走了。”
“嗯。”靳自深喝了醒酒汤,胃里好受了点,对时来的离开表现得毫不在意。
高扬好奇:“他来找你干什么?”
“不知道。”靳自深低头滑动手机,回想着时来刚刚的话:“来装可怜的吧。”
说自己当初离开不是故意的?
真是好笑,手术前一天走不是故意的,坐上了另一个男人事先准备好的车不是故意的,拿着公司的重要数据潜逃也不是故意的。
如今过得不如意回来扮可怜装无辜,无非是想从他这得到什么。
但是他已经不是五年前的那个傻子,怎么还会轻信他的鬼话。
“睡吧,明天还要早起送你去上班。”靳自深不想再继续话题。
“不用了,你明天好不容易休息,我自己去就行。”高扬回答。
“我不放心,最近你都不让我去你公司接你上下班,午饭也不一起吃了。”
高扬坐到床上:“担心什么?”
当然是担心时来会做什么,他一直出现在高扬身边,让人怀疑他的意图。
“他来找你的,你不来我公司,他找不到人自然就放弃了。”高扬见他不说话,也猜到了他的想法。
第二天靳自深确实没起得来,高扬自己去了公司。
整整一天都没见到在公司门外悄悄蹲守的人,他以为时来是放弃了。
谁知隔了几天,他们就又发现了在别墅外等着的身影,靳自深被时来不要脸的精神气笑了。
他这次直接开着车子进了车库,从车库回了家,徒留时来坐在屋外的长椅上等。
时来不认识车,甚至不知道靳自深已经从面前经过。
两天下来,时来也反应过来,靳自深是在故意避着自己。
所以他后来干脆每天一早就过来等着,晚上很晚再赶最后一班车回去。
白天他就坐在长椅上用手机画画。
靳自深被他堵着,现在天天进出都不走正门。
他本来以为时来两天见不到人就会放弃,谁知道他天天上下班一样准时,已经过去五天了。
他以前都没发现时来是个这么倔的性格。
高扬看到靳自深透过窗户在看外面:“还在?”
靳自深没说话,熄灭了房间的大灯。
房间瞬时暗了下来,只剩床头的小台灯亮着柔和的光。
高扬坐到靳自深的身边,靠着他的肩膀:“你这个白月光还挺能坚持,他是想求你复合吗?”
靳自深知道高扬这是不高兴了,轻轻抚摸着他的头发:“我明天让物业保安再注意点。”
其实找保安没什么用。
在时来来打卡的第二天,他们就联系了物业保安,让人把他赶出去,也让门口保安拦着他不让他进来。
但只拦住了半天,后面时来总是有办法进来。
他又不涉及私闯民宅,所以报警也没用,后来就随他去了。
“哼,你要是真复合了,我会咬死你的。”高扬撒着娇,抓起靳自深的胳膊磨了磨牙。
靳自深被他幼稚的行为惹笑了,片刻后他敛下笑意,淡声道:“不会的,我还没那么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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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我没那么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