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法拒绝

　　被哥哥训过的姜糖噘着个嘴，气呼呼的吃饭，看上去喜感爆棚。
　　乔岱没忍住笑了，然后抽纸给姜糖擦了擦脸上粘着的米粒。
　　……
　　晚上睡觉的时候，姜糖抱着自己的小狗娃娃，小声说道：“哥哥……糖糖想妈妈了。”
　　姜青云出卧室的动作一顿，又折了回来，坐在姜糖的床沿上，大手抚了抚小女孩柔软细腻的头发，声音没有了平时的吊儿郎当，变得沉稳又让人不由自主的想要依靠：“哥哥是不是和糖糖说过了？爸爸妈妈去小狗的星星上做客了，哪里都是可爱的小狗，爸爸妈妈在那里过的很开心。糖糖也希望爸爸妈妈过的开心对不对？”
　　手下的小脑袋轻轻动了动，那是姜糖在点头，但小女孩委屈的声音还是响起了：“但是糖糖好想他们，他们为什么不可以偶尔回来看看糖糖。糖糖很乖的，不会吵着要和他们走的。”
　　姜青云眸间光暗了。
　　他也很想他的爸妈，很想会给自己准备惊喜，和总是莫名乐观的爸妈。他明明在两年前也只是个还没长大的孩子。
　　但他不能委屈，他不能哭，因为他哭了，姜糖会无措，会更难过。
　　姜青云俯下身，把姜糖隔着被子抱在怀里。姜糖也伸出手楼住哥哥的脖子。
　　此时再也没有谁大谁小的问题，他们此刻都只是失去了父母的孩子。
　　小孩子是很能察觉到情绪的变化的，姜糖知道姜青云也在难过，于是学着哥哥平时安慰自己的样子，小手轻轻摸着姜青云的后脑勺，稚嫩的声音说着让姜青云破防的话：“我不要爸爸妈妈了，他们可以过得很好，可是如果哥哥没有我了，就没有人心疼哥哥了。”
　　姜青云觉得鼻头酸了，只得把姜糖抱得更紧，嘴里一句话也说不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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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糖拍了拍自家哥哥的俊脸，姜青云迷迷糊糊的醒来，就听见姜糖说：“哥哥你睡得好熟啊，都压到我的小狗了！快起来快起来！”
　　还在回味昨晚感动的姜青云：“……”
　　姜糖抱着自己被压了一晚上的小狗娃娃，皱着自己毛色不浓的眉毛，控诉道：“哥哥，你看见了吗，我的小狗都被你压扁了！”
　　正在刷牙的姜青云：“……出去。”
　　姜糖：“哼，笨蛋哥哥。”
　　“咚咚。”
　　敲门声响起，姜糖眼睛一亮，和只兔子似的，飞快蹿到门口，然后对着门板敲了两下。
　　外面马上敲响了一下。
　　姜糖打开门，人都还没看清，就已经甜甜的喊道：“乔哥哥早上好！”
　　乔岱轻拍了拍姜糖的头：“糖糖早。”
　　姜青云此时也走了出来，招呼两人把门关上。
　　两个少年带着一个小女孩度过了一个平平无奇的周末后。
　　“我不要去幼儿园——乔哥哥救我，我不要去幼儿园，幼儿园一点也不好玩，我要在家看汪汪队……”姜青云不费吹灰之力的把姜糖提溜起来。
　　乔岱则在一旁对着姜糖无奈的耸了耸肩，道：“糖糖，我也没办法，幼儿园是一定要上的。”
　　姜糖小童鞋很生气的嚎道：“乔哥哥！我不要你当我嫂嫂了！”
　　乔岱：“……我本来也没有想当。”
　　姜青云：“……姜糖，你小心我揍你。”
　　乔岱：“……”总觉得哪有点不对劲，但又感觉没有错。
　　今天是月考出排名的日子。
　　业署高中是一个很有仪式感的学校。他们的老师也不喜欢搞网上发布这一套，坚持要学生们到校了才发布成绩。
　　这也让很多学生们逃离了周末毒打。
　　乔岱先去看了排名榜，结果发现排名榜被一大块红布盖住了。
　　……不至于搞这么神秘吧？
　　无奈，乔岱只好回到了班上。
　　结果一进班，刘汶就扑了上来。乔岱侧身躲过：“有话好好说。别打架。”
　　刘汶一愣，反驳道：“我并不会违反校规，更不会无端打架。”
　　乔岱听到后半句的时候眉头一跳，他差点就把心里的话说了出来。
　　还以为你是因为考不过我，所以想和我打架泄愤。
　　学霸总是有各种各样的方法凡尔赛。
　　刘汶正色道：“我这次非常用心的复习过了，如果还是不能超过你的话，那么我将再也不会来打扰你了。”
　　乔岱也难得的认真了一回，他拍了拍刘汶的肩膀，道：“以后没有我在你身边激励你的日子也要好好学习。”
　　刘汶：“……”
　　你什么时候激励过我了啊！？还有你那副这是一定的样子是怎么回事！
　　刘汶同志非常不满的回到了自己位置上。
　　乔岱真的变了好多，从前他不会和自己说那么多话，因为在他心里一切都不重要，他似乎对什么都没有兴致，就像一个人造失败了的机器人。
　　而现在，他活了过来，像一个人了。
　　是什么，让他变了？
　　想着，刘汶把视线投向了已经回到了座位上的乔岱。
　　少年的头发长长了些，低头的时候，刘海微微遮住了眼睛，坐在他前面的女生回过头，和他说了些什么，然后少年的嘴角微微扬起了，那是自己和他认识了好几年都没见过的笑容。
　　……所以他才一直期待来到这里吗？那么，这里的确值得他来一趟。
　　“刘汶儿，借我看一下你的作业呗，我昨晚打游戏忘了时间，作业没时间写了。”身后的声音拉回了刘汶的思绪。
　　他推了推眼镜，依旧正色着道：“抄作业的行为是不对的，这样并不会对你的学习起到任何帮助……”
　　肩膀上突然被一只手按住了，男生慵懒的声音从头顶响起，不久后，一只手就迅速的把桌上的作业拿走了：“哎哟，刘汶儿，咱们这话都听了几百遍了，下次咱们换个词行不行？怎么也是年级第二，有点新意好不好。”
　　刘汶一咬牙，转过身就要把作业拿回来，一只手却牢牢地制止了他的行为。
　　“哎呀哎呀，汶儿，别闹，一会就还你。”
　　刘汶难得的喊了后桌的名字：“彰绍燃，你下次再这么随意拿我作业，我就告老师了。”
　　彰绍燃笑了一下，他这前桌长的显小，带着个圆框眼镜就更让人觉得小又好欺负了，其实他压根就不写作业，平时来学校拿刘汶的作业也只是为了逗逗他。
　　手里转着笔，突然问道：“刘汶，你和那个年纪第一很熟啊？”
　　刘汶不是乔岱，他不喜欢这个落后的时代，同样，也不想和这个旧.时代的人有关联，毕竟迟早要走，不留下让人烦恼的牵连才是理智的行为，于是刘汶只是淡淡的回答：“不熟，作业还我。”
　　彰绍燃转了转眼珠，继续提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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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学霸之所以凡尔赛，多多少少还是因为他们心里有底的，成绩排名出来的时候，乔岱看着处在最顶端自己的名字后，他既觉得理所应当又觉得松了口气。
　　虽然嘴上一直说着肯定，必然。但多少还是会有点紧张，怕自己第一次夸下海口就圆不回来。
　　刘汶注意的是成绩，发现自己和乔岱的成绩只差了七分的时候，他心里好受了一些，于是找到乔岱。
　　“愿赌服输，你赢了，我会去帮你弟弟上班。”
　　乔岱也没耽误，把忆拾光西餐厅的位置，自己所了解到了的一系列细节告知了刘汶：“啊对，今晚就开始，一直到下个月的今天，辛苦了。”
　　刘汶：“……知道了。”
　　彰绍燃就站在刘汶身后，发现乔岱看着他以后，举起一根手指挡在微翘起的唇前。示意乔岱不要说话。
　　乔岱没什么表情，转身离开了。
　　回到座位上的时候，徐浮野正趴在他的桌子上睡觉，看着被放在外面桌子上下节课要用的书，乔岱明白了他的意思。
　　乔岱坐在里面，平时进出都需要徐浮野挺直了背，徐浮野估计也是不想被打扰睡觉，于是把乔岱的书拿了出来，也算是挺周全的了。
　　乔岱也没什么意见，坦然的坐在了徐浮野的位置上。
　　徐浮野看上去睡的很熟，老师上课时好几次的用力拍桌都没能把他拍醒。
　　临近放学的时候，徐浮野才捏着脖子醒了。
　　乔岱分神看了他一眼，结果发现这人挂彩了。
　　眼角被划出了细细的一条，看上去虽然不严重，但因为靠近的地方太脆弱，让人不由得替他捏了把汗，目光向下，这人高挺的鼻梁上也划出了一条痕，嘴角也红肿了。
　　徐浮野注意到乔岱的视线，难得的没有笑，乔岱看的出来，他的心情不怎么好，眼里还有没散去的躁意。
　　乔岱没问徐浮野经历了什么，而是摸向自己的书包，没一会就掏出了一包创可贴。递给徐浮野，虽然不知道这时候创可贴能有什么用处，但起码聊胜于无。
　　徐浮野沉默的看了会乔岱递过来的创可贴，然后接了过来。
　　接过来了也没用，放进了口袋里，估计是也不知道能用在什么地方。
　　放学铃声响起了，乔岱照常去找姜青云吃饭。
　　徐浮野在位置上坐了好一会，才从口袋里拿出手机，在屏幕上点弄了一下，和乔岱的聊天界面就出现在了眼前，修长的手指在编辑框上犹豫着挥动了两下，最后还是按灭了屏幕，什么也没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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