勿忘我

　　医院急救室外莫榆晚和段芸坐在冰冷的银色椅子上。莫榆晚和段芸一口水都没有喝。
　　在救护车上，莫榆晚就跟韩旗舟打了电话。
　　但韩旗舟他们赶过来还需一段时间，他们交了口供和其他资料还要开车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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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商以卓进去了大概20分钟。
　　手术室熄了灯。
　　见医生出来后，段芸猛地站起来，膝盖上的血珠凝固住，被她这么一扯，伤口再次崩开。但段芸顾不了这么多，她朝医生走过去，“医生，他怎么样了？”
　　“血止住了，目前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你们要是来晚一点，他就没命了。一会儿等他醒了就可以了。”医生瞟了一眼段芸，“去挂个号，这大夏天的，伤口容易化脓。”
　　“好，谢谢。”

　　莫榆晚越看越觉得奇怪，他走上前，“阿姨，你好像……很关心他。”
　　段芸抬眼，逻辑清晰地回答：“毕竟是你们帮了我，是我害他受伤的，责任肯定在我。”
　　莫榆晚笑了笑，但在心里却摇了摇头，想到：可是你从一开始就很在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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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段芸吩咐了莫榆晚几句，就说要去消毒。莫榆晚也不好再问其他的，便点头让她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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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是什么时候，这里变了天。乌云密布，狂风大作。估计一会儿会有一场大暴雨。此时，太阳隐匿在厚云里，下午一点的天色却如同晚上七八点一般。
　　普通病房内，商以卓缓缓睁开眼。
　　他刚想坐起来，可伤口处传来的疼令他紧皱眉头。
　　莫榆晚赶忙上前帮商以卓把床摇起来。随后忙前忙后地帮商以卓调整到最舒适的位置。
　　“好了。”商以卓声音沙哑，毕竟这么久没进水了。
　　见状，莫榆晚端给他一杯水。“你润润嗓子。”
　　商以卓倒是拒绝的干脆，“不用。”他敛起眼皮，目光跟刀似的。
　　不用说莫榆晚也清楚，商以卓在生气。
　　“对不起。”莫榆晚低下头，“我……”
　　“对不起？”商以卓打断莫榆晚的话，他语调上扬，有一种不可置信的感觉，“莫榆晚，你是一个警察！你的对不起对谁说？事情发生就是发生了！这次事态不大还好说，要是以后因为你的莽撞导致有警员牺牲，你拿什么说？！就是一句对不起吗？！莫榆晚，你做事情能不能过过脑子！！！”商以卓拍地桌子砰砰响，“你眼里还有没有纪律和号令？！”
　　“你别生气……”莫榆晚怕商以卓把线崩开了。但是他确实不敢相信，现在商以卓脸白的跟墙似的，一醒来有了精神居然是先训他。
　　果然，他昏迷之前的话不是开玩笑。
　　“我没想过会这么严重……”他对上商以卓的眼睛，“我只是觉得身为一个警察应该……”
　　“应该救人，是吗？”
　　莫榆晚乖乖点头。
　　“对啊，应该救人。但也是要在摸清情况的时候！你这么莽撞地进去了，你能确定你能成功救到人？你这是送死还是在救人？！你有没有想过，一次错误的选择，可能产生会最坏的结果。”
　　“我当时顾不了这么多。”
　　“要是对面拿的是枪呢？！你觉得是子弹快还是你躲得快？！莫榆晚，你又不是神仙！我们的职业就是为民服务，但是需要我们用对的方式。我没有说过不管这个事情，你为什么就不能先听我把话说完？你觉得把我手撒开然后冲进去特正义是吗？！啊？！！！”
　　“没有。”
　　商以卓叹了口气，“见义勇为也好，路见不平也罢。莫榆晚，你沉不住气。”商以卓本来就没什么力气，这么一吼，感觉心脏疼，他别过头，“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我知道了，我会反省的，商队。”莫榆晚的声音一听知道很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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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砰——
　　病房的门被轻轻的关上。
　　莫榆晚走了。
　　商以卓躺在床上嗤笑一声，“跟小时候一个样子，缺心眼，床都不知道给我放下去。”话罢，他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串号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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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韩旗舟他们火速赶过来，“怎么样怎么样？”
　　沈乔朝病房里看了一眼，“醒了吗？”
　　“嗯。”莫榆晚叹了口气，“这事儿怪我，商队也是为了救我才受伤的。”
　　沈乔开门走进去。
　　商以卓的声音便传出来，“你不是去反省……”这语气一听就知道还在生气。
　　沈乔玩笑道：“行行行，我去反省，一会儿就去。”
　　韩旗舟环抱双臂，站在莫榆晚面前，“诶，什么情况啊？这么大火气？”
　　“我跟他说对不起。”
　　“啊？”韩旗舟捧起莫榆晚的脸，左看看右看看，“我靠，不幸中的万幸。”
　　莫榆晚一头雾水，“什么意思？”
　　韩旗舟跟他解释，商以卓最忌讳的语言就是对不起。之前商以卓带过的一个实习生做错事了，好像是把证据报告拍照发出去了，她当时就跟商以卓说了一句对不起。但商以卓想要的是付诸行动去改正自己的错误，去想办法来减少因错误而产生坏结果的发生概率，而不是一味的站在哪儿不停地道歉。
　　“当时那个见习生是女孩子，被商队这么一吼，哭的老惨了。”
　　莫榆晚这么一想，商以卓刚才吼自己的时候，难道是压着脾气呢？还没完全爆发……不会不会，他吼那么吓人，才缝了针就敢拍桌子。
　　韩旗舟又道：“在你商队眼里，只要是选择了当警察这条路，就得遵守特定的新规矩。无论男女，他一视同仁。不会说女生就该放水，男生就该严惩，在他那儿，没这个说法。他一向不在意性别，除了一些特殊的案子，会专门出动女警察外，其他的都没特别待遇。”
　　莫榆晚点头，“这样啊。”
　　莫榆晚想说把在商以卓那儿的禁忌一次性问完，他就缠着韩旗舟，让韩旗舟跟他讲。
　　韩旗舟跟他讲，商以卓的禁忌其实就只有两个，反正莫榆晚今天是中了语言学的千万分之一的概率，精准踩雷。商以卓忌讳的两点，第一就是忌讳对不起。第二……就是忌讳别人打探他的父母，私下打探没问题，但是别明面上说。
　　虽然第二点他不会直接翻脸，但是他会疯狂喝酒。每次他心情特不好的时候，就会选择喝酒，没其他的了。商以卓很少抽烟，除了什么难缠的案子啊，他为了提神，会靠尼古丁，但一般他都是喝咖啡。
　　商以卓是林顺孝一手带大的，他的父亲是烈士，母亲……韩旗舟也不清楚，但只要能告诉莫榆晚的他都告诉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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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商以卓也是一个犟脾气，非要办出院手续回去处理案子。反正他跟在场的人都说清楚了，他受伤的事，只能是他们四个人知道，不许再告诉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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