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淌过思雨的河

　　过了黄叶飘飞的时节，冬天的脚步就渐渐近了。一阵凉风刮过，路边干褐的残叶四处飘零，天气一天冷似一天。
　　关晞彤和肖亦凡的关系却在不断升温。
　　约法三章还在，肖亦凡也认真地遵守着。俩人却都知道，那是一根甜蜜的纽带。
　　那些原本对关晞彤有想法的，是不是彻底死心了，不得而知。只是，明面上，再没有啥人借故搭讪，无事献殷勤了。
　　在班里，课余时间，关晞彤偶尔也会走到前面，找肖亦凡问道数学题。
　　这个时候，就会有那么几道目光，护送她过去，再接她回来。
　　看到她去找他的同学，是不是在想着啥，她不知道，她只确认，肖亦凡的数学是全年级最好的，这是不争的事实。
　　肖亦凡却不能找她补习英语。
　　关晞彤的英语和肖亦凡的数学一样霸道，都属恐龙级别的。
　　肖亦凡语文也不算差。他打小喜欢看古书。《三国演义》，《聊斋志异》，《东周列国志》诸如此类，这些书从连环画一直看到线装本小说，书里的诗词，他大多能背，作文写得也很有些模样。
　　照理说他应该不缺语言细胞。可他的英语实在太菜，残次品一枚。每次考试，搞到的分数只有数学的一半。
　　上期教他们英语的，是个中年老男人，姓林，头发染过，油黑油黑。
　　据说林老师还是学校的一位副校长，课讲得挺好，就是对他不感冒。也曾说过他几次，见没啥作用，也就不再搭理他。
　　肖亦凡也懒得热脸去贴冷屁股，就这么一直将就着。
　　他不着急，有人却急了。
　　关晞彤再也顾不得少女的矜持了。一到周末，就把肖亦凡叫到家来，坐在家里的方桌上，和她一起学习。
　　她只有一个哥哥。南开大学毕业后，进了天津市委办公厅某处工作。爸爸平时工作忙，家里多数时候，只有妈妈一个人。关妈妈看到丫头领家的孩子相貌俊秀，打心眼里欢喜，也不多过问。
　　为了照顾妈妈，关晞彤三天两头需要请假。数学拉下了不少。
　　每一次一起学习的时候，肖亦凡坚持先给她讲数学，然后再是关晞彤辅导他英语。
　　家里有哥哥从天津寄回来的录音机和英语磁带，关晞彤讲完知识点，就打开录音机，让他跟着磁带一遍遍听读。
　　看在关晞彤这么耐心的份儿上，肖亦凡也加倍卖力。时间不长，周测的分数就好看了一些。
　　关晞彤脾气不好，却炒得一手好菜，家常饭做得有滋有味。
　　肖亦凡刚开始还有些不好意思，被关晞彤训斥了一通，中午也就不再找借口说走了。
　　家里突然多了一口人，关妈妈自然欣喜，心情好了许多，连带病情都大为减轻。
　　免费的午餐刚吃顺口，时间就来到了年关。
　　顶着漫天飞舞的雪花，关晞彤依偎着肖亦凡，沿着滨湖路向西，走在回家的路上。街上已经不见几个行人，只有橘黄的路灯，眨巴着瞌睡的眼。
　　“阿凡，明天就要报文理科了。你和家人商量好了么？”
　　“没啥好商量的，就我政史地那个惨样儿，没得选择。”
　　“你呢，应该也是理科，对吧。”
　　“嗯。”
　　“你下学期肯定能进清北班，咱们一定分不到一起了！”
　　“你的英语要是能再……，算了不说了。你的进步已经够快了！下次一定有机会。”
　　“其实，我对那个班不感冒，受不了那个约束，主要是你！”
　　“都在一个学校，远不了几步。再说了，将来迟早要分开的，不是吗？”
　　肖亦凡的心情一下子沉重了许多，他不再吭声，把身体稍稍拉开了一点儿。
　　“冷！”关晞彤又依偎过来，伸出左胳膊环住了肖亦凡的腰，把手插进他的衣服兜。
　　“我不许你不高兴！”这是关晞彤第一次主动和肖亦凡亲密接触。
　　目光飘向远方的肖亦凡没法看到，身旁的少女羞赫的面颊。她脸红的很厉害，是那种平时根本看不到的红，是那种很漂亮的红，是非常迷人的那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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