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爱邓富贵

作者:水底木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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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三章


      尽管韩卫说再忙一天,但是实际上他又忙了三四天,这几天,肖祝楠只好天天跟着邓富贵回他家的陶瓷厂溜达。
      邓富贵家的陶瓷厂真的很大,单是工人就有五六百人。三四天的时间,肖祝楠亲眼见证了陶土经历陶泥,摞泥,拉坯,印坯,修坯,捺水,画坯,上釉,烧窑等工序的制作过程,也亲眼见证了一窑一窑精美瓷器的面世。
      邓富贵回到厂里总是闲不下了来 ,他父亲交代下的活每天都做不完,自然就不能陪着肖祝楠。肖祝楠自己到处转了一天后,就下手跟着工人拉坯,印坯,画坯等等,最后还烧出了一套自己还算是满意的杯子。这些天她到处转着跟工人混熟了,大家就开始用普通话跟她开玩笑了。有年纪大的工人笑着悄悄问肖祝楠说:“肖妹妹,你是我们小老板的女朋友吧?”另有人已经笑着回答她说:“她是未来的老板娘,你现在就要好好先擦鞋。”
      肖祝楠慌忙摆手解释说自己不是的,但是大家见了都一副你不用解释我们都清楚的表情,后来刚好邓富贵到来找肖祝楠,肖祝楠忙拉着邓富贵让他跟大家解释,邓富贵听完眉头皱了一下,然后他用C州话跟大家说了几句,他说完围着肖祝楠的人就全散开了。
      肖祝楠听不明白邓富贵跟他们说了些什么,就追上邓富贵追问,邓富贵却语气冷冷地说:“以后别跟他们说那么多话。”肖祝楠顿时停住了脚步,她了解邓富贵性格别扭,却不明白邓富贵此时的别扭打哪儿来的。
      而且此时肖祝楠不单感觉到来自邓富贵的冷淡,还感觉到那边几个陶瓷师傅冷冷观望的目光。邓富贵走了几步后却回头对肖祝楠说:“东门有人找你。”说完他自己走开了。
      东门有人找自己?肖祝楠立刻想到的是韩卫,当然也只能是韩卫了。肖祝楠反应过来立刻出来向东门那边跑去,然后看见邓富贵正步上东边那座办公楼。
      果然是韩卫,他正在门口处等着,站在一辆白色小车一身深色打扮的青年越发俊逸。肖祝楠小跑上前,韩卫看了无视周围一切一下迎上来就抱住了她。身后左边是厂房右边是办公楼,肖祝楠知道此时身后有很多眼睛正看着自己,而且陶瓷厂里的工人都是一些上了年纪的大叔大婶,不像街上的年轻人那样对情侣间举动早已熟视无睹,所以已经有人三三两两地走在一起指着他们说着些什么。
      肖祝楠有些不好意思地从韩卫的拥抱中挣脱出来,她分明看见东边办公楼二楼的某个窗户的人影闪了一下。韩卫这时高兴地说:“我解放了,徐主任说放我两天假。”肖祝楠听了自然也很兴奋。
      来不及跟邓富贵说一声,肖祝楠就被韩卫拉着上车跑了。韩卫开的是家里的小车,车是韩妈妈平日上班代步的,听说儿子有同学从A城过来玩来就特意让韩卫开了。韩卫把肖祝楠带回家的时候正是晚饭时间,钟点工人已经做好饭,韩卫的爸爸妈妈都在客厅里等着,看来韩卫已经跟家里说明了情况。
      刚进门的时候肖祝楠还是有些紧张的,到底这算是登门见家长吧,而且还是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自己两手空空的。见过面后肖祝楠发现韩卫的爸爸妈妈都不是严肃的人,也就放松了些。韩卫的妈妈还很客气地解释说:“早几天韩卫爸爸出省里开会,我也下乡了,大家事忙一直没有接待你,请不要介意。”
      肖祝楠忙摆手说:“是我打扰了,绝对没有介意,而且邓富贵家的陶瓷厂也挺好玩的。”韩卫妈妈听了就跟着问道说:“你跟富贵也很熟吗?”肖祝楠忙回答说:“我跟富贵是同班同学。”这时韩卫妈妈像突然记起什么指着肖祝楠说:“你就是邓富贵班上的那个女同学,我和你讲过电话的?”肖祝楠点头小声回答说:“是的阿姨。”因为韩卫在场,两人就没有多说下去了。
      韩卫正想问她们什么时候通过电话,这时韩妈妈已经挽起肖祝楠的手带她去餐桌吃饭了。韩卫家里吃的是米饭,不像邓富贵家每餐要另外给肖祝楠准备米饭,让肖祝楠觉得真的打搅人家。大家边吃边聊,气氛较轻松,但主要还是韩卫妈妈在问肖祝楠在回答,她问肖祝楠家里的情况学校的情况等,她似乎对肖祝楠很是满意。
      吃完饭韩卫父母走开的时候,两人到沙发上看电视,韩卫靠在沙发上的一只手玩弄着肖祝楠的头发问她说:“老实说,你什么时候跟我妈通过电话的?刚才你们怎么这么多话要说。”肖祝楠回避了韩卫的第一个问题回答:“我跟阿姨一见如故,嗯,自然就有很多话说。”
      韩卫却不买她的账,他伸手挠着肖祝楠的腋下说:“还胡说八道不说实话。”肖祝楠自小怕痒,最怕的就是别人来这招,她伸手求饶说:“好,我说了,就是有次你刚好不在,电话响了很久你都没回来,我就偷偷接听了你的电话。”看韩卫还是一副不很相信的表情,肖祝楠接着用做错事忏悔的表情对韩卫说,“后来我忘记把这件事告诉你了,对不起。”接着又说:“我跟阿姨真是一见如故,可能是阿姨没有女儿吧,所以她见到我就特别喜欢?”
      韩卫这才放下手笑着说:“肖祝楠,你编的谎话很假,只能骗自己。”其实韩卫已经猜到了妈妈和肖祝楠通电话大概是什么时候,只是求证一下,见肖祝楠这样的反应,也就证明自己想的没错,就不再追问了。
      当天晚上刚好韩卫高中时候的几位同学聚在一起玩,韩卫就带着肖祝楠去了,去到时候肖祝楠才知道邓富贵也在,而且从餐桌上的情况看他们应该是晚饭直落的。他们看见韩卫带着女孩出现,立刻起哄闹开了,韩卫也不介意,大方向大家介绍自己的女朋友。
      然后有人说:“你这小子,这么漂亮的女朋友收起来不让见人。”“哎呦,我们的校花知道了一定伤心死了。”也有人说:“她伤心你就有机会了,你等这机会也等了几年了吧。”……
      暂住!虽然他们你一言我一语闹哄哄的,而且有人一开口就赞自己漂亮让肖祝楠有点飘飘然的,但是肖祝楠还是抓住了其中一些内容,不是说韩卫喜欢暗恋他们的校花的吗?怎么现在好像不对,换成校花暗恋韩卫了呢?肖祝楠目光转向邓富贵,但是邓富贵一直在喝着手中的啤酒没有抬头看任何人,仿佛一切都与他无关。
      大家闹过后肖祝楠才知道,在座的几位女孩除了一位既是他们的同班同学又是某个男生的女朋友外,其他三位女孩都是男同学带来的女朋友,这样在座的就只有邓富贵一个人是单着的了。
      这时就有人笑着对邓富贵说:“富贵,快把你的爱娣叫来吧,大家都成双成对的,就你一个人单着多没意思。”然后立刻有人跟着说:“人家富贵是老夫老妻了,哪里还会在乎这个。”
      喂,喂,这又是什么状况,爱娣是谁,还老夫老妻,怎么我会一点都不知道的?肖祝楠再也忍不住了,眼睛死死盯着邓富贵一脸追问的表情。这时韩卫也开口说:“是呀富贵,把她叫来,人多热闹。”邓富贵看了眼韩卫又看了眼肖祝楠了,终于懒懒地拨打了一个电话。
      十几分钟后,肖祝楠期待的爱娣就出现了。肖祝楠看着手上提着一个银白色的小包一身白色淑女连衣裙的女孩,立刻呆住了,她竟然是自己在高铁上遇见的那个艾迪。爱娣,艾迪,完全不同的画风在肖祝楠脑袋中闪过,然后肖祝楠眼睛看向坐在一边的邓富贵,难道邓富贵就是艾迪口中的那个,她的干弟弟?
      这时艾迪也认出了韩卫身边的肖祝楠,她高兴地指着韩卫大声说:“原来韩卫就是你说要见的朋友呀,应该是男朋友吧。”肖祝楠说:“真巧,原来你们认识。”艾迪兴奋地走过来“啪”地一声拍了一下肖祝楠手掌说:“韩卫我当然认识,韩卫和富贵是最好的朋友。”
      邓富贵只看了艾迪一眼,艾迪就立刻转换成了爱娣了,她在肖祝楠的身边端坐下来,还把手中的银色小包放在膝盖上。
      人到齐了,大家又开始唱歌,不知谁提议来个情歌对唱比赛,首先上台的是他们班本来的那一对,然后一对对地也跟着唱了。
      韩卫和肖祝楠对唱了首老情歌,老实说无论韩卫还是肖祝楠都不是唱歌的料,各自走音或跟不上节奏,但是唱完大家还是客气地鼓了掌。肖祝楠和韩卫唱完下来,发现邓富贵不知道什么时候出去了。
      肖祝楠和韩卫才刚坐了下来,爱娣就过来一把坐到了他们中间,然后指着肖祝楠说:“你就是富贵的同班同学吧?”肖祝楠不知道爱娣为什么会这么问就点头说:“是的,我和富贵同班。”爱娣听了一拍大腿高兴说:“这几天每天到厂里去闲转的人也就是你啰。”
      肖祝楠很是奇怪,爱娣怎么知道自己每天到邓富贵家的厂里去闲转的呢,难道是邓富贵告诉她的,肖祝楠就回答爱娣说:“韩卫这些天在医院里走不开,所以我……”谁知肖祝楠还没说完,爱娣就说:“原来真的就是你呀,让我还以为是什么人!”
      肖祝楠正想问爱娣是不是邓富贵告诉她自己到厂里闲转的,这时邓富贵从外面回来了,他对爱娣说了句:“走了。”眼睛没有看爱娣旁边的肖祝楠一眼,拿起椅子的背包斜挂肩上,不理其他人的挽留就出去了。
      爱娣即使表情有不舍,但是也忙提上自己的小包追出去了。
      邓富贵一走大家都觉得扫兴,但是韩卫笑了笑挥手说:“他那人就这样,我们都只知道的,不用理他。”大家便又玩了起来,后来肖祝楠听到他们在说邓富贵,有人说:“刚接了家里电话就这样,可能又在他老爸那里憋屈吧。”有人接着他的话笑着说:“如果我爸也给我一间那样的厂,多少憋屈我都甘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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