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主恃宠而“娇”

作者:圆之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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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 14 章(精修版)


      第十四章

      夜至三更,李彤儿被屋外的喧嚣打闹声吵醒,睁眼见叶忠满脸肃然地闯进门。

      “殿下,有刺客!请速穿衣,属下守在屋里,以防不测!”

      李彤儿大吃一惊,在趣儿的服侍下迅速地穿衣下床。

      “知道刺客是什么来头吗?”

      “据属下观察,刺客并非江湖人士,他们个个武艺平平,进退一致,更像行伍之人。”

      “行伍之人?”李彤儿没怎么听明白。

      叶忠带着李彤儿靠近窗户,透过模糊的窗户纸看向屋外头与侍卫们厮杀的黑衣蒙面人,借着朦胧的月光,一眼扫过去足有上百人,不知暗处是否另有埋伏。

      “就是军队里的士兵。”叶忠为她耐心地分析:“此次出行,殿下带的侍卫并不多,而陛下白龙鱼服,为遮人耳目,想来也不会带太多的侍卫。刺客人数上占绝对优势,此次恐怕胜负难料。不过殿下也不必过于担心,属下一人保殿下安危足矣。”

      李彤儿自然十分信任他,只是打内心深处牵挂她的便宜哥哥,按说他们之间何来如此深厚的兄妹之情?

      “刺客是冲谁来的?我这里没事,那是不是都去刺杀哥哥了?”她不安地抓紧叶忠的手臂,说服自己这些大约是这具身体留下的本能反应。

      “应该是。”叶忠目光不离屋外的战局。

      “那……能不能请你去保护哥哥?你武艺超群,有你在,哥哥一定能安然无恙。”此举无异于让对方主动置身险境,因此李彤儿说得艰难。

      叶忠看向她的眼神难掩黯然,“可是在我心里,没有所谓的君王,我只在乎你。”

      “……什么?”心急如焚的李彤儿只有茫然的反应。

      叶忠狠狠地抹了把脸,压下这份不合时宜的儿女情长,“殿下有令,属下莫敢不从!”

      他从靴筒里抽出一把匕首交给李彤儿以做防身之用,又出门唤了两名侍卫进来保护她,最后目光复杂地看她一眼,执剑走了。

      李彤儿有心对他说两句关怀的话,又觉得这样显得自己很虚伪,到底没开口。

      幸好叶忠并非夸夸其谈之辈,果真武艺高绝,刺客明显不是他的对手,只是碍于人多,切白菜似得花了不少时间。叶忠杀得兴起,眸中隐隐泛起嗜血的杀意,刺客们见势不妙,且战且退,不一时便逃了个干净。

      皇帝将染血的长剑扔给钱德茂,跨过地面上横七竖八的尸体,走向叶忠,略微迟疑道:“你是……叶忠?”

      “……是,叶忠见过陛下。”叶忠持剑行礼。

      “日前你救了长公主,今夜又救了朕,你可想要什么赏赐?”皇帝理了理凌乱的衣袖,见其上染了不少血迹,眼神厌恶。

      “是殿下吩咐卑职过来保护陛下,陛下如果想赏赐,就赏赐殿下吧。”叶忠坦然回答。

      “长公主可安好?”

      “殿下一切安好。”

      皇帝终于露出一丝笑意,“为防刺客去而复返,今夜你便近身保护长公主。此地偏远,明日天亮随朕一起回京。”

      “是,陛下。”

      叶忠跟在皇帝身后,听皇帝淡声道:“观你身手,似乎是江湖人士?”

      “是的,陛下。”

      皇帝想起叶忠的身份——昆仑派掌门(武林盟主)之子,若有所思:若江湖势力能为他所用,甚至为皇室组建一支暗卫,只听命于他一人,他还有何畏惧?

      皇帝内心火热,对叶忠便和颜悦色起来,“你年纪轻轻便有此身手,想来是家世渊源之故。”

      叶忠从容道:“陛下谬赞,卑职区区一介江湖之子,不足挂齿。”

      皇帝略带深意地回头笑看他一眼,默默地攥紧拳头,安慰自己应徐徐图之:世间之人多有所求,偏偏又有数不尽的求而不得,连他贵为天子都不外如是。而江湖人再洒脱,也不可能全然跳脱红尘之外……

      皇帝与叶忠只说了几句话,便见李彤儿推开房门,拎着裙摆径直向他们跑了过来。

      叶忠一声“殿下”几欲出口,却见李彤儿奔到皇帝面前,言辞切切:“哥哥,你没事吧?有没有伤到哪儿?那些刺客是什么人?”

      “哥哥没事,害你担心了,是哥哥的不是。”皇帝笑容满面地拉起她的手,并肩回到屋内。

      叶忠目睹兄妹情深,仰天自嘲一笑:当真是越来越出息了,竟开始嫉妒公主的兄长。

      待兄妹俩进屋合上门,叶忠守在屋外,自怀中掏出一方帕子想去擦长剑上的血迹,猛得反应过来这帕子晌午才触碰过公主受伤的脸颊。他犹豫了一下,到底舍不得,又将帕子贴身藏好,就这般拎着血淋淋的长剑立在门口。

      不久后,钱德茂领着太医为皇帝包扎肩背上的刀伤,伤口上血肉模糊,李彤儿看得心惊,“哥哥,你不是说没受伤吗?”

      “一点儿皮肉伤,不碍事。”皇帝拍了拍她的手背以作安抚,又问钱德茂:“刺客一事,查得如何了?”

      钱德茂看了看屋里的另两人,对皇帝一阵耳语:“应是太后无疑,奴婢查明……”

      少顷,皇帝勾起冷笑,悄声嘱咐钱德茂……

      李彤儿静坐一旁,慢慢地回过味来,生生得吓出一身冷汗:这具身体的本能反应属实太强烈了,仿若真正的安乐长公主并未真正地离开。她近距离地看着这掌握天下权势的男人,十分不解:她才第二次见他,不至于这样真心实意地关心对方吧?

      钱德茂离开后,太医包扎完伤口,也默默地退下,一时屋里没有外人,李彤儿垂眸沉思,烛光摇曳,映衬着这娇花般的容颜愈发教人移不开眼,那左脸尚有几分红肿,带着几丝惹人怜惜的血痕……

      “夜深了,你快去歇息,明早我们一起回京。”皇帝勉强开口。

      “……哦。”李彤儿其实有些不愿意,但出了刺杀皇帝的事,为了自己的性命着想,还是尽快远离这里才好。

      长公主是跟在皇帝身后长大的,皇帝哪里看不透她不乐意的心思,忍笑道:“乖啊,听哥哥的话。”

      “知道啦……”李彤儿拖长了声音,起身去里间休息。

      皇帝望着她婀娜的背影,不再掩饰目中满满的缱绻情意,直到再瞧不见人影,方恋恋地收回目光,唤人进屋伺候他洗漱更衣。

      这一夜,皇帝是在外间的小榻上睡的,而叶忠背靠廊柱,半睡半醒地守了一宿。

      寺庙里惯用檀香供佛,檀香袅袅,那特殊的香味仿佛无处不在,李彤儿便在这股香味的萦绕中再次沉沉睡去,连梦境中都是这教人能宁神静气的香味。

      ***

      红盖头被徐徐地揭下,出现在她视野中的是位瘦弱少年,他看起来极其年轻,面容俊秀,唇边挂着一抹温柔的笑意,在大红色喜服的映衬下,气色尚可。

      李彤儿便知:这便是她的驸马,魏恒。

      大约是长公主比他想象中的更加娇美,他露出惊艳神色,红着耳根唤道:“殿下。”

      他的声音也是少年郎特有的清朗,李彤儿心怀愧疚地道:“直呼你姓名显得生疏,我唤你‘阿恒’,可好?”

      “好。”魏恒脸上的笑意愈发明显,到最后怎么掩都掩不住,只得转身去桌上取了两杯酒,坐回床沿,与她喝了合卺酒。他似乎格外羞涩,除了第一眼,至始至终不敢再与她目光相接。

      从坐上花轿起便一直紧张不安的李彤儿不知不觉间松了心弦,出声唤人进屋服侍她沐浴更衣。出来时她只着雪白的中衣,松散着乌黑浓密的长发,不安又再次充斥着她的身躯,尽管临行前皇帝曾安慰她不必担心洞房花烛夜,但她无法从这似明非明的言语中得到任何的安抚。

      何嬷嬷揣着一颗七上八下的心,带着丫鬟们安静地退出房间。

      魏恒一时没有动作,李彤儿悄悄地瞥他一眼,却见少年这回连脸庞都红了,瞧起来比她更紧张。

      李彤儿忍俊不禁,魏恒磕磕绊绊地解释:“母亲担心我,所以自我长大些后身边服侍的都是小厮,我从来没有同女子这般……这般亲近过,让殿下见笑了。但近些时日我看过那些画……画册,所以这些事都……都懂的。”

      李彤儿慢慢地敛了笑意,竟生出自惭形秽之感。

      屋里只燃着一对喜庆的红烛,视线昏暗,魏恒并未察觉身边人的异样。

      他的整颗心“砰砰”乱跳,一点点地凑过去,轻轻地贴上长公主如花般娇嫩的唇瓣,激动地几乎无法呼吸。

      李彤儿闻到少年身上的幽幽檀香味,攥紧了手心,命令自己闭上眼,毫无预警地,脑海里突兀地出现那段不容于世的迷乱:他的亲吻是激烈的、湿热的;他的手劲极大,握着她的腰肢,不容她退缩一点点,她的求饶声被他撞得支离破碎……偏偏她是那样的熟悉他——他眼中的情意几乎将她融化。

      那日后,天旋地转般,所有的事都天翻地覆。

      “殿下,是我做得不对吗?”魏恒被推开时是困惑的。

      “我……”李彤儿无言以对。

      魏恒看见她眸中的泪意,说不失落是不可能的,却只是温柔地笑道:“没关系的,殿下。我们往后的日子还有很多,我们可以慢慢来。”

      李彤儿泪眼朦胧地望着他,抿着唇不知所措。

      魏恒抬起手,分明是想替她拭泪,大概想起长公主不喜他的碰触,又讪讪地放下手。

      “殿下,时辰不早,我们歇下吧。”

      李彤儿久久不能入眠,天将将亮时才好不容易睡着,再醒来时不见枕边少年的身影,何嬷嬷为她解惑:“殿下,驸马卯时三刻便起了。他留话说不必唤醒您,魏老夫人早前便与他说了,成亲之日事多累身,让您与驸马午膳后再去丞相府敬茶便可。”

      李彤儿心事重重地应了,见何嬷嬷神色担忧,怕是也一直提心着洞房花烛夜。

      “阿恒很好,他没有逼我,嬷嬷不必担心。”

      何嬷嬷心里的重石总算落了地,宽慰道:“如此甚好,今后殿下便与驸马安心地住在长公主府里,过去的事便让它过去罢,多想无益。”

      婚后第二夜,魏恒歇在了里间的小榻上,第三夜亦如此。

      魏恒为此解释:“大夫说我不可贪恋女色,为了我自己的身体着想,还是同殿下分床安睡吧。”

      李彤儿将信将疑。

      魏恒露出羞涩表情,支支吾吾地道:“我与殿下睡在一处,总忍不住想与殿下亲近。……我们等来日,等殿下心中接受了我,好不好?”

      李彤儿一时无言:她是害怕的,害怕驸马发现她已非清白之身,万一因此惹恼了魏恒,继而闹到魏丞相跟前,只怕结亲不成,反倒结成了仇,那哥哥该如何?

      “好,我与阿恒约定。”

      三朝回门,李彤儿与魏恒联袂去了皇宫,太后称病不见,李彤儿便带着魏恒转道去了皇后宫中。

      椒房殿里,只有皇后带着两个嫡子嫡女相见。

      皇后对魏恒好一番夸赞,又赏赐了不少精心挑选的器件宝物,李彤儿没有见到皇帝,心中木木地不知自己在想什么。等用过了午膳,李彤儿正要告辞回梧桐殿,皇后却道:“本宫已在梧桐殿附近另外收拾出一间小宫殿供驸马休息安置,长公主可带驸马一同前去,等入夜,长公主再回梧桐殿休息吧。”

      李彤儿其实是愧对皇后的——毕竟皇后是皇帝明媒正娶的妻子。她听了并不多话,只默默地领着魏恒出椒房殿。

      身后有年长的嬷嬷向皇后耳语:“娘娘,老奴怎么瞅着,长公主殿下这些时日同从前有些不一样了?殿下可是从小就爱笑的性子,那笑起来的媚样子,活生生便是狐狸精托胎转世。反正今日老奴是一次没见殿下笑过。”

      皇后神色莫测,亦有些反常的沉默。

      皇宫里的夜总是格外的安静,走在长廊里都能听见自己的脚步声。

      李彤儿已经立在梧桐殿殿门前良久,仰首望着梧桐殿的牌匾,若有所悟:凤栖梧桐,她便是哥哥心中的那只凤凰吗?

      身边何嬷嬷自回宫后便一直提心吊胆,幸好皇帝未曾现身。眼瞧着夜色渐深,何嬷嬷忍不住催道:“殿下,进去休息吧。”

      李彤儿回过神,进了殿却见到一袭深色玄衣的皇帝。

      她出嫁三日,与他已三日未见。自她有记忆以来,她日日与他相见,从未与他分别如此之久。

      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总觉得皇帝比之前憔悴了许多,下意识地便道:“皇兄瞧着精神不好,是钱德茂没有用心伺候吗?”

      ——若钱德茂没有乖觉地早早地带着这些宫女嬷嬷们下去,定要在心里强烈地反驳。

      皇帝无声地走近,牢牢地将她拥入怀中。他并未开口,李彤儿却仿佛能从他的肢体中体会他的情意。

      “……我后悔了……”

      “后悔什么?”皇帝声音嘶哑。

      “后悔嫁人。”李彤儿无法控制泪珠的滚落,“如果我不选择与魏丞相联姻,太后也不至于将我视作眼中钉肉中刺,那么也就不会发生那件事……我好想回到从前,哥哥……”她的心头尽是迷茫,“我应该唤你‘哥哥’吗?或者是‘皇兄’?‘陛下’?还是……‘李铭焕’?”

      “……我想让你爱我,如我爱你一般。”李铭焕希冀道。

      “……不可以……我们决不能……”

      李彤儿慌乱地想摇首,却被他直接按住后脑勺,凶狠的吻径直落了下来。她呜咽几声,腰肢不受控地软了下来,下一瞬整个人被李铭焕抱起。

      “李铭焕,你放开我!”李彤儿不敢高声,怕引来殿外人的注目。

      人高马大的李铭焕几个箭步便进了内殿,也不知按了榻边的哪一处,一道暗门悄无声息地开了。

      “你……你要带我去哪儿!你……你放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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