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奴隶(三)
千年以来,人类的大脑皮层飞速发展,从而产生智慧和自我意识,拥有独特的语言、思考、分析、记忆等能力,与动物有了区别。
但是从生物学意义上说,人依旧是一种动物,也许根本就不存在所谓的高级动物的说法,就像人类内部本质上是不存在种族上的高等或低等一样。
然而令郁羲奇怪的是,动物的□□是为了繁衍,那是一个种族存亡的关键。正如男人与女人的结合,很大程度上也是为了子嗣。那男人对男人的欲望是什么导致的呢?
书里告诉他是因为爱,爱是无关性别的,而欲望是爱意的一种表现形式。
但是他现在非常肯定,这些与奴隶主拥有着同等权利的大人,是不爱他们这些卑微如草芥般的玩物的。
可既然只是玩物,招之即来挥之即去,逗弄一番即可,为什么会产生与之□□的心思呢?正常的人类会对路边的花草树木、家里的玩具宠物瞬间发情吗?
肖珏是送客戏唯一的角儿。他一出场,几乎所有的大人都跟发情期到了一样,热血沸腾,饿狼一般的眼神将要撕碎最后一层遮羞布。
就连中间那位周大人也长时间盯着女娲的炫技之作,视线停留在肖珏的脸上,迟迟不愿挪开。
郁羲不愿去看他们恶心的神情,但污言秽语挡不住地在耳边回荡。他粗略浏览过参考资料里所有的案例,并没有看到类似的副本。
从小到大,升学也好,工作也罢,郁羲虽算不上出类拔萃,但也都是顺风顺水的,从未经历过大的挫折和困难。所以他不相信自己的运气这么差,是第一批碰到这种极端欺辱的人。他只能猜测是编撰者隐去了这一类,或者是篡改了这一段。
将副本的性质简单定义为生或死,象牙塔里的人面对的只有死亡的恐惧,甚至濒死的恐惧都没有,90%的案例都在或明示或暗示死亡是悄无声息到来的。
郁羲手持精致的酒壶,迈前一步将桌上的酒杯斟满,抬眸随意看了一眼站在大殿中央的人,然后在女人耳边嘀咕了几句话。
“还有这样的事。”
肖珏隐隐听见妩媚妖娆的声音里掺杂着几丝好奇,一抬头就看见高台之上的女人遏制住郁羲的下巴,后者被拉扯着跪在地上,强制性地灌下一杯酒水,纯白的领口被透明的液体打湿。
“看样子张大人已经迫不及待了。”有人正好看见这一幕,出言调侃。
“小东西提了点小要求。”张大人松开手,媚眼如丝地看着新宠捂着嘴咳嗽,有液体从对方的指缝低落,“可是怎么办呢,这点小要求我也不愿意答应呢?”
“下贱的东西还敢提要求!”下首的一个男人站起来,“张大人心善,可不能给他们甜头,有了第一个就会有第二个,这样下去岂不是要翻天了!”
“就是啊大人!可不能给他们好脸色看!”
“下等人天生就是下等人,这辈子下辈子都是当牛做马的命!”
所有人都找到了另一个共同话题,大殿里顿时喧哗吵闹起来。
“本大人也是这样想的。”女人的手指在新宠的脸上划来划去,似乎有点苦恼,“所以还请各位大人割爱,把最后这个也让给我,给我身边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玩意儿长点教训。”
“什么?”
“大人这是何意?”
坐在下面的一堆人面面相觑,都没想到剧情是这个走向,起个哄把众人疯抢的大美人起没了。
“难得看到张大人有这样好的兴致。”身份地位最高的周大人突然开口,“既然这场宴会是在下举办的,那在下就做个主,下面这个就交给张大人处理。”
“我是没什么意见。”坐在周大人旁边的冷漠男人开口,“张大人请便。”
三位德高望重的都发了话,底下人自然从命。
虽然上等人与下等人的划分是天生的,但两个不同的阶层里,会再次被人为划分为更加细致的阶级,从而确保所有人都能找到自己的定位,各司其职,维持社会的基本稳定。
但是最高级别下等人和最低级别上等人之间的天堑依旧是无法跨越的。
对于现在的郁羲和肖珏而言,这道天堑就是古代的指压板挑战。
“嘶——”尽量轻地落下脚,肖珏还是疼得呲牙咧嘴,“能不能发展一下科技,铺个马路什么的。实在不行,院子里那种石台也行啊。”
“我感觉周宅和外面是两个时代。”郁羲小心翼翼避开一块大石头,“之前食堂里放电视剧,好像是宋朝的,我看了几眼,道路都挺平整的。”
“希望她家不远……”最边上烫着精致大波浪的陈云咬牙切齿,“突然觉得天天穿高跟鞋也挺好的。”
陈云是在郁羲之前就被挑中的,早早地就在马车旁边等候。
肖珏走在俩人中间,和陈云敷衍了几句,才眼神复杂地看向郁羲。
“谢谢。”
“其实成不成我都不亏,成了就是我赚大了,毕竟两个人总能多想点办法。”
肖珏笑了笑,不再提这个话题。
张宅不是很远,整体布局也和周宅类似,只是装饰品多为淡色系,典雅中带上了几分温馨。
陈云不知道被带去哪里了,郁羲和肖珏被女管家带领着换了一套质地更柔软的长裙,简单包扎了脚底的细小伤口。
俩人依旧假装不和,时不时刻意阴阳怪气对方几句,颇有种有他没我有我没他的志气。
张大人在小孩斗法中犹豫不决,最终还是牵起肖珏的手去了浴室。
郁羲在女管家的监督下去暖床。
“大人还是更喜欢你,肯定会先宠幸你的。”女管家对待下等人的态度称得上是最好的。
“非常荣幸。”郁羲将被子往上扯了扯盖住半张脸。
“大人很温柔,你不会太疼的。”
“哪里会疼?”
女管家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来,不再搭话。
浓郁木质调的熏香带来温暖的气息,一种无形的安抚力量在轩敞的屋内徘徊,郁羲觉得头脑昏沉沉,眼前黄花梨木镂雕的床顶都变得模糊起来。
“下去吧。”
郁羲被突然响起的声音吓了一跳,脑子瞬间清醒,一扭头就看见赤身裸体的女人抱着肖珏走过来。
无助的视线像没头的苍蝇一样到处乱飞,嘴唇紧紧抿在一起,被子下的手仿佛无处安放,一会儿纠缠在一起,一会儿又抓住生硬的床单。
“我不好看吗?”酥软人心的声音近在咫尺,“为什么不看?”
“大人很好看。”郁羲的眼睛不敢乱瞥,只好盯着对方妩媚动人的眼睛。
“哪里好看?”
“大人的一切都是好看的。”
粗粝的指尖,力道极大,按住眉眼一角。
“呼——”似乎还带着玫瑰芳香的气息袭击而来。
郁羲条件反射地闭上眼睛。
“呵呵。”张大人似乎心情极好,“你很乖,尤其是撒娇的时候更乖。”
郁羲也说不清现在是什么感觉。不像恐惧,不像焦虑,也没有难堪和憎恨。他好像在等,在期待什么。一直以来,他相信的,都是车到山前必有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冥冥之中,就知道会有那么一瞬间,有那么一个人。
来拯救他。
“原来为了我,你还撒娇了啊。”
巨大的阴影擦着颤抖的睫毛,倒在一边。
“我那叫商量。”郁羲撑起上半身,伸手确定身边的女人确实晕过去了。
“我不信,你再演示一遍。”肖珏俯下身,从张大人身后取走了什么东西。
“也可以说是建议。”郁羲慢条斯理掀开被子,两步就跨到床边上。
“开始你的表演。”肖珏侧身让出更大的空间,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也可以说是请求。”郁羲赤脚踩在踏板上,好奇地看着那个救他于水火的东西。
肖珏失笑,不再咄咄逼人,将一根极细的银针放回手镯的暗格里。
“麻醉针,上一个副本带出来的。”
“可以无限次使用?”
“不太清楚,可能就这一次,也可能无限次。”肖珏扯下束缚床幔的布条,“其实在之前我都不知道是不是麻醉针,也有可能是一根普通的针。不过幸好有用。”
郁羲将腕间的手表扭动几下,上前帮忙,一起将张大人捆得结结实实。
“行了,我们接下来,就要混出去……”
“砰!”
一声巨响打断了肖珏的提议,俩人正要逃窜,却见陈云穿着不合身的衣服冲进来。
“人呢?”她刹住脚步,声音非常急促。
“在这呢。”肖珏让开一步,露出五花大绑的美女粽子。
“死了?”陈云从后腰抽出一把小臂长的匕首。
“没,只是晕过去了。”
“那正好。”
凌乱的卷发被随意的绑在脑后,乌黑的碎发贴在脸上,将脸庞衬得苍白,只是两颊因为剧烈运动,透着红晕。
郁羲正打算问什么正好,就见陈云手起刀落,像菜场肉摊的老板,两三下就将人类的头颅与躯体割断。
肖珏脸色一变,条件反射地贴近郁羲。
后者微微踏出一步,将肖珏的视线和身体挡在身后。
浓烈的血腥味充斥着偌大的卧室,止不住的液体染红了粉白色的床铺,滴滴答答落在踏脚的木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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