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野〕论coser如何救人

　　污浊看到芥川的时候他正努力地在爬起来。
　　啊，找到你了。

　　芥川龙之介流浪至今，靠着野狗野菜和能找到的一切可以吃进去的东西过活。
　　地狱般的生活和那个恶魔一样的男人都令他痛苦不已。
　　可是他不能在这里就放弃，所以要爬起来。
　　「你还好吗？」
　　声音传到耳边来，芥川龙之介回复的话要比他的罗生门动得慢。
　　他借力一跃而起罗生门变成利刃逼退来人。
　　「罗生门…」
　　他从喉中挤出这样的话。
　　「冷静点啦。」
　　红光在芥川眼前一闪而过，他来不及竖起胳膊就被横扫出去。
　　他痛得一下子睁不开眼睛，这个瞬息污浊用重力漂浮游鱼一般穿过缝隙来到芥川龙之介的面前，“啪”的一下用冰凉的双手贴在他面颊。
　　「冷静下来了吗少年？」
　　罗生门本蓄势待发，但因为重力让芥川整个人都变得沉重抬不起心思操控也没了力气。
　　「别担心我只是路过看你倒在哪了，你有什么需要我帮助的地方吗？」

　　「你绝对不能、不允许你再去到孤儿院，敦。」
　　「为什么一定要杀人呢？」
　　泉镜花拉住中岛敦的手，声音和她幼小的灵魂疑问一同颤抖。
　　「敦。」
　　声音不断坠落旋转，世界变得扭曲污秽从堕落处向身上蔓延。他的眼前不断闪回孤儿院的画面和那些黑暗中的悲伤。钉子穿透他的脚，老鼠嗅着血液在他周身，随之而来的是巨大的，拼命爬出地下室的绝望。
　　「恨我吧，敦」
　　中岛敦猛然惊醒。

　　「请…」
　　「什么？」
　　「请教在下变强的方法！」芥川龙之介用力吼出这句话。
　　「诶？」
　　污浊诧异地松开手，芥川龙之介摔下去靠着河岸边。
　　其他的不确定，但芥川龙之介明白眼前的人比以往遇到的人都要强。
　　所以要拜托她、要知道变强的方法，这样才能杀掉那两个男人。
　　「啊，那你要跟我走吗？」
　　芥川龙之介的声音硬得发涩。
　　「你要带在下去什么地方？」
　　「当然是给你准备的房子啊。你总得有住的地方吧。」
　　「谢谢。」
　　污浊蹲在芥川龙之介的面前笑道。
　　「有没有人说过你很好骗？」
　　芥川撑着上半身咳嗽几声。
　　「从未。」
　　「那现在有了，不过幸好你遇见了我。」

　　今日是中岛敦的生日，他站在孤儿院的门口，犹豫不前。
　　「人的爱也简单恨也简单，但人不只有这两种感情。有仇报仇有恩报恩。选择自己最后想要的情况，别做后悔的事情。」
　　「敦，别让自己后悔。」
　　「敦，如果是我我会看那是多糟糕的事情，伤害孩子是罪大恶极的，如果是虐待那更不可以，无论那种情况也不能对孩子轻易动手。如果是借着爱的名义那更糟糕了。」
　　「敦，恨我吧，不要去怨恨自己。」
　　——没理由的事，那是没理由的事。

　　「开玩笑，跟我走或不跟我都随你选，我会来见你的，但你这样的情况很糟糕吧？」
　　污浊戳了戳芥川龙之介耳边的垂下的白发。
　　交给我选择吗。
　　芥川龙之介闭了闭眼摇摇晃晃站起身。
　　「可以。」

　　「敦。」
　　那声音轻得中岛敦以为只是一场梦。
　　他不敢回过头看自己的老师，或许她身板还跟着绝对下了命令的首领，又或许还跟了对一切都不知道的泉镜花。
　　「进去吧。」
　　又手搭在他的肩上，他问道失格身上熟悉的气味，是一种淡淡的花香。
　　他害怕是自己听错了。
　　「先生……？」
　　「是我，敦。」
　　中岛敦不敢抬头。
　　「为什么，先生会来这？」
　　「小镜花慌慌忙忙跑来找我说你不见了，我猜你可能会来这。」
　　「先生我——」
　　「没关系。」
　　失格把中岛敦身体扳向自己，抬起他的下巴让目光对视，中岛敦的眼睛里有氤氲的雾气和泪水。
　　「敦，生日快乐。如果你想进去，那我们就一起进去，别忘了你还有老师在，好吗？」
　　中岛敦好像被他钉在墙上，额头、手肘、肋骨、胯骨、腿骨。最后名为中岛敦的个体在小小的禁闭室烂成了一摊泥滑下去望着墙上的钉子哭泣。
　　一转眼小小的中岛敦又在角落里望着自己哭泣。
　　失格走过来，把他的纹理织起来。重新找回了中岛敦。

　　「你喜欢吃什么？」
　　「…小豆年糕汤。」
　　「那你叫什么？」
　　「芥川龙之介。」
　　「我叫污浊。」
　　污浊拉着芥川到了一家不算好找比较隐蔽的店。
　　「这家店做的很好吃，不过来人很少都是熟客。」
　　「过来坐吧，芥川。」
　　芥川龙之介已经许久未曾听到别人喊他的名字了。生硬的应下。
　　「一会儿我带你去买衣服还有房子已经找好了。」
　　「你无需为在下准备这些的。」
　　芥川龙之介盯住污浊。
　　「按理说是，但是你的眼睛和我一样，我认为是缘分，况且我也有钱没处花。」
　　芥川在心里略过贫民窟的种种。
　　恶俗的趣味？
　　「倒也不是，是你抓住我请求了嘛。」
　　仿佛看穿了他的想法一般污浊纠正道。
　　「在下并没有什么能够报答于你。」
　　被看穿也毫无变化的芥川回道。
　　「去上班吧，芥川。」
　　污浊把热好的小豆年糕汤推到芥川的面前。
　　「我需要你进入侦探社。」

　　中岛敦和失格一前一后的进到了院长的办公室。
　　并不意外于其他人到来的院长示意她请坐。
　　「感谢您的好意，但我站这就好。」
　　面对院长，曾经指甲剥落饿到在肚子里偷吃填上生米的日子又浮现在眼前。
　　天旋地转，他听不清院长说了些什么，耳边充斥着他曾经说过的话。
　　「你是个被一切所抛弃的孩子。」
　　「被父母抛弃被世人抛弃…」
　　「没有价值的垃圾，只是一味浪费粮食。」
　　「我真可怜你的那课心脏，它的跳动是为了让你活着。」
　　「拿这个，钉自己的脚——」
　　——「敦。」
　　中岛敦惊醒，失格握住他的手，院长的脸上有些爪子抓出来的血迹却分毫未动。
　　「敦，生日快乐。」
　　中岛敦分不清是谁在喊他。
　　眼泪落在手表上。
　　「为什么那样对他，为什么这样教育一个孩子，为什么不告诉他真相开导他指引他，为什么把你的痛你的恨传递给了敦？他接受了你的教育仍然会痛苦，这就是你要的吗？」
　　昏迷之前，中岛敦听到他的先生这样说道。
　　「我对不起那孩子…」
　　和院长的声音。

　　「来讲讲你为什么要变强吧。」污浊用勺子挖着店家婆婆端上来的冰淇淋，吃下一口才说道。
　　「同伴被杀，妹妹被黑衣人夺走…在下要找回妹妹。」
　　芥川没几句就概括了自己之前的生活。
　　「流浪至今，食野草树皮果腹。」
　　「这样看你今天还能攻击我真是稀奇。」
　　「无非，强弩之末。」
　　芥川龙之介穿着崭新的衣服目光从放着的电视移到沙发另一端挖冰淇淋的污浊。
　　「你需要在下做的是什么？」
　　「我要给我的上司添乱，所以你加入侦探社就好，不过要稍等些时候，等我给你打通关系。」
　　污浊笑道。
　　「其实你过正常人该过的生活就好，芥川君。」
　　她伸出手隔空点在芥川龙之介的眼睛上，黑色无机质的眼睛，古井无波。
　　「让我再看看你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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