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尾

　　还有一点可疑的是幸福小区里徐聪的下层四楼B户的人说在上月11号和12号晚上听到的机械作业声。问题是在11号白天徐聪和应瑞春就出事了，那晚上在他家干活的是谁？有可能是凶手？有可能在分尸？那徐程锦一点声响都没有听到吗，很奇怪。许白和花娴莲打算去徐程锦姑姑家找他再聊聊。
　　徐程锦姑姑家恰好在鹿城西区，离许白所在的古董街并不远。许白和花娴莲去的时候是傍晚，但天气还热得很，花娴莲提前给他姑姑打了电话。她们俩到达徐程锦姑姑家楼下的时候，他姑姑把他送下来，花娴莲和他姑姑客套了一翻。她们俩带着徐程锦往附近的一处公园走去。在一棵树下的长椅上，许白和花娴莲分坐在徐程锦身边。花娴莲率先开口，“小锦，我们一起找到爸爸妈妈好不好？你仔细回想一下，在上个月11号，也就是你报案的前一个星期，那天放学回家你发现家里有什么异常的吗？”花娴莲拉住他的一只手，他思考了一会儿，说“姐姐，我下午5点放学。我记得好像没什么和往常不一样的。爸爸和妈妈象以往忙的时候一样没有回家，只有我一个人。”许白没说话，花娴莲接着问“那当天晚上和第二天晚上你有听到什么声音吗”。“我没有听到什么声音，也有可能是我睡得太熟了。”
　　“小锦，你这几天看新闻了吗？鹿城新闻上说有很多流浪猫和流浪狗死了。”许白到现在第一次提问，花娴莲听见她说的话想阻止，但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哦，死就死了吧。跟我没关系。”花娴莲内心很震惊，许白接着问。“我们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你还在喂小猫小狗，你不觉得它们很可怜吗？”，“死亡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我喂它们还延长了它们的生命。要不是我它们早死了，那到现在它们死了没什么不对。”
　　“小锦，姐姐们努力了这么久，可能找不到爸爸妈妈了。”花娴莲犹豫了下说，但是徐程锦一脸淡然的样子，“哦。姐姐，我还有作业要写我先回去了。”说完不等花娴莲和许白反应，跑远了。花娴莲到现在还很震惊。“他很可怕，我相信你说的了。”
　　花娴莲有个疑问，“其他同事去查证那栋楼有好几家住户都在11号和12号听到了声音。这么显而易见的事情，徐程锦为什么撒这种低级的慌？”，“娴莲，他可能不是撒谎，而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想不到其他的事情。甚至，”她停顿了一下，“有可能就是徐程锦弄出来的声音，他自己不认为那是异常的声音。”，“真可怕。”花娴莲抖了下。
　　很可疑的是即使范莉没有重新把门缝堵回去，假设转移尸体的人在范莉走后立即把房间门窗打开，在下午5点左右回家的徐程锦就闻不到一点液化气的味道吗？还有，他没有看到在电视机顶上的签了字的离婚协议吗？难道转移尸体的人还会把协议带走？这都很不合理。
　　就在大家都一筹莫展的时候，许邈突然给许白发了微信。他说他偷偷冷冻保存了上月末流浪猫和流浪狗的尸体。许白看到了沉思了半晌，接着许邈说，他拍下了当时在动物尸体群中带走其中一只狗和猫的视频。这个可能和案件有关，他就把猫和狗的尸体送到了宠物医院进行尸检，结果医生开出它们的死因是河豚毒素中毒证明，还说在猫的胃里发现了生肉碎屑。许邈保留了所有的东西。许白看到微信后直接打电话跟他说，让他带着所有东西到书吧来。电话这头的许邈激动不已，他感觉自己这次真的帮许白很大忙了。他在为能光明正大去见许白而感到高兴。他拿好拉箱，把所有东西放进去，包括视频，高高兴兴去见许白。
　　许白这次也变得着急起来，在屋里走来走去。她打电话告诉花娴莲让她来书吧，案件有新的进展，花娴莲说连她也加入寻访整个幸福小区的队伍了，她尽快来，但是从东区到西区可能要好长时间。而许白恨不得立马飞到许邈身边看看那些证据，这些关键性的证据肯定离真相不远了。许白拿出平板，重新建了空白页，画上徐程锦，11、12号夜间的机械声、分尸？（一周时间），四楼住户称没看到可疑人，18号报案，流浪猫和流浪狗死亡的顺序结构图。这些关键词串联起来可能就是真相，排除掉不可能，剩下的再怎么不可思议，这就是真相。福尔摩斯的名言在这个时候显得很残酷。最关键的是即使是徐程锦把他父母分尸后每天把肉喂给流浪狗和猫也不会有人怀疑，因为他平常就爱喂这些小动物，还因为这是他爸妈，更因为他才是个12岁的孩子。许白想到这都觉得毛骨悚然。当然这一切都只是推断，还没有找到徐程锦分尸的证据。许白在这胡思乱想的时候，外面书吧的风铃声响了，许白回头就看见许邈拉着一个硕大的箱子就进来了，许白皱了皱眉。
　　“你就不要问我怎么会提前冷冻尸体了。”许邈开门见山的说。这让许白本来要说的话咽了回去。“你把拍的视频给我看看，我再决定看是不是相信你。”许邈打开箱子，“你想好怎么谢我吧。”许邈打开DV，里面差不多下午五点多的样子，还是在那个垃圾填埋场，镜头摇摇晃晃，可以推定拍摄的人在走路，镜头只出现一个人，但那人看不见正脸，那人在一个地方站定，他说“我们为什么要来弄这个啊？”，“这种事件被发现后肯定会火爆的。”拍摄的人回答。接着镜头向下扫去，在一块有些许草的地上堆着好多只死掉的猫和狗。镜头向前推移，镜头里的人拿着一个钳子夹起了一只猫和狗放到他们带来的箱子里。视频到此结束。“这视频里的人是谁，不是你吧。”，“哦，是我一个认识的人。以后要是需要他作证的话他可以出席的。”，“把东西留下，你可以走了。”许白挥挥手。“你怎么能这样，我累死累活连声谢谢没落着。”他干脆坐下，一幅赖着不走的样子。“那你想怎么样？说来听听。”，“作为感谢，我想去那个玻璃鱼缸房间好好参观参观，走进去的那种。”，“做梦。反正证据我拿到了，你要是好意思你就拿走，我保证不抢。”许白白了他一眼。
　　“许白，小白白。我错了，我们再好好商量商量。”他小声嘀咕，“怎么我讨好你反倒我被威胁了，感觉有点不对劲？”他想了一会，“你就是仗着我喜欢你，把我吃的死死的。”许邈第一次对许白表白竟然在这种情况下，许白呆愣了下，“那是你的事，与我有什么关系。我从没有要求过你做什么。”许邈仿佛被许白的冷漠刺激到了，半晌没说话。他站起来，许白都以为他要走了。他走到许白面前站定，一脸认真的神色，“那我们做个交易。你让我进房间玩一会儿，我告诉你我为什么提前知道。但是你不能告诉别人，花娴莲也不行。”许白好好考虑了下，“成交。”
　　许邈重新坐下，“好吧，我说实话，我能预见将来可能发生的事情，但是如果我去阻止的话，结果是会改变的，比如我告诉你高元保温杯的事，结果他就没带保温杯来，还比如。。。。。。算了；如果我不阻止只是参与的话，结果就不会改变，比如第一次我给你的那个吸血鬼俱乐部照片，再比如这次我提前冷冻的猫和狗的尸体。”许白好好消化了下这个消息，许邈等了半晌愣是没等到她露出个惊讶到表情。“你知道明天的彩票大奖的中奖号码吗？”许白问出了她最想知道的。许邈没忍住朝她翻了个白眼，“小白白，你就别做梦了。这种幼稚想法我小学就不会有了。”许白给了他一个你真没用的眼神，“那你这个预见是怎么个机制？”，“我到现在也不知道。但是只要我接触的多，想的多，就能看见相关的事。”，“也就是随机偶然，不确定。真是玄学。”，“你看，小白白。我天天想你就总是看见和你相关的事。”许白当作没听见。朝屋子里的玻璃鱼缸房间走去，许邈赶紧起来跟上，从箱子里拿出他早就准备好的东西，快速走到许白身边与她平行，他的脸上带着压抑不住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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