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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银河系的利益，你是否会放过一个想要囚禁你的狱长
我现在上去。————— ╱ ╲
可以直接说吗。————▏ ○ ▕
让我先结束这边。——— ╲← ╱
“知道了，我结束这边就上去。”注视着萨伦的薛帕德简短地说了一句，然后关闭了通讯，将注意力全部集中在萨伦身上，慢慢审视着他。她沉默地等待着，直到他的两片下颚逐渐收紧，停止发出任何次声，才慢慢开口，“为什么？”
前突锐幽灵很知道如何克制突锐人的情绪泄露，就如同他当时在议会上说服议员们他跟本来应该成为薛帕德导师的奈利斯的死毫无关系一样。但他很少在薛帕德面前这么做，甚至他会故意扩大它们，在盖拉斯不在的时候，因为他知道她无法理解这些，这是他隐秘的乐趣。但是现在，这个人类幽灵正观察着他的下颚、他的眉板、他的喉骨，他毫不怀疑那个装上了紫色软胶耳廓的耳朵正在仔细捕捉着他会发出任何次声。
他怀疑她能理解突锐人的次声甚至下颚震动代表的意义，但是她的眼神让他下意识地不敢冒任何风险。
“什么为什么？”他谨慎地反问。
“你选择在这个时间点来给古朗特装控制器。”薛帕德上前半步踩在他的腿间甲板上，发出不轻不重的一声闷响，“你知道我在这里，不是吗”
“或许这就是我的目的，我以为你会沉溺在无聊的□□享受中，让我有时间做我该做的事。”
“‘无聊的□□享受’，说自一个刚在奥米茄和阿莎丽舞女享受了美好的一夜的突锐人。”
“说自一个给我星币叫我去找她的人类。别告诉我你在嫉妒，薛帕德。那会很可笑，也会令人作呕。”
“哈！很遗憾，阿莎丽在我的选择外。我甚至拒绝过一个你能见到的最美丽的阿莎丽人，而你对此一无所知。”
出乎薛帕德意料，萨伦忽然偏了偏他的脑袋，似乎正在思考这个问题：“——灵姬？”
“不！——但她我也拒绝了，我挺喜欢奥拉卡将军的，不能那么快对他的心仪对象做这种事——是莉亚娜 T\'苏尼！以防万一，她是……”
“贝尼西亚的女儿。”曾经把想要拯救他的女族长贝尼西亚也拉进霸主的教化，让她成为收割者的一颗炮灰的突锐叛徒声音低了下来，他微微垂下了他的眼睛和头颅，头顶的黑色头巾让他看起来甚至像是在默哀，“是的，我记得她。确实。就像她的母亲。”
薛帕德皱起了眉。她并不适应这种场面，尤其是对面还是萨伦的情况。她下意识地伸手想用力拍一下他耷拉的肩膀和弯曲的腰，让他挺胸抬头。但是萨伦这个名字和盖拉斯的录音都让她住了手，或许还要加上萨伦坐在地上的姿势也不方便她下手。或许她可以说一些俏皮话缓缓气氛，像是“别对她出手你个畜牲”，该死，这听起来太认真了，或许会让这一切变得更糟，或许会让萨伦跳起来打她——等等，这或许好过让她在这干站着看着一个沮丧悲伤的萨伦。
“——给我你刚才准备用的控制器。”当萨伦重新抬头将视线沿着她僵半空中的手看向她的眼睛时，薛帕德生硬地开了口，移开视线到萨伦手中的控制器上，为自己的行为做出了解释。
一言不发地将手中的芯片递给她的萨伦在她准备拿走它时并没有松手，他对着因此而警惕地将视线焦点重新集中在他脸上的薛帕德弹了弹两边的颚片：“你打算怎么用它？”
手上使劲把它从萨伦手里抽出来，人类指挥官抽开身子，眯眼警告道：“管好你自己的言行，萨伦，否则我可能会把它用在你身上。”
话是这么说，但在突锐人不知是愤怒还是辱骂的次声里走出引擎室乘上电梯的薛帕德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这个跟项圈一样的玩意儿在自己腿上折成两半，然后丢给了总是站在星图边的凯莉，让她有空把这玩意塞进垃圾处理器里和其他垃圾一起压缩丢出气闸，自己则快步走进了塞拉睿教授所在的实验室。
“啊，薛帕德，时机正好。需要汇报。”看到她走进滑开的大门，莫丁放下了手中忙碌的活计，甚至不等薛帕德就自己绕过了实验桌，和她在实验室中间汇合。
注意到这位瘦长的塞拉睿教授嘴角难以抑制的上扬弧度，薛帕德也不由自主地露出了一丝笑容：“好吧，shoot me.”
莫丁得意骄傲的笑容变成了困惑不解：“为什么？没有理由伤害。人类俚语？指代注射？也不需要注射治疗。”
跟不太了解人类文化的外星人一起工作就是有这点不好，不过相比起萨伦对“Suck”的误解，莫丁这个或许还算好的了：“不，我是说，是的，这是人类俚语，意思是有什么尽管跟我说，不用有什么顾忌。”
“好的。首先，近期有繁殖计划吗？”
纵使是N7指挥官，薛帕德也愣了有一秒钟：“不。或许对它的——准备工作——感兴趣，但是……”
“很好。因为对和其他人类船员的精细扫描结果，发现部分人类繁殖器官被植入物替换。”
“等等，哪‘部分’？”
“子宫。准确来说是卵巢部分。非常罕见。没有先例。猜测是收割者技术。但激素分泌等功能正常，不确定是否会对繁殖生育造成影响，建议在系统的观察前不要繁殖后……”
薛帕德抬起一根手指打断了塞拉睿教授的话，这很罕见，毕竟莫丁的科学碎碎念现在对她来说是一种类似于阿莎丽舞女的桌台舞的享受：“为他妈的什么要把我的卵巢换成机械植入物？又为他妈的什么收割者会有这种技术？”
“不能确定。仅仅从对比来看，有一定提升：稳定在略高于平均值的激素水平，辅助身体机能维持在高效区，促进身体正向发展，减缓衰老。因此会稍微提高平均体温，仍旧在正常值，但比原来更高，因此更容易感觉到寒冷，试图寻找热源。同时，会提高性需求，因此渴望与活物的接触。据目前观察来看并没有太多不良作用，但是——”
“我就知道会跟着这个词，‘但是’什么？”
“从任务执行期间的观察判断，有概率影响了你的行为。”
心底一凉，维持着脸上指挥官面具的薛帕德强作镇定，这是她最想避免的局面：船员对她的行为和思维能力产生怀疑：“具体一点？”
“在间歇时间，我看了你所有的官方或非官方作战记录，文字和视频。理智，高效，尽量避免伤亡，会保护队友，但不是非常有保护欲。”
“这是在描述我现在还是过去？”
“都是。但是有细微不同。”莫丁用他的黑色眼睛紧紧盯着他的指挥官，然后困惑地压低了眼眶，“任务过程中对我过度保护。过多非必须身体接触。没有在过去的作战记录中找到类似的行为。好奇。不确定只是针对个人的，还是植入物造成的高激素水平导致的母性……”
“绝对是后面那个。”意识到自己的回答过快的薛帕德尴尬地清了清嗓子，意识到如果她说是后者，反而证明了植入物会影响她的行为——可能会导致莫丁对她的不信任。但是让她现在承认对一个塞拉睿人有私人感情或者喜好则更让她担心……
“没有说完。——还是植入物造成的高激素水平导致的母性或者对任何潜在繁殖对象的保护行为。”
“——但不敢肯定，也可能是前者。毕竟你，well，看起来不像有重甲保护。我可能会下意识地认为你是平民，或者其他需要保护的研究人员。这也可以解释我的行为，你不这么认为吗？”薛帕德立即改口。
“Hum.或许需要更多观察。下次任务是否可以继续随行？”教授将手放在了下颌边，表情没有任何变化，薛帕德发现自己很难定义他到底是有还是没有感情，他有时看起来比萨伦还难以捉摸。
“Yeah，sure，of course——但是，教授？”心不在焉地点头应和着，薛帕德在看到塞拉睿教授转身回到实验桌后方时忍不住脱口而出，“如果，只是如果……”
莫丁重新抬起头，认真地等待着指挥官的后半句话。
没法把刚才的话收回去的人类指挥官叹了口气，瞥了一眼紧锁的门，还是压低了声音：“如果植入物造成的各种，激素或者其他什么的东西，真的让我的行为和性格产生了变化，我该怎么阻止它？”
“对心理学并不了解，但不觉得这会是问题。保护行为虽不必要，但有效。双方均没有受到不可承受的伤害。也不能肯定是植入体的影响，对于人类，性格和行为会随着各种变量改变。非常正常。”莫丁停顿了一下，“如果真的担心，阅读了的一些人类行为认知学说刊物。里面提到对人类来说‘思想决定行为，行为形成习惯，习惯决定性格’，或许可成为行动意见。”
“你是说……？”
“行为选择可反向影响人类性格。对潜在改变感到担忧，可尝试考虑过去会做的选择。”
——那我他妈怎么知道过去的我会做什么选择。
薛帕德当然没有把这话真的说出来。莫丁对她精神状态的不信任或许已经非常强烈了，尽管他没有说他起了疑心，但薛帕德不会再冒更多的风险让它继续增长。
“……让他们进来吧，‘炼狱’上的安保设施能对付三个武装的客人。”负责管理这个可以说拥有整个银河系最高安全措施的太空监狱“炼狱”号的监狱长库里尔——一个年长的突锐青阳雇佣兵——打断了坚持要薛帕德一行人存放所有武器的狱警和心不在焉地考虑先射他脚还是手的薛帕德之间的剑拔弩张。
——是只有我还是他的声音听起来真的有几分像萨伦？薛帕德下意识地转头想对自己的老伙计盖拉斯求证或者娱乐一下他，但刚一回头，她就意识到若只有她自己有这个感觉，就说明她开始出现了幻听。而莫丁正在观察她会不会被塞伯鲁斯的植入物弄疯了，盖拉斯则从一上船就担心她有没有被塞伯鲁斯的植入物弄疯了。
“怎么了，薛帕德？”盖拉斯对回头的指挥官偏了偏脑袋，把左边没有被医疗贴布挡住的面颊侧向她，以免漏听了什么。
“——不，没什么。”
“Hum，好吧。”收回武器和自己指挥官一起跟在向他们介绍这艘关押了成千上万无可救药的危险犯人的巡洋舰的监狱长身后，盖拉斯沉默了几秒，突然上前附在她耳边低声说，“嘿，你有没有觉得这家伙的声音有点像萨伦那混账？”
“你也这么认为？！”几乎是惊喜地回头，薛帕德甩起的头发拍上没来得及躲开的盖拉斯下颚，引起他和她的一阵会意地坏笑。
走在他们前面的监狱长轻咳了两声，将薛帕德和她的突锐人队友的注意力重新吸引到自己身上：“总之，塞伯鲁斯已经为你们要的罪犯杰克付了足够的价钱，我们会确认转账到位后将她转交给你。请到前面外处理区稍事等待。”
“哇哦，所以传闻说的没错，你们确实在贩卖人口。”盖拉斯不赞同地抄起双臂，“所以这就是你们维持这个巨大监狱运转的方式？贩卖危险的罪犯？”
“当然不是。仅靠这些可不能让它继续维持。”库里尔昂起了下颌，不仅他的声音，就连这个傲慢自得的动作都有几分像萨伦，“‘炼狱’号是个巨大的飞船，她需要极其庞大的资源。我们得到了很多经停星球或空间站、以及罪犯家乡的慷慨援助，毕竟，如果资源不够，为了避免将囚犯置于不人道的条件下，我们将不得不将他们释放到最近的港口——当然，不会事先通知地点和时间。”
“你这是在勒索他们。”薛帕德也皱起了眉。
“不。我是在让这个银河系变得更安全。”天呐，就连这种自以为是救世主的地方都和萨伦那么像，“我曾经在帕拉文上做着执法人员的工作，但是我看见的只是那些穷凶极恶的罪犯找到他们逃脱的机会——法律上的，或物理上的。你不能指望赏金猎人能干完所有的事，所以我打造了这个空中监狱，我让这些该死的罪犯无路可逃，我惩罚了这些罪犯，我在为了整个银河系的利益服务！而那些得到好处的星球至少能帮上这点忙。”
“有一定道理。”莫丁说，“除了可以用星币买卖罪犯的部分。”
“大部分人买卖罪犯是为了用自己的方式惩罚他们，我们必须理解这种情绪需求。”库里尔叹了口气，好像他才是那个不被理解的圣人，“你和我，指挥官，我们都在用自己的方式让这个银河系变得更美好。就我所知，你曾经也不被议会信任和支持，而现在，你甚至在为恐怖组织塞伯鲁斯工作，我想这也不受到你们人类星联的承认吧？”
“我刚从神堡议会那里恢复了‘幽灵’的头衔，而且没有任何星联飞船在追击我，狱长。”
“而我们的飞船完全符合神堡的法律，被允许从任何一颗受到神堡法律保护的星球上获取资源，指挥官。”库里尔摇摇头，似乎有些遗憾没能和她达成一致，“如果你们没有更多问题，指挥官，我需要去处理释放你们的犯人相关手续了。继续往前走，我之后会把杰克带到外处理区交给你们。——I\'ll catch up with you later... Shepard.\"
对转身离开的监狱长背影哼了一声，继续走到通道尽头的外处理区的薛帕德注意到了盖拉斯的沉默：“怎么了，大家伙？”
“没什么。”
“Hum，好吧。我希望如——”打开外处理区最深处的隔离门，出现在薛帕德面前的并不是一个穷凶极恶的异能疯子，而是一间空荡的牢房。而库里尔那总是带着些许疲惫的哀叹的嗓音也适时地从扩音器里传了出来：“我很抱歉，薛帕德。你成为囚犯的价值比你作为客人的价值更大。放下你的武器然后走进这个牢房中，你不会受到任何伤害。”
“啊哈，”从背后拿出她的散弹枪，薛帕德嘲笑道，“字面意义上的‘之后抓住我（catch up with me later）’，嗯？”
这就是最简单轻巧的招募任务宣告它“简单轻巧”的头衔结束的声音了。用她最擅长的方式冲到控制室，关闭安全系统释放了包括杰克在内的所有囚犯的薛帕德在继续前进了一会后，再次注意到了自己狙击手的状态不对劲：“盖拉斯，认真的，你到底怎么了？”
盖拉斯的两边颚片紧紧地贴在他的脸边：“我说了，没什……”
“嘿，不许跟我‘没什么’，我们是一个队的，你有什么想法都可以跟我说。”
“只是，”银甲突锐人张了张嘴，下颚向紧张地两边张合了一下，然后将视线投向了不远处地上四肢扭曲、已经死亡的突锐狱警，在确认周围没有敌人的前提下，他慢慢走到了他身边蹲下身子，“他是在试图阻止犯人的时候被围攻致死的。根本没有还手的机会。我知道或许这里有人或许是冤枉的——就像你和我，我们差点就要被关进一个牢房了，太疯狂了，就算克罗根人都知道要男女分区 ——但是90%甚至更多的人罪有应得，而这些狱警负责将他们关在这，或许方式不正统，但是……”
“你是在尝试说服我库里尔确实在让这个宇宙变得更安全吗？”
盖拉斯摇摇头站起来：“我永远不会质疑你，薛帕德。更何况他们这次做的太过了，居然想对一个干掉了收割者和桀斯的传奇出手。我想说的只是，当这些囚犯被库里尔关押在这里的时候，确实比他们在外面的时候更安全一些。我以为你也会认同这一点。”
——这他妈的是什么意思？难道过去的我会认同这一点吗？或者表现出来是认同这一点的样子吗？
薛帕德感觉到莫丁探究的视线刺在她背后，伴随着一声“有趣”的点评。这让她甚至有些后悔同意他这次任务的同行起来。
“Yeah，或许你说的没错。”她附和道，然后听见莫丁又低声说了一句意味深长的“I see”——而这他妈的又是什么意思？！看见了她果然和原来一样，还是不一样？！该死的！她经历过那么多次评估，没有一次像莫丁带给她的这般紧张。
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将对莫丁和盖拉斯的顾虑丢到一边，薛帕德在冲破试图将他们乱枪射死的狱警防线的时候理智地思考着盖拉斯的话。
刨除其他私人因素，库里尔和他的狱警们抓住并关押了数量庞大且穷凶极恶的在逃罪犯。这是项了不起的成就，她必须得承认这一点，在她用散弹枪枪柄狠揍一个巴塔瑞狱警的时候。
而库里尔威胁其他星球换取资源的方式虽然不光彩，但对于管理着这么大一个监狱的典狱长来说，或许是必须的。毕竟不像盖拉斯在奥米茄上的义警行为，他们是关押犯人，而不是直接杀死他们。她试图理解它，在库里尔对她嚷嚷着诸如“你很值钱，薛帕德，我可以卖了你然后活得像一个国王”之类的屁话的时候——操！信他妈的鬼话！如果真是这样，为什么他之前只在广播里强调要活捉杰克？难道她的价值难道还不如一个异能疯子罪犯吗？
所以或许，这艘“炼狱”号有继续存在的意义和价值，而作为一手打造出这个空中监狱的典狱长，库里尔或许是目前唯一有能力处理这场监狱惨剧、追捕那些已经从逃生舱逃离的罪犯、挽救还活着的狱警的人选。这可能就是她原来会做的选择，也就是为什么盖拉斯之前会跟她说那些话。看着被她最后一个冲锋撞倒在地踢开武器、对她抵在他脸上的散弹枪枪口屏住呼吸的突锐狱长，薛帕德加重了踩在他胸甲上的力道。
——但她还是很生气他居然试图把她关起来当做一个可以肆意玩弄毫无尊严可言可言的囚犯，而且在她不出所料地反抗之后，他甚至没想过活捉她！他在开他妈的什么玩笑！她可是天杀的第一个人类幽灵！
还想要活得像一个国王吗？————— ╱ ╲
尝试说服我放你一命。———————▏ ○ ▕
为什么你他妈的没说要活捉我。———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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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为了银河系的利益，你是否会放过一个想要囚禁你的狱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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