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偷偷
Chapter 14
沈灵则握着一把抢，目光肃然地看着远处的电子靶子。
他穿上了射击服。那是件黑色的制服，边缘处镶嵌着一点白色的线，犹如流水般。
白线从底部慢慢交叉，直到他的脖颈处，柔软而又白皙的脖颈下，可以看到他浅浅的呼吸。
忽然，他食指一松，那枪声响起，势如破竹般地冲向电子靶。
电子靶滴了一声，正中红心。
沈灵则一直皱着的眉才松开，缓缓地呼出一口气。
时间已经过去太久了，他感觉自己的身体都有些生疏了，曾经拿枪犹如拿筷子一样的人，在多年之后的第一次尝试，竟然才有了7分的成绩。
沈上将不敢想象自己的其他能力生疏到了什么地方，经过这一日多接连不断的练习，才终于有了点进步。
连续中了好几次次红心，沈上将一直绷着的心才轻松了一些。
他拿起柔软的毛巾擦了擦汗，这才接起了通讯录。
通讯录里，弗兰依信息最多，沈灵则于是先回了他。
弗兰依：兄弟，你真不来了啊？不用这么刚吧，潘大王不就说让你去照顾下动物，你就直接不来了？
弗兰依：我觉得人有时候还是得妥协一点，不要一般计较。你看看我，我每天见潘大王不爽好几次，但不还是忍下来了吗？现在我成了这里的得力干将，你说划不划算。
……
弗兰依：你真的不考虑重新回来啊？那你现在在什么地方？找到住的地方没有？一个人孤身在外的日子我可太明白了。那就是落荒而逃的狗，出点事你就必须要搬家。
弗兰依：哎，算了，我也不劝你了。仔细想想，谁还没个出门流浪江湖的梦呢？很多年前，我也有过…
弗兰依：我说你倒是说话啊，你这样搞得我很尴尬懂不懂啊？对了，有好工作想些我点，带我一起。当然，你要是哪天想回来，给我说说，我去对潘大王求情。
……
还有其他一些乱七八糟的话。
沈灵则实在猜不到，弗兰依是怎么做到在劝他回来和劝他离开两个话题上反复横跳的。
不过这种自娱自乐的人很有意思，沈灵则于是回复道：“刚找了个工作，小赚了一个亿的星际币。改日请你吃饭。”
他刚发出，那边就立即回复了，看来是无时无刻不在划水啊。
弗兰依：你抢银行了？不对，你抢也不会这么快？别吹牛，做人要厚道诚实严肃。
…严肃？严肃这词和他边都不沾下，于是沈灵则说到：“爱信不信。”
这边那边过了会儿才道：你真没骗我？这个一亿代指的不会是某200微米，长有鞭毛的生物吧？你不会…干什么傻事吧？
沈灵则回了他一个字：滚。
然后他就丢下手机，朝着展会后面的高级套房里去了。
套房自动感应灯亮起，室内立即铺上了一层白色的光，沈灵则略有些疲惫地走进去，躺在沙发上，揉了揉自己的额头。
他已经在这里一天多了，外面的情况暂时还不知道。
不过他目前为止还是没有被放出去，估计还没有调查出来。
前段纸醉金迷，他觉得自己的皮囊都有些松动了，总感觉自己就像是个行尸走肉，灵魂还在沉睡。可能是因为太久没活动了，总觉得自己的身体很僵硬，因此迫切地需要出去走走。
最开始，他执迷于物质上的，迫切地想要去尝试这五十年间出现的新东西，因为这种方式是最快填补失去的时间的办法。
然而，将所有好玩的，好吃的都了解完，他渐渐就觉得没有意思了。
当他经历了吃，喝，玩后，却无法达到乐的境界，这又是为什么呢？
要不要找个事情做？人不能没有爱好和事业，有这两样东西，身体才能忙碌起来。
可是找什么事情做呢？沈上将一时无法确认。
正此时，滴的一声响。是安泽的调查结果出来了。
沈灵则放下手，嘴角微微勾起：“这次略慢啊，这么久才收集到。”
安泽毫无情绪的声音响起：“此处又超过数百个数据构架，且相关关联。我必须格外小心，因此才会多花了一些时间。”
“也对，毕竟是关于我的纪念展，怎么能不特殊注意呢？”沈上将轻声道。
他沉默地点开相关数据，了解最近展会之中的情况。
看得出这次展会有过精心安排，早在两三个月前就已准备进行。无论是场地，进入名单，安保，服务，还是电子系统，模拟仿真，沈灵则一点点看，捕捉其中的蛛丝马迹。
沈灵则首先看的就是安保系统。系统中有关于俱乐部进入的所有数据，任何人，几时几分进出，都会被自动记录，并会有各自的行程图。
沈灵则先是看了云定位系统数据，重点观测稻米刺猬出现的位置。这几日进出的很多，但重点在于稻米刺猬被移进来的日子之后。
刺猬不是简简单单就是运走的，它们比较扎手，又比较胆小，所以抓捕他们的时候应该会多跑几趟。
但沈灵则诧异地发现，稻米刺猬区每次的行径路线十分简单，只有会展饲养员，以及他本身的喂养员、卫生安全检查人员之类的。
这类人员的路线——
他进入名单，一个个地点开下滑，试图查出异常。
突然，他的目光停在了一个名字上。
克洛哀。
这个名字好像有点熟悉。
沈灵则皱皱眉，是在哪里听过呢？
突然，他想起来了——
“神龟，问路，21。”
他突然有种强烈的预感，点开克洛哀的行径路线，发现她的确是去了稻米刺猬的方向，但并没有到达入口。
那与这个行径路线互补的是……
他连忙翻阅了其他几个接近过稻米刺猬的人员，点进去看了许久，终于发现了另外一个可疑人。
——海潘自然园稻米刺猬饲养员，乔治。
这个乔治他不怎么认识，沈灵则连忙用联络器给弗兰依发信息。
沈灵则：“你认识乔治吗？”
过了会儿，那边才回答道：“你说的是哪个乔治？我们这儿有五六个叫乔治的。”
“……”这名字有这么“平易近人”吗？
沈灵则：“海潘自然园的，照顾稻米刺猬的。”
弗兰依：“你是说那个乔治啊？怎么了，你借他钱了？”
沈灵则很想让他知道自己已经今时不同往日了，不过他现在没心情说这个，于是道：“没有。我想问下，他人怎么样？”
弗兰依：“人嘛，我也只是听说过。不过他年龄很大，在自然园干了好几十年了，潘大王心中顶杠杠的忠诚人士。听说他吃喝赌样样俱全，脾气又暴躁，你要是没什么事，还是没找他了。能给你一个白眼，他绝对不会给你一个好脸色。底下人敢怒不敢言，因为人家有潘大王撑腰，你可别乱来啊。”
沈灵则一愣，又问道：“潘大王呢？最近在干嘛？”
“他啊，就天天吃喝，怪不得说和乔治臭味相投呢。我说你这几日真不来上班了？我都没人说话了。”
沈灵则想了想，回复道：“上。”
弗兰依：“？？？”
“怎么又上了？”
“你现在回来，亿万家财没了吗？”
沈灵则没再回复，而是向他的“亿万家财”中央控制器问道：“你能破译这里的电子系统吗？我想出去。另外帮我找到这个人的联络器信息，我要立即找到她。”
展会内，层层的防备下，沈灵则借着夜色离开，一路避开了监控区域。
反正被关在这里那么多人，其中有一个跑了，应该也不会发现。
他不知道，就在他走了之后没多久，执行官大人就问起了他。
展会主办方知道那是他的好友，立即派人提供了更加优质的服务，结果就发现房间里面空荡荡。
主办方试探道：“是不是在展会馆里迷路了？”
除了这个，他也说不出其他的了。总不能说展会安保不行吧？
虽然安保的确不行。
而执行官大人的目光慢慢幽冷了起来。
“文森特。”他低声喊道：“调取沈灵则的行动轨迹。”
*
而另一边——
沈灵则已经到了海潘自然园。
安泽：“根据调查所示，名为克洛哀的女性行径轨迹在此处停留。另，根据蓝星人身安全信息保护法，您在7天内仅有一次查询人物隐私的权利，该功能将会进入冻结状态。”
沈灵则愣了下：“这不是最高权限卡吗？”
“最高权益属于国家机关，而永远不在个人。”安泽冷静地说道：“即便你可以接通这个星球所有的系统，但也无法无限制地窥探别人的隐私。”
沈灵则受教：“好吧。”
他从怀里取出一支枪，枪是他前几日从黑市得来的，不然沈灵则也不敢如此光明正大的前来。
他微微勾勒下嘴角，琥珀的眼珠在白色的灯光下显得有些深邃幽暗：“安泽，你知道吗？好久没有体验过这么紧张的气氛了。我甚至有点期待。五十年了。”
安泽的话一贯无情：“别闪了腰。”
沈灵则不由被逗笑，可慢慢地，当他看向那里面时，上将的目光又重新冷静了起来。
“知道了。”
他谨慎地按照近卫侦查的标准，朝着里面而去。
海潘自然园的钥匙他还在，像是他这么试用期都没过的小角色，也就签了个合同，潘大王也不管。走的时候钥匙竟然都没管。
已经夜深了，他敏捷地躲过巡察人员，朝着安泽提供的区域而去。
那里就有克洛哀。
待到门前——
他听到窸窸窣窣的声音。这声音很轻微，但因为此时格外安静，所以就相对有些明显。
沈灵则注意到那声音是从西南角发出来的，他不动声色地站起身，握住枪。
里面的人在谈话。
似乎有三个人。
一个女声，应该是克洛哀：“现在我们已经把稻米刺猬移了出来，但是展会那边已经暂时封闭了，他们肯定发现了，怎么办？”
海棠的声音响起：“是我的错。我没来得及对爸爸说。可是稻米刺猬已经这样了，如果出现在展会上……”
又有一个男生：“没有其他办法吗？我的意思是你爸爸没有其他的稻米刺猬吗？”
“没有的。我爸爸对稻米刺猬格外爱护，而且这种刺猬也并不好养，一年最多只能有12只。多出来的也替换不了那些。”
沈灵则还想就近点，听听他们还要说些什么。
突然，一声湫的声音传来，有什么像一条线一样射了出去。
沈灵则以一个想象不到的速度，迅速爬倒，随即一个利落的翻身，站在了门外。
察觉到监控已经拍到他，沈灵则立即下令：“安泽，将监控信息抹掉，破解开门锁密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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