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扭

　　“让我们为接下来的旅程欢呼！现在开始这一段新鲜而刺激的旅程吧。”桑多走到副驾，为乔漙打开车门。

　　乔漙也被桑多积极阳光的语气影响，弯起嘴角，顺势坐上副驾，笑说：“好。”
　　刚说完肚子就不争气的叫了，还挺大声的，乔漙面露尴尬。

　　桑多倒是乐观，说：“早上没吃吧？”
　　乔漙点头：“嗯。”
　　其实不止早上没吃，前一晚也没吃，一直辗转赶车，没什么胃口也不知道饿。

　　桑多：“带你去吃本地正宗羊杂面。”

　　桑多早上吃过了，给乔漙点了餐，为了避免尴尬就回车里等乔漙，老板娘很热情，说话带着点口音，羊杂面上来的很快。

　　乔漙夹了一筷子，羊肉炖的烂乎，咬起来不费事，闻着香吃着却一点也不膻，面分量大，一碗下去吃撑了，走出去就看到了远处的山坡，拍了两张照片，走向桑多的越野车。

　　桑多见他坐上副驾，问：“吃饱了吗？”
　　“嗯。”
　　“还不错吧？”
　　乔漙点头。

　　桑多笑着说：“这可是家老店了，我小时候就在了，你别看现在人不多，等会中午和晚上人那叫一个多，遇上节假日那更是挤都挤不上。”说完发动车辆，开着越野穿梭在国道上，旁边是戈壁。

　　桑多目视前方，脸朝着乔漙的方向微微倾斜，“你猜我和唐时怎么认识的。”

　　乔漙只知道一点点，“唐时说是酒吧认识的，说你那会儿在兼职。”

　　桑多显得有些郁闷，“唐时这人怎么能把最重要的部分跳过。”

　　听这话乔漙就知道肯定有故事，他对别人的事情不那么感兴趣，但如果这个人是唐时，他觉得一定非常有意思。

　　十有八九是唐时又一社死现场。

　　于是乔漙语气非常诚心的发问，“他怎么了？”

　　桑多忍不住笑：“那年我在N市读研一，被一个朋友介绍去那个酒吧兼职，唐时当时心情不好，去酒吧买醉，我们酒吧是两班倒，那天正好我值夜班，他喝醉了。”

　　“看，那边有羊。”桑多看着远处，眼睛亮晶晶的。

　　乔漙循声看去，微风拂过，远处不光有羊，旁边还有一个牧羊的大叔和一只黑色的长毛犬，他打开相机又拍了几张照，这跟他刷到的某个视频里画面很像，他还给徐姜看过。

　　乔漙想到徐姜，内心难免有些酸楚和失落。

　　桑多余光扫过乔漙，接着说唐时，于是乔漙的注意力被转移。

　　“那个酒吧算清吧，他喝醉了大声嚷嚷我是骗子，可我哪知道什么骗子不骗子，被他这么一嚷，大家目光如炬的看向我，跟最大瓦数的探照灯一样，我摆手表示他认错了，他非抓着我胳膊就哭，扯也扯不开，场面十分尴尬。”

　　这确实像唐时做出来的事，乔漙也来了兴趣，挺直腰背侧过去问：“后来呢？”

　　“后来他睡着了，我又不知道他地址，怕他出事，就留他在值班室睡了一宿，第二天他酒醒了跟我道歉，后来经常去那家酒吧，一来二去就熟悉了，也算不打不相识了。”

　　“你研一什么时候？”

　　桑多转头看乔漙一眼，“前年。”

　　桑多打转向灯转弯驶离市区，对乔漙说：“后来我就知道了，那会儿他网恋被骗，人家也没开过麦，他看头像凭借主观性，直接默认对方是个小女生，真情实感一个多月，又是陪聊又是给人充钱的，见了面发现是个阿姨，心里有落差，就觉得自己被骗了。”

　　“嗯，我也知道这个事。”说起这个事乔漙还是想笑，中午约好奔现一起吃饭，中午一点多，唐时在他们仨小群哭着喊着说自己失恋了，还给人氪了不少金。

　　那次周末铁三角小群都有自己的事。

　　文瑶偷里忙空趁没课去旅游了。

　　他又陪徐姜去别的城市比赛了。

　　独留唐时一人在突如其来的莫须有的伤心地，愈发觉得自己悲惨如雪，那个场馆人多，手机信号不好，等乔漙离开场馆已经是傍晚。

　　他给唐时回了信息，唐时那边没动静了，没想到后续喝酒去了，还喝醉了来这么一出。

　　桑多后来又断断续续的讲述关于他上一批带领的游客们一些无关紧要的趣事。

　　说有个小孩不知道零食也会有高原反应，哭着跟他妈妈说零食要爆炸了，那是他最喜欢的零食，一群大人哄半天，才让小孩将信将疑最爱的零食不会爆炸。

　　乔漙听了些，觉得很有意思，笑着耐心倾听，适时的问一些问题。

　　后面每天跟着桑多出去看不同的山山水水，去寺庙祈福，乔漙觉得自己心境也发生了一些变化，出来一趟散散心好似更加平和了，走的那天温暖的阳光浸透乔漙周身，在秋日里暖洋洋的。

　　桑多送他去的机场，“过段时间我可能会回一趟A市，到时候再见。”

　　“好。”乔漙笑着告别桑多，踏上回A市的航班。

　　回程乔漙坐在靠近舷窗的一侧，隔着玻璃窗看着窗外的景发呆，途径一座又一座的山。

　　看了会不看了，往后靠在座椅上，慢慢的思考，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徐姜开始能左右他的情绪，感情使他变得自卑怯懦，他明白一段感情里变得拧巴别扭不是他想要的，留在原地只会愈演愈烈，可依旧控制不了。

　　机舱窗户外是即将西沉的太阳，一抹橙红色低低悬挂在海平线，将逐渐变暗的天空照亮，晚霞色彩交织，像是上好的一匹艳丽绸缎，一抹晚霞透过舷窗落在机舱内，像是自然的馈赠。

　　乔漙回去空出一天，把行李从他和徐姜的公寓全搬出来，心说以后大概率是不会见面了，他掩下心中酸涩，关上公寓的门。

　　半个月后，乔漙之前本科舍友李祥在附近Z市举行婚礼，他们一个宿舍关系都不错，毕业了断断续续也有联系，这次结婚给他们都发了请柬。

　　说走就走的后果就是，大部分指定他做的单子积攒在一起，从L市回来后，乔漙大半个月连轴转，忙的脚不沾地，他办公室有一张沙发，每天在上面将就，自己家都没回。

　　尤其是有几个图后来的甲方急着要，又给加了钱，挤在一起，他和工作室两名助理没日没夜的忙完，距离下一个项目约定时间开始还有一个星期，他给助理放了假，看了一下时间是三天后，想着反正闲着也是闲着，过去凑凑热闹也好。

　　天气格外晴朗，A市白天有太阳，还不算冷。阳光照人身上暖洋洋的，乔漙最近太累，开车怕出事，先回自己家收拾了一下行李，坐地铁转搭高铁去的Z市。

　　李祥作为新郎，说是要尽地主之谊，包了一家酒店，吃完来不及回去的可以直接去隔壁住下。

　　宿舍老大老二来得晚，因为平时也有联系，不会觉得生分，乔漙和他俩饭桌上简单叙旧，等结束老大老二就走了，乔漙打了招呼，去前台拿了张房卡，抬步准备去房间。

　　“乔漙？”

　　乔漙转过头，恍然间想起这是本科期间隔壁宿舍的同学，陈敬大概是没想到在这里看到乔漙，脸上没控制住表情，显得有些错愕。

　　乔漙记得他，本科期间并无太大交集，也没怎么说过话，但还是向他点点头，开口打招呼：“陈敬，好久不见。”

　　看到他乔漙也是诧异，他以为李祥不会叫陈敬，因为上学那会李祥和陈敬之间貌似有点不愉快，具体李祥没说，他也没问。

　　“好久不见。”

　　乔漙不喜欢对方明里暗里打量的视线，礼貌性的笑笑，也点点头准备离开。

　　陈敬还想说什么，来了一个穿酒店工作服人把他叫走了。

　　过了一会有人来敲门。

　　“是我，李祥。”

　　乔漙开门让他进来，李祥也不客气，刚刚在席上他不但没有三年多没见的疏离感，还挺自来熟。

　　李祥大马金刀的坐在酒店房间椅子上，“这家菜品怎么样？”

　　“还可以。”

　　“那就好，我老婆比较挑这些，挑了好多家，生怕宾客不喜欢，我跟着一家一家试吃，人都要麻了，还胖了五斤。”

　　乔漙看他好像真的很苦恼的皱着脸，忍不住调侃：“你那是幸福肥吧。”

　　李祥也不否认的笑，想了想，还是决定问出口：“你和徐姜……”

　　“分开了。”

　　李祥叹气，难怪徐姜没来，也没想到会这样，心里觉得可惜，但事已至此又不便多说。

　　李祥也是个直肠子，这下没了顾忌，有啥说啥道，“难怪我老婆那天给我说滕华集团联姻的消息，我还不相信。”

　　李祥老婆大学和他们同届，因为偶然互相的社团有过交集，也就相互认识了，乔漙直觉跟徐姜有关，没忍住追问道：“什么消息？”

　　“说是徐姜和滕华集团老总吃饭，商量联姻的事情，当时觉得小道消息捕风捉影，没想到可能是真的。”

　　乔漙身形微怔，抿了抿唇，到底是什么也没说。

　　李祥见状也不问了，又聊了几句，说朋友那边有个设计项目，准备找他。

　　乔漙没立刻答应，只说要看具体项目。

　　李祥问是否可以把乔漙微信推给那个朋友，乔漙说可以。可能是李祥提前告知了那个朋友，很快添加过来。

　　乔漙给他修改了备注，才想起来问李祥，“对了，我没想到你叫了陈敬。”

　　“陈敬？”李祥太久没听这个名字，乍一听有些陌生，但很快想起来这号人物，他摇头，“没有啊，我没叫他。怎么说起他了，你看到他了？”

　　“对，刚刚看到了，还以为是你叫的他。”

　　李祥闻言皱起眉，提到陈敬语气不佳：“你来了我怎么可能叫他，谁知道他来安什么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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