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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杀
屋外忽然传来阵阵脚步声,这时默默听故事的即墨无虞忽然抬眼,盯着外面:“后来的故事怕是要等一会再听了。”
“呦呵~,小殿下,出来见阎王吧!”
放荡桀骜声音,来自一个蒙面的年轻男子只有右耳,左边带着银色义耳连着一根银色水滴状的耳饰延伸到右耳下面,十分惹人注目,他双手杵着剑柄,懒散立着,悠悠朝门内喊。
听见声音,束媣感觉不妙,转身看见外面来了乌压压一片的黑衣人拿着刀剑,还有几个奇装异服的人,那些黑衣人和她之前这具身体所穿相似。
遂担心地看了一眼小白,见他拢着眉看向外面,束媣心里咯噔一下。“
哦豁”
她立马移了移身子,默默拿起桌子角立着的残剑,警惕、稍带害怕地站在小白身边。
李安止言,见状心一颤,想到银花还在外面,立马不顾生死的冲出去寻找斐银花,瞬间被即墨无虞拦下,见他不顾阻拦,奋力要出去,即墨无虞只好出手打晕了他。
束媣举剑对着门外,有些怵地问:
“小白,这些~不会是追杀你的人吧……现在,咋办。”
即墨无虞接过残剑,给束媣递去一个安慰的眼神:
“阿媣,别怕,在屋里躲起来,关好门,我出去后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不要再出来,他们要的只有我。
束媣没遇见过这种真强实战拿刀砍的场面,见即墨无虞要独自一人出去,一时间没有对策,双臂挡住即墨无虞,只见即墨无虞坚定地看着她:
“这是我的事情,我不能连累了你,还有李大哥夫妇,答应我,不要出来。 ”
即墨无虞轻轻推开束媣,淡然地出门,然后将门合上,遂低声应战:
“哼,他也真是好手段,温家八怪全都到齐了,看来我活着对他来说真是有一个好大的阻碍呢。”
那为首的年轻男子,也就是刚刚放话的人见即墨无虞关上了门,轻蔑一笑,歪着头,说了一大串威胁的话:
“小殿下,不如你乖乖赴死,我们也不必纠缠,哎呀!
谁知道你如此命硬,掉到乌鲁山那么高的~悬崖,那么深的~野林子都没死成,害得我等在这山的附近守了大半年……
听探子报你当时下去前,中了无鸠和沉渊的毒,这毒,一时半会儿没有解药哈哈哈,你也打不过我们的,乖乖就范吧,不然那屋子里的人嘛……
也一起~死~吧!”
即墨无虞不等听到这最后一句,看着这些人蠢蠢欲动已提刀准备,根本无法拖延,自己内伤未愈,只得拼死一搏了。
绝对不能连累里面的人。
霎那间,刀光剑影,那群人听那年轻男子一声令下,朝着百即墨无虞砍去。
即墨无虞即使武功不凡,但这时拼尽全力也只挡了一刻被温家八怪半围起来,没多一会儿,便驻剑停下,鲜红的血从嘴边涌出来,脱力半跪下去。
温家八怪虽受了不少打击,却比即墨无虞轻得多,他们没等即墨无虞缓一缓,使了全力,不敢轻视眼前这尊杀神,一齐动作,朝即墨无虞刺去,誓要他死!
束媣这边慌得一批,才将李安拖到灶后藏起来,深深呼吸着,然后一直观察着外面的动静,见小白吐血,忧心忡忡。
她想好歹也算一同吃睡,经历过生死的朋友。
不能不管,罢了,这么多人,估计得在这儿再噶一次了。
可惜才出这大山了,不过又如何呢,生死于她左右不算什么,想到这儿,她忽而冷静下来了。
随后夺过菜板上的刀推门而出,佯装武功高强,故作轻松,一声恐吓到:
“等等!你们这群瓜皮,怎么以多欺少呢?
人家还带着伤呢!
胜之不武!
再说了,在你爷爷面前也敢动手杀我的人!”
周围是一时血腥般的寂静。
不料那年轻男子看到束媣这样,稍稍惊讶了一番,只挑了挑眉,勾唇道:
“十六?
哟,你也没死呢!
哼,怎么?
你这是要背叛我们爷呢?”
束媣忽而猜到自己的身体原身,真的是哪一方的杀手身份。
她缓缓走到即墨无虞面前,扶起他,挡在他前面,本还想着周旋一下,可自己还没说话,哪知遇到了不喜欢说闲话的专业杀手团队。
只见那温家为首的白发中年男子,温守静带着温家人暗声道:
“够了,多说无益,既然十六叛变,那也一并杀了吧!
不要小觑这位小王爷,就算他受了重伤,也要防有援军,还是直接先杀了再说吧。”
于是瞬间刺剑而出。
于是才学了几招三脚猫功夫的束媣格挡着,没到两招就被杀手刺断了肋骨,束媣还没来得及去感受突如其来的痛,又连连后退,又一边挡着敌人。
即墨无虞这时已然是满身伤痕,逼近昏迷,视线模糊地见束媣不听话的出来,又中剑了,随即爆发一个挡招,一时逼退一众杀手,后用尽全力接住束媣。
形势危急,此时束媣已经开始吐血。
即墨无虞虚弱地低声唤:“阿媣~媣!撑住,阿媣!”
即墨无虞摸到她致命的伤口一怔,满手是血,内心愈加恐慌 ,尽管她只是他设计的一环里的一个意外,但他现在却不想让她死去。
他忽然觉得荒凉,自己还是太弱了,纵然自己算无遗策,可还是斗不过他们,倘若强大到一定程度,又何须去算计才能达到目的?……
进入乌鲁山这一次,把自己都算进去了,却连自己想保护的人都保护不了,从前母亲和无忧如是,现在束媣也是,现在计划失败,自己也要去了?
束媣痛得死去活来,根本听不清小白在说啥,意识在混沌中无语,这就死了呀?
痛痛痛地死了么?
也罢,也好……
血光恍惚中,束媣见小白皱着眉头,满身粘血。
她忽然觉得有些好笑,便扯了扯嘴角,开了个不合时宜的玩笑:
“小白,我们好不容易走出来,怕是走不出这李家村了。
呜嗯~
不如一起去地府喝酒啦……”
看到即墨无虞侧身后刺来一剑,束媣几乎无意识地使上全部力气,用身体挡去。
后来许多年,等再想起这场面,她竟然觉得自己竟然还有几分奉献精神。
只那一剑,便不受控制呕着血,她觉得是哪处内脏破了,身体里的血好像流尽了呢。
她笑着想擦擦小白这绝美脸上滑稽走向的血,想着自己真把小白当兄弟了,想着死了也许可以回去了,想着自己要先走一步了。
无力地眨眨眼睛,小白与那鲜红的血,还有周遭的一切都渐渐变得灰暗了。
小白好像在喊自己,也是听不见了呢……
可惜了,有缘再做朋友吧,我得先去前面等你啦……
即墨无虞见束媣慢慢闭上眼睛,感觉心一抽空,整个神经紧绷忽地被人砍断,抱着人猛地吐了一口血。
温家八怪聚力刺剑过来,千珏一发之际,几道光影闪过来,正是青葙带着暗夜护卫赶来,两队人马立即拼死绞杀起来。
青葙飞快半跪到百里无虞身前检查,身后跟了十二暗卫,着急喊到:“主子……”
只见那美少年抱着身边的人紧紧未放手,已然晕死过去了。
“ 香薷,主子好些了吗?”
一辆极好的暗红檀木制成轿身,轿帷黑金低调,四匹千里良驹正牵引着往大渊国皇都的方向狂奔。
马车外右端,坐着一红衣女子,身着黑色披风,高挽着火红的长发,头戴鎏金玉冠连着黑色面具遮住脸,英气十足。
她背着一把黑柄银刃的刀,刀柄挂着碧玉红色流苏,微微抬眼望着前方,沉稳地询问,音色沉郁。
“还好青葙哥哥及时赶到,这已连续六日的治疗了,虞哥哥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用了药也稳定下来了些。
只是中了暗毒,内力失了一大半,还不能使力,凭我的实力,暂时还不能解这种毒。
需要回到皇城,尽快找我师傅,按照虞哥哥之前的安排,我们必须尽快赶回去,以防再有多余事端。”
一个白白净净的儒生打扮的小男孩,长了一双俊俏可爱的杏眼,小嘴儿,娇俏鼻,约莫十来岁,给即墨无虞喂了药,从容回道。
香薷又顿了顿,从随身小箱子中取出银针:“云苓哥哥,辰杀姐,轿子驾稳了,我要施针助气,这样虞哥哥今晚到悦城便能醒了。”
云苓与往日一般,戴着玉制面具,明面上,他是江湖上人称玉面公子的富商。
只有在执行任务时才会换成半遮颜的蓝色镶金面具,斜着一席长青丝,一双柳眉紧皱着,桃花眼里却尽显算计和担心,下面是高挺的鼻梁,半抿着唇。
随着他一鞭子的赶马声,再一拉马绳,暗黑的披风下可以窥见他华丽的金丝锦绣的衣角。
云苓薄唇大骂:“他奶奶个死人的,狗养的混蛋,即墨仲奚那帮子畜牲道来的,竟然对主子下这么重的杀手,看我回去不卸了他的手脚,还有泊州温家的走狗!”
辰杀横了一眼云苓:“哼,要不是你的消息比人家来迟了一步,主子会变成这样?
还不好好反思自己。
至于那些人如何处置,一切等主子醒来再说,不要轻举妄动。”
辰杀比云苓道行老上不少,九岁时还在逍遥山庄做天不怕地不怕的大小姐,可自从父亲赵浑被仇家杀死后,便引来以前江湖各路看不顺眼赵浑做派的杀手,就这样被灭门了。
辰杀在忠仆的掩护下逃了到逍遥山,被途经逍遥山的即墨无虞所救,后日夜练习武术,是明面上个混迹江湖的侠客,打打杀杀不计其数,不过她的刀见的血,比云苓多得多。
一出声,云苓声音立马软下去了,委屈地怒了努嘴巴,桃花眼汪汪地映着光,显出他在商场上百事通,老泥鳅的样儿,十分古怪精明:
“那也~不能放过他们,哎呀,我这不是在东洲被他们拦住了吗!”
“还说!还不赶快驾好马车,这次主子受伤垂危,你且等着回去领罚。”
辰杀可懒得废话,闭眼养神,动着耳朵听周围动静。
云苓:内心翻了个白眼,又要领罚……
是夜,马车暗暗到了悦城客栈,屋外昏黄 。
“咳咳~”
即墨无虞忍不住地咳嗽了一瞬,转而慢慢醒来,呼吸一滞,脑中出现自己闭眼那一刻,阿媣中剑,青葙赶到了。
“主子你醒了。香薷,快去看看。”
守在门口一直站着的青葙,早早先他们一步探路,以此扫清路上障碍。
坐在桌边油灯下阅览医书的香薷也听见动静,立即放下书上前。
“虞哥哥,身体可好些。我给您含服着百年人参的。”
即墨无虞取出口中人参片,望着他俩,想是计划已成,现在自己才在这里,忽然一急,想到阿染的情况,虚弱的地出声:
“人呢?”
青葙自即墨无虞幼时进军中就跟着他,虚长他几岁,做事沉稳老练,不苟言笑:
“您整整昏迷了七日,今日才启程到达悦城,云苓已经查清了所有背后的人。
刺杀您的人都已经处理了,那家农户也已安顿好。
至于……和您一起的那个人,已查明是魏王即墨伯奚的人,
已经……死了。”
想到即墨无虞昏迷前对那杀手的举动,青葙有点拿不准他对那个和他一起出山的杀手的主意,于是在他死后单独掩埋在了乌鲁山脚下。
除了温家八怪的温守静专门打残四肢,割了舌头,单独放留下。
其余人全被影阁绞杀,尸体也全部烧毁。
死了……
即墨无虞虽早已料到这个结局,却不敢相信,他心里有些发苦,忽然撑着床榻呕吐,只是腹中只有药水,混合着胃里的酸水。
刚刚用人参吊着的红润气血瞬间消逝,脸色恍白。
□□如他,在和她躺在一张床的时候他就想清楚了,只是时间太短了……
他知道他是喜欢上她了,即使她是个男人,他知道这似乎很荒诞,可还没来得及证明自己的的结论,她就死了?
是为了自己而死的,她明明可以不管他的事的,这件事是自己对不住她。
现在只觉得心里空落落,然后便是一丝苦一丝痛,一丝夹杂着许多复杂情感的奇怪感受,总之,他知道自己不想让她死的。
起初他还自欺欺人的想遇见她只是意外,只要他不乱,顺着他说他是异世来的女子的说法,然后设法杀了他。
后来在慢慢的相处中,她却一直未对自己有过伤害的行为,反而对自己无以复加的好,还引着将自己带出来,没有她,自己早死了,虽然她的身体是个男子,但所作所为皆是女子的形态。
自己在她面前害羞,会在梦里和她……
她这一路辛苦和他出山,才刚刚出了山就因为自己被害死了,这其中酸涩难言他人。
见自家主子忽然伤情严重,香薷和青葙紧张地围过来担心道:
“主子,您没事吧!”
香薷立刻为其把脉:
“气血攻心之状,加之多日未食 ,受内伤未愈,虞哥哥,我来为你施针,青葙大哥,你先去取些素粥来。”
说着,香薷就准备拿出银针动作。即墨无虞却微微抬手打断,从头上取下来那支束媣送的檀木簪子,紧紧握在手里:“立刻返回李家村,叫云苓过来。”
听着指示,二人皆是一愣,不过一瞬,香薷留下继续诊治,青葙应答便下去安排。
暗示了一直暗中守候在门外辰杀后,去轿子里喊了云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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