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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夏炎抬头看向赵邚，公主起疑心了。他再次双膝跪倒：“他带了一人。属下尚未交手，就被放到。后来，”他想了想，忽然下定决心似地，低下头，“属下用了密令寻了藏在宫中的其他暗卫协助。那人瞧见人多，便唤了二皇子离开。”
“密令？暗卫？”
“是。”夏炎从腰间取出一枚小指甲大小的褐色薄片。要是不仔细看，还会以为是琵琶之类的拨片。他双手捧着递到赵邚眼前，赵邚没有接过，只是看了一眼，继续等待他解释。
夏炎双手不敢放下，“每个宫主均有暗卫保护，只是平时不会轻易露面。”他停顿片刻，见赵邚若有所思的点头，“其实属下也不该经常显露痕迹。其他的兄弟都藏在各宫之中，是生死关头最后一道防线。”
“嗯，我明白了。藏起最后一张王牌，紧要关头才能用。”赵邚笑了笑，又看向夏炎，夏炎确实不是经常出现，偶尔才会冒出头。前世里，也是去了洛安要想走，夏炎才开始正式地护卫在她身边。“那，徐嬷嬷知道你是暗卫吗？”她突然想到，徐嬷嬷是夏炎的远亲。一开始没觉得有问题，现在想想却是奇怪。
“徐嬷嬷不知道属下真实身份。她一直以为属下是一般侍卫。”
“那你今天唤了其他暗卫现身会有什么后果？”
夏炎苦笑：“公主危机属下不能解。就算之后判定是属下乱用信号，属下自愿认罚。”
小玉在旁边突然插嘴：“那些暗卫在之前怎么没见保护殿下。”赵邚明白小玉说得是前世，又补充道：“是各为其主还是有人统一号令。”
“统一号令，分去给各宫主子们。若是平安无事，说不定等到生老病死都不晓得有暗卫在侧。”
“那训练的人也是厉害的很呢。”赵邚笑了笑，不再追问下去。“你把那信号收好，如今你也算暴露了，”她笑了几声，“若是统领找你麻烦，你就让他来寻我便是。”
夏炎应了声，又快速看了赵邚一眼，觉得有些事情还是不应多说。便沉默着站起身抱着剑站在了门侧，守门去了。
闻心殿里人人烦恼，宫外的丁华也烦恼地跟着有些志得意满的魏夕沅回到别馆，他还想趁着天没亮眯一会儿，就听到有人敲门。叩了三下，就自顾自地推开，重重叹息道：“丁华兄，丁华兄。”
丁华内心奔溃，能杀了他但是不能，抱着枕头翻了个身，背冲着对方喊：“曹金！大半夜的，嚷什么嚷。”
曹金哈哈哈哈大笑，坐到丁华的床边，手轻轻推了推丁华：“喂，你又跟着二皇子干什么去了？”
“我说你作为大皇子身边的谋士，跑来我这里，不好吧。”丁华扭了扭身体，继续背对着他。
“丁华兄，你怎么能那么见外呢。大皇子二皇子的，咱们都不是为洛安么。”曹金语气听上去很是正经，“我也不是想说你啊，二皇子任性的时候，你身边人就该劝着点。”
“嘿，我还能怎么劝，还能怎么劝。”丁华猛地翻身坐起，“二皇子难得喜欢点什么，怎么，大皇子又想要了。”说着，他瞪大眼捂住嘴，“你特码的曹金，又来套话。”继续呜呜骂着，“为了套话，也难为你半夜不睡觉！”
曹金站了起身，似乎很是痛心地叹了口气：“看你说得，看你说得，我来关心一下同僚被你如斯误会！”
他愤愤然一甩手离开，走到门口转身笑道：“丁华兄，皇上让你我二人各辅佐一位皇子，可没说是一辈子辅佐一位。大皇子一向很是看重你的。”
“滚！”
曹金躲过丢过来的不明物体，又笑了几声，贴心地将门替他关上。慢悠悠地就往大皇子居住的院落走去。月色惨白，脚下青石路盖着薄雪。曹金不是习武的，没有丁华走路跟飞似的本领。这条路就走得有些蹒跚。只是，他走了几步，便停了下来。侧过身果然就见到二皇子站在一边，笑吟吟地望着他。
月色下，二皇子委实是美貌，也难怪皇上如此看中。怕也是睹物思人，想到二皇子民间的母亲。不过再怎么想念，皇家总归是无情。要顾着后宫皇后体面，还要念着朝前势力，总不能轻易去喜欢女子。
“给二皇子请安。二皇子是在此赏月么？”曹金抬头看看月色，又低头道，“倒是微臣打扰了殿下雅兴。容微臣告退。”
“曹金，回去告诉大皇兄，明日我便会去请赐婚。”魏夕沅抬头看看月色，幽幽叹了口气，“我喜欢那匹炽烈红鬃马，就让大皇兄当做贺礼送给我罢。”
“二皇子喜欢，大皇子怎会不割爱呢。不需要成亲拿贺礼，只要二皇子开口大皇子也会送的。”曹金低着头继续笑道，只是他心里却开始打颤了。来了来了，二皇子又来了。那匹红鬃马是皇上赐给大皇子的。平时围场操练，出去打猎，都是大皇子最心爱的坐骑。二皇子可真不客气啊。
“真的嘛？”魏夕沅转向曹金，曹金躬身太低，魏夕沅只能看到他有些凌乱的帽冠。伸手替他摆正，感觉到曹金抖了抖。魏夕沅觉得有趣，又说道，“如此甚好。那这匹马送于我，至于贺礼嘛，我再想想。”
曹金一怔，转过念头又说：“是，微臣定会转告。只是赐婚一事，还请二皇子三思。那傅家……”
“哎，洛安又不止我一个皇子。”魏夕沅摆摆手，“今儿累了。皇兄不是想知道我晚上去哪了么？现在应该知道了罢。”他勾起笑容，一转身自顾自走了。
曹金望着魏夕沅走远，用力拍了下脸，精神振作一番，匆匆小跑回魏钦德的院落。毕竟是大半夜的，谁会和二皇子那样，晚上不睡觉到处乱逛。大皇子早睡了。曹金皱了皱眉，关照门口侍卫，明日一早大皇子一醒他就来禀告要事。
魏钦德一向早起，听闻了消息，立即让曹金来见。
在洛安帝眼里，他就如同母妃顺贵妃那样，是个安于本分又勤勉的人。等魏钦德将络腮胡蓄起，更得了个肖父的评价。虽然谈不上武能上马定乾坤，文能提笔安天下，但在洛安臣子心中，是个仁厚之君。
曹金心里也是如此评价眼前的大皇子魏钦德。魏钦德知道他半夜到访有要事，现在还在穿衣洗漱的时候，就让他来见，还让他以后有事的话，直接进来讲话不用顾忌。若是魏钦德登基，才是百官之福，曹金越发肯定。
“不是我不愿意舍那红鬃马，毕竟是父皇所赐，我不能做主。”魏钦德帕子擦了擦脸，“这个要事？”魏钦德一副忠厚的神情，“阿沅再急，也得等我们回洛安罢。”
“不不，”曹金连忙说道，“不不，殿下，二皇子要寻赐婚。你们本为了和亲而来，不能让他抢先。”
“他要娶傅蓉？”魏钦德疑惑问道，接过旁边丫头递过来的粥喝了一口，“曹金，你也吃一些，辛苦了。”
“不是啊，殿下！”曹金急忙忙喊道，“是三公主。晚上，他偷偷去了三公主的宫殿。”
魏钦德表情飞快地不可见的狰狞了一下，又抬起眼苦笑道：“阿沅实在是太，太任性了。”顿了顿，“三公主没有告诉皇帝吗？不然……”应该有侍卫来了吧。
“这种事情，怎么好说出口。”曹金叹了口气，他就说皇帝对儿子管教太严了。两兄弟也不知道是攀比还是真心，二皇子看光了教导宫女，什么都没干就把人赶出去了。这大皇子更厉害，看都不看直接拒绝了，还说什么尚未为洛安建功立业怎么能沉迷女色。皇帝当时是很开心了，说两个儿子都很懂事。好了，现在怎么办，大皇子连女人的心思都不了解。
“正好，”魏钦德击掌笑道，“琴弦正好修好，我送去给三公主，好好道歉，希望她不要对阿沅生气。”
不是生气的问题啊，殿下。曹金觉得有些无力，大皇子一旦遇到同二皇子有关的事情，就有些过于老实了，不该让的也让。虽然皇上很高兴，觉得大皇子友爱手足，但总不能让二皇子得寸进尺啊。
就目前形势来讲，大皇子一定要先一步拿到和亲的圣旨。和谁其实不是那么重要。但是，他们从洛安出发前，仔细盘过西夜皇帝女儿的情况，三公主没有外戚虽然减分，也正是如此更容易让西夜皇帝答应。用三公主和亲，显得洛安没太大企图，能够让西夜安心。那三公主没有外戚，也不用担心她会给西夜传递什么消息。
傅蓉则不同了。一旦和傅蓉联姻，和傅家的关系，说不定会让有心人看穿。
“那殿下用完早膳就去罢。”曹金催促道，“上回您送给三公主的那朵花，听说三公主做成了书签子，随身带着呢。”
于是，在赵邚打算将晚上睡觉的地方，搬到侧殿的时候，魏钦德就带着三弦琴前来求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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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第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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