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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4 章
宫里没了皇后娘娘，这用完了早膳，自然也就是不用去请安的。正好避免了婉婷因为昨儿的事情被人嘲笑了，她舒舒坦坦的抱着吃饱了的肚子，靠在临窗的软榻上吹着小风。
春天到了，这外面的风也带了几分暖意，仔细闻着，还捎带着不知道从哪儿带来的花香，熏的人陶陶然的，就是可惜天气还有些冷，若是再暖和一些就更好了。像是初夏，那温度就挺合适，婉婷是有些怕冷的，倒是不怕热。
不过没舒坦一会儿，僖嫔就过来了：“你倒是挺稳得住，刚才我从御花园过来，可是听见不少不怎么好听的话。”
婉婷笑了一下，就算她和僖嫔是在合作，但僖嫔这话，她也是只能听一半儿的。后宫无主，那些宫女太监们，是可能会稍微的没规矩些，可这宫里，并不是没有主子的，太皇太后，还有皇太后，虽然不管事儿，那也是镇山的太岁，谁敢做的太出格了？
再者，康熙也是最不喜欢宫人说嘴，哪个敢随便讨论这种和皇上有关的事儿？
“稳不住又能如何？嘴巴是长在别人身上的。”婉婷随意的示意了一下：“用些点心吧，御膳房刚送过来的，我尝了些，还挺好吃，你这会儿过来，是有什么事儿？”
僖嫔并没有动桌子上的点心，只微微挑眉：“你好歹也是个嫔，若是这宫里，随便什么人都能说你的闲话，你这脸面往哪儿放？将来就算是能往上再走一步，你这威，可就再也立不起来了，后宫多少女人你又不是不知道，你是打算，日后都躲在人后，随人任意践踏的吗？”
婉婷微微挑眉：“怎么，你是有消息要来送我了？”
“那是自然，既然咱们合作，你的事儿，我自然会留意。你以为为什么昨儿才发生的事儿，今儿这宫里的奴才就敢随意议论起来了？”
僖嫔问道，婉婷在心里笑了笑，其实就是僖嫔不说，她自己也是能猜测出来的。
皇后过世之后，昨儿算是康熙头一次进后宫，没选别人，选了她宜嫔。那其他的女人，能愿意了？惠嫔是生了大阿哥的，荣嫔有公主和阿哥在手，儿女双全。这上面，还有个佟贵妃，好不容易皇后没了，佟贵妃可是后宫第一人了，康熙这第一次，没去承乾宫，佟贵妃能愿意了？
这是上面的，还有那下面，比如说生了阿哥却没提位分的德贵人，婉婷初封就是嫔，无功无娠，这宫里眼红她的，也不是没有的。
御花园来来往往的，谁知道说话的是哪一个？这种事儿，查也不好查。
除非是皇后还活着，整治后宫，不许宫人胡乱议论八卦。这种流言的事情，其实都是禁不住的。
见婉婷不出声，僖嫔面上就带了些恨铁不成钢，又说道：“你就算是自己不想往上走，也该是为我想想，我现下，可是将希望都放在了你身上，你若是好了，我自然也好，你若是不好，我怕是会更不好，我岂会害你？”
“我倒不是不信你，我就是觉得，这种事儿，你越是在意，才越是让自己难堪。你一个主子，何必和几个奴才计较呢？”婉婷忙安抚道，至少现在，僖嫔是不好得罪的。
“你这话可错了，就是几个奴才，你才该好好的立威，杀鸡给猴看，给那幕后之人一点儿颜色看看，也好让她们都知道你是不好惹的。否则，今儿是几个奴才能非议你，明儿怕是这后宫的奴才，哪一个都能轻贱你了。主子和奴才，要么是主子能镇得住奴才，要么就是奴才能拿捏住主子，你也不想日后你这院子里，个个都是别人的眼线吧？”
婉婷自己站不起来，这想要往上走的奴才，可不就得另外选主子了吗？
“好好好，那你说，这事儿，我该如何？”婉婷也不想和僖嫔计较这种事情，她心宽，只要不是被人指到脸上骂，她就不太愿意去找什么麻烦。不受欺负性情直是优点，但做的过头了，那就成了飞扬跋扈了，这可不是什么好性子，若是没个靠山，也是注定走不长远的。
“要我说，最简单的，就是你去御花园走一趟，若是听见谁说什么了，直接让人上去掌嘴就是了。”僖嫔笑着说道，挑了挑眉：“你也好自己听一听，免得是以为我在诓骗你。”
婉婷噗嗤一声笑出来，这一巴掌下去，还真不知道是会打到谁的脸上。
“宫人的议论，暂且不说，只说昨儿的事情，你也看见了，皇上对我，并不是那么……”她对自己和僖嫔的合作，立马就觉得有些没意思了，诚然，僖嫔手中是有些人脉的，但是，那些人脉别说现在还是赫舍里氏家族的，就算是僖嫔自己的，那交到她婉婷手里，就能让她顺顺当当的用上吗？
与其想着去训练别人的人脉，倒不如来发展自己的。好歹她自己的阿玛，也不是个默默无闻之辈啊。真当她这嫔位，就是靠着一张脸来的？那皇位上的康熙，上面有个被美色耽误的阿玛，自己还会做出为美色折服的事儿吗？
再者，僖嫔这心眼……婉婷真不觉得自己能从她手里得到什么好处，怕是每一次的交换，她给自己的信息，也都是带着坑的呢。
语气停顿了片刻，婉婷面上露出些迟疑和难堪：“否则也不会将我这脸面不当回事儿了，日后，我怕是帮不了你什么了。”
僖嫔不是蠢笨之人，眼睫毛颤动了两下，面上就露出了几分真诚：“你别伤心，这事儿也别放在心上，这宫里谁不知道皇上对过世的娘娘，那是爱若珍宝，是连朝事都愿意和皇后娘娘商量几分的，往日里的先皇后，哪儿有这个荣幸？现下皇后娘娘刚没，皇上心里惦念，这才是有情有义，日后时间长了，皇上自会慢慢将心思转到别人身上的。”
顿了片刻，僖嫔又笑道：“要我说，你最好是主动些，皇上这会儿正难过，你若是比别人多几分体贴，指不定皇上这心思，就慢慢都转到了你身上。”
大约是怕婉婷多想，僖嫔也不敢再说别的了，话音落就赶紧起身：“你先想想，看日后怎么能拉拢皇上的心，若是你能成了这宫中第一人，你还怕日后帮不到我什么吗？时候不早了，我也就不打扰了，回头，我让人给你送信儿。”
婉婷没来得及起身，僖嫔就转身走人了。
随后，还真让人送信来的，不是真正的笔迹，而是一些小物件。什么毛笔砚台香囊之类的，都是些男人用的，婉婷自是不会以为那些东西是送给自己的，怕是揣摩着皇上的爱好，让赫舍里家，从宫外，或者通过了内务府送进来的。
这些，是僖嫔对她的讨好和赔罪，是真真切切的做到了之前两个人合作的条件——僖嫔告诉婉婷皇上的爱好。
“放着吧，又不是什么真品。”婉婷依次看了看，全都是带着印记的。有印记，就能说得清来路，就不会被牵扯到什么事情里面。该是谁家的东西，就是谁家的，该是从哪儿出来的，就得是从哪儿出来才行。
“贵妃娘娘那边送了人过来。”到了下午，婉婷刚小睡起来，陈嬷嬷就进了门，面色有些不解：“两个宫女两个小太监，都是在御花园里洒扫的，贵妃娘娘的人说，这几个，上午曾在御花园非议主子，所以……”
婉婷面色也古怪了起来：“所以她就让人抓了，给我送过来了？”
这事儿可真是……她之前以为就是被人嘲笑几句的事情，现在发展到这会儿，却成了僖嫔用来撺掇她的借口，成了贵妃娘娘想要立威的借口，成了她人试探的借口，成了……总之成了大事儿了。
她要是不解决好，那就像是僖嫔说的，日后怕是人人都想要踩一脚，人人都能踩一脚了。毕竟，这人都送到眼前了，她总不能还是眼不见为净吧？
“你和张公公，将人送到慎刑司，按规矩怎么处理，咱们就怎么处理。”婉婷根本没怎么想，只摆摆手，就让陈嬷嬷去处置了。陈嬷嬷倒是有些犹豫：“会不会对这几个嚼舌根的太宽松了些？”
“不会，宫中自有宫中规矩，咱们既然进了宫，就按照宫中规矩来就是了。又不是那人上人，还能凌驾律法之上不成？”婉婷笑着说道，冲陈嬷嬷眨眨眼：“这几句话，务必要说的清楚明白，让该听见的人听见，知道我的意思吗？”
陈嬷嬷不愧是奶大了婉婷的人，稍顿，就笑眯眯的点头了：“娘娘的意思，老奴明白了，这宫里啊，确实是有宫里的规矩的，咱们只要守着规矩就好了。”
没了皇后，这宫里谁最大？太皇太后。她老人家，会亲自出手去管理康熙的后宫吗？不会，但她也不会坐视不管，任由后宫太乱，所以这时候，最重要的是什么？是规矩，大家伙儿都按照规矩来就是，守着规矩不出错，这后宫，也就不会出什么大乱子了。
贵妃娘娘想拿她当借口来立威？对不住了，她不想被人当枪使。其他人想看笑话，不好意思了，宫规在前，笑话她婉婷之前，你先笑话这制定宫规的人吧，就不信你能笑得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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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第 1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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