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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酬
和程斯砚吵了几句后奚唯不想理他了，他把程斯砚设置了免打扰，起身回到了餐厅里。
祁慧看他几秒，说：“我怎么感觉你看起来一副要吃人的样子呢？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有人惹你了？”
奚唯坐回去：“没人惹我。”
程斯砚不是人。
一旁的元宁沉吟片刻，又十分平静地说出了不平静的内容：“可能那个人已经被吃掉了，所以没人惹他。”
“……”
其余人被她这个说法逗笑，只有奚唯持反对意见。
他不认为自己有几分钟时间吃下一个人的本事，而且他觉得程斯砚他吃不下去，他肯定会恶心吐的。
几人又在外面玩到傍晚才终于决定回家。
因为人比较多一辆车坐不下，所以他们来的时候是奚诚载着祁慧和闻槿，奚唯则载着几个小辈。
返程路上也是这样的安排，奚唯开着车安静听着三人聊天，被元洁cue到：“你好像要火了诶小唯哥哥。”
闻言奚唯在车内后视镜看她一眼：“什么？”
“还有我妈和祁阿姨。”元洁啧啧两声，“这个视频居然有几十万的点赞，都上热搜了。”
“什么什么？什么视频？让我看看！”坐在副驾驶的邵岚扭过头去，奚唯不用看也知道是什么视频。
几秒后邵岚清清嗓子，开始棒读：“‘两位阿姨可以晚点再吵吗？先让我和我老公把婚礼办完了再说’。”
奚唯皱着眉看他一眼。
邵岚继续读评论：“‘他拿的那几个包里有一个官网售价六百多万，衣服也全是名牌货，感觉视频里是三张行走的黑卡，上面要办婚礼的姐妹也是嫁入豪门了’。”
“……”
“‘楼上姐妹能认出名牌知道价格也很有实力，我这种肤浅又好色的贫穷打工人只会看着帅哥的脸傻笑’。”
“……邵岚，你……”
邵岚打断他：“‘原来就算是豪门少爷也逃不过被妈妈打的宿命，中午因为打游戏忘记把肉从冰箱里拿出来解冻被骂了一顿的我心里舒服多了，谢谢你，少爷’。”
“……”奚唯有些无话可说。
“‘别吵架啦婆婆，我上班摸鱼好累呀，让我去你们豪华别墅里那五百平的床上休息一下好吗？好的’。”邵岚还口头补上了这位网友配的表情，“比心比心比心。”
后座的元洁和元宁已经笑得停不下来了。
邵岚翻着评论区，问奚唯：“还听吗？还有很多。”
奚唯目视前方，说：“前面可以停车。”
邵岚把手机还给元洁，闻言他有些疑惑：“什么？”
奚唯说得平静：“你自己下车，别让我踹你。”
“……”
因为邵岚不肯解安全带，奚唯没能把他踹下去。
祁慧提前和刘蕴说过他们大概什么时间会回家，所以他们到家的时候刘蕴已经把饭做好了。
吃过饭后奚唯回到房间，他之前搜了一下程斯砚向他推荐的那个餐厅，看评价反响不错就决定订那家。
但那家餐厅的经营方针主打的就是隐秘性好，因此不少人在那里谈商务合作，生意异常火爆，奚唯找线上客服问了一嘴，发现接下来一周的包间都被人预订了。
本来想换别家，但今天白天奚唯突然收到客服发来的消息，说是有一位客人取消了下周一晚上七点左右预订的尊贵VIP包间，问他还需不需要，奚唯便应下了。
但今天一整天他都在外面玩，还没来得及订菜。
吐司此刻十分的乖巧，它安安静静坐在奚唯腿上，和他一起看着从电脑屏幕上滑过的各类精致的菜品，时不时闻一下他握鼠标的手。
片刻后奚唯拿起手机给沈煜打去电话，电话接通后对方先装模作样地咳嗽两声：“老板，周末还加班啊。”
“我之前让你和人打听的秦总的口味偏好你打听的怎么样了？”奚唯打开免提，“不是加班，我就问问。”
听到不是加班沈煜松了口气，再开口已经没有刚接起电话时那病入膏肓的样子：“他口味偏重，比较喜欢重油重盐的食物和辣菜，据说是因为他老婆在家……”
奚唯对这种八卦不感兴趣，打断他：“然后呢？”
“哦，喜欢白酒，不过比较容易醉，以前有人靠这个坑了他一把，怕再被坑，现在应酬喝啤酒比较多。”
沈煜顿了一下，道，“他喝白酒的酒量还挺差的，是单凭你一人就可以把他灌醉的程度。”
对于莫名其妙变成酒量计量单位这件事奚唯不置可否，他按秦志云的饮食偏好订了几个菜，说：“下周一晚上七点，你和我一起去，我待会儿把定位发你。”
休了几天沈煜不好再推辞，道：“好嘞大哥，小的去给您挡酒，我保证那天能进您胃里的液体只有水！”
“不是叫你挡酒。”奚唯道，“你开车。”
“开车？”沈煜顿了顿，“也好，我为你保驾护航。”
奚唯笑了一下：“行了，我没别的事了，挂了。”
说完他便挂断了电话。
把定位发给沈煜后，他盯着电脑屏幕上的菜单看了几秒，随后滚动鼠标又选了几道程斯砚会喜欢的菜。
点完菜和酒水后有人敲了敲门，奚唯回头，看到邵岚好整以暇地倚在门边，也不知道盯着他看了多久。
他打趣道：“你在干嘛呢？用电脑点外卖？”
“下周有个应酬，点个菜。”奚唯退出那家餐厅的订餐后台，猝不及防被坐在他腿上的吐司舔了口手指。
“你现在还打不打游戏？”邵岚走进来停在桌边看了眼电脑桌面，失望道，“你不打了啊，steam都没了。”
奚唯低头看着吐司舔他的手指，带倒刺的舌头扫过指腹，酥酥麻麻的。他说：“我不用这个电脑打游戏。”
邵岚一听这话来了兴致：“那要不要一起打游戏？”
奚唯摇头：“我那个电脑没在这里，在我……”
他话说到一半手指突然被吐司咬了一口，他皱眉收回手，这才想起他饭后吃了几块刘蕴烤的饼干没洗手。
这大馋猫，怎么什么都想吃。
第二天奚唯在家待了一天，哪里都没去。
周一的时候沈煜回公司上班了，他推开办公室的门热情地说：“爱卿！朕回来上班啦！你可有思念……”
奚唯正站在窗边打电话，闻言转头看向他，开口时一副公事公办的语气：“好的秦叔叔，那就这样定了。”
他顿了顿，“什么爱卿？您可能听错了。”
沈煜石化片刻，默默退出现场。
“好，那今晚七点钟不见不散。”
说完对面便挂断了电话，奚唯叫住沈煜：“回来。”
沈煜安静地回来关上了门。
“皇上，拜托您去文印室替我打印两份文件行吗？”奚唯坐到电脑桌前，片刻后说，“电子版发你了，皇上。”
“……”
沈皇上沉默地低垂着脑袋，转身离开了办公室。
这种使唤皇上的感觉让奚唯有些想笑，沈煜和他差不多年纪，私底下人来疯，一到工作上又很认真，是得力助手的同时也是朋友，两人相处完全没有上司和下属的架子。
今天这种皇宫的戏码沈煜已经演过很多回了。
片刻后沈煜带着两份刚打印出来还热乎着的文件回来了，他将其放到奚唯桌上，奚唯看了一眼：“谢皇上。”
沈煜干咳一声：“不必多礼，奚爱卿快快平身。”
奚唯没再继续和他对台词，他拿起其中一份文件翻了翻，说：“还需要施工手续，你去问燕助理要一下。”
“……燕以舟？”沈煜犹豫了一下，“你和他说吧。”
奚唯抬眼看向他，沈煜眼神乱瞟，不和他对视。
几秒后奚唯点头：“行，那就我说。”
说着他拿起手机直接点开奚诚的聊天框，一边打字一边说：“今晚秦总会带着那位工程师一起去吃饭。”
沈煜坐到旁边给他配的办公桌椅上，闻言道：“放心吧小奚总，你如果喝醉了的话还有我呢，我不会给他们趁你醉酒然后给我们下套的机会的。”
听到这话奚唯生生把没说出口的后半句咽了回去。
他其实想说的是，你注意着点儿我，我要是有一点不对就赶紧拦住我，我可能会忍不住打那位工程师。
毕竟他和那位工程师不久前刚小吵了一架。
公司六点下班，下班后两人便直接去了那家餐厅。
奚唯吩咐服务生六点半以后再上菜，随后他和沈煜坐在包间里有一句没一句地闲聊起来。
沈煜将手机递到奚唯眼前：“这个人是不是你？”
奚唯垂眸，是周六在游乐园里祁慧和闻槿演戏吵架被围观路人拍下的视频，不过这个视角拍的是背影。
于是他摇头：“不是。”
“那我怎么觉得中间这人的背影特别像你呢？”沈煜思考片刻，“说话声音也像。”
奚唯拒不承认：“不像。”
“像。”沈煜铁了心要和他反着来。
奚唯无言看他几秒：“你接下来一个月的假期没有了。”
“……不像，一点都不像。”沈煜关闭视频。
这时包间门被人打开，奚唯转头，看到一个服务生探头进来：“你好奚先生，现在六点半了，要上菜吗？”
奚唯看了眼手机时间，道：“上吧。”
得到指示后服务生推开门，她推着小餐车进来，刚将最上面那道夫妻肺片端下来包间门就又开了。
这次门边的人是程斯砚。
他和包间内的奚唯对上目光，随后象征性敷衍地弯了弯唇角，回头对什么人说了句话。
下一秒他推开门进来，秦志云紧随其后。
他笑着说：“小唯呀，你居然都长这么大啦！”
奚唯有些沉默，难道他小时候秦志云真的抱过他？
他站起来，微笑着说：“晚上好，秦叔叔。”
“好好好。”秦志云抱了抱他才，拍拍他的肩膀，转头指指程斯砚，说道，“你们两个认识了没有？”
奚唯保持微笑：“认识了，程工。”
程斯砚也在假笑，他向奚唯伸出手：“小奚总。”
奚唯虚情假意地握住他的手，一旁的秦志云爽朗地笑着，说：“都是青年才俊，我就猜你们两个一定合得来。”
“是啊，秦叔叔。”奚唯手上暗暗发力，用力握紧程斯砚的手，面上风轻云淡，“我们很合得来呢。”
秦志云只顾着说话，根本没看到他们两个用力到微微发抖的手，但一旁的沈煜将这一幕尽收眼底。
感情这个合得来的意思是，都想捏死对方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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