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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014.
方寒的眼中甚是冷淡。
他已然没什么精力再面对眼前这个令他头疼的人了,酒精的后劲在血液中到处奔腾叫嚣,他只觉得浑身疲惫,想回家好好睡上一觉,驱散下血液中。
倏然手腕一痛,方寒的酒瞬间醒了大半。
封以文大力攥着他的手腕,直接将他拖进场馆旁边的小巷中。
巷子中很是逼仄又没有路灯,全靠外面街边的灯光映射一角,封以文的模样隐藏在眼前的阴翳中,方寒只能看清楚那双掺杂着狠戾的桃花眼正冷冷地瞪着自己,令人不由生畏。
“你干什么。”街道上来来往往都是待离场的来宾,人影憧憧,方寒下意识将声音放低。
封以文冷笑,“我来看看刚才还跟你温存的戚总,怎么转眼就撇下你一个自己走了。”
“封总真是好关心人,”刚才的情况应该全数被看到了,方寒心底一惊,但还是保持脸上平静的表情,眼睛在幽深的巷子中非常明亮,“只不过您跟我就是工作上有来往,就不必太过关心别人的私事吧。”
“就是工作上有来往吗!?”封以文的愤怒终于无处掩藏,手中的力道顿显,他的嘴唇几乎贴上那人的耳朵,“我们没分化时就在一起上下学,连分化的那个晚上都是我帮你度过的——你他妈现在就想用一句工作关系打发我!?”
方寒想抽回自己的手未果,脸上的表情也开始有几分气急,“……你想在这里被记者拍到吗?”
“那又怎么样,老子他妈什么时候怕过别人拍?”对方毫不在意,“我被拍到的次数还少?还能差你一个?”
话语如针尖一般刺来,令人无处躲藏,方寒倒吸一口气,平定下来情绪才答道:“是不差我一个,但我这里也确实没什么兴趣陪您上什么八卦小报,我一个平民百姓,没有什么话题度的,封总还是换个人吧。”
说罢,他便想强行挣脱离开这里,谁知封以文这次使了十足十的力气,直接将方寒推搡着抵到了墙上。
高大的身影挡住方寒的视线,封以文的手牢牢卡住那人的下颌,轻佻地打量着他,像是在看着插翅难逃的猎物。
“方寒,”封以文低沉的嗓音缓缓地从他神经上淌过,“你是不是除了我,跟谁都可以?”
尽管酒精麻痹着方寒的大脑,那人听到这句话也是气愤不已,想都没想抬腿就向对方踢去,却因为动作慢了一步而被封以文直接别住,压在墙上固定得更为牢靠,那人的大腿恶意地挤进方寒双腿中间,带有羞辱性的动作令对方倍感无措。
方寒的脑袋微微歪过去,白皙的皮肤甚至被卡出红印来,他刻意躲避封以文的模样让对方看了更是心里痒痒——
“你们发展到哪一步了,嗯?”封以文逼问着他,丝毫没减轻手中的力度,好像这样就能让方寒更痛,自己心底那点报复的快意也更能得到满足。
然而那人却比他更狠,侧着脸瞪着封以文,唇边像是带着蔑笑,“跟你有什么关系。”
持续磨蹭的动作外加酒精的作用很快让方寒的呼吸多出明显的起伏,随后封以文也发现了这点,他的拇指用力揉蹭着那人的唇角。
方寒嘴角的皮肤被他揉搓得泛红,这会儿剧烈地挣扎着,只能发出“唔唔”的反抗声。
在下一秒,方寒只觉有什么温热的东西贴上他的嘴唇,封以文的脸忽然在自己面前放大,他这才明白对方正在做什么,随着那人靠近,大量的信息素涌入鼻腔,紧接着体内一种强烈的异样感觉席卷而来,顿时令方寒的额头上渗出一层薄薄的汗。
胸腔随着急促的呼吸起伏得愈发明显,连巷外交谈的说话声都越来越模糊,成为耳边低低的絮语。
两人胶着的状况并没持续多久,封以文也发现了方寒的不对头。那人的眼睛氤氲着一层水汽,连鼻尖都有些泛红,绷紧的面颊能看出他现在很是痛苦,本是攥着封以文衣袖的手都失了几分力道。
“你怎么了?”封以文皱着眉头,脑袋下意识离那人远了点。
他看着方寒的反应,一种不详的预感涌上心头,他将方寒的衣服往下拽了拽,露出后脖颈处的腺体。腺体这会儿毫无任何信息素泄露,为了以防万一,封以文当下决定将方寒带离这里。
他轻而易举地就将对方横抱在怀中,刚准备离开,无意间低头看到方寒痛苦难捱的模样。
封以文犹豫片刻,还是脱下外套罩在那人脸上,避免被外面驻守的记者拍到。
他凶神恶煞的模样太过唬人,所幸留守的记者不多,在看到封以文凌厉带着警告意味的眼神后,那些人愣是没敢摁下快门,干看着封以文抱着方寒进了飞船。
早在飞船内等候的景阑和Amanda猛地抬头看到这幅场景,一个个惊得要掉了下巴。
“看什么看,”封以文将后排的座位放倒一个,弯腰将方寒放在上面,同时回身目光一凛,威胁道:“还不往家开?”
被恐吓的两人内心的八卦因子都要爆炸了,面对自家老板的威胁也只好屈服,互相交换个眼神后操纵飞船往封以文的别墅开去。
方寒躺在座椅上,脸上浮的都是虚汗,恍惚间他的手下意识想抓住什么东西,在座位上一阵摸索后他便死死攥住了封以文的手。
……
你会以为我是谁呢?
回到别墅后,封以文将方寒轻轻地放在床上,慢慢地把手抽出来,盯着陷入无意识中的方寒这样想道。刚才戚凛的所作所为还是历历在目,令他一想起来就情绪复杂。
那人现在这番模样应该是进入了假性雨露期,这在omega当中很常见,醉酒、情绪激动或是身边alpha的信息素太过张烈,都会导致这种情况发生。
封以文第一次遇到这种状况,虽然他很想直接霸王硬上弓,可还是冷静下来联系了骆瑾瑜。
通讯器很快被接通,友人轻快的声音传来,“哟,怎么了这是?”
“我问你个事,”封以文在这头纠结片刻,粗声粗气地问着,“你们遇到进入假性雨露期的omega是怎么处理的?”
“哦,这简单啊,”骆瑾瑜听起来还没下班,应该人还在实验室,“去药店买点临时抑制剂就行。”
“——那要是不想用药呢?”封以文看着躺在那里面色发红的方寒,这般问道。
“什么?”骆瑾瑜显然有点被他搞懵了,“你带了哪个omega回家,还害得人家发|情?”
“少废话,我就问你怎么治。”
骆瑾瑜苦笑着摇摇头,开口道:“给他点你的信息素,安抚安抚,再不济两人来一发就行了。”
“那人有对象。”
封以文的回答几乎让骆瑾瑜失手打翻样品,他一边手忙脚乱地抢救现场一边失声道:“我的封大少爷,你可别作了,你这叫强取豪夺——”
“夺个屁,”那人发出不屑的声音,“我检查过了,连个标记都没有,我就算抢过来也他妈的是恋爱自由。”
这人的流氓相着实让骆瑾瑜无可奈何,只得在那人断掉通讯前连连叮嘱,“那你注意着点,稍微给点信息素,再安抚安抚就够了!别太过火!”
方寒贴在身上的衬衫早就湿透了,封以文本是想带着他舒舒服服泡个澡,没想到那人极不老实,左右扭动的时候溅他一身的水。
“老实点!”封以文在他耳畔半威胁着,随即又被甩一脸的水珠子,“你他娘的……”
后来他实在忍不了了,把小以文放在对方的两腿之间,自行解决了一番。
骆瑾瑜说得没错,烈酒味的信息素很快就让那人平静下来,封以文在床上抱着他,面颊贴着那人的额头,心脏像是被人紧紧攥了一把。
他看着方寒微微皱着眉头,在睡梦中发出无意识地呢喃,整个人看上去像一只浸泡在甜酒里的水蜜桃,方才在巷中萌生出来的一点报复的快|感此时滋生得更为高涨。
管你跟谁,现在还不是一样在老子床上。他这般想道,不由更为得意。
“今天先放过你,以后咱俩有的是机会。”
·
方寒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然是第二天早上。
窗户上悬挂的遮光窗帘非常厚实,让他误以为还是半夜,眼皮不住发沉,他在没意识到周围环境的异样时又再度睡过去,直到将近八点半他才完全清醒——
也几乎是与此同时,他才发现了卧室装潢的不同。
方寒猛然坐起身来,惊恐地环视着周围的景象,随后踉踉跄跄地走到窗前,唰地拉开了将屋内光线遮得严严实实的窗帘。
乳白色的天光倾泻而入,他被光亮刺得睁不开眼睛,看着眼前有些熟悉的小区,他足足缓了好一会儿才猜测出这是哪里。
旁边的沙发上摆着一套新的衣物,就连浴室中的牙刷也是挤上牙膏放在漱口杯上。方寒哆哆嗦嗦地洗着脸,看着肩头和脖颈的斑斑驳驳,昨晚的记忆片段才慢慢地回到脑海中,但仍令他有些不敢确定。
他居然当着那人的面……!?
虚虚实实的画面不断在他记忆中浮浮沉沉,他根本无法判断具体发生了什么。
可身上的痕迹给了他很好的提示,此时的方寒只感到又羞又愤,自己的衣服早就不知道跑哪去了,他在光着身子和穿面前这套新的之间来回抉择,最终咬着牙将新衣服套在身上。
这是一套浅色的套头衫和运动裤,尺码什么的居然出奇地合适,除了领口那里有些大,隐隐约约可以看到方寒单薄的锁骨,以及粘在上面难以言说的爱痕。
“……”
方寒看着自己狼狈的模样,恨不得直接用帽子上的拉绳绞死自己。
他在这头难堪得快要抓狂,楼下封以文的心情却是非常好,以至于方寒一步一步跟踩刀子似地下楼的时候,那人还在哼着歌儿,拿起平底锅将煎蛋盛到盘子里。
“哟,你醒了啊,”封以文走出厨房将餐盘摆到桌上后,抬眼看见头顶低气压的方寒,揶揄道:“他们都说第二天早上得喝点粥吃点高蛋白补充一下|体力,你快来尝尝,我还往里面加了点扇贝和虾仁。”
·
Amanda和景阑沉着脸往封以文的别墅开时,颇有点视死如归的意思。
“到底是哪个傻逼把会议安排在今早的?”Amanda忍不住骂出声,“我给他八百个胆子现在去敲封以文家大门啊!?看不把他吓死的!”
“操,别说了……”景阑虚弱地扶着脑袋,“我昨晚根本没睡好,生怕一个电话给我召过去让我独自面对。”
“所以你就把我拉上是吧!”Amanda踹他一脚,“你昨天看清楚没,那个真的是方寒?”
“你动动脑子想想也能知道是他,”对方伸手去够面前的咖啡:“更何况我清清楚楚看见戚凛和他一黑一白、一前一后地进了主会场,看错人算我输。”
“那到底他妈什么情况。”Amanda一个急转弯,差点让景阑手中的咖啡全数泼到身上,“昨天到底上演了什么剧情啊?八卦小报登了没。”
“登了,”景阑呵呵笑道:“三哥只要打开网页,保准看见铺天盖地的他和林梦梦的合影,旁边的版面就是戚凛和方寒。”
Amanda猛地拉紧手刹,面无表情地开启飞船的大门。
“‘石头剪刀布’怎么样?”两个人站在别墅的大门口,Amanda提议,“谁输了谁就——”
她的话还没说完,景阑早已摆出一副赴死的模样,上前开启了大门的密码锁。
哗啦!
大门甫一打开,从里面就传来玻璃器皿摔碎的声音,两个人大惊失色,紧接着下一秒从餐厅的方向就传来一声清脆的——
啪!
突如其来的耳光声令景阑和Amanda面面相觑,下意识同时往屋里冲。
只见餐厅内一片狼藉,地板上洒了一地食物的汤汤水水,方寒喘着粗气怒视着封以文,手中的姿势还尚未来得及收回。
“妈了逼——”封以文挨了结结实实的一个耳刮子,顿时眼冒金星,模样简直不是一般地暴躁,他跨过地上的障碍,大步向前直接揪住方寒的衣领,抬手眼看就要回击。
“三哥……三哥!”Amanda当机立断,一个箭步蹿过去抱着他就往后拖,“您们冷静些!别打了!别打了!”
趁着封以文手脚被束缚着,即便景阑揪着方寒,那人还是奋力抬腿踢了封以文一脚。这要是Amanda往后拽的时间再晚一秒,封以文可能从此就绝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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