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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天光昏暗，何府的小门开了。阿寻提着书袋从小门外走进来，他心里想着白日里与其他才子定下的辩题，未曾注意周围的情况。
忽地有一人拦住了他。
“你最近怎么了？”
阿九好不容易找到机会堵住阿寻。
阿寻最近越来越奇怪，似乎刻意在躲他。
阿寻见是他，神色躲闪，根本不敢看阿九，拽紧书袋镇定道：“是最近功课太多，马上便是乡试了，自然不能像以前一样闲玩。”
“是不能闲玩，还是不能和我闲玩？”阿九抓住阿寻的手腕，眼神幽幽地盯着他，脸上掠过一丝阴霾。
那是阿寻第一次感受到阿九身上的逼迫感，他心里突然有了些许不安。
似乎是觉得不妥，阿九很快放开了阿寻的手，低头说：“没事，你好好准备乡试吧。”说完便走了。
看着阿九失落的背影，阿寻有些于心不忍，明明是自己的问题，明明是自己的。他想也不想地便追了上去：“哥，明天我陪你去商铺吧。”
阿寻在学业上突飞猛进的同时，阿九也开始接手何府手下的生意，在乾州缓慢而稳定地建立着他的关系网。
两人的关系好像又恢复了从前，但又有些不同了。直到乡试结束的那天晚上。
从乡试考场出来，有同期考试的朋友攒了局请大家吃饭喝酒。阿寻不好推辞，向爹娘报备过后，便也去了。
阿九去接他时，他已经喝的酩酊大醉，靠在一位同窗肩上，嘴里说着胡话，人也认不清。
阿九眼神晦暗，其中的冷意让一同喝醉的同窗冷不丁打了个寒颤。同窗见阿寻要走了，伸手一抓，却什么也没抓住。
阿九和小厮一起把阿寻带回府里。已是深夜，除了守夜的府里人大多都已经睡下。
小厮知道这两位主子要好，平日里也是阿九照顾阿寻，小厮把阿寻扶回房间后便也休息去了。
房间里点着几盏明亮的烛火。风从窗户灌入，吹动帘幕，吹得烛火摇晃。
阿九把阿寻放到床上，转身关上门窗，又吹熄了烛火。黑暗中，他听着阿寻绵长的呼吸声，踩着月光一步一步朝他走去。
阿九贴在阿寻身侧，手抚上他的侧脸。
“我本来还想再等等。”
说完这句，阿九扯下纱帐。
阿寻又做梦了。
这次的梦比以前的更真实。
他梦到了阿九。
黑夜漫漫，他好像什么也看不清。
他能感受到阿九身上的凉意，就像他被人丢弃的那个雪天。
分明是梦，阿寻却听得分外清楚，他听到阿九抚着他的发顶低声道：“我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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