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英美]魅魔，但团宠

　　“唔嗯……好难抓。”莉娅把脸贴在娃娃机旁边，乔纳森接连投了十数枚硬币，每一枚价值50美分。

　　每次爪子都是笔直的抓住了玩偶，在即将掉落到出口前摇摇晃晃地下坠，跌回了娃娃堆里。

　　莉娅多次为乔纳森呐喊助威，乔纳森没能抓起娃娃，感到更羞耻了。

　　“爪子是松的。”达米安一眼看出娃娃机的破绽，“接缝的螺丝被故意弄松了，这导致它没有足够的力道抓住娃娃。”

　　乔纳森挠了挠头，“是这样啊。”
　　他又看了眼满头问号，不理解达米安在说什么的莉娅，“但总能抓起来吧，堆得足够多的话。”

　　“不如直接购买。”达米安语气不悦，“你花在这个机器上的美分足以购买两个贩售机里的廉价娃娃。”

　　莉娅有些失落，主要原因是心疼钱，还有不喜欢娃娃机的娃娃在掉落时，乔纳森一次又一次失落的表情。

　　这让莉娅感到心脏抽疼和难过，她不想让乔纳森伤心，“算了……也可以的。”
　　她小声嘟囔着，把粉色外套上的衣角当成了羊毛卷，卷在食指上。

　　这种活动又花钱，又得不到自己想要的，避雷了！她要发在tik tok上，让大家都不要来！

　　“笨。”达米安又投进了五十美分，抓住莉娅织毛衣的手，“抓娃娃是有技巧的。”

　　他把莉娅的位置从旁观的席位挪到了娃娃机前，站在莉娅的身后。少年的胸膛紧贴着莉娅的后背，莉娅的头顶接近达米安的下巴，像一只被捕获的小兽。成年巨兽笼罩住娇小的幼兽，握住她的手掌，“放在摇杆上。”
　　“看准时机。”

　　莉娅听话地挪动摇杆，爪子剧烈地摇晃了两下，对准距离出口不到两厘米的玉桂狗娃娃，从这个位置下去，刚好能抓住玩偶的大脑袋。

　　达米安按了确认。

　　爪子降下，捉住玉桂狗的耳朵，然后是蠢萌可爱的大脸，爪子把玉桂狗拎起来，升降绳吊高，缓慢向出口挪动。

　　啪叽。

　　玩偶掉了回去。

　　莉娅：“0 0”
　　达米安：“……TT。”

　　乔纳森不给面子地哈哈大笑起来，“噗。……哈哈哈哈哈！！达米安不也抓不起来！”

　　达米安愣了一下，算无遗策被现实无情的挫败，他悔恨自己为什么没去买娃娃，而是真的在这里陪莉娅和乔纳森玩幼稚的抓娃娃游戏……少女漫画没写过失败！

　　他不应该是男主角，两人齐心合力便没有无法战胜的事情么？！

　　少年的耳根烧得滚烫，翠绿的眼眸瞳孔地震，“闭嘴，肯特，我总比浪费了15美元以上还抓不出来的人要好得多——”
　　乔纳森：“你在说我！明明是这台机器有问题！”

　　少年们吵吵嚷嚷，莉娅却在回味抓娃娃机的感觉。那一瞬间她的心跟着绳索一起吊高到了嗓子眼，一颗心扑通扑通地跳，她品尝到了心跳、失落、沮丧……还有和好友一起玩的快乐。

　　男孩还在喋喋不休，莉娅却从钱夹里拿出了50美分的硬币，投进了娃娃机里。清脆的“叮咚”声响起，娃娃机启动了60秒的倒计时。

　　乔纳森和达米安都快打起来了。莉娅却捉住达米安的手，和乔纳森的手，少女的眼睛亮得惊人，似是有一汪碧泉在她似春的眼中融化，“我们一起抓好不好？”

　　达米安和乔纳森的手都停了下来，莉娅握住少年的骨节，两人的手都带着厚厚的茧。达米安的手更为修长而骨节分明，乔纳森的手更粗更厚，握着仿佛能感受到大地的温暖。

　　莉娅的皮肤很白，乔纳森的手是健康的蜜色，仿佛流淌的蜂蜜。达米安的肤色更深、更浓，像百花采集的褐色蜂蜜。三人的手交叠在一起时，像牛奶融进了蜂蜜里，难以言喻的色气。

　　“就这一次……”达米安不情愿地嘟囔。
　　“好呀。”乔纳森回握住莉娅的手，暗中心跳加速。

　　好软。她好像比他遇到过的任何人更香、更甜、更美丽。少年的手故意插入她的指缝，手指的每一寸都浸着软白的甜。

　　这次莉娅操机，达米安负责摇杆，乔纳森负责按钮。莉娅的手被两人的手盖在最下面，爪子像急需充电的坏掉机器人，在空中摇曳，莉娅和达米安调整好位置，乔纳森按下决定性的一击！

　　咚！

　　确定的按钮被莉娅狠狠砸下，爪子抓住了玉桂狗的耳朵。小狗被提拉得很委屈，脑袋歪了一节。这次的娃娃抓住的地方比任何一次更歪，好像没希望了。

　　莉娅有些沮丧。

　　爪子太松了，人海战术毫无结果。

　　……然而，这次爪子没有像之前那样，在出口前松开，而是稳稳当当地抓住了玉桂狗的耳朵，娃娃沿着四方形的出口掉落下来，滚到了机器下方的出口。

　　“诶？”莉娅没反应过来。

　　乔纳森：“嗯……”
　　达米安：“！”

　　“好！好耶！！”莉娅蹦哒起来，“哇——！！”
　　“抓到了！好耶！”

　　女孩欢天喜地地原地转圈，礼炮齐鸣、普天同庆！她马上蹲下来，抓住那个玉桂狗娃娃，“大狗狗！小狗狗！哇——”

　　“……”
　　乔纳森：“为什么一句话也不说，达米安？”

　　待他的视野朝自己的搭档看去，达米安望着莉娅，一言不发。

　　完全是看呆了的样子。

　　乔纳森的心中警铃大作，又有些失笑。……他甚至不知道和自己的好友“品味”一样算不算一种地狱笑话。

　　达米安并不觉得从一个动过手脚的破机器里抓出娃娃是一件多值得庆幸的事情——本该如此。

　　少女抱着小巧的玉桂狗转圈，好像在瞬间有了全世界。达米安咀嚼着她的每一个表情。

　　普通的日常就足以让女孩感到雀跃。

　　不像魅魔，也不像普通的女孩。为什么他无法品味到的“日常”在此刻灼烧着他的心脏？

　　一定是病了，无药可救。

　　“谢谢你们……”莉娅开心地道谢，用手摸着玉桂狗的脸，好像这样就能突破次元壁，真正地触碰到叫做玉桂狗的角色。

　　乔纳森：“不客气，莉娅。这通常叫做保夹。”
　　莉娅：“？”

　　乔纳森：“也就是说投入达到一定数额……咳噗。”
　　他被达米安往肚子上揍了一拳，达米安若无其事地收回手，假装没碰到乔纳森故意变软的皮肤，“该走了。”

　　莉娅：？

　　保夹，简称抓娃娃的大保底。通常在200、300次后，依照店家对娃娃机的设定，在第201、或301次后，夹子会不再故意松开，或是晃荡不稳，会稳定的得到一个娃娃。

　　这证明在他们之前起码还有150+个倒霉蛋。

　　最起码。

　　*

　　玉桂狗娃娃不大也不小，莉娅把试图把它挂在衣服，或者其他地方，宣告失败，只能抱着玉桂狗。她拨弄着玉桂狗的头发，抬头望向碧空如洗的晴天。

　　乔纳森和达米安大部分时间在吵架，少部分时间一左一右地将她夹在中间，像盘踞尾巴守护珍宝的恶龙。女孩的目光落在摩天轮上，摩天轮上的格子如同一个又一个小房间。

　　她又看向钟塔。远处飘来咸腥的泪水气味，还有湿漉漉的悲伤。

　　那悲伤如此沉重，如同深海。然而、又带着一丝令人向往的温暖。莉娅抱着玉桂狗，朝远方的钟楼走去。

　　达米安和乔纳森吵得难舍难分，丝毫没注意到莉娅已经从他们的身边溜走，仿佛被吸引般。

　　少女行至钟塔前，打开门扉后是褐色的旋转楼梯，直通塔顶。无人看管的塔楼孤零零的屹立在大都会的游乐园旁，像褪色的照片，形影单只。莉娅抱着玉桂狗娃娃，走上旋转楼梯。

　　咯吱、咯吱、咯吱。木制楼梯的声音在脚下响起，莉娅三步并作两步地跳跃、前进，抽空看了眼楼梯。越来越高的楼层使她头晕目眩，只能用娃娃遮住自己的脸颊。

　　她衣领处的红色纽扣闪烁着红光，像黑暗中蝙蝠的眼睛。

　　旋转楼梯走到尽头，便是工人维护古钟的塔顶。通往天台的门有些生锈了，莉娅碰了碰门把手，旋转，扭开门把。

　　在满眼褐色的维多利亚风建筑中，地面被整理得干干净净，临近钟表的地方放了几颗螺丝，钟表背后的庞大齿轮以惊人的精巧度严丝合缝的贴合在一起，每次滚动都带动秒针向下或向上。

　　时间的流逝在这个狭窄而承载着浪漫的地方得到了具现化，但吸引莉娅目光的并非人造的机械表，而是如鲜血般流淌的红色披风，与那个蹲坐在地上，把披风盖过自己的头顶，显得有些自闭的成熟男人。

　　莉娅见过他。

　　大都会的超级英雄、明日之星，超级小子的父亲，超人。

　　咸腥如海水的悲伤几乎把莉娅吞没。

　　她比任何报导更早的察觉到，这名被称为人间之神的英雄在哭泣。

　　他的眼泪流淌在他过分柔软的心里。

　　*

　　“我能听到她。”乔纳森使用超级听力，收束着自己听到的每一个声音，每一个心跳。女孩的心跳像小鹿一样活泼，略微加快，正在运动。他几乎不需要分辨，就能在庞大而复杂的信息流中找到心爱的人。

　　“走得不远，就在钟楼。”

　　达米安聆听着莉娅的心跳，他的手机包括手机壳皆是黑色，仅在背后如流水般肆意涂抹一块鲜明的绿，而那绿色凝聚成一个抽象的蝙蝠标记。噗通，噗通，噗通。在耳边流淌的声音令他有些烦闷。

　　像是有人把心脏送上来给他捏，而他必须要克制住这种本能。

　　“达米安，我之前就觉得你们真是一脉相承。”乔纳森凑了过来，看着手机上红色的定位点，“你们——蝙蝠都是变态吗？”

　　达米安瞪了乔纳森一眼，然而他面色如常，“这是保险措施。比你随时可能失效的超能力要好得多。”

　　乔纳森：“变态。”
　　达米安：“不想我在你身上也安一个就闭嘴。”

　　乔纳森明显愉悦了起来，“不。就算你什么也不做，我也能知道她的一举一动，我想我不需要监控。”
　　赤裸裸的炫耀。

　　达米安不着痕迹地嗤了一声，旋即，某样东西穿过大气层、燃烧的声音传来。

　　那尖利的声音突破了音速、光速，以一颗行星的速度朝大都会的游乐园坠来。

　　砰！

　　正在运行的摩天轮被砸了个正着。

　　毁天灭地、由尸体无数次的重生与毁灭催化而出的杀手烧穿了摩天轮的小房子，如同一个不该出现在这个世界上的怪物。

　　或者说，不应该出现在地球。

　　—— 毁灭日，超人的头号杀手兼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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