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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章-初次试镜
14
没过多久，叶晨就跟随顾瑞赶到录影棚。跨步走进，他第一眼看见的人，就是他今天的竞争对手，颜于杰。退下西装，一身休闲打扮的颜于杰，气质里更多了一抹隐约的魅惑感。而颜于杰看到他时，神情一开始有些微微的惊讶，而后一瞬间就转变成了他一如既往的妖冶笑容。
颜于杰走到叶晨身前，直视着他，“蛋糕代言君，你来了。”
“你好。”叶晨与他握了握手，虽然他对颜于杰给他的这个外号很不感冒，但还是还予了他一道懒懒的笑。
“我本以为你不会来的。”颜于杰顿了顿，继续说道，“不过，我也很期待一个学法律的学生，能将‘安佳易’这个角色塑造成什么样。昨天，我看你在酒会中途就消失了，一定是回去研究剧本了吧？”
“剧本是基本看完了，说不上研究。”叶晨抿了抿唇，有些自责地想，虽然起初他的确是这么打算的，但他却将时间都花费在观看电影上了。事实上，刚才在车上的时候，关于这场表演，他也询问过顾瑞的建议，顾瑞只给他说了四个字——本色演出。很简单的四个字，却还是让叶晨花费了一些时间去理解。叶晨转过头，看了看不远处的顾瑞，他正被一群助理簇拥在中心，顾自忙碌着。
“你叫叶晨是吧？”不知什么时候，夏导已经走到了他的身前。
“是的。”
“我们一会儿将会试拍第四十二幕，你是知道的吧？”见叶晨点头确认后，夏叙继续说道，“我会先让顾瑞和颜于杰试镜，然后才是你和顾瑞。现在你就去休息室打点底妆，完毕后，你可以在休息室准备，也可以到录影棚来观摩。反正当轮到你的时候，我会叫人通知你的。”说着，夏叙便为他介绍了一位女化妆师，将他带入了一旁的休息室。
叶晨静静地坐在椅子上，让化妆师给他俩上拍化妆水。而化妆师则一边给他脸上拍水，一边闲聊道，“你皮肤真好，比很多女孩子都白，好羡慕啊。”
叶晨勾了勾嘴角，没有说话。这位化妆师不知道他是因为生了场病，脸色才会得变得如此苍白，其实这根本没什么好羡慕的。
“只用抹点提亮肤色的面霜就够了。”化妆师为叶晨抹了些面霜后，就看着镜子叶晨感叹了一句，“Perfect！你是个很自然，很清秀的男孩子。”简单地为叶晨提亮了一下肤色后，化妆师就抱着她的化妆箱离开了。
叶晨坐在休息室里，赶紧将放在背包里的剧本拿了出来，把第四十二幕又温习了一遍。在确定自己已经将台词记熟后，便走去了录影棚。事实上，他早就坐不住，想去录影棚“观摩”了。
他和那些工作人员，私人助理们站在一起，旁观着顾瑞和颜于杰试镜。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眼前的这幕十分刺眼，特别是当顾瑞和颜于杰相互接触的时候，他的心都跳了一下。
…………
……
顾瑞从颜于杰身后将他抱住，下巴抵在颜于杰的肩上，低沉开口道，“你说过，你希望我们可以有一间只属于我们两个人的家，我一直记在心里，现在我做到了。以后的我们，就可以一起窝在沙发里看电视；就可以在吃完晚饭后，一起漫步河边；就可以养一条小狗名叫……小易。”
“小易？你不是一直这样叫我的吗？”颜于杰推开了顾瑞的拥抱，“你怎么可以随便给宠物用。”
顾瑞带着笑意，走到颜于杰身前，将双手搭在颜于杰肩膀上，并将脸缓缓凑近他，“这样，在你不在我身边的时候，我也不会感到孤单了。”
“那好，听哥的，我就把名字借给它用一下。”颜于杰咬了咬唇，腼腆地说。
——“CUT！”
夏叙突然喊了声CUT，将此幕停在了这里。
“不对，不是这种感觉。”夏叙摇了摇头，有些不悦地嚷道，“安佳易的情感变化是很微妙的，那不是单一的顺从，而是因爱而生的小心翼翼，他是在害怕失去。”
叶晨在一旁听着，觉得心中的一块石头落了下来，还好停在这里了。只可惜，他的这口气还没缓和下来，就又听到夏叙的一声指令：“3，2，1，ACTION！”
…………
……
“小易？你不是一直这样叫我的吗？”颜于杰别扭地推开了顾瑞的拥抱，“你怎么可以随便给宠物用。”
“这样，在你不在我身边的时候，我也不会感到孤单了。”
“那好，听哥的，我就把名字借给它用一下。”颜于杰咬了咬唇，有些腼腆的样子。
顾瑞轻笑，用手指抚了抚颜于杰的脸，“真听话。”
“嗯，哥，”颜于杰神情坚定地看着顾瑞，“从今以后，我只听你的话。”
“你还叫我哥吗？”
颜于杰愣了几秒后，恍然大悟地说，“安明。”
顾瑞满意地点点头，将身体与颜于杰紧贴在一起……
——“CUT！”
夏叙的声音再次恰到时机的响起，站在一旁的叶晨不禁畅快地吐了一口气：呼，还好就此打住了。
“你应该更主动一点。”夏叙指着颜于杰说，“你们是依依相偎的，明白吗？”
颜于杰点点头，和顾瑞一起再次回到了初始位置上。
眼看着镜头即将重新ACTION，叶晨脑海里闪过一个自私的念头——不行，绝对不能给他们第三次亲密接触的机会。随即，他脱口而出道，“导演，让我先试试吧。”
话音一落，颜于杰就蓦地皱了皱眉，俊俏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不悦。
而一旁的夏叙，在认真思考了一小会儿后，出乎所有人意料地答应道，“那好，换你来。”
一时间，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在了叶晨身上。
叶晨在那些审视的目光里，不适地站立了几秒后，就漫步向拍摄的初始位置走去，而颜于杰也正向他的方向走来。
路过颜于杰的时候，叶晨用视线的余角打探到了他眼中的敌意。他明白，他刚才所说的那句话等于直接的挑衅，也许以后能和颜于杰和平相处的可能性，是基本为零的了。不过，他宁可让他和的颜于杰关系僵化，也不想让顾瑞和颜于杰继续这样演下去。
他有些私心，以及，一些小脾气。
叶晨走到顾瑞身边，他们俩相视一笑。而当他们一起站在拍摄初始点，等待开始的时候，顾瑞将唇突然凑到叶晨耳边，耳语道，“你老实告诉我，你是不是介意我抱他？”
心思竟然如此容易地被猜中，叶晨有些慌了神，立即失口否认道，“不是。”
“那你干嘛突然就打断我们的拍摄了？”顾瑞扫兴般地撅撅嘴，“你就承认了吧。”
“我是觉得……颜于杰将安佳易这个人物的个性理解错了，才打断你们的。”
“真的？”顾瑞看着叶晨一副义正言辞的模样，开始怀疑是不是自己想多了，或者说，对自己太过自信了。
“当然，”叶晨想了想，把自己写论文的那套“名人理论模板句”用了出来，“夏叙导演不也是这样说的吗？”
闻言，顾瑞便没有再说话了，眉宇间隐藏着些许失望。
“好了，各位准备一下。”夏叙招呼着需要参加拍摄的所有人，见每个人都用手比了个OK后，他宣布道，“3，2，1，ACTION！”
…………
……
顾瑞将叶晨推进一间公寓，动作怜惜，尔后他温柔地在叶晨耳旁呵气道，“这里就是我们的新家，只属于我们俩个人的家。”
叶晨看着眼前的一切，起初有些沾染喜悦的惊讶，而当他的视线细细巡视过房间的每一个角落后，眉目间便自然地流露出了一抹欣慰之色。
原来，这就是他一直期盼的小幸福。
叶晨微微抬手，觉得似乎只要这样，就可以牢牢地抓住眼前的一切。对于他来说，再小的幸福，也是奢侈品，那么对于爱恋安明的安佳易，也应该是这样的感觉吧。
顾瑞看着默然不语的他，轻轻将他从后抱住，下巴抵在他的肩上，“你说过，你希望我们可以有一间只属于我们两个人的家，我一直记在心里，现在我做到了。以后的我们，就可以一起窝在沙发里看电视；就可以在吃完晚饭后，一起漫步河边；就可以养一条小狗名叫……小易。”
刚才顾瑞所言之语，除了最后一句，其他都是他对叶哲远说过的。只可惜物是人非，现在，当他从别人口中听到这句话的时候，真觉得异常讽刺。
这些旁人随随便便都可以完成的事，对于他和叶哲远来说，却是异常困难，兴许一辈子都不可能。所以，旁人根本无法理解这句话是多么珍贵，做到这些事又有多么不容易。
当心底最为柔软的地方被触及后，记忆又不自觉地钻回叶晨的脑海，有那么一刹那，他甚至把现在正抱着他的顾瑞，当成了叶哲远，但是他很快还是清醒了过来。
“小易？你不是一直这样叫我的吗？”叶晨抿抿唇，心中的那些纠结使得他推开了顾瑞，“你怎么可以随便给宠物用。”
顾瑞噗的一声笑了，走到叶晨面前转身，将双手搭在他肩膀上，并将脸缓缓靠近他，保持在一个暧昧的距离内，“这样，在你不在我身边的时候，我也不会感到孤单了。”
“那好，听哥的。”叶晨小心翼翼地别过视线，安明将安佳易看得如此重要，如果有一天，有个人也能把他看得如此重要就好了，“我就把名字借给它用一下。”
顾瑞用手指爱怜地抚了抚叶晨的脸，“真听话。”
“从今以后，我只听你的话。”叶晨抬眼，浓密睫毛下的双眸，目光迷离。
从今以后，我只听你的话。
不知为什么，当这句话从叶晨口中说出来后，顾瑞的心就蓦地软了下来。
他呆呆地凝视着叶晨水亮的眼眸，脑袋一片空白，忘记了自己应该将拍摄继续下去……
——“CUT！”
夏叙突然喊了一声CUT，将拍摄停止在了这个节骨眼上。
顾瑞被这句CUT带回了神，于是随声音来源方向望去——果然，夏叙正不满地看着自己。
“顾瑞，你怎么发呆了？”夏叙将双手挽在胸前，猜想着这位名演员在拍摄过程里走神的原因，因为此时的顾瑞太不像平时的他了。
“对不起，”顾瑞抱歉地耸耸肩，“重来一次吧。”
叶晨一边和顾瑞一起走向拍摄初始位，一边幸灾乐祸地说，“居然是你先NG，太让我意外。”
顾瑞不屑地瞥了叶晨一眼，在心底咒骂道：还不都是你害的。
他们回到起始点位不久后，就又听到夏叙的一声指令：“3，2，1，ACTION！”
…………
……
顾瑞走到叶晨身前，将双手搭在他肩膀上，并将脸缓缓靠近了他，“这样，在你不在我身边的时候，我也不会感到孤单了。”
“那好，听哥的，我就把名字借给它用一下。”
“真听话。”
“从今以后，”叶晨抬眼，神情坚定地盯着顾瑞，“我只听你的话。”
这一次，顾瑞就没有走神了。他依照剧本，满意地点了点头后，将身体与叶晨紧贴在一起。每一处恰到好处地贴合，使得他能感到叶晨的温暖体温，以及，叶晨正急速加快的心跳……
——“CUT！”
夏叙的一声指令，将叶晨和顾瑞拉了出来。这一刻，俩人都僵在了那里，手足无措地看着彼此。
“精彩！”夏叙由心底地感叹了一句，随后，在场的所有人都不约而同地给予了他们掌声，包括颜于杰。所有人都不得不佩服叶晨和顾瑞演出的逼真度，以及他们俩人的投入，表演得惟妙惟肖，就似乎真的是俩个热恋中的人一样。
叶晨首先回过神。他冷静地推开了顾瑞，从地上拾起衣服，迅速穿好。
“你果然很有天分。”夏叙走到他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除了你刚才漏了两句台词，其他都很完美。”夏叙想了想，继续说道，“我决定录用你了，我将给你安排一周的演技培训课程，让你的形象更贴进安佳易。”
“谢谢夏导赏识。”叶晨点头道谢后，并没有多加留恋，赶紧向门外走去。只是眨眼间，叶晨又看见唐离向他走来。
“恭喜你通过试镜了，你愿意与我们公司签约吗？”唐离殷勤地将一份合同递给了他。
“先看看再说吧。”任何合同都不能随便签，这是一个法学系学生的基本信条。
“那你什么时候能给个答复呢？”唐离见叶晨如此不冷不热的反应，开始担心自己是不是能顺利签到这个潜力股了，“要知道，这部戏的进度已经拖欠很久了。”
叶晨仔细想了想，回答道，“明天。”
“好的，那明天我们到你家楼下接你。”唐离答应道，并将安排说得更详细了些，“要是你决定签约了，我们就会带你去讨论具体接戏事宜，与前期的一些准备工作。”
“恩。”叶晨敷衍地回答了一句后，就立刻跑到洗手间，将冰凉的水不断往自己脸上拍打，只为让自己更加清醒。
他现在的心情不好，他在生自己的气，气自己的失态与失常。
试镜的最后一刻，他确定自己是沉沦了，忘记他是在拍戏，忘记他身边还有人，忘记他和顾瑞兴许只是普通朋友关系。如果不是夏导的那声CUT，他真的会附和顾瑞，任其继续下去吗？
蓦然间，叶晨开始害怕与顾瑞继续接触，因为顾瑞是一个有魔力的人，他怕自己就这样迷失了。
当叶晨觉得自己平静一些后，就伸出手，从安装在墙壁上的纸巾盒里里扯下几张纸巾，将水珠从自己脸上擦去。只是一抬眼，他的心就又开始慌了起来。
因为他从镜子里观察到自己身边多了一个人。
而这个人，就是他害怕继续接触的顾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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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