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何所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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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橙意


      洛阳城南阳门外。

      黄勋紧了紧手里的马缰,一别之后,已是两年,他可算回来了。回头瞧了瞧身后的马车,车上两筐益州特产——红玉血橙,自蜀道一路运出这些来实属不易。

      黄勋从来不认为礼物最在贵重,他更在乎心意,何况是送给魏希的。以希的霸气,天下已几乎在她囊中,世上还能有多少东西可以以“贵重”入得她的眼?所以他才懒得花大心思在那仅留的不多的物件里拨寻,最好的未必是最贵的!

      以他对魏希的了解,他相信橙子将会相当合她的意。在他道出“橙子”二字,魏希眸中一闪而过的亮光也更加坚定了他的看法。

      北宸。

      偏殿内今日的气氛十分融洽,没有外人,只有魏希兄弟三个还有杨博,一旁黄勋大概叙述了益州目前的情势。

      老百姓也是人,也要生存,他们自我发展的能力并不差,只要朝堂不三天两头的加赋征徭,给出不堪重负的他们一点喘息之机,勿需激励,他们也懂得去努力耕作。如今的益州,魏雍免了三年的赋税,再加上九州同东陵联姻,边境安宁,不过两年清净养民的时间,却已与中山时不可同日而语。

      “嗯,不错!回去转告你父亲,让他再委屈两年,左相的位子朕会一直为他留着。”黄毅的能力魏希从不怀疑,可以让她留出内阁首辅之职的人怎可能是泛泛之辈?一如此番,她又一次领略了他的善政。

      中山覆灭,民生凋敝;连年征战,成都平原不少沃田也荒了。他初到益州即按当地民情,下令实行“屯田”,民兵一同开荒,收成民取六,兵取四。一来可以保证足够的耕种民力,二来也解决了军粮问题。今年北方几州又是洪灾又是旱情的,粮食大大歉收,益州却是风调雨顺,所屯之粮不仅能满足军队所需,竟还填补了部分义仓。

      “是”黄勋感激地看了魏希,以他父亲的能力和资历做左相本无异议,只是他也有他的掣肘——出身!前晋虽说早已灭亡三十余年,可当年贵族当政的习俗依旧影响着当今的朝局,无论在九州还是在东陵。内阁三臣中,以尚书令张肃出身最低,也不过大族庶出,而黄毅却是地地道道的平民。“臣先代父亲谢过陛下。”

      “好了,不说这个了。”魏希也不怎么赞同现今九州的取仕方式,也明白父亲大量启用平民的用意,他顶了巨大压力为黄毅加太保衔实是在为她铺路。“你难得回来一趟,这次就多住些日子。”

      “是啊,是啊…”魏冀兄弟俩上来,正事交代完了,也该轮到兄弟几个好好叙叙了。

      榻上,魏希取了盏茶轻轻抿了,仔细瞧瞧黄勋,忙碌了两年他应瘦些才对,怎么反倒愈发风采了,看样子益州的阴潮气候,适应了还真挺养人!不过…似乎那儿不太对劲,心下一琢磨反应过来。“两年不见,你小子当爹了啊!”

      华夏族的成年男子不少人都有蓄须的习惯,可以说胡须是一个人身份的象征,不同人会留不同的须,成家的一字须,有子的八字须,有孙的山羊须。黄勋打理整齐的一小撮八字甚为惹眼。

      “是啊?!”经她这么一提醒,杨博也留意了,“什么时候的事啊?也不跟兄弟说一声。”

      “啊呵呵,也就…也就前些天。”黄勋下意识摸摸唇边,本来以他的年纪才做父亲在九州已算晚了,可守着两位一起长大的总角之好他还真有些抹不开,瞅瞅魏希、杨博,依旧老样子。

      胡须实在一让人敬佩的玩意,愈刮愈旺,愈刮愈硬,用不太注重打理的杨博的话说“根本治不了!”,所以几年来,他一直保留着最初的软软一抹绒须,未曾刮过。

      但凡是人,无论男女,唇上的须毛都要比脸部其他地方的要浓重些,有些女孩子深密得甚至会让人有所误会,魏希的容貌同思琪颇为相近,不仅肤色还有五官,但也有所不同。可能是当皇子养久了的缘故,性情多少影响了身体,她唇上的那抹痕迹就稍微比妹妹明显点儿,倘若知晓实情,比如尔烟,平日里倒也不怎么留意,倘若不明就里,先入为主了,比如听筠,硬要将它往胡须上扯呢,也挺唬人的!

      “陛下可也有好消息了?”两年里,黄勋并没有听说有皇嗣诞生的消息,不过也许现在有好消息了也未可知。

      “咳咳”魏希不免尴尬,“朕…朕目前还没有。”

      “嗳,陛下还年轻嘛!”与稍显木讷的杨博相比,黄勋的脑瓜活泛多了,虽然也难免会犯“哪壶不开提哪壶”的小毛病,但他的长处就在于他知道赶紧再把壶放回去接着烧,“等陛下守制期过了,选选妃充实下后宫吧!益州可是盛产美女,要不臣回去为您好好寻几个?”

      他话音一落,魏冀小哥俩直翻白眼。这黄勋哥哥那儿都好,惟独过不得女子一关,还美其名曰“人不风流枉少年”,听听刚才话说的,敢情他是不是以为皇兄也跟吴佶父子一样呀,后宫嫔妃如云,一年都转不过一来回,分明滥情,还自诩多情。

      “咳咳”魏希脸上险些挂不住,“不用了,朕有筠儿就够了!”

      筠儿?!黄勋吃惊地看了她,他从六岁起伴魏希读书,十几年里那曾见过她如此亲昵地取称呼一女子,连尔烟、涵阳也不例外。看样子,皇后绝非一般人!可惜大婚时他去益州了,至今仍未见过,这吴佶还能养出这般女儿,难得!可惜他老命怕不久要休矣。“嗳,陛下听说没?东陵皇病了。”

      “嗯,朕先前也有所耳闻。”吴佶年虽已逾花甲,可身体向来健朗,魏希初闻他病重的消息也只将信将疑,所以还没有透露给听筠。“他不一向挺硬朗的吗,怎就突然病倒了?”

      “还不是老毛病!”益州毗邻东陵荆州,有些事儿黄勋要比魏希灵通的多,“春游时,在湘江河畔得遇一女子,不免多留恋了后宫。”

      “哼!不能耐了?”魏隐撇撇嘴不屑,“都六十多岁的人了,还拿自个儿当二十岁小伙子呢,这下纵欲过度了吧!”

      旁边,魏希几个笑得无奈,魏隐的早慧早熟他们多已领教过,涵阳还曾让他吓得差点儿背过气去。

      八岁那年他去兖州,不巧魏希正在沐浴,半年多没见大哥了,他一落脚便要呼呼往里冲,理由也说得无可挑剔“我哥洗澡,我做弟弟的有什么不能进的?!”涵阳赶紧拦了,也说啊,“要只有你哥呢,你当然可以进,关键不是你烟姐姐也在里面嘛!”一听这话,小伙子立马消停了,竟还飞红了脸。

      忙碌了一整天,再加上在热水里泡了好一会,魏希不免有些乏,看了哥哥一脸倦容,他只一小坐,临走前还扔下句特贴心的话,“皇兄刚刚一定累了,隐儿明天再来。”唬得涵阳当时也只能直呼老天了,这孩子脱下开裆裤才几天啊?!

      栖梧暖阁。

      听筠正解着一九连环,这一起源于华夏朝并州的小玩意,本是民间小孩子益智玩的,成人解来亦觉有趣,她前儿得了一个,热乎紧还没过。

      殿外,魏希步履悠闲地过来,身后程琳手里拎了篮血橙。不多的两筐橙,魏冀兄弟、杨博各带回些,再往芷兰斋、翔鸾送些,剩下的她会选择与一个人一同分享。

      “筠儿还解着呢?”踏入内阁,魏希无奈,自前廷一路走得匆忙,稍一停顿,暖阁的热气扑来,身上竟有潮感,顺势脱了直裾在榻上。“都解了一天了,可有眉目?”

      “纵妙手,可解连环”。听筠就拥有一双妙手,冲魏希示意下已解的七七八八的连环,“已可解开,只是仍不免走回头路。”

      魏希取了九连环在手中,细下瞧了。“最少用了几步?”

      “怕不少于五百,同陛下还差的远呢。”昨儿魏希曾为听筠演示过解法,不客气的说,这都是她小时候玩剩下的。

      “一天内可以解到这样,很不错了。”魏希手上动作迅捷,指法熟练的更像是习惯,两个屏息间已解下听筠剩下的几个环,“解的次数多了也就熟悉不用再推理了。嗯…好了。”

      “唔”听筠敬服,“还是陛下厉害!”

      魏希宠溺一笑,“朕要教你,你又不许。”

      “那样便无趣了,还是自个琢磨有意思。”听筠取回九连环,将环一一套回框架,“九连环的妙处不正在此了,倘若在一步内即可解开,也就不好玩了。”

      “这倒是…”魏希喜欢的就是她这个性子,诡谲一笑,“不过呢,九连环好玩,却也真可以在一步内解开。”

      “喔?!”听筠好奇,“如何个解法?”

      魏希眸中神秘,握了九连环在手中,做出个从中折断键柄的手势。

      听筠立时会意,“陛下的思维方式还真是与众不同。”

      魏希抚了尺干上的小木陀,笑得谦逊,“朕也不过是想起了前魏始皇帝的一个典故!”

      “何典?”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听筠所读之书绝不亚于魏希,只是涉猎不同而已,如同魏希不知“红梅”典,她一个公主也未必如一个皇子更了解前朝史。

      “喔,这个典故筠儿可能有所不知。”魏希从不质疑听筠的素养,不过她要说的典故并未见于史册。“这是朕家乡兖州流传的一个故事,说是在八百年前,始皇帝还没有统一六国之前,有次到泰山,在山顶的庙宇内有一精巧的绳结,几十年也无人能解开,传闻可解此结者可一统天下,起初他花了不小的力气也没能解开,因为凡解前面一个结,后面必会再生成一个,就在最后他心浮气躁打算放弃时,突然一个闪念,一把抽出佩剑猛地剖开了绳子,所有的绳结也就此打开了!”

      “呵”听筠不无感慨,“穷则思变,变则通,始皇之法果然是不拘常规。”

      “是!凡事就是如此,拘泥于形式往往束缚人的思维。用人是如此,天既‘不拘一格降人才’,人也应‘不拘一格用人才’。感情也同样…”魏希稍稍停下来轻握了听筠的手,略略迟疑,还是说出了她真正想要说的,“真正的情是可以超脱于敌我、生死,甚至性别,不拘泥于所谓的世俗理念的。朕的意思,筠儿明白吗?”

      “嗯”从听筠渡过江的那一刻起,她即明白将来的九州必会挥兵南下,从她爱上魏希的那一刻起,她也做好了这段情可能不为有些人所理解的准备。只是她不知,此刻的她仅留心了“敌我”而忽略了魏希真正想让她留心的。

      “明白就好…”魏希勉强笑笑,目下她不会奢求听筠能够完全洞彻她的意思,她可提点的也只能如此肤浅,撇了手中的九连环招呼程琳过来,“不要玩这个了,伤脑筋,朕给你带了点东西!”

      “什么?”听筠回头瞧了身后,尽管血橙的皮要比江南的橙红些,她还是可以认得出的,“橙子吗?那来的?”

      “黄勋从益州带来的。”若非黄勋这一遭,先前魏希也没有发觉,原来如今的九州也有橙生长了。取了颗过来,橙皮比橘紧得多,也硬得多,她不大的力道下去皮上并不见痕迹,“筠儿有两年没吃了吧?嗯?!”

      “还是筠儿来吧…”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饮琵琶马上催。听筠很小的时候就已经读过这两句诗,可真正尝到葡萄却不过去年夏日,也才切身体会了那句“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谚语的含义,原来葡萄大多是甜的。橙子需要剥皮魏希这个北方人知晓,未必非要用手剥去皮后才能吃到肉她还没寻出门道。

      “手剥太累了。”自桌上盘里取了柄削苹果用的短刀,“用刀吧。”

      “嗯”橙递给听筠,魏希只从旁仔细瞧了她。

      她喜欢默默守了听筠,喜欢她举手投足中散发出的一种独特韵味,那不经意间的一个动作也能撩动她的心。

      她和听筠之间有一些相似之处,同样的天资聪颖,同样的做事用心,她们自己倒没怎么发觉,却留心了对方的。一颗小小的橙,听筠切的细致,像是在雕一件艺术品,桌上切出的瓣瓣血红橙肉,衬了她白皙纤细的手指,再辅以曲裾袖上的淡黄,有种别样的美。

      “嘶…”魏希浅浅抽了口气,心醉处突然忆起先前黄勋的话。

      或许是听筠的内在太过耀眼遮掩了她的容貌,又或许是魏希不意走进了“灯下黑”的盲区,忽视了最表面的东西。其实美女又何须大费周章地去寻?一直就在她身边。造物主如此精妙的作品,她的筠儿,她魏希竟从未好好欣赏过。

      “筠儿的姐妹也如你这般美么?”失神地抚了伊人的发迹,声音低沉的让程琳差点儿怀疑自个儿是否听错了。

      魏希处理政事最讨厌下属拐弯抹角,半天说不到点子上,可在有些时候她本人却是委婉含蓄的,比如感情上,比如让步道歉,甭指望她会露骨地说出“喜欢你”或“爱你”这类话,她宁可隐有所指地用“赶夜路累了,月下见树旁一匹马,跳上去摔疼了才发现原来是殡丧纸扎的”去代替一句再简单不过的“不好意思,我弄错了!”和她相处久了,听筠也渐渐摸透了她的性情,聪颖人咂摸聪颖人的隐喻并不算难事。

      她的这样一句,表象看似在探寻听筠的家人,实则也藏有另外一层深意,一层她不会直白道出的深意——“筠儿,你好美!”

      “陛下…”听筠手腕一抖,桌上切出的两瓣橙大小差别大了。

      纵使天下人火热的推崇,亦抵不过爱人一句含蓄的赞美,对面一汪黑潭溶了她的黑眸,映颤了她的气息,也险些漏掉了她半拍心跳。

      “陛下…陛下怎想起问这个了?”

      门后,小程子赶紧退出去将门掩了,他可不敢保证他们家陛下接下来会做什么,

      “呃…”意识到自己失态,魏希惊缩回自己的手,指上无措轻捻,半日方才忆起先前几乎是梦境呓语脱口而出的话,“朕…朕…那个…是么?”

      古来山灵水秀之地最是养人,盛产美女处,一曰黄勋提及的益州蜀川,一曰荆州湘江沿岸,还有一处就是听筠的家乡扬州了。单以容貌而论,平心来说,听筠的在华夏一族当属一流,不过在东陵后宫,秦淮河畔,却不敢称得顶尖。吴佶所有的妃嫔中,最为出众的是可以十几年如一日得宠的萱璇帝姬,而在听筠这一辈,最美的公主应推她的女儿云梦。

      (那啥,不是说其他地方不出美女哈,只是这三个地方是公认的美女密度最高的,咱儿是北方人,在我看来,北方的一些女孩子也是相当出挑的,不过与南方女孩的味不太一样。)

      “是”听筠淡淡失落,“像筠儿在姐妹中都是论不上的。”

      “唔”魏希不满,有些孩子气的霸道,她魏希的皇后不是最好的也罢了,什么叫论不上?!“筠儿一定谦虚了!”

      “不是谦虚。”听筠如实否了,她现在想想,父亲的风流似乎也不仅是他一人的过错,在那样的后宫,想做到“百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确不易,递了瓣橙给魏希,“其实我们这辈的女儿大多都是十分出挑的,尤其是筠儿的一个妹妹,云梦,真如她的封号一样,‘柔若浮云,氤氲若梦’,很美!”

      同一笔花销,有的人可能会买只精美考究的花瓶搁家摆着,魏希则会换两箱书,当然,如果这书的装帧版式也同样美观就更好了。在她看来,听筠就像这样一本书,一本无论内涵还是封面都十分合她意的书!不过,倒也不是说花瓶全无用途,凡人都会有欣赏美的心思。

      魏希也是人。

      “是啊?”入口的橙汁,酸中沁了甜,还隐隐透了股玫瑰香,合心处魏希一时少了份此刻当有的警惕,“嗯…,经你这么一说,朕倒想好好见识见识这位小姨了,看看她是否真如你所说的那般美!”

      听筠手上明显顿了一下,魏希略带遗憾的一句话,在她听来实在扎耳的紧。

      两年前的联姻,东陵年纪合适的公主不过她一有婚约待嫁的姐姐、她、云梦三人而已。虽说她父亲帝王做得不甚开明,可有些时候,孰轻孰重他还是掂量得清的,他断不会无故取消她姐同陆奢老将军小嫡孙陆括的婚约,倘若不是她在,纵使萱璇帝姬不饶,嫁过来的多半也就是云梦!

      翔鸾。

      涵阳正费劲巴拉地剥着颗血橙,早知今日有橙吃,她昨儿不修指甲了。魏希进来,好笑地到桌前取了刀学着听筠的方法一一切开,递了瓣给她。

      “不错!”真是“樱桃好吃树难栽,橙子好吃皮难剥”,涵阳舔了唇看了她,“陛下也尝尝。”

      “不用了,朕在栖梧吃过了。”难得在北方尝到南方的水果,不多的橙,她本打算多留些给听筠的。而同样在听筠看来,难得在冬季有合魏希口味的水果,又不像橘那般上火,足足给她切了三个,着实让她好好过了把口瘾,吃了个水饱。

      尔烟瞥了外面天色,还不到晚膳的时辰,“陛下今天怎么回来的这么早啊?”

      “朕…”魏希席地坐了榻上,吃过橙她已没了多少饥饿感,原打算守了听筠用过晚膳的,可也不知后来怎么了,她总觉听筠有些失落落的,尤其临行前为她穿上直裾,叮嘱她“小心着凉”时眸中竟闪过一丝担忧,有什么事吗?她琢磨了一路还是想不透,只能请教两位姐姐了。“筠儿似乎有心事。”

      “什么心事?”涵阳狐疑,“最近似乎没什么事发生…”

      “是啊”魏希也纳闷,吴佶的事儿她一直瞒着呢。“朕过去的时候还好好的。”

      “那陛下今做什么了?”不是先前的事,那就是刚才的了,尔烟提醒。

      “也没什么”自栖梧一路过来,魏希已回想了多遍今日的事儿,似乎也没有哪儿不妥,“朕不是过与她说说话,谈论了下她的姐妹,说想见识见识她最美的妹妹云梦…”

      “咳”涵阳差点儿给橙汁呛着,莫说尔烟,她都听出问题在那了。

      哪有守着自个儿媳妇表现出一付对小姨子相见恨晚的?!

      “陛下啊…”尔烟好笑。

      她从魏希少时开始照顾,希在处事上的早慧早熟她见识过,无论十五岁领禁军细柳营,还是十七岁领兖州牧,她都可以游刃有余,仿佛她未曾有过少年而直接步入了成人。也只有在感情上,在这个她从未涉足过的领域,在这个时刻,她才会显现出迟到的少年青涩。

      “皇后是在乎你,误会了!”

      “误会?”魏希大感无辜,她可从来没有对听筠以外的人动过什么歪心思。“朕什么也没做呀!”

      “你做了!问题就出在这句‘想见识云梦’上。”尔烟无奈点拨叮嘱一句,“以后不要守着皇后说这样的话了。在一个在乎你的人面前,也许你无心的一个动作、一句话,也会让有心的她有着别样感动或者心生误会。”

      “嗯,朕记下了!”魏希有些懊恼地取了瓣橙咬了,她可得好好想想明儿怎么才能消除这层误会。

      “女人的心思可真难懂!”

      对面,涵阳也取了瓣橙啜了,入口的橙汁甜中又掺杂有酸,瞥了尔烟,口气与魏希惊人的相似。

      “要是那容易懂的心思,还是女人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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