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漏网小鱼
次日，秋澄又是被队长敲门叫醒的。
如果没有墨雪泽这道保障，这股宿醉的力量，可以让他任由闹钟响到天荒地老。
依旧是匆匆忙忙换上衣服，秋澄迅速冲到镜子前，掬起冷水狠狠冲了冲脸——
这次与上次不同，他要尽可能消去宿醉的痕迹。越多残存的印记，就越多提醒林夏灿昨晚不好的记忆。
秋澄努力在短时间内把自己收拾干净，出门上车。
难得的是，这次车上的人没有东倒西歪，一个个清醒得出奇，各自盯着手机或对窗外发呆。
而林夏灿也没有为他拉开车门，漠然坐在后排，目空一切般任由秋澄蹭着他的膝盖上车，坐进内侧的位子。
车缓缓开动，秋澄把余光瞄向右侧——移动的阳光在林夏灿眉骨、鼻梁下印出傲岸的影子，像一座没有七情六欲的雕塑。
秋澄撇了撇嘴:还真生气了啊。
也难怪。秋澄名声本就差，或真或假的料丰富无比，在旧东家的蓄意造势下，更是飞得满天都是。
众所周知，新闻的传播力和离奇程度成正比，尤其是那些桃色的。
就算是林夏灿再自我封闭，也多多少少听过类似的风声——
那么，秋澄夜不归宿、满脸醉红，林夏灿能联想到什么……那几乎是显而易见。
秋澄扫了圈前排的人——他们一个个后背坐得笔直，一个睡觉的都没有。就算他想解释，现在也没条件。
想到这里，秋澄故意大声地叹了口气，用手托着半边忧愁的脸，把下巴转向林夏灿。
而林夏灿依旧冷着脸色，捂不化的冰一般盯着窗外。大概，他也不指望现在秋澄能给他什么像样的解释。
——比起这个，在秋澄看来，他现在更像是纯粹地赌气。
因为，哪怕在桃色绯闻最沸沸扬扬的时候，林夏灿也没有问过他一句。
他似乎对秋澄的过去和来由毫不关心，只是盯着眼前那副虚伪的甜蜜外壳，不疑其中有假。
可是现在——秋澄不由得回想起辛怡的那句话:“秋啊，林夏灿是不是对你也莫得感情、冷冰冰的？”
一夜之前不是。
但现在，秋澄终于又重新体验到了那份冰山待遇。
·
一直到训练开始，这份冷漠还在延续，就连Ronnie都察觉到了森冷的气场，离得林、秋都远远的，在练习间隙也只和金炫星一起玩。
在第一天训练过后，林夏灿就再没喊过口号。
事实上，如果不是主动请缨，很难想象这件任务要交给他。
对于竞演舞台来说，如果想要拔得头筹，就必须拿出让人耳目一新的东西，而这次，承担这份责任的正是主舞。
BSV规定的表演时间只有短短120秒。
时间越是短暂，冲击力越要和危险系数绑定，在几十秒内产生让人过目难忘的效果，无论如何都不是件容易的事。
——更何况那是摇光星首秀。被万众瞩目了许久，不能出错的表演。
很快，三遍排演在主舞膝盖落地的收尾动作中结束，清脆的响声伴随着整齐的收尾动作，堪称完美。
“今天——是几遍了？”
随着一声熟悉的问话，秦立忽然从外面走了进来。
今天是她离职前的最后一天，到此便是为了向摇光星道别。
“秦老师！”随着一声激动的呼喊，“老师！”“老师早！”所有人一下围拢过来，把微笑踱进来的秦立围住。
秋澄抱着肩站在外围，看着众人对秦立依依惜别——
他盘算着，自己该怎样与秦立对话，透露一点这几天练舞的实情，以便晚上向林夏灿解释。
“老师。”
一边想着，秋澄笑嘻嘻迎上前去，明媚如春光的笑颜让众人都一愣，自动为他闪开一条路。
“您看我们练得怎么样？”
秦立点点头道:“你们练得很好，从整体到细节都非常完美。”
“尤其是新成员，融入得非常不错。”秦立还不忘刻意点了一下秋澄。
她看着秋澄此刻乖巧又灿烂的笑脸，总觉得他话里有话。
秦立想起了秋澄之前的表现——这孩子十分机灵，又从不屑于掩盖自己的聪明，他一定不希望自己晚上刻苦用功的事被队友知道吧？
既然他乐意显摆，那就干脆成全到底吧。
“你悟性不错，靠自学也能到这种程度。我喜欢教悟性高的学生，很遗憾现在才认识你。”
秋澄险些喷出一口老血——弄巧成拙，就是这么简单。
“怎么，小苏，我表扬别人你不高兴？”秦立扭头，看着满脸轻蔑的苏光燃。
——苏光燃服管的人并不多，秦立算是其中一位。
“看样子——你们两个之间有矛盾？要不要罚你俩手牵手，在天台站一小时？”
秦立揶揄着，又扫了一圈被逗乐的弟子们。
“哟，这次轮到夏灿不高兴啦？”秦立抬眼看见面色微冷的林夏灿道。
“夏灿昨天跟我一起修正了舞台细节，忙到很晚，很辛苦。”墨雪泽出面解释。
“好啦，雪泽，用不着解释，我还不知道他吗。”秦立看了看长了张帅脸却不长嘴的学生。
“夏灿，我对你的要求只有一点——那就是尽量不负伤。”秦立说着，目光柔和下来，“即便是负伤，也不能硬抗。”
林夏灿点点头，“我记住了。”
“我会替您监督的。”秋澄笑嘻嘻地说着凑了过来，上前半步抓住了林夏灿的手臂，若有似无地轻轻捏了捏手肘。
林夏灿眉间微微一紧。
“行啊，说到可要做到。”
不明真相的秦立一笑，对黏在林夏灿身旁的秋澄点头。
“那是当然。”
秋澄笑靥如花，又向林夏灿靠得近了一点。
林夏灿躲不开他，在秦立一本满足的目光中绷紧了嘴巴，脖颈上凭空冒出一根筋脉。
“夏灿也要照顾新人啊。”
秦立看看林夏灿无感情的扑克脸，“难得有性格脾气这么对付的伙伴，粉丝的反应也很热烈，今后相互帮助、好好相处吧。”
“嗯嗯嗯～”
秋澄得了便宜卖乖，继续摆出一副无辜的姿态，贴着、扭着疏离的林夏灿。
秦立只觉得主动的秋澄和别扭的夏灿像小孩子般可爱，不由笑了笑。
林夏灿无话可说，手臂也绷出一条青筋。
秋澄一探手，白皙滑腻的手指像漏网小鱼般钻进他的掌心，扣起十指对秦立扬了扬，又歪头冲林夏灿笑笑。
“我们好着呢！”
·
秦立走后，一直练习到晚餐间隙，秋澄手机忽然亮起了辛怡的短信。
之前接下的网剧已经筹备完毕，开机仪式一过，谈好的拍摄死线就到了——
为了不再交违约金，秋澄得快马加鞭、刻不容缓地赶过去。
秋澄向墨雪泽说明情况，墨雪泽点头答应。
“注意安全。”
“水剧演员能有多少违约金？”一旁的苏光燃忽发出冷笑。
秋澄抬起头，目光对上抄兜站着、满脸不屑的苏光燃。
“剧组嘛……还不清楚，”秋澄撇撇嘴眨了眨眼，“不过要说前公司，大概——”
“也就九千万吧。”
秋澄微微皱眉仔细回忆道，目光轻快地扫过苏光燃的脸。
这个报价令苏光燃无话可说——秋澄感到万分爽快，冲他们挥挥手，离开室内。
“站住。”
刚刚走出去没有多远，制止声便从背后传来。
秋澄转过身，抹掉了脸上的一丝诧异，盯着身后林夏灿没有表情的脸。
“怎么啦？”秋澄睁大了一点眼睛，无辜地看了看林夏灿。
——他现在没工夫解释，只能先糊弄过去，等晚上回来再跟他好好说。
林夏灿冰着脸走过来。
“你要去哪。”
就在眼神碰撞的片刻，秋澄忽然改变了主意:
就让林夏灿误会好了——像他这种心地正直的人，在澄清事实、发现自己错怪后，说不定还会心中有愧。
秋澄于是答非所问，笑嘻嘻望向他:“这么不愿让我走吗。”
“给我你经纪人的号码。”
林夏灿自衣袋中拿出手机，冷冰冰地盯着秋澄。
秋澄压住嘴角的一丝笑意，乖乖把辛怡的号码转发林夏灿。
——不过，为防止辛怡直接昏厥过去，秋澄先迅速编辑了条短信：嘿，林夏灿要给你打电话。
“！！！！！！！”
“[震撼][震撼][震撼][震撼][瞳孔地震]”
“纳尼！？(oωo)—？？！”
“不是，为什么？？发生了什么？！？”
辛怡一连串的废话在秋澄手机中嗡嗡嗡冒出来。
林夏灿冷冷地看着他低头摆弄手机，收到号码后，一言不发地把听筒端在耳畔。
电话秒通后，辛怡的声音在电信号里颤抖着。
“喂？……你好！！”
“您好。是秋澄经纪人辛老师吗。”
“千万别叫老师！！我会折寿的！！叫我小辛就好———！有事您吩咐！”
秋澄哼了一声:这语气，简直积极到不像他认识的经纪人。
接下来，辛怡半激动半尴尬地一通乱答，天晓得他说了什么鬼话，林夏灿的脸色又掉下去半截。
终于，林夏灿挂掉了电话，冷着脸看了看屏幕上的时间。
“怎么样，我能走了吗？”秋澄故意低了低头，声音放小了一些，显得不那么理直气壮。
“三小时。”林夏灿说。
“出镜时间是三十分钟，加车程最多三小时。”林夏灿沉静淡漠地盯着秋澄，放进他的表情体系便是咄咄逼人。
秋澄敛起神色，微微垂下眉眼，“这么不信任我吗。”
林夏灿没有理会，眼皮下峻冽的目光只管盯着他，等他认真屈服。
秋澄识趣地点点头：“好吧。”
随后他挥挥手，带了点若隐若现的伤心，“那就，回见。”
林夏灿盯着秋澄转头扬长而去的背影，眉头动了动，又压下去三分。
而秋澄呢，他忍着没有回头偷瞄林夏灿为他烦躁的样子，咬住上浮的唇角扬长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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灿:你们就欺负老实人吧...
PS:再次温馨提示:受的黑料基本都是前公司捏的，其实挺纯洁的orz……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漏网小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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