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备受宠爱的感觉
姜淳醒来见头顶是熟悉的幔帐,是在嘉月殿内。
她稍微动一动,只觉得浑身跟散了架似的,哪哪都酸疼。
索性也不强起身了,就躺在床上里好好回想一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从坐骑闹别扭开始,她被甩了下来,身子一歪,重重地砸了下去。
哎呀,姜淳转转眼珠子,该不会是,
瘫了吧。
想到这里,心中真是五味杂陈。
首先想到的就是她可怜的弟弟,她要是瘫了,还有谁能护阿沉周全。
其次,就是可怜的郑嬷嬷,她在袁家为了姐弟两,得罪了不少人,姜淳要是瘫了,有多少黑心肠的想要秋后算账。
再次,就是那对舅舅与舅妈,他们私吞他人家产的事,就只能这么算了吗?
呜呼哀哉。
姜淳有一千个,一万个不甘心。
可是又一想,她瘫了,貌似也很对不起萧岐。
王爷对她这么好,她还没能跟他生个一儿半女,就成了废人。
王爷那好品性,只要她开口,说不定就会替她收拾紫英伯一家,并照顾好她的家眷。
这样一来,亏欠的岂不是更多。
想到这里,姜淳越发着急,不禁红了眼圈。
这时,杏色幔帘被一支骨节分明的手掀开,居然是萧岐。
姜淳愣住了,见他眼中有焦急之色,便更加委屈了,眼泪顺着眼角滚了下来。
萧岐坐在榻边,伸手去摸她的脸颊,拂去泪珠儿,问道:“怎么了?哪儿疼吗?”
姜淳也不知道自身躺了多久了,喉咙跟烧着了一样,干的冒火,只得哑声道:“殿下,我是不是再也动不了了?”
萧岐顿了顿,姜淳感受到他的犹豫,一颗心又沉了几分,泪珠哗啦啦的往下掉。
弄得萧岐手忙脚乱,忙叫太医过来。
胡太医隔着帘子给姜淳诊脉,姜淳还在小声啜泣,“殿下,如是臣妾真的动不了了,殿下就娶侧妃吧?”
萧岐握着她另一只手,却只关切胡太医的说辞,没太听清姜淳的话。
姜淳还以为说得他不满意,想了想,横下心退后一步,“那,殿下如果坚持,若是有和离书,臣妾也绝无怨言。”
萧岐听到和离书,终于转过头来,问:“什么和离书?”
姜淳舔舔嘴巴,准备将刚才的话再说一遍。
这时,胡太医说:“禀报殿下,王妃无事,只是昏睡太久,所以肌肉有些僵硬了。”
……
姜淳:“…..哈?”
“我,我还能动吗?”她问。
“只是崴了脚。”胡太医说。
“……”
“真的吗?”
姜淳望向萧岐,后者含蓄微笑。
“……”
她瞬间涨红了脸,恨不得缩到被窝里面去。
萧岐拍拍她的手,跟着胡太医去看药方。
晶兰紧接着进来伺候,便将之后的事情跟姜淳说了。
她说:“那会可把奴婢吓死了,好在牵马的那个马夫死死托住王妃,您才没事。王爷赶过来的时候,脸都白了,半点血色都没有。奴婢听常云说,他就没见王爷这样师太过,一点都不让别人碰。”
“唔?”姜淳靠在引枕上,不懂晶兰是什么意思。
晶兰哎呀了一声,道:“是殿下抱着王妃您回到嘉月殿的。”
姜淳耳根一热,突然有种备受宠爱的感觉。
这时,萧岐回来了,见小王妃还是愣愣的,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
“也不烫啊。”他自言自语,那脸怎么这样红。
姜淳琢磨出他的疑惑,微微皱眉,勉强笑道:“殿下,臣妾没事了,这被窝太暖和了,烘得我脸都红了。”
她要掀开被子下床来,肩头却被萧岐按住,他道:“你好生歇着,太医说了,虽谈不上伤筋动骨,但也不能掉以轻心,以免落下病根。”
不用吧,不就是崴了脚吗?
以前她贪玩,还爬过树,下过河,跌跌打打,崴脚不过跺跺的事。
但萧岐说的认真,她也不能逆着来,便应了一声,又躺回床上。
又坐了一会,就到喝药的时候了,常云来请,萧岐便先回观心堂了。
等人渐渐散了,姜淳突然想起来问晶兰,“怎么是常云来伺候啊,苏公公呢。”
晶兰正在给她准备泡脚的药水,听到这句端着铜盆过来小声道:“王妃快别问了,苏公公被禁足了。”
“什么,怎么回事啊?”
晶兰将那天王爷如何发怒,如何处置春风馆,如何与县主争论的事告诉了姜淳,她道:“王妃您昏睡了一天,不知道今天白天外面又多乱,春风馆二十几个门客相公全都遣散了。还迁怒了苏公公,如今殿下已经懒得打他了,直接禁足下人房,估摸着放出来后也难再出头了。”
姜淳听完一席话,一个头肿得两个大。
说起来苏全福也是被自己害了,那两个面首说话没遮拦,跟苏全福一点关系都没有,只不过听了一耳朵,就被这样重罚。
再说那乐喜县主,那是出了名的脾气大的主,王爷为她开罪长姐,县主大人肯定会把这笔帐算在自己头上。
王爷冲冠一怒为自个儿。
真不知道这是好事还是坏事。
“那春风馆真的关门大吉了?”
“真的呀。”晶兰轻轻按摩姜淳的脚踝,而后又摇头道:“不对,还剩下一个。”
“一个?”
“就是救了您的那个马夫啊。”
姜淳一口茶差点喷出来。
回想那天见到的马夫,模样连周正都算不上。
说难听点,那些面首是天上的神仙,这位连地上的□□都够呛够得上边。
风吹日晒出来的那叫一个地道淳朴,活脱脱一个就是星驰苑喂马的啊。
“没,没想到,县主也好这,这一款啊。”姜淳喃喃道。
晶兰没注意姜淳精彩的表情,接着说:“殿下说他有功,让在博文轩养伤呢。”
“养,养伤?”
“昂,”晶兰偷偷看了姜淳一眼,“他被砸得不轻。”
我,
我错了。
小王妃摸摸自己不算细的腰身,惭愧地低下了头。
萧岐为她着想,姜淳也不是傻子,干脆称病在嘉月殿躲了好几天。
老王妃听闻春风馆被儿子端了,一开始还不相信,后来嵇岚跑到荣安殿来避难,说母亲大发雷霆,她才相信。
萧岐真的干了件畅快人心的大事。
想老王妃她早年间,久不生育,连通房女婢都生了儿子,她偏没有动静。
直到二十多岁才有了一个女儿,老两口爱若珍宝,千依百顺,所以乐喜才这般的胆大妄为。
养面首的高门妇人不算少,养的这样明目张胆,众人皆知的,乐喜是头一个。
连她上洛阳向后宫的皇后贵妃等请安,都要被嘲笑两句。
这下可好喽。
可舒心喽。
老王妃一个开心,还自己跟自己喝上两盅。
孙嬷嬷在风炉上给她温着酒,道:“看来,王爷真是很看重王妃呢。”
老王妃道:“你不懂,前几月抓赌博,今天赶面首,他是在立威风,彰显王权,你以为他是为了王妃,王妃哪有这么大面,王爷是长大了,想要抓宫城的主动权了。”
孙嬷嬷砸吧了一下嘴,老王妃说:“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你是不是想说我该休息了,该放权了?”
“不是,那个”
“那什么那,”她轻笑一声,“还早着呢,王爷身子弱,禁不起事,还得我在后面撑着才行。”
“不是,这…”
“这什么这,”老王妃刮了她一眼,伸手去提壶柄,“这宫城可是我一点一点打理起来的,王爷想把权拿回去,没这么容易。”
孙嬷嬷诶了一声,“不是,烫!”
话音未落,老王妃呀哟一声,立马手上起了个红泡,“你个老货,眼见着我往上碰,连个屁都不会放。”
孙嬷嬷委屈,“奴婢放了您没听见。”
“……”
老王妃刚要再开口,外面通报县主来了。
“这天魔星来了。”老王妃说,“她必定是跟我来求情的,她那哪是求情,她向来是胁迫我老婆子。”
说完她麻溜歪坐在胡床上,从背后扯出抹额,熟练地往头上一系,道:“你去跟她说,我病了,不能见客,要请太医。”
“我,我…”孙嬷嬷指着自己,最后无奈应答, “好好好,这会儿又是什么病啊?”
老王妃努了努嘴,“手都破皮了呀!”
“……”
胡太医:似乎又听到有人在呼唤老夫。
萧岐听乐喜再老王妃那儿吃了闭门羹,回去在将自己寝殿内的一尊洛阳赏赐的白瓷观音像给砸了。
常云听人回报,都心惊胆战,偏王爷还在淡定自若的写字。
他是生怕下一秒县主就提着一把大刀,出现在观心堂。
好在县主也是好生教养出来的,提刀的事不会出现。
萧岐在观心堂抄完一卷经书,问常云王妃在做什么。
常云惴惴不安回答说:王妃连房门都没有出,只是要了一些笔墨颜料之类的,好像是要画画。”
萧岐点了点头,起身要去往嘉月殿去了。
这边姜淳完全不知道外面的血雨腥风,也是萧岐有交代,不许下面的人说三道四。
姜淳心里明镜似的,不说就不说,不听也有不听的好处,至少耳根子清静。
况且她正一心扑在萧岐的祝寿贺礼上,废了好几卷上好宣纸颜料,终于画好了一张小像。
刚收拾好,交待给了晶兰,让她明日出宫找个手艺好的,如此这般。
正说着话,人传王爷到了,姜淳忙将剩下的东西藏掩好,呼啦啦堆在一角,起身迎接。
萧岐将人虚扶起来,朝她身后望了望,姜淳连忙张开手,用袖子遮住他的视线。
“王爷还没吃饭吧,就在臣妾这里吃吧。”
她圈着萧岐的手臂,依偎在他怀里,大眼睛跟蝴蝶翅膀一样眨巴眨巴。
萧岐的心就如池水一般,被她撩的一圈一圈轻轻荡漾起来,把方才那点好奇都抛开了,跟着她坐在案几边上。
不一会儿,小厨房就做好了席面上来。
萧岐一看全是素材并两碗豚皮饼,微微皱眉,“王妃胃口不好吗?”
姜淳怔了怔,笑着摇头,“没有啊。”
“那为何都是素食?”
这还不是因为王爷您喜欢吃素食嘛。
“那个…”姜淳僵笑着,捉摸着能把这拍马屁拍到马腿上的事说圆了。
还没说什么呢,萧岐已经招手叫常云过来,淡淡道:“五味脯,武昌鱼,还有瘦肉羹,王妃爱吃。”
萧岐一口气加了五六个菜,还都是她平日喜欢吃的。
姜淳其实是随着萧岐的口味的,他喜欢吃什么,姜淳就吃什么,对于自身的喜好,并没有表露太多,没想到他都记在心里。
常云记都不过来了,萧岐才满意点头。
姜淳拉拉他的袖子,小声道:“王爷,其实臣妾也吃不了这么些,浪费了不好啊。”
“吃不了便放着。”萧岐转过头说:“只是王妃要记着,在我这儿随心就好,不必迁就谁。”
咦——
摔下马的时候姜淳晕了过去,没亲眼看到王爷盛怒为红颜的画面。
如今见识了到了。
姜淳敏锐地感觉到近日王爷的喜欢,似乎比自己比他要多。
完了,完了,这怎么承受的起啊。
姜淳受宠若惊到吃手指,常云则在小厨房将王爷的吩咐一五一十交代了,抹去一把操心汗,拖着发软的两条腿回到主殿,看到萧岐的那眼神。
不禁啧啧两声,也不知道王爷察觉没,对王妃某些的举动,可越来越不像一个修道的人该做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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