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收藏此章节]
[投诉]
文章收藏
愿望是会改变的人也是会黑的
“回来啊白痴！”
我伸出手去抓他的袖子，但仅仅只是用指尖触碰到了由于血液还未干所以有些粘稠的，已经变成了暗红色的布料。
「连你冷静点……注意下……」
“阿初！”
在七年前，我刚刚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碰见的第一个好朋友脸上不知不觉显现出我们刚遇见时那种温和安然的笑意，好像他并不是正在执行任务中的死神，而只是流魂街上一个普通的少年。
他修长的手指抓到了那个被他视作珍宝的护身符，小心翼翼地想把它收进腰间，然后打算抬头站起来，重新与我们两人站成背靠背的阵型。
而在他抬头的一瞬间表情错愕了，笑容早已经凝结在了脸上。
那些从开始就没有真正参加战斗的人中的一个，高高举起手中象征着荣耀和身份的武士刀，毫不犹豫地迎头砍下。
“怎么能……”喉咙好干。从出发到现在就没有喝过一滴水。
我从来没有看到过那么可怕的景象。
完全不知道怎么去形容。我不想说“世界在这一瞬间停止”了的话。
那个刚才砍杀了自己的同伴的人面无表情地收刀，站好，眼睛直视前方，和刚才没什么两样。
他身上的外套沾满了鲜红的血液，与大虚暗红色的血不同的是，那些血液是从我最好的朋友的身体里喷溅而出的。
我现在可以知道了。《大逃杀》里秋也看见自己最好的朋友国信死掉的时候，他那样绝望的心情。
而在那个凶手的旁边，另一个与他打扮一模一样的人挥刀斩下一个想要临阵脱逃的新人的头颅，它在地上咕噜噜地滚着，然后被那个刽子手一脚踢到旁边。
我最好的朋友此时此刻倒在地上，从肩膀到腹腔的地方被砍出一个极大的血口，染红了脚下深色的土地。隐隐约约可以看见有内脏之类的东西从腹腔里渗出来，还有阴森森的白骨从模糊的血肉里凸出。
就像那些只追求鲜血刺激的五流导演拍出来的恐怖片。
不过那个让人吃不下饭的五流导演现在换成了站在我面前的凶手而已。
他将那件沾满了血迹的黑色外套从身上扯下，毫不怜惜地将它扔下，盖住了落合初那带着错愕和还未完全收回去的浅浅笑容的脸，以及像劣质模型一样几乎变成两半的身体。
我从出生到现在第一次盼望，快点下一场大雨吧。把这些可怕的画面都冲走，把已经快要蔓延到我脚下的殷红血迹冲走才好。
好像在我们的后方传来了虚狂吼的声音，一定是后面的主力部队快要来接应我们了吧。
而我们这边的虚似乎也被震慑住了，攻击速度变得缓慢了起来。
“连！”
人用肉眼很难看到的水汽凝结成一杆最锋利的长枪，径直穿过挡在我面前的虚的躯体，直指那个凶手的喉咙，但却在即将要刺穿的时候停下。
“放开我啊！我现在只想送他去地狱道轮回！放开我啊由宇……”
在我后面，和我同样惊诧的柳生比神山前辈更快反应过来，用两只纤细但是充满力量的手臂牢牢控制住我的肩膀，阻止我将枪尖刺进那人的喉咙。
神啊，你要是能让我再对他多说一句话就好了。
好想哭。
但是更想杀人。
“若叶你冷静点！你不明白围师必缺的道理吗？那些人就是专门来……专门来杀掉后退者的啊！你……”
“放开我。”
鬼才要按照腐朽老头子老太太们的意思去做。我不会被抓到把柄的，也绝对不会让任何一个人把刀刺进我的身体里，在我杀掉那个家伙之前。
从沾满落合初血迹的外套里露出一只苍白的手，上面和别人不同，干干净净没有沾到一点污血，那只手紧紧地握着同样干净的护身符，蓝色的布上那两个橙色的字“平安”格外显眼。
最后一只虚被神山前辈的刀夺去了性命，代表着我们先遣队的战斗几乎完全结束。
村雨恢复成了普通的刀的形状，我将它收回刀鞘里，双眼无神地盯着阿初，然后慢慢上移，对上杀人凶手平静不起一丝波澜的黑色眼睛。
「连，你变化很大啊。」
闭嘴。
「斩魄刀的作用，不仅仅是净化虚和战斗哦。」
我当然知道。
「看来，你不会辜负我“村雨”之名啊，若叶连。请节哀吧。」
我最烦这句话了混蛋。
在这之前，我并不知道我为什么要挥起手中的刀，只知道想要回去而已。仅此而已。而现在，我会带着你的份子一起活下去，就像每次的点心你总是给我和柳生各留一份一样。
回见。
“十一番队于X年X月X日前往虚圈，执行斩杀虚的任务，殉职者十余名，我们对这些尸魂界的英雄们的逝去致以最深切的哀悼，请为这些伟大的人默哀三分钟。”
中央四十六室对于这次事件的评价这么写着，所有十一番队的没有任务的死神，以及今川和其他人的朋友们站于台下，整齐地低着头怀念着死去的所有人。
不是说了我最烦“节哀”两个字了吗。
我要对你施行最深切的诅咒还差不多啊混蛋。
那些死在大虚之森的同伴们——不论是被虚的爪子刺中了心脏，还是被那些“监督者”（这是事后神山前辈跟我解释的）们杀掉的人们，他们的身体没有被带回来，统统留在永远看不见阳光的大虚之森。
所有默哀着的人的装束与平常没有太大的差异，也许是因为死霸装也是黑色的，所以不用再去刻意换衣服了。
手中那个蓝色的护身符差点没被我捏成一团，旁边的柳生脸上的神情依然淡漠。进队的时候落合没心没肺地问过她：“你怕不怕死呢？”
“我本来就是死过一回的人，而且与这里根本没什么关系，所以我永远不会畏惧死亡。”她带着一向冷漠的表情这么回答。
“只要是正常人都会怕的吧。”啃着鸡蛋饼的我在一边含糊不清地嘟囔。
“若叶说的也没错……柳生你好强啊。”
那家伙……还是老样子啊。
不过只有我知道她失态的样子，在看到那个人将要举起刀的一瞬间。
很好，到时候去告诉落合好了，一定是个无比强大的新闻，说不定会登上《净灵廷日报》呢。
“总之……若叶……这是规矩……”神山前辈在追悼会结束以后这么跟我说，
“哦。”
所谓“围师必缺”，就是用兵策略中的一条。在攻击坚守在城堡里的敌人的时候，如果将他们团团围住，就会激发出他们的战斗力，也就是“拼死”的精神。如果故意放他们一马，他们就一定不会使出全力，这样获胜的几率就大的多了。
反之应用到自己人身上，在攻击的时候安排别人在后面监督并且处死逃跑者，不但可以起到一定的威慑力，而且也在提醒我们“两边都是危险，不如选存活率更大的一边”。
听完我只有两个感想。
一是“死气弹就是世界上最美好的东西”，二是“到底是谁说的我要把他拉出去扔给凤梨先生轮回五百个来回”。
由于这次杀虚任务圆满完成（我绝对不承认），队长同意放我们的假，去流魂街帮队友安顿一下后事，也可以稍稍休息一下，为以后的任务作准备。
我觉得我现在就是一只柠檬，包上黑色的包装纸以后被批量送到净灵廷高层，然后一点一点地，新鲜柠檬里的果汁被榨干，变成干瘪的老柠檬扔进垃圾箱。
套上落合之前给我的斗篷直奔南十八区，这次是一个人叩了叩拉面店的大门。“谁啊？今天不营业，请明天再来吧。”
“老板娘啊……”
“阿连？”一颗睡眼惺忪的脑袋从门里探出来，老板娘头发有些蓬乱地看着我，两只乌黑的眼睛在一头乱发里闪着光，“你回来了？没事吗？”
“还好，虽然受了伤但不是很严重。”
“……那就好。”老板娘打开门让我进去，屋里浑浊的空气和外面的相比似乎散发出一股奇怪的味道，好像还混着什么熏香的气味，总之沉闷的要死。
“我能把窗开开吗？”
“……那就好……啊，可以。”
老板娘从她的房间里走出来，整理了一下头发便又恢复了以往干净利落的能干样，她走进厨房，开始熬制拉面的汤。“老板娘你房间的门没关好……”
她从来没有让我去过她的房间。
我小心翼翼地听着厨房里的动静，确定老板娘的精神都专注于那一锅香气四溢的汤以后，我尽量不发出一点声响挪到她房门的旁边，微微探头朝里面望去。
好像是很普通的中年妇女的房间，没有什么过于花俏的装饰也不显得非常古板。
在她那已经老旧的，应该是年轻时使用的梳妆台的正对面，一个长相一般，但是却拥有一双非常有特点的眼睛的青年的照片端端正正地摆在那里——那双眼睛和老板娘的眼睛几乎一模一样。照片的前面摆着一个制作精良的香炉，上面插着三柱快要燃尽的香。
那是老板娘的儿子……
今天，不会是……
“阿连，快点去拿碗筷，拉面就快完工了！”
“我不吃了，有很要紧的事要马上出门。”
“怎么这样啊！算了……对了，你有看到阿初那小子吗？平常他都不是跟你一起来蹭饭的吗？唉，那孩子也是，当上死神以后我又少了一个常客……”
轻快中带点遗憾和忧伤的语气，它的主人轻声念叨着一些我听不太清楚的话语，像是“为什么那么多好孩子都要去当死神啊”这样的话。
“他死了。”
“真是的……啪！”好像有盘子被摔碎的声音。
“我出门了。去趟阿初的家，见见他老爸。”
从净灵廷回来的时候路过南十区，那里的星空依然晴朗壮丽，但少了一颗星的南斗四星已经不再是星群了。
天空上好像也少了一颗星星。
插入书签
请大家为阿初默哀吧，他去见自己的妈妈了。
实际上我只是在怨念“穿死神然后找后宫玩小诡计黑女主”的文而已。
死神的世界在我眼里是很残酷的，这点从露琪亚要被处刑但几乎没人提出反对意见的角度就可以看出来，四十六室是非常武断的，而在他们政权稳固和尸魂界安定的背后不知道有多少人就这样死掉。
死神走的是少年漫剧情，所以一护真的很幸福。
当然我继续鄙视到了尸魂界整天想着和XXX那啥（自己代入）的某些苏妹们。
连黑化了吧……应该是的。
————————————————————————————————————————————
这次的副标题原句是“神啊，再让我多说一句话就好了。”来源于《大逃杀》中的千草临死前所说。
看的时候我哭的唏哩哗啦的……真的好感人。
（虽然它是15禁。）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愿望是会改变的人也是会黑的
插入书签
作者有话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