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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四、清泪尽纸灰起
一群人在日月神教的殿堂跪着。
他们在等待,等待一个王者的来临。
而我,就是那个君临天下的王。
我喜欢这个感觉,这种惟我独尊的感觉。
于是,我“飞”上了宝座,听着臣子们汇报他们的功过得失。
什么,居然那么多人都杀不了令狐冲,反而归顺了任我行?
“得道多助,失道寡助”,我耳边忽然莫名其妙地响起了这八个字。
失道?我失什么道了?自古以来,都是成王败寇,我东方不败,就不能拥有这日月神教吗?
我烦躁,烦躁得想杀人。
阴曹地府又多了几个冤魂。
冤魂?我倒希望他们是冤魂,至少在黄泉路上,没有人会骚扰翠翠。
一只黑色的信鸽飞了过来,落在我手上。
黑色是最肃穆、最沉痛的颜色。
自翠翠死后,我一直不大敢碰触黑色。
是谁,竟敢将黑色置于我眼前?
翻开纸条,嘴边漾起了笑意。
原来是令狐冲邀我去喝酒。
喝酒,是啊,喝酒。
也许,酒中才有真正的人生。
但是,
为什么每一个我欣赏的人都要我和我作对。
向大哥如此,令狐冲亦是如此。
孤家寡人,高处不胜寒。
我未到高处,已寒倾骨髓了。
令狐冲。
确实是一颗反间的棋子。
真正会下棋的人,是把棋子落在人生这个大棋盘上的。
我勉强算个棋手。
既然要做,就要做到天衣无缝,让他们最信任的人去偷“射日名册”,我倒要看看,究竟是谁敢背叛我。
我抓了蓝凤凰,威胁田伯光去偷“射日名册”,看着田伯光甘愿为蓝凤凰做一切事情的时候,我没来由地生起气来。
我想把蓝凤凰一举格杀,我想拆散世上所有恩爱的情侣。
结果我什么都没有做,因为,我还有理智,至少,蓝凤凰现在还是我的筹码。
……
我发疯一样地摧毁着一切我能摧毁的事物。
山、树、水,包括天下,都将臣服于我,可是,我掌控不了人的生死,至少,掌控不了翠翠的生死。
我一下子跪在翠翠的坟前。
我将翠翠葬在了梅花瀑。
梅花瀑,那个意气风发的地方,那个伤心断肠的地方,那个我相碰不敢碰,欲去不能去的地方。
今天,我来了。
翠翠,你知不知道,失去了你,我是何等寂寞,寂寞得要与敌人弹琴品酒。
有泪多从别后弹。
为什么,人总是要等到失去之后才会懂得珍惜。
愁肠已断无由断,泪已尽,哪能流?
看着扬起的纸灰,我倏地变了颜色。
自己什么时候,变得如此多愁善感了?
下一回今宵灯影纱红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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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恨何时已?滴空阶、寒更雨歇,葬花天气。三载悠悠魂梦杳,是梦久应醒矣。料也觉、人间无味。不及夜台尘土隔,冷清清、一片埋愁地。钗细约,竞抛弃。
重泉若有双鱼寄,好知他、年来苦乐,与谁相倚?我自终宵成转侧,忍听湘弦重理?待结个、他生知己。还怕两人俱薄命,再缘铿、剩月零风里。清泪尽,纸灰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