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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傍晚依身相随（二）
“司皑，别的男孩子成天不是打篮球就是打游戏，你为什么这么喜欢数独啊？”
“从小就喜欢。我妈给我买的第一本书就是数独书。我到现在也记得很清楚。每次我解开了题我妈就笑得特灿烂。”
少年低头安静地倾诉。
第一次见他有这样的表情。
从他的话里，古亦然预感这“第一本书”对于他来说一定有某种特别的意义。将来如果有机会，如果够幸运，她希望能去了解。
“其实我小的时……谁砸的！”
古亦然话还没说完，左肩一沉伴随着阵痛，似是被什么重物从远处狠狠砸了一下。
司皑的目光越过她，看着后面那个已经跟了他们好久的人。
秦晓捡起弹回去的篮球，挑衅地走上前去，经过古亦然的时候都没看她。她感觉自己再次被无视。
“喂兄弟，来比场篮球吧，我让让你，我刚打完一场比赛还没歇过来呢。”
“我要回家，没时间跟你比。”
司皑说完转身就走，可秦晓不达目的不罢休，再次堵在他身前。
“就一场，你要是赢了我包你一个星期的饭。”
“那我要是不比，你还能揍我一顿么？”
“我当然不会，毕竟当着女生的面。但你小子不是压根就不会打篮球吧。”秦晓面带嘲讽。
“说什么呢你。”古亦然猛地上手推搡他一把，秦晓毫无防备的后退几步，一
脸懵“人家就是不想跟你比怕你对生活失去希望而已，他篮球打得可好了是吧司皑。”
古亦然嘚瑟地看着秦晓。
“我不会打。”
“啊？你，你真不会啊。”她瞬间没了底气。
司皑沉默地绕过两个人继续走，那秦晓却又不依不饶地追了上去，两个人被迫面对面僵持着。
“哈哈，作为一个汉子，连篮球都不会打，怕不是见都没见过。断奶了吗？”
司皑正要开口，秦晓的脑袋就被一只手狠狠向后拨去，他踉跄了一下差点摔个狗啃泥。
“傻逼玩意你家规定男的必须会篮球？我还规定你尿尿不能分叉你行吗怎么不自宫去呢？连脑子都没还有脸在这臭显摆。”
秦晓正要起身，脸却又被一个飞来的书包砸住，接连着是一本数学课本。
这下他再没站住，被迎面而来的书包和课本砸倒在了地面上。
“赶紧拿着你东西爬走别丢人了。” 古亦然一脸无语地叫住司皑“咱们走。”
“古亦然我跟你讲，你别对他抱希望说不定他就是个弯的！”身后的秦晓还依然不死心地大喊。
“你特么都躺地上了还……”
古亦然刚转身准备讽刺他几句，却不知什么时候，司皑已经健步如飞地冲到了秦晓身后熟练地抱起篮球，球身迅速落地两下，跃起来了个完美的一周转身，白鹤亮翅般手臂瞄准篮筐并轻松将球投了进去。
他落地的时候甚至听不到声音。
古亦然当场愣住，同样发呆的还有秦晓。
他好像散发了一束光。
不知道为什么，面前这个男孩的一举一动，总是让她感觉惊喜又温暖。
夕阳下他像是去了山水之外，却偏又活在自己灼热的目光之下。
那是种从未有过的感觉。
那一瞬间，她的眼里只剩下了他一个人。
“走吧。”他拍了拍手上的灰尘，与她擦肩而过。
明明只有两个字，却又让古亦然的心跳露了半拍。
“嗯。” 她望着他的背影浅浅回答，跟了上去。
秦晓还是坐在地上，满脸呆滞又不服气，偏要与他较劲出了这口气。
“司皑你刚太帅了！居然把那家伙给干掉了，我老早看他不顺眼。”她像个小迷妹似地夸奖道。
“打败他我觉得羞耻。”虽然他仍静如往常，但那通透的小眼神显然带了几分得意。也只有古亦然能看穿。
“呦呦，你也开始说大话了。不过说真的，我没想过你不会打篮球，但也没想过你打的那么好。你为什么不爱打篮球？”
“以前喜欢，但后来我爸就不让我打了。”
“为什么？”
“因为我弟弟，他之前打篮球受过伤。”
“你还有弟弟！”
“你哪来那么多问题？古亦然你看看因为你，我从来都没有回家这么晚过。我爸肯定又该不高兴了。”司皑不爽地抱怨道。
“跟我有什么关系，你得怪秦晓吧？”
“怎么跟你没关系？要不是你他能找上门来吗？”
“你懂得还挺多挺八卦呀？”古亦然真是小看了这人，不过他说的似乎又有那么点道理，便不再与他争论，小声试探道“这次是个意外。那要不，我送你回家吧。”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司皑扛上自己的书包，表情顿时夸张得想让古亦然笑出声来，她却又故意保护欲极强地挺着胸脯道“小兄弟别怕，爷送你回家，看哪个臭流氓敢对你图谋不轨。”
“真当我是弯的是吧。”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没有……”
虽然相处不久，但古亦然起码初步知道他是个什么样的人。相信他是弯的倒不如相信猪会上树。
“再见吧再见吧。”
她好像看到司皑笑了，但他走得太快，她压根没有办法跟过去看清楚。
“噗哈哈哈。”
古亦然在原地站了好久。虽然很生气自己被比作秦晓，但这一天下来却胜过做了一番美梦。
等他走远，自己却意犹未尽地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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