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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意
姜知榆一连吐了好几次,池意要叫家庭医生来,被她拦住了。
她强颜欢笑道:“没关系,这个时间人家在休息呢。”
姜知榆真的有点想死了。
她抓着池意的衬衫,额头抵在她胸前,身体软绵绵地偎在她怀里,后背出了些汗。
姜知榆仰头看池意的眼睛,劝道:“你去睡吧,天都要亮了。”
池意用被子把她裹成一圈,手背试了下她的体温,摇了摇头。
姜知榆坐都坐不起来,瘫在池意怀里,不知道闹到了什么时候才睡着。
听着她的呼吸渐渐平缓下来,池意擦了下脖颈的汗,轻轻揽着她的肩帮她平躺下,抬头看了眼钟表。
5:18
天已经蒙蒙亮了。
池意的手一圈一圈地按揉着姜知榆的肚子,垂头看她恬静的睡颜。
似乎又有些难受,姜知榆皱了下眉,不安地拉住池意的手。
池意趴在枕头上,由她握着。
姜知榆睡得不太安稳,中途反反复复醒了好多次,池意一整夜都没合眼,安安静静地守在她身边。
熬到了第二天正午,池意又一次将姜知榆哄睡下,抬手擦拭掉她眼角被逼出的泪。
塞在枕头下的手机振动了两声,池意眼疾手快地按掉,结果不小心碰到了接听键。
她错愕地回头,姜知榆正眨着眼睛看她。
池意慌乱地挂掉电话,轻声问:“吵醒你了?”
姜知榆舔了下干燥的唇,摇头说:“没事,你接吧。”
池意把手机丢到一边,帮她拢了拢蹭掉的被子,问:“不睡了吗?”
姜知榆翻了个身,“嗯。”
池意走到她面向的那一边,跪坐在地板上,和她平视,“还难受吗?”
姜知榆用手臂挡着眼睛,闷声闷气道:“不难受。”
池意看了眼时间,已经可以吃东西了。
她温柔地弯起唇角:“我去做饭。”
“嗯。”
池意离开房间后,姜知榆困难地撑着床头坐起来,拖着酸痛的手臂拿起手机,消息已经炸开了。
她皱着眉点进小群聊,最后一条是温礼的:
【微凉:姜知榆沉睡了?】
姜知榆随手发了个问号过去。
【性感母蟑螂:我靠终于有反应了,我以为你得了什么大病呢】
【微凉:没逝吧?】
姜知榆面无表情地打字:
【姜姜鱼:死了。】
【性感母蟑螂:……牛13】
【微凉:……你诈shi了啊】
【姜姜鱼:嗯。】
姜知榆正准备关掉手机,群里突然有人艾特她。
【我脾气臭智商低长的丑总装逼还有病:@姜姜鱼 你怎么了?】
姜知榆一时没反应过来,愣了一下才想起是她给闻时殷改的备注。
她笑了声,回复道:
【姜姜鱼:没事。】
【我脾气臭智商低长的丑总装逼还有病:哦。】
【性感母蟑螂:我刚才看学校公告,我们闻姐这次物理竞赛又是第一啊。】
【微凉:牛13,@Yin 啥时候请吃饭?】
姜知榆嘴角抽了抽,配合她们一起艾特闻时殷。
【姜姜鱼:@Yin [大拇指][大拇指][大拇指]】
迟迟没等到闻时殷的回复,姜知榆觉得无趣,起身去洗手间洗漱。
肚子还是有些疼,她准备吃完饭再去输液。
姜知榆扎好头发下楼,池意正在厨房煮粥。
听到声音,她回眸一笑:“马上就好。”
池意一晚没睡,涣散的眸光似醉非醉,浑浊深幽,让狭长的眼多了几分魅惑的冷感。
发丝虚掩住了她垂下的眼睫,黑衬衫的领口微敞,说不清的撩人。
姜知榆没见过她这个状态,不由得多看了一会儿。
池意倚着灶台,身形清隽,倒真有几分小说里霸道总裁的样子。
即使她眼里没有三分凉薄三分讥笑和四分漫不经心。
也没有油腻。
更没有说什么霸总语录。
姜知榆笑了笑,坐到饭桌前等。
池意把粥端到桌子上,姜知榆尝了一口,绵密的米浆滑进胃里,甜甜糯糯的。
她瞥见地上的玫瑰花瓣,忽地想到什么,放下勺子,对池意说:“你等我一下。”
说完便快步跑上了二楼。
再下来时,怀里抱了一个精致的白色小礼盒。
她把盒子递到池意面前,浅浅笑道:“生日礼物,昨天都没来得及给你。”
池意的手顿了一下,小心翼翼地接过来,心里暗自窃喜。
她轻轻扯开礼盒上的丝带,盖子顺着她的力道掉下来,里面躺着一只淡粉色的玫瑰花。
花瓣皎洁饱满,浅豆沙的颜色娇柔妩媚,花枝晕染了些赤红,最深处镶嵌了一颗花瓣状的透明宝石,做工不算精美,但棱角处理得很细致分明。
池意的指尖抚过钻石中央光滑的平面,睫羽颤了颤:“这是……”
姜知榆托着下巴,莞尔而笑:“花是买的,中间是个是我自己雕刻的。”
她满心欢喜地问:“怎么样?喜欢吗?我可学了好久呢。”
“我记得你小时候就喜欢收集这些。”
她确实学了很久,算是一个小小的兴趣爱好。
姜知榆的笑容一下撞进了池意的心口,心脏在这一刻猛烈跳动起来,池意动了动手指,低声说:“喜欢。”
好喜欢。
她连我的喜好都记得一清二楚。
池意把玫瑰握在手里,缓缓开口:“它会枯萎吗?”
姜知榆笑道:“当然会啊。”
池意垂着眼,让花躺在自己的手心里,小声询问:“如果花枯萎了,可以换新的吗?”
姜知榆:“你随便。”
“宝石可以取下来的,花又不贵,扔了也行。”
池意低顺着眉眼,温声细语地说:“我想要你送我的。”
姜知榆还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好,枯萎了我给你换一束。”
池意弯了弯眼,愉悦道:“好。”
只有你送给我的,才有珍藏的意义。
姜知榆把碗里的粥全部喝光,抱歉地看向池意:“我要去输液,没办法陪你了。”
池意把碗筷收到水槽里,叫住她:“等一下,我陪你去。”
“你不用工作吗?”
姜知榆终于把心里的疑问说了出来。
池意把宝石收藏起来,将玫瑰插进花瓶里,掀起眼皮看了看她。
“我今天工作过了。”
姜知榆又问:“那你的公司不用管吗?”
池意温声道:“有人帮我管。”
姜知榆:“哦。”
那你是干啥的?
总裁难道不应该全天二十四小时努力工作吗?
怎么还有“工作过了”这一说?
姜知榆:“你不用学习?”
池意怔了怔,反问:“我为什么要学习?”
姜知榆:……
对哦,人家去年就博士毕业了。
[翻白眼]
在医院输了三个小时的液,来拔针的小护士没忍住问:“你们是什么关系呀?”
她看起来年纪不大,也就二十出头。
池意挑眉看向姜知榆,她犹豫了一下,支支吾吾地说:“我们是……姐妹。”
姐妹啊。
真讨厌。
朋友都比这个好。
池意心里闷闷的,拧着眉别开眼。
小护士恍然大悟:“哦哦,我以为你们是情侣呢。”
姜知榆心一跳,连连摆手:“不是不是。”
小护士了然,点了下头。
姜知榆侧头问池意:“宴会在什么时候?”
池意帮她拿着包,平静道:“取消了。”
姜知榆愣了下:“为什么?”
池意勾起唇:“你不是想在家里办?”
她倾身,直直地盯着姜知榆的眼睛,微微一笑:“我们两个人的。”
姜知榆后退了两步,有些震惊:“那宴会不是白策划了?”
池意理直气壮地说:“又不是我策划的。”
姜知榆扯了下唇:“你好幼稚。”
池意神色有些僵,下意识问:“你不喜欢?”
姜知榆:“?不是。”
她有些疑惑:“干嘛总问我喜不喜欢?”
因为我在意。
池意在心里想。
她摇了摇头,不说话。
姜知榆岔开话题:“咱们在外面吃吧?”
池意面不改色,拒绝时也语气温和:“你现在不能外面的东西。”
姜知榆忍气吞声地“哦”了声。
一直躲在远处偷偷观察的南嫣彻底憋不住了,她整理了一下发型,抱着水盆走过来。
她就是来这个楼拿个药,顺便去水房接个水,居然就撞见了这么个大秘密?!
南嫣清清嗓子,叫道:“小意呀。”
话音刚落,池意的笑容一瞬间僵在脸上。
南嫣越过她看向姜知榆,和蔼地问:“小姑娘,你是?”
池意面无表情地转过身,向姜知榆介绍:“这是我……妈。”
姜知榆也愣住了,尴尬地笑了笑:“阿姨好。”
南嫣扬了下眉,有些激动。
她压着嘴角,故作矜持地问:“你们什么关系?”
可能是觉得有点冷淡,南嫣又说:“阿姨想问一下。”
池意抢在姜知榆前面开口:“是朋友。”
南嫣满意地点了点头。
这么急?生怕我欺负人家?
还朋友,女朋友吧?
南嫣想去拉姜知榆的手,被池意拦了下来,她叹了口气,努力向姜知榆靠近一些。
“阿姨觉得你有点眼熟,叫什么名字呀?能不能告诉阿姨?”
姜知榆礼貌地点了下头:“我叫姜知榆。”
“姜知榆……哦~阿姨好像听过你。”
“啊?!”
她不可思议道:“你是潇潇同学?”
姜知榆尴尬地应了声:“是。”
南嫣捂着唇,笑得合不拢嘴:“这不巧了吗?之前开家长会的时候,阿姨就觉得你超厉害的~”
姜知榆讪讪道:“谢谢阿姨。”
“小姑娘长得可真漂亮。”小意她天天就知道冷着个脸,人家不会看不上她吧?
南嫣余光瞄到姜知榆扎了针的手,关切地问道:“生病啦?”
池意抿了下唇,把姜知榆拉到自己身后,幽幽道:“她没事。”
南嫣嗔怪地看了她一眼:“妈也没问你啊。”
姜知榆顺着池意的说法接下去:“阿姨,我没什么事。”
南嫣接着问:“小榆是过完年十八吗?”
“嗯对,今年周岁十七。”
“哦哦。”没成年就想祸害人家?!
南嫣还想问些什么,池意出声打断:“妈,你是不是该回去看爷爷了?”
南嫣:“……”
不给她反驳的机会,池意拉着姜知榆就走。
留下南嫣一脸迷茫地站在原地。
搞什么?!
妈帮你把把关也不行??
直到出了医院,池意才松开姜知榆的手。
姜知榆拍了拍胸脯,“阿姨真热情。”
吓我一大跳。
池意郁闷地低下头,小声道歉:“对不起,你别见怪。”
姜知榆偏头看了她一眼,轻笑一声:“没关系。”
“走吧,回家。”
南嫣一回病房就迫不及待地把消息告诉了池方鹤。
池方鹤差点没把假牙给惊掉:“真假的?”
“哎呀当然是真的,小意和人家小姑娘待在一起,笑得可温柔了呢。”
池方鹤兴冲冲地跑下床,拉着南嫣问:“有照片吗?漂亮吗?多大啊?什么类型的?性格怎么样?”
南嫣无语道:“爸,你干脆把人家家底都扒出来呗?”
池方鹤瞪了她一眼,着急地说:“哎呀你快点告诉我。”
南嫣欣慰地抹掉眼泪,从手机里翻出一张之前开家长会偷拍的照片,送到池方鹤手里。
“可好一小姑娘,反正我挺喜欢的。”
池方鹤将照片放大,啧啧称赞:“不错呀,怪不得咱们小意喜欢呢。”
南嫣补充了一句:“和潇潇一边大,她们还是一个班的。”
池方鹤睁大眼睛:嘴巴张成O型:“那潇潇她能愿意叫嫂子吗?”
南嫣嗤笑一声:“她爱叫不叫,爸你想的也太远了。”
“我看人家小姑娘对咱们小意啊……”南嫣故作神秘地晃了晃手指,撇嘴道:“根本没那想。”
池方鹤白了她一眼,“一天天净操那没用的心。”
南嫣:“……”
“哦,我不管了行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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