骷髅头！还我学分

　　话音未落，整座安全所开始剧烈震荡，天边缓缓开了一个抽象图案的旋涡大口子，那压抑悚人的气息将要席卷一切……

　　“你该走了。”

　　感觉到这场熟悉的震动，艾尔站起身来，取出瓷瓶里唯一完整的蔷薇，递到林若面前。

　　蔷薇花鲜艳娇嫩，如穿着红裙的秾丽少女，却更似雪白脸颊的一抹胭脂。

　　艾尔轻柔地拿起这株他用鲜血养回来的蔷薇，上面的每一颗尖刺都曾浸润他的鲜血，在一复一日，年复一年中，只有一株不能言语的花朵陪伴着他……

　　林若接过，却不明白什么意思，只紧牵着少年的手。

　　“他早就变成副本的一个NPC了，走不了的。”

　　艾尔朝少年伸出手，对方犹豫片刻就果断地松开了林若的手，走到了男人面前。

　　“好孩子。”

　　艾尔宠溺地摸了摸少年的头发，接着他又用那双深邃的眼睛看向林若。

　　“回去吧，外面的人在喊你。”

　　林若来不及拉住宋言的衣摆，就看见一阵强光闪过，自己也随之抽离了副本。

　　“快回想起一切吧……”艾尔喃喃道。

　　林若的身影逐渐变得透明，却在他的眼里与另一个人的影子重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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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艾尔，这个副本已经失控了。”
　　男人抿了抿唇，月光细雪一样洒在他身上。

　　“我知道，因为我已经成为了这个世界的核心。”

　　“你逃吧，逃得越远也好。”

　　“是那座黑碑吗？它的绝对领域已经展开到这了？”
　　“……是。”

　　两人之间沉默了许久，久到带来一种碾人肌骨的寒意。

　　“我要离开了，那个任务异常凶险，宋言受伤了，没法和我一起。”

　　“你的那个队员？就让他待在我这吧，不过我可不保证他的生命安全。”

　　男人默了默，轻笑了一声，“总比跟着我去送死好。”

　　“已经笃定了自己的结局吗。”

　　“大差不差。”

　　说罢，他嗅了嗅手边的蔷薇，“但我总感觉冥冥之中，自己会再次来到这的。”

　　“那好，等我再见到你的时候，就将这枝花送给你。”

　　“这支花已经枯萎了，还是你留着吧。”

　　“不用担心，我会用鲜血让她再次盛放。”

　　“那你需要我做些什么？”

　　“你知道的。”

　　男人静立在窗边，月色雾霾里的光线照亮了他冷白的侧脸。

　　“如果我能回来，就赶来送你最后一程。”

　　*

　　林若醒来，身边是一圈认不出名字的同学，苹果老师看见她睁开了眼睛，兴奋地叫起来，整个头变成熟透了的红富士颜色。

　　“怎么样，有哪里不对劲吗？”
　　“没，没有。”林若缓缓站起来，捏了捏眉头。

　　“哇哦，你知道你刚刚进去的是什么难度的副本吗！豪杰等级耶！”周围一个学生忍不住兴奋，说了出来。

　　“是啊是啊，你居然能毫发无损地出来。要知道以前连炼狱级别的大佬都差点挂在里面呢！”

　　“里面发生了什么？”
　　“有自主意识的副本长什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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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了好了，不许再说了。今天的事情会有教务办的老师给你们发通知。”苹果老师皱着脸，轻声呵斥道。

　　刚刚说话的一个男生瘪瘪嘴，背着老师做了个鬼脸。

　　“我叫人送你回去休息。”

　　苹果老师轻轻拍拍林若的背，安慰道。

　　“老师我来送她回去吧。”周旋站出来，一脸担心地看着林若。

　　苹果老师点点头，准备出去处理这剩下的烂摊子事情，林若却突然叫住了他。

　　“老师，那个副本——”

　　“放心吧，亡界教育局的巡查官来了，他们已经把这个副本带走了。”

　　苹果老师对着林若亲切地笑了笑。

　　随后林若就被送回寝室，辅导员给她批了几天的假期。学校也派人前来慰问，表示对这次教学事故深深抱歉，当然也询问了林若在里面的遭遇。

　　“只是陪它吃了个饭？”
　　“是的。”
　　“它没有说什么吗？比如如何变强的？又或者怎么衍生出独立意识的？”

　　林若顿了一顿，摇摇头，下意识为其隐瞒。

　　“好吧。看来是它自己不想流亡了才回来接受审判。”
　　“等等——”林若皱眉，“审判？”

　　“对啊，它有了自己的独立意识，还重伤了主系统，肯定要接受审判。而且审判的结果早就出来了，昨天刚刚执行。”

　　林若没有发现自己的声音微微颤抖，“执行了什么？”

　　“意识湮灭，副本重塑。接受绿色处理后改造成新的副本，再次投入使用。”

　　林若不记得自己是如何结束话题，再如何把学校的领导送出门的，只是回过神来发现自己已经坐在了椅子上走神——

　　她出副本后就联系了宋言，他活蹦乱跳的什么事情也没有。

　　打开自己的道具格，里面静静躺着一只盛放的娇艳蔷薇——

　　是这个故事留下来的唯一痕迹。

　　**

　　副本世界里

　　艾尔优雅地坐在蔷薇花边，读着诗歌，身旁的少年伏在他的膝上浅眠。

　　天被无底的黑色吞噬，如同夜幕般一点一点织上这座死城——这是世界毁灭的征兆。

　　“到最后他也没有回来接你呢，看来你只好和我一起走了。”

　　艾尔温柔微笑，轻轻抚摸着少年柔软的黑发。

　　不过那人换了个躯壳，陪了他最后一程，也算完成他所做的承诺了。

　　艾尔躺在蔷薇花中，手掌轻轻扣在土里。白金色的卷发沾着泥土，稍显狼狈，但容貌仍然那般精致端隽。

　　皱巴巴的信抵在瘦落的肋骨前，一枝枯萎的蔷薇被艾尔仔细地塑封保存，放进了信封里。

　　天黑得坍塌了下来，他却不紧不慢地念着诗歌，一如既往的优雅腔调：

　　My love is like a red, red rose,
　　That\'s newly sprung in June……”

　　不死不灭的艾尔倒在了207岁的生日前夕。

　　至此，拉拜家族的诅咒和天才们的传说消失于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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