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卷了,怎么滴吧

作者:业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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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道杀鸡宰兔且为乐



      以一窥全,单是从前后遭遇的豌豆荚和山中女体修二人就能看出,他们背后组织的势力和实力是多么的深不可测。

      所以甄怿这四年在外行走,必是要千般注意、万般小心,除那回主动为尉迟香露脸外,从未以真面目示于人前。
      为的就是不让自己有一丝一毫暴露的风险。

      可眼下,司空晟却看着她说:“我问,你为什么要用一张假脸?”

      脑后犹如被电流滋滋爬过,甄怿浑身泛起难耐的躁意,外露的情绪却悉数敛去,整个人沉下来。
      她语气莫测:“你能看出来?”

      东方瞬间意识到她起了杀心,沉声快道:“甄怿,冷静,你该知道杀一国太子会招惹多大的麻烦。”
      相处久了,他已熟悉她脾性,知道劝阻无用,便只说利弊。

      一把匕首在袖中悄然出现,甄怿拇指缓缓摩挲在刀背上,心中权衡着什么。

      ——她在想,可能暴露身份的风险,比之背弃诺言,哪个更令她无法接受?

      似乎离开原世界久了,自己本就不多的道德底线正在一点一点被擦去边界。

      “我能啊。”
      然而面对甄怿堪称致命的问题,司空晟浑然不觉周遭气氛危迫,还认真描述为自己证明起来。
      “你实际眼睛比这大,瞳色比这深,嘴唇没这红……”

      “甄怿你先听我说。”东方将声音放得很柔,像是在劝一个尚且年幼的孩子丢掉手中危险的玩具。

      “你觉得身为渊暝国唯一的继承人,司空晟身上会不会留有什么保命的底牌?仅凭道具,你确定能杀得了他么?”

      “或者,退一万步来说,就算你能在这儿悄悄杀了他,你能确认之后就毫无风险么。”

      “渊暝皇族之间会否有特殊感应手段、是否能借秘术追踪到杀人凶手、对方事后举全国之力缉凶又能否避过……”

      “一切都难说,很可能,后患无穷。”

      天子之怒,浮尸百万,流血千里。听说渊暝帝后恩爱,曾言此生唯此一子,对太子晟甚是疼爱。
      宝贝儿子死了,会轻易善罢甘休么?
      涨起的杀意渐熄,甄怿想,风险确实蛮大的,还是再看看吧。

      司空晟终于把她相貌描绘一通,疑问,“也不是什么逃窜在外的凶犯吧,干啥要伪装?”

      无声收了匕首,甄怿若无其事回道:“哦,是欠了些钱怕人讨债,换张脸藏些日子。”

      司空晟傻不愣登,根本不知自己在鬼门关前走了一趟,还说:“那现在咱这儿又没外人了,还戴着伪装做什么?摘了呗,怪闷的。”

      甄怿:“……”
      没、外、人?这小子倒是会自来熟。

      她背过去跟东方嘀咕:“他不是没有修为么,为什么能看破我的浑然天成假面?”
      想当初可是连冷玉竹那种元君级别的人物都无法识破。

      东方也参不破这其中玄机,细细看了遍,“而且他身上绝对没有任何破障类法器。”

      那就奇怪了,甄怿挠头,莫非这傻小子就是独具慧眼???

      “对了,”司空晟想起,“本太子都自报家门了,该你自我介绍了吧。姓甚名谁?家在何处?”

      “我嘛……”甄怿心想反正他也看过她真容了,若要相交,告诉名字也无妨,“甄怿,一个孤儿,没有家。”

      司空晟一讶,脱口而出:“孤儿?!”
      然后意识到自己反应太激烈了,连忙住嘴,飞快摇手。
      “那、那啥,我没别的意思,你别伤心。就是看你厉害得很,还以为是什么世家大族子弟。”

      甄怿嗤笑,扯了扯自己又短又破的衣服,“哪个世家大族穷到连合身的衣裳都没得穿?至于那些不入流的术法,保命的手段罢了。”

      “这样……其实本太子有一事不明。”司空晟纠结了会儿还是想问,“你打坏蛋的时候为什么能用不同道门的术法啊?还那么熟练。”
      又补充,“不方便说就当没听见,本太子只是好奇。”

      甄怿语气微妙:“难道这很不寻常吗?”

      司空晟以自己对修炼的微薄了解:“当然了!”
      “各道道法精深,不是专研一门根本学不透,所以测过天赋之后,大都会选择自己资质最高的一道来精修。”

      “但最主要的原因还是,据说一旦选修某道法门,就固定了元力转化的方法。
      如要改换,既费劲艰难,又事倍功半,收效实在微少,所以修士大多专精一道。”

      “这样啊。”
      甄怿用的是盲盒,又不是元力,自然不受约束。
      但她将来却不想受限于某一道,在那么多种玄妙道术面前,做单项选择题。

      东方适时开口:“无有归一宗的修元心法正适用于各道元力转化,是真域唯一一座兼收并蓄的学宫。”

      嘿,那这不是赶巧了么,甄怿心想。

      她张口就来:“那是因为我在外流浪时,曾遇一云游在外的修者,自称是无有归一宗之人。
      见我骨骼清奇、气宇不凡,一看就是修道的奇才,便将自己毕生所学教授与我,还给我留了许多关键时可保命的宝贝。”

      司空晟眼中顿时流露出复杂的神情,一会儿像是羡慕,一会儿像是便秘。
      甄怿便嫌弃:“怎么,你有什么意见?”

      司空晟犹犹豫豫:“无有归一宗啊……”
      甄怿:“怎么了嘛。”是真不知。

      甄怿示意他继续说时,司空晟忽然想到她刚才吊着自己的恶劣行径,一时起了报复的心思。

      ——这一没人家聪明,二没人家能打,大家明明同龄,可他跟独当一面的甄怿相比,仿佛就是个废物。
      这下还不得挣回点儿面子?

      “这就是你有所不知了。”尾音扬起,司空晟微抬着下巴,也卖起了关子。
      奈何人家根本不接他的茬儿。

      微微一笑,甄怿很自然点头称是,“我自然不知。”

      “谁叫我自小就没了双亲,独自一人在外漂泊,连温饱都成问题,哪里有人告知我这些……”

      她神情落寞,当场就红了眼圈,司空晟一看,立马乱了阵脚,恨不得抬手抽自己两耳巴子 。
      “等等等,我不是有意的,唉呀你别伤心,我把我知道的全告诉你!”

      你这张嘴什么时候能不乱叭叭!司空晟在心中痛骂。

      ……

      相传数万年前,魔头当道,祸乱六界,容貌疏艳的少年魔尊与天地齐寿,不可一世,无人能奈他何。

      有相当一段时间,六界都被他霍霍得民不聊生,就连那些他治下的魔头也对他怨声载道,敢怒而不敢言。

      因为那实在是个喜怒无常、一言不合就杀生的主。

      没有人能收服他,哪怕是上界诸神也不敢追究这位和父神同辈的魔头的责任,只能眼睁睁看着他肆意妄为地找乐子,将六界搅得乌烟瘴气。

      直到某天,一位精彩绝艳的天才少女横空出世,道法无双,被大家称作小谢仙子。

      小谢仙子菩萨心肠,心怀苍生,为救天下与魔头虚与委蛇,最终牺牲自已与那可怖魔尊同归于尽,双双消失于天地间。

      自此六界安宁,再无恶邪当道,就连魔界众人也受够了脑袋别在裤腰上的恐怖日子,变得安分守己。

      天下河清海晏,和平比所有人想象的都更旷日持久。
      各界再没有谁是你死我亡的对立关系,他们意外因共同的敌人消弭了种族间因差异而产生的偏见,明白万物有灵。
      从那之后,不论是魔、是妖、还是人,都只分善恶,不论族别。

      可惜相安无事的好日子却终止于三千年前。

      一位本受万人敬仰的道君突然走火入魔,竟创造出前所未有的怪物,给六界带来了无可转圜的灾难。
      这个世界,开始有了“邪”。

      ……

      司空晟讲故事的声音又小又轻,生怕惊动了什么人似的,说到最后简直成了哼哼。
      “那个变成怪物的道君,就是当初建立无有归一宗的祖师爷。”

      甄怿了然:“邪的主宰,那个‘他’?因为他是第一个化邪之人,所以连累整个宗门落魄,被大家嫌恶……”

      “嘘!”司空晟紧张地左顾右盼,模样活像个贼。
      “别怪本太子没提醒你,这是六界的禁忌,不可说的东西,不能随意谈论的,以后你在外头注意着点儿。”

      甄怿没所谓地点点头,一看就没放心上,司空晟于是再三重申此事的严重性,叮嘱了好一阵功夫。
      “那……在你知道这个之后,还要入无有归一门下吗?”

      甄怿:“当然啊,为什么不去?那修士传我道术可不是为了让我嫌弃师门的。”她谎话编得倒全。
      “别对人家偏见那么大,祖师爷犯下的孽,与后辈又有何干?”

      “再说了,我告诉你太子爷,昨日若不是我会的东西多,打了女修一个出其不意,你的小命就没了!”

      “是是是,好在有你多才多艺,女侠之恩,必不敢忘。”
      司空晟拍着胸脯保证,“你我这是过命之交,天赐的兄弟情。今日你冒险救我,来日换本太子舍命护你!”

      这么义气?甄怿不过哄他的话,此时见司空晟如此认真,不免想笑。

      ——昨日那情形,箭修化邪铁了心要杀她,女体修也不会留自己这个目睹一切的活口,所以她出手是被逼到份儿上了。

      这一点,老者看出来了,甄怿意识到了,也就这小子傻不嘚嘚,还以为她好心相救!

      不过好听话嘛,谁不会说?甄怿懒得去理。
      报恩之言,听听算了。

      她随口道:“那你先去为我们找点吃的好了,别恩还没还,咱俩先饿死在这里了。”
      自己已然成了不能自理、等待投喂的植物人。
      这些天少不得司空晟多出力。

      他满口答应:“多大点儿事儿,等着吧!”说完转身就走,兴致冲冲。
      甄怿在后头喊:“别出一线天!”

      就这样,二人一连吃了七八天司空晟费劲巴拉摘回的野果,嘴巴里一个比一个没味儿,能淡出个鸟来。

      “周围真就没一棵能吃的野菜?”甄怿不死心地问。
      她在盲盒面板存的有调料,菜蔬的话好歹能烹调一番,添些滋味儿。

      司空晟握着果子两眼发直,“没有,谷底连果树都只有这一种,半甜不酸的,本太子吃得都快吐了!”

      他又想起什么,有气无力道:“哦,还是有别的的,只不过却是初春的白果树——没!人!性!”

      初春的白果树?没人性……没银杏?甄怿简直想呵呵了。
      这个时候就别玩谐音梗了吧!

      馋虫上身,甄怿终究决定奢侈一把,她看一眼司空晟:“烧烤,吃吗?”

      司空晟双眼顿时射出可怕的精光,点头快到恨不得变成个哈巴狗,“吃!!!”

      「术道·超讨兽兽喜欢吸引力加身——」

      缕缕柔香自内而外从甄怿身周溢出,一圈圈扩散至山谷之外,那是种旁人看不见摸不着、却极受野兽们喜爱的香甜气味,不断引诱着它们靠近。

      不出一会儿,遍寻不到的小动物们就一个个冒出了头,先是一只小兔,后是两只野鸡,更有羊啊鹿啊的,都是甄怿精心选中的猎物。

      虽然它们都想要凑热闹,但甄怿选择适可而止,只这一兔二鸡三位先行者入围,继续迷迷瞪瞪走到他俩跟前。

      “这是驭兽术?”司空晟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模样,拍着手,“哇甄怿,你可真是漆木的好手——有两把刷子啊!”

      甄怿:“……”
      她这两天算是发现了,他的伴生技全点在胡说八道上了。

      “只是一阶的驭兽术,不过招点小东西吃够用了。”

      因为不好动弹,甄怿迫不得已,只好指挥着那哥仨自己往石头上撞。

      司空晟便见奇观——鸡跟着兔子前仆后继,一个接一个撞石“自鲨”,死得幸福而安详,如同奔赴什么约会。
      他声音不自觉抖了抖,“这、这么残忍?不、不好吧。”

      甄怿觑他一眼:“残忍你不吃,做了全给我。”
      善良得想让人给你颁锦旗呢!

      司空晟立刻认错,“那哪行啊,一个人吃多没意思,本太子陪你嘛。”
      他嘿嘿笑,甄怿也还他一个微笑,“很好,那去吧。”
      司空晟的笑僵在脸上,“去哪?”
      甄怿:“东西不得处理处理?难道你连毛带皮直接烤啊。”

      目光落在那三位鲜血淋漓的、死不瞑目的、糊里糊涂嘎了的“义士”尸身上,司空晟咽了下口水,表情难言,指着自己。

      “本太子平日里连桌上的菜都是婢女给叨到碗里的,你让我去宰鸡?”

      “毕竟老话说得好,落毛的凤凰不如鸡嘛。你一落难太子就别回顾光辉历史了,吃鸡要紧。”

      “不成!这也太掉价了!”司空晟不干,“一个杀鸡的储君会被百姓嗤笑的!”

      “可你不去,难道我去?”甄怿躺在那里,眨眨眼睛,指指自己一身的绷带,很是无辜。

      有点良心吧你!司空晟心中立刻忿忿谴责自己。
      她可是为你伤成这样的,现在不过叫你去杀个鸡你都推三阻四,将来遇上事儿了,还谈什么舍命相护?

      于是攥攥拳头,咬咬牙,肚子再适时地叫上几声,小太子终于下定了决心,英勇就义般:“……好吧!”

      甄怿憋笑憋得肚子都痛了,小声和东方分享快乐:“太子爷这个苦工来得倒好,我馋这山里的野物这么久,终于有机会吃上了。”

      东方也高兴,“那我和你说说怎么处理山鸡野兔,你告诉他。”

      之前没教,是因为东方深知甄怿就是个厨房废物,做出来的东西只一个标准,那就是“能吃就行”。
      所以任凭他教她再多处理野禽的方法,她也是用不上的。

      甄怿从盲盒面板调出菜刀借给司空晟,一边听着东方在耳边说,一边逐字逐句向他复述。

      于是割颈、沥血、浸烫、拔毛、净膛,本就不容易的工序在司空晟的鬼哭狼嚎中,显得更加漫长。

      到最后剁鸡这一环节,双方都已经疲累了,甄怿捂着耳朵一副看淡了生死的模样,“别忘了丢鸡屁股。”

      司空晟已经变成麻木的屠夫,“好。”

      他在这短短半天内受生活洗礼,完成了涅槃之变化,精神得到了高度升华——
      杀鸡了不起!

      他,司空晟,史上第一个会杀鸡的太子,必将名垂千古!!!

      拿着甄怿给的火种和调料,司空晟非常贴心,“我走远些烤,别待会儿烟大呛着你了。”
      他这几天老听甄怿咳嗽,一咳就带得浑身伤口疼,不一会儿小脸就惨白惨白的,看得人焦心。

      “好。”甄怿感动了,良心安慰一句,“烤成什么样无所谓,能吃就行,别给自己太大压力。”

      她眼中闪烁的原来是信任!司空晟心头一热,重重:“嗯!”
      这可是本太子的厨房首秀,他给自己定下严要求,一定要一鸣惊人!

      “……”

      甄怿盯着怼到自己嘴边的鸡腿足足有几分钟,方才问他,“能吃就行,这几个字你是这样理解的???”

      被树棍戳起的鸡腿是那样纯正,纯正的黑炭毫无一丝杂质,黑得全面、黑得彻底、黑得让人根本看不出它是个什么东西!

      司空晟手上脸上也都是黑乎乎的,硬道:“这已经是我为你特意挑选出的、最好的一块了!”
      其余那些根本干瘪得连肉都烤没只剩骨头了。

      东方忍俊不禁:“你们两个人不愧为卧龙凤雏。”要么说吸引力法则是真的呢。

      盼星星盼月亮盼一顿肉宴的甄怿狠狠闭眼,肚子寂寞如一间空屋,发出孤独的长鸣——
      “你辛苦了,这肉还是奖励给你吃吧。”

      “那不行!”司空晟非常坚持,“这可是本太子第一次做饭,你作为我最好的兄弟,必须得尝尝我手艺!”

      他小心把甄怿半托起来,让她倚在石壁上,“我把外头剥剥给你吃。”

      接过补救完毕的鸡腿,甄怿生无可恋,机械地咬下一口到嘴里嚼——啊,糊的,苦的,难吃二字完全无法囊括的味道!

      但是司空晟双眼亮晶晶地看着她,问:“怎么样怎么样?”

      她只能囫囵咽下,说:“去掉外面那一层真的好很多,你头回做饭能有这样的水平,已经很了不起了。”

      司空晟一下子就高兴了,翘起来的呆毛在空中飘摇,“本太子果然天赋异禀!”

      甄怿仰头望天,疲惫地想,就当这是今天的日积一德好了。

      被鼓舞的某人已经蹦跶着走远了,“我再去烤!!!”

      于是经此一役,后来哪怕甄怿再馋、司空晟再缠,甄怿都坚持表示自己的驭兽术只能施展那一次,坚决不给司空晟任何再发挥的机会。
      二人啃果子喝溪水,硬是生捱到了最后一天。

      司空晟满脸菜色,双颊凹陷,“终、终于可以走了,再呆下去,本太子真的怀疑还能不能活。”

      甄怿看他一眼,真的不忍心告诉孩子,咱家里情况其实和这儿一样糟糕,充其量能吃上点野菜罢了。

      她背过去收拾垃圾,像个把人从深山拐到不那么深的山的黑心贩子,“嗯,我带你去过好日子。”

      司空晟开心得猴叫,甄怿提醒,“将你身上的衣饰都先换下,太招眼,等回来我给你找套普通衣裳穿。”

      司空晟听话照做,正在去自己的玉冠,一晃眼看到了甄怿的装扮,指了指她挽发的竹枝,“你这个好别致啊,在哪里买的?”
      一点都不像他那些过分匠气的东西,看起来古朴又大气!

      “这个?”甄怿嘴皮子一碰就是个谎,“民间非遗传承手工大师所制,有市无价,千金难求。”

      东方看了眼那满是手工痕迹的簪子,想起那一日午后,甄怿坐在屋前把玩匕首时随意从地上捡起一根破竹棍,悠闲地吹着口哨削凿。
      便不自禁笑了。
      大师?她还真敢自夸。

      没想到司空晟一听,立马三下五除二,把身上各种装饰一股脑全摘了下来,堆到甄怿面前,“可以换钱。”

      这一堆金灿灿的玩意儿呀,啧啧,真够壕的。
      “喔。”甄怿毫无坑骗老实人的自觉,把那些价值连城的东西一收,“那就先把我这根送你吧,到时候我遇上大师了再买。”

      “你对我可真好!”欢欢喜喜接过来,司空晟立马美滋滋戴上了,又跑到小溪边儿蹲下,歪着脑袋看了又照,极为满意。

      甄怿看着,真是又复杂又好笑。
      这小兄弟长得一副聪明样儿,怎么整天虎了吧唧的,真愁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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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4章 只道杀鸡宰兔且为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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