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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结局
十月怀胎,足月生产,席复生产之日上京太医和沙敕医师围满丞相府,好在席复被悉心照料的不错,生产过程格外顺利,不到一个时辰腹中胎儿便双双诞生。
两个大胖小子被奶娘先后抱出房,交给府中二老和晋长厥轮流看。
二老人手抱着一个大孙子,笑得合不拢嘴。
晋长厥瞧着襁褓中眉眼似席复的儿子们,也乐得眉眼都笑烂。他看过儿子,等产婆收拾干净屋子,急匆匆进屋查探席复的情况。
席复刚刚生产完,除了面上气血虚点,精神还挺不错。
晋长厥蹲到床边握住他的手,问他难不难受,他咬着唇乖乖摇头。晋长厥亲吻他的鬓角,贴耳说了句:
“辛苦席复儿了。”
席复扯了扯嘴角,目光下移定格到晋长厥的肚腩上,突地发问:
“嗯?胖胖,为什么你的宝宝还没生出来?”
晋长厥低头,瞧着自己腰上一圈肉,捧住席复的脸干巴巴地笑。
这可如何是好?三天能吃出一个肚子,可三天减不下去一圈肉啊!
“额——过几天,过几天我肚子里的宝宝也就生了。”
席复喏喏地嗯了声,脸颊轻蹭晋长厥的手掌心,鼻音厚重道:“胖胖,我困了,你陪我睡觉好不好?我不用再保护小肚子了,可以抱着你睡了。”
晋长厥爬上床,主动抱住他,边拍肩膀边哄道:“睡吧,等你睡醒,我给你画糖画。”
“胖胖也会画糖画吗?”
“是啊,专门为席复儿学的,而且我的转盘只有凤凰,席复儿喜欢凤凰,我就给你画一百只凤凰,让你以后每天都能拿去给小豆子看。”
“好耶——胖胖对我真好。”
次日,席复举着晋长厥给他画的第一只凤凰,小脸拧成一团,他看着竹签上线条粗犷,形似加大版山鸡的不明动物,违心地夸道:
“真,真好看,胖胖的凤凰最好看。”
受了夸奖,晋长厥自信满满,拿起小勺继续展示他“技法娴熟”的才艺。
席复盯着“山鸡”苦不堪言,悄悄吐了吐舌头,腹诽道:“胖胖什么都好,就是凤凰画得像鸡,笨手笨脚的。”
“不过,我还是很喜欢胖胖。”
“就像胖胖喜欢我一样,我们都比对方更喜欢对方。”
.
晋安和晋平满月之日,费萨代沙敕送去重礼,并领晋长厥和席复去见了一人。
上京郊外别院,里外重兵把守,戒备森严。
费萨在前带路,面色凝重,一路无话,晋长厥牵着席复走在后,隐约猜出了些苗头。
“想见你们的人就在屋内,你们自己进去吧。”费萨驻足一间上房门外,侧身替二人让路。
晋长厥伸手拂上门扉,心揪做一团,他看了眼费萨,从对方眼中得到行动的讯息,几近犹豫后推开门。
门扉大敞,屋内茶案前,一玄衣华冠,容貌绝艳的男子盘腿坐于屏风前,男子年过四十却不见老气,和席复堪称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人。
晋长厥对上男子深邃的眼眸,仅一眼便被其中的煞气震得心寒胆颤。
沙敕王乜了眼晋长厥,目光流转至他旁侧的席复身上,一瞬间周身戾气一消而散,他勾了勾唇角,笑着注视席复,亲昵地唤他:
“诺诺。”
席复不明所以,缩手缩脚地躲到晋长厥身后。
沙敕王起身迎上去,在离席复三步远的地方驻足,黯然道:“诺诺,不认得父王了吗?我是你的父王。”
席复犹犹豫豫抬起头,怎么看都记不起一丝半点关于眼前人的记忆。
他的记忆中有父王的存在,却不记得父王长何样?
晋长厥出声圆场,恭敬地朝沙敕王行了一礼:“上京晋长厥,拜见沙敕王。”
沙敕王冷冰冰地斜眼恨他,显然对这个半路冒出来的“儿婿”很是不满,他问:“我的两个孙儿呢?怎么没带过来?”
晋长厥答:“孩子刚满月,郊外尘灰重,不宜过来。”
沙敕王嗤了一声,背转过身面朝屏风,盯着内里若隐若现的人影:“若不是念在你收养诺诺多年,就凭你私自让诺诺为你诞子这一点,我就能杀你百回。”
晋长厥没再怕的,可对方终究是岳父,该有的礼数不能少:“此事确实是晚辈唐突,但我与席复真心相爱,还请沙敕王成全。”
谈及此事,沙敕王蓦地拐弯抹角起来,他招手唤席复到他跟前:“诺诺,你过来,过来亲口告诉父王,你真的喜欢这个人吗?”
席复不动,手被晋长厥握得更紧。
晋长厥心有不安,沙敕王亲自到访,目的总不会只是见一面这般简单。
沙敕王见席复不动,英俊的眉眼沉了沉:“诺诺,你要不过来亲口告诉父王,父王可就要认为他是个坏人了,坏人要被抓去坐牢的。”
席复一听急了,挣脱晋长厥的手冲上前:“不要!我喜欢胖胖,他不是坏人!你不要抓他走!”
沙敕王见机,一把将席复搂进怀里抱住,神情怜惜不已:“诺诺,我的诺诺,父王找了你好久,终于找到了。”
沙敕王抱住席复的刹那,晋长厥的恐慌达到了顶峰,而在无人注意的屏风后,那道人影也跟着抖了抖。
席复不适地推开沙敕王,退回到晋长厥身旁:“现在,我和胖胖,可以回家了吗?”
沙敕王笑意不变,可语气愈发阴沉:“不急,今夜你和他先在别院住下。”
晋长厥顿感不妙:“王上,家中还有幼子需要照料,恐怕……”
话未完,沙敕王打断:“丞相府没有奶娘?若是实在担忧,我现在命费萨去将孩子接来。”
晋长厥扣紧席复的手,静静地和沙敕王对视,无声的交锋过了一轮,晋长厥顾忌局势,暂且退让:
“留宿一夜也无妨,谨遵王上指令。”
沙敕王点头,命门外费萨带二人回房,还不忘特意叮嘱费萨多派些人看守,意欲何为,不言自明。
依依不舍地目送走晋长厥和席复,沙敕王锁上门,回眸,一名青衣男子漫步走出屏风。
男子清风仙骨,气质出尘,他单手扶住屏风而立,眼底尽是经年积累的忧伤:
“放过他们。离开上京。”
沙敕王柔情溢眸,他噙着笑走过去,抱住男子的盈盈细腰自言自语:
“你不想我们的诺诺回家吗?是啊,你当然不想,把他扔到这种地方,不闻不问十几年。”
男子骨节分明的手缓缓垂落,嗓音带着不易察觉的乞求:
“放过他们,他和那个孩子过得很好。”
“呵——”沙敕王轻笑不睬。
男子微愠:“得过一回报应,你怎么还是执迷不悟?别再作孽了。”
“我做了什么孽?我怎么不知道?”
“事到如今你还要自欺欺人吗?”男子绞住沙敕王的衣袖,恨得声音都在发颤:
“兰阿诺就是你我的孽,你看不到吗?!他天生痴傻……”
“谁说的!”沙敕王怒声叱咄,他收紧双臂,神情近乎偏执:
“执迷不悟的是你,你是你母妃和侍卫私通所生,和王室血脉有何关系?你我无血缘关系。再者说,诺诺分明纯善至极,何来痴傻一说?”
男子喉头哽咽,绝望地合上眼,任由眼泪流下眼角,淌进衣领。
彼时,屋外响起一阵脚步声,有侍卫禀报:
“报!王上!晋长厥带兰阿诺殿下逃了!!”
沙敕王瞳孔猛震,登时怒不可遏,他松开男子,正欲转身喝令侍卫去追,有人便从后牵住他的手,按到了一块柔软的地方。
男子流着泪,泣不成调:“放他们走,求你放过他们。”
他将沙敕王的手往小腹上移,让他感受腹部凸起的弧度:“你放过他们,条件是我安心诞下腹中的孩子。”
三尺寒冰瓦解殆尽,沙敕王回头,心底兜不住的惊喜溢于言表。他轻轻抱住男子,屈指拭掉他的眼角泪:“不哭。好。我答应放诺诺他们走。”
他笑了笑,偏头亲吻男子的唇角:“我等洛儿再为我生个诺诺,我们一起将他平安养大。”
漆黑暗夜之中,一对人执手逃离深渊,一对人相拥共堕阿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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