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林外传]白郭之应与我情同

　　— 壹 —

　　天下无不散之筵席。
　　十八里铺韩捕头快退休了，想在附近找一个捕快当接班人。虽然他们想要一个有经验的老捕快，但是也没太合适的，小六又在七侠镇办了很多连韩捕头都没办过的大案，老邢联合客栈众人紧急给小六培训了几天，还真让小六捡着了这个差事。
　　小六纵有万般舍不得，到底一步三回头的背着包袱上任了，走的时候还连声说以后会回来看师父的。
　　小六这一走，老邢就缺个帮手，捕快招了有些日子也招不上来，这主意就打到了老白身上。
　　“我听六儿说我上京那段日子，你不是替他当过几天捕快吗，你要不要再考虑考虑，正经的公差，虽说每个月就那么点钱，但是有津贴有油水不比你做个跑堂的强，我看好你呦。”
　　“我呀，就喜欢当跑堂的，你找别人去。”
　　“这年头招个捕快比招个跑堂的都难。捕快有什么不好，你未来老丈人，你大舅哥们不都是六扇门的人吗？”
　　老白手上活没停，头都不抬：“你爱找谁找谁去，我再说一次我不干，让开，别耽误我干活。”
　　“你这是跟一个捕头说话的态度吗？”老邢说着就要拔刀。
　　老白完全没怕，指着脖子：“来来来，你冲这砍，你前脚拔刀，我立刻喊掌柜的，你看你的刀快还是我的嗓子快。”
　　老邢的刀像是被这话困住了，一时间抬不起来，环视一周，没见掌柜的踪影，才又恢复威风样子。
　　老白忙把老邢拿刀的手按下去：“你要是不改改浑身的臭毛病，就你这样掌柜的看得上你才怪。”
　　老邢像做了贼似的，精神高度紧张，发觉没人注意他们才恼羞成怒小声道：“你可别胡说啊，小心我告你诽谤！”
　　“嘴硬！就你那点心思，我们谁看不出来？你一天来多少趟，掌柜的不在楼下就走是不是你？没事就以公谋私，总摸我们掌柜的手的是不是你？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还装什么？你要是现在承认哥几个还能给你出谋划策想想办法。”
　　“你们几个不越帮越乱就不错了。”
　　“不知好歹呢你怎么？你就继续怂吧你，起开！你有浪费在我身上这时间，都招到捕快了。”
　　“话里有话啊，老白？”
　　老白招呼老邢看向无双：“无双，聪明能干功夫还好，你招了她一个顶俩，上哪找的到这么好的捕快去？”
　　老邢在他那胡子拉碴的下巴上摩挲了几下，猛的一拍掌：“亲娘嘞，我怎么早没想到呢，我这就回去跟娄知县请示。”
　　无双听说有这么个差事乐不得立刻上岗，否则在客栈里一直没有正经差事，活像是吃白饭的。
　　一拍即合，这事儿就这么定下了。

　　— 贰 —

　　七侠镇一向安居乐业，治安极好，除了总出现几个江湖人士是不稳定因素之外，捕快也派不上什么用场，无双跟着老邢除了巡街就光学着怎么打官腔。
　　不过一个老邢加上无双，同福客栈在七侠镇的治安可是十分有保障。这不，来了两个人胡搅蛮缠，像是找茬的，非要老白去西凉河担水给他洗澡，交涉未果，态度还极其恶劣。
　　老邢最看不得有人在他的地方耍横，三下五除二什么都没问就让无双给两人点上绑了起来。
　　审问前，老邢亮着他那把刀就进去了。对方却说自己是礼部侍郎，还拿把尚方宝剑。吓得老邢刀直接掉到地上，身体抖似筛糠的出来。
　　以前得罪个江湖人士都是小事，私自绑了朝廷命官可就不是他们这些小人物能解决的了，众人期待的目光看向郭芙蓉。
　　“喂，你们看我干嘛？我也没有办法好吧。人家拿着尚方宝剑呢，钦差才有的，我爹来了也没什么办法。”
　　“可是你看看他写的这些东西，哪像是一个钦差，极其没内涵，我怀疑他是假的。”秀才给众人传阅。
　　“拜托~大哥，冒充钦差可是死罪好不好，株连九族的，他有病啊，来我们这装钦差。”小郭不信秀才的说法。
　　老邢突然想起：“也不是不可能啊，我出来之前，那个包大人还说不给他十万两不会放过我们。”
　　老白沉思了半天，听老邢说这话一拍手：“这俩八成是江湖骗子，东西做得这么逼真，小地方谁能认得出来真假，到时候钱一骗，人一走，上哪儿找他们去。朝廷那么多事管不了这么远，说不准哪个年月才能知道有人招摇撞骗呢。”
　　郭芙蓉听着也觉得靠谱，冷笑一声：“这俩人落我手里，算他倒霉，这种江湖骗子专归六扇门管。老邢，回头我就给我爹修书一封，让他们来押人，你放开了审，这种骗子要是不落网，以后还不定有多少人遭殃，姑奶奶今天就替天行道！”
　　老白不赞同的白了她一眼：“你消停点，还没确定身份呢，万一人家真是钦差，你这么胡来，岂不是罪加一等。依我看，我们得想个办法看看他们到底是什么来路。”
　　“什么办法？”众人问。
　　“兵不厌诈。”

　　— 叁 —

　　包大仁坐在房里等着他们拿钱来道歉，正沾沾自喜时，房门被推开，客栈众人拿着可怖的刑具，狰狞的逼近他。
　　“我可是礼部侍郎，对官员滥用私刑是犯法的！”他大喊。
　　展堂却露出一丝讽意，被老白敏锐地捕捉到了。
　　“说吧，为什么冒充礼部侍郎，乖乖的，坦白从宽，我或许还能放你一命哦~”小郭狞笑着，将烧红的烙铁停在距他一小臂远的地方。
　　“你们……都知道我买官的事了？！”包大人胆小的很，吓得脑子都不清楚了。
　　“官是你买的？！”问话的人不是他们，反而是同样被绑着的展堂。
　　被这么一吼，包大人仁仿佛清醒了点，立刻矢口否认。
　　小郭可不能放过他，乘胜追击，烙铁近的都让人能感受到灼烫的温度：“说还是不说！”没想到直接给他吓晕了。
　　老白早就看展堂和包大仁不一条心，于是转移对象到他身上：“你又是谁？说说吧。”
　　“我其实不是来护送他的，是被派来押送他上京的，六扇门的人啊。”
　　“怎么相信你？”
　　“你们这么严刑逼供审不出来的，你给我松绑，审讯要对症下药，我来审他。”见众人迟疑。“哎呀，我说的是真的啊，再说，这么多人我又跑不了，你们怕什么。”
　　后面的事情进行的异常顺利，展堂深知包大仁怕鬼，对症下药扮鬼吓唬他，众人随机应变打好配合，顺利的拿到了他从东厂曹公公那买官的物证，只等着押送他进京。
　　这不禁让客栈里几个女人对这个自称是六扇门的人信服，还对他的办案能力赞不绝口，几个人将展堂围得团团转，都想听他讲讲以前办案的旧事。一个当故事听着惊险有趣，一个想涨涨江湖见识，还有一个想学习一下办案技能。
　　这可酸坏了另几个男人。他们一个是七侠镇唯一的捕头，一个是盗圣，还有一个是关中大侠，有多少江湖中罪大恶极的人在这里落网，平时也没见着她们几个对他们有多崇拜，怎么这个展堂就在这办了一个案子，就让她们崇拜成那样？
　　这里面尤其以老邢最为紧张，他这是既被同行挤兑论实力完败，又没有先下手为强抱得美人归，被掌柜的崇拜展堂的眼神刺激的，警铃大作，危机感达到最高，赶紧赶展堂上路的决心无比的强烈。
　　“吃完早饭就赶紧带着他上路吧，免得夜长梦多。”老邢一手给展堂塞了一个馒头，示意他快点吃。
　　老白和秀才在一旁也连连点头。
　　“急什么？他还能跑了不成。”展堂还没怎么说话，小郭先不愿意了，对三人横眉冷对，转头又对展堂温柔带笑。
　　“你还是在这多呆几天，我们还想多听听你以前的办的大案呢，我很久没听到这么有趣的事了。你不知道我一直都向往江湖中那些惩恶扬善的大侠……”
　　展堂的注意力又被小郭拉了回去，老邢铩羽而归：“诶，什么动静？”老邢听到嘎吱嘎吱响，左右回头寻望。
　　吕秀才偷着给老邢指了指老白。
　　只见白展堂眯着眼盯着小郭，牙咬的直响，周身的醋味儿都快溢出来了。
　　秀才和老邢有眼力见的躲到一边，确保不会受到波及，秀在嘴里还念着：“三，二，一。”
　　老白大步向前把小郭拽了出来，给聊得正欢的几个人吓了一跳。
　　“你们继续聊，我们有点儿家务事要处理，失陪了。”白展堂对展堂没有感情的笑，家务事三个字咬的极重。
　　小郭就是个傻子也看得出来老白吃醋了，大事不妙，下意识的不想跟他单独两个人“处理家务事”，还努力地在老白手底下扑腾了两下。
　　于事无补，她早就知道的，多少次了。只能听话的被老白拽上楼。
　　展堂没见过这场面，还有点迟疑：“郭姑娘不会出事吧……”
　　众人早就习以为常，无双笑道：“不会，人家小两口好着呢。来，展前辈，喝口水，刚才说了那么多渴了吧。”
　　秀才也冲了过来：“抱歉啊，我们也得处理点家务事。”说着也把无双拉走了。
　　老邢紧跟着也冲了过来，展堂挑眉：“你……也有家务事？”
　　掌柜的乜了老邢一眼。
　　老邢差点跟着前两人脱口而出的话立刻就咽了回去：“我来和你交流交流办案经验。”
　　老邢心里嫌弃自己。
　　啥也不是。

　　— 肆 —

　　白展堂当然没那么大气性，但只要一涉及小郭，肚子里一开始咕噜咕噜冒酸泡，这个来自北方铁骨铮铮的汉子就变得别扭又小气。
　　所以小郭也不是真的害怕，她只是开始为自己的耳朵默哀。
　　有的情侣吃醋会吵架，有的情侣吃醋会冷战，但他俩不一样，只要吃醋白展堂就变得跟他爹似的。
　　你瞧瞧，黑脸皱眉一看就严肃生气的样子，低气压的时间往往是先给她承认错误的。如果她不把握住这个时间，那她将迎来的就是白展堂带着怨气和醋味的碎碎念。
　　白展堂从来不是一个喜欢把感情表达在嘴上的人，如非一定情境下的情不自禁，从来不会说情话，更不会直接表达醋意。他在外的表现一向是铁骨铮铮的，但他的占有欲也是真的强，郭芙蓉是怕了他了。
　　关上了门，只有他们两个人，老白才松开手，眉眼低垂，双手抱胸倚靠在门上，就是不说话。
　　“拜托老白，你气量能不能大一点，我喜欢的是你，你清楚的不得了，我不过和别的男人多说了两句话。”
　　老白立刻接茬：“那之前我跟无双多说两句话的时候你怎么那么大醋味啊。你这次更过分，怎么就舍不得放他走，瞧你跟他笑的那个样儿，他长得也没我帅，一个六扇门的小人物。你爹是郭巨侠，你师兄是四大神捕，你至于那么没见过世面吗？”
　　小郭翻了个白眼儿：“白展堂你的脑子是不是被浆糊糊住了，我都看得出来，你没觉得不对劲？”
　　“被你糊上了！”
　　小郭眯眼：“排山倒……”
　　“葵花点！”
　　两个欢喜冤家的斗嘴再一次以假模假样的动武告终。
　　“说正经的，这个展堂他说他是六扇门派来押送包大仁进京伏法的，但那个时候他好像也很惊讶，不知道这个官是包大仁买来的。如果他真的不知道买官的事，那他怎么一开始就知道他是假的？如果他知道，他为什么要装做惊讶？我以前也见过我爹他们办案，我总觉得他怪怪的。所以我就想套套他的话，听一听他以前办案的故事，我好判断他到底是不是六扇门的人。”
　　“也许他只是不想暴露身份，他不也是在包大仁晕了之后才跟我们坦白身份的吗。”
　　“但是我就是觉得他有问题，确定一定以及肯定。不能轻易的让他们走了，万一他是坏人在演戏，我们知道假侍郎的事，回头他们再给找人给我们灭口了，咦~”小郭想想就打了个哆嗦。
　　老白认真思考了一会，同意小郭的想法：“我一会儿就去偷着跟他们打个招呼，我们已经掺和进来了，不弄清楚，势必有麻烦，朝廷的事是最麻烦的。”
　　“你今天这脑子终于发挥点作用了啊。”老白打趣小郭。
　　“我一直都这么聪明好不好，不像白大侠您，连我在演戏都看不出来，硬是闹脾气把我拽回来了，耽误正事。”
　　白展堂轻笑。
　　任何外露的，明显的吃醋都是情趣；真正放在心上的情绪都是装作没事，隐忍克制的。

　　— 伍 —

　　这边两个人在打情骂俏，暗中商量，还没来得及做什么，就被送了个意外惊吓。
　　“包大仁不见了！”
　　不远的房间门口小贝大叫，老白小郭立刻冲了过去。
　　关押包大仁的房间窗户大开，顺着窗户，有一截衣服系成的绳子挂在那里，不太长，离地还有很远的距离，另一头绑在了床脚上。
　　小郭翻了翻，果然包大人的包袱已经没了。
　　“畏罪潜逃了！没想到他一个死胖子，还挺灵活，这可是二楼，他又没轻功，也不怕摔。”
　　“都怪我们大意了，没有给他绑上。”展堂和其他人赶到，懊恼道。
　　“我刚才送饭的时候他还在呢，来收拾的人就不见了。”小贝道。
　　“一顿饭的功夫跑不远，追！”
　　人海茫茫，找一个有意躲着的人哪有那么容易，直到天黑，也没发现包大仁的踪迹。
　　雪上加霜的是，老邢突然收到了线报，东厂曹公公派了杀手往这边来，要杀老包灭口。
　　时间越久，众人心里越急，这么短的时间内，那么多人找他就看不见踪影，不禁怀疑他会不会已经被东厂的人杀了毁尸灭迹。
　　“不知道还有客房嘛？”
　　会武功，外来人，白面阴柔有一丝血腥气。
　　老白本没有心思招待，但抬头一瞬间，这人特点尽收眼底，脑袋倏然蹦出四个字：东厂杀手。
　　本着错过不能放过的原则，客客气气的招待，紧紧密密的监视，最后得出结论。
　　“他果然在找人，不过看来东厂的消息也没那么精通，还不知道包大仁已经逃了。”
　　“这么说，他还逃过一劫？够幸运的哈。”掌柜的感叹。
　　突然门外有人说话。
　　“掌柜的，你看看这人是不是你们客栈嘞？这家伙一瘸一拐的还这身装扮，被我丐帮的兄弟以为是抢地盘来了，这家伙咔咔就揍了一顿，我一瞧咋有点眼熟，就给你们送回来了。”小米拖着个人看不出模样，站在门外。
　　包大仁不该回来的时候被送回来了。
　　“也好，他回来了，正好引蛇出洞。”展堂和大家示意楼上的那位。
　　包大仁醒了还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处境，以为又被抓回来了，忍不住哀嚎。
　　殷十三可算找到了目标。
　　随即被一群黄雀，抓住了。

　　— 陆 —

　　东厂杀手训练有素，什么都问不出来。还是展堂披了一层东厂的皮，编的有模有样，终于套了出来。
　　曹公公卖的官是假官，就是为了骗钱，一共骗了几十家，每一家最后都被灭了口，包大仁是最后的人证。
　　包大仁死了，整件事就死无对证。曹公公不仅不会有事，知道这件事的人，都难逃一劫。
　　包大仁不能死！但在曹公公被扳倒前，还不能打草惊蛇，否则他们就要死。为今之计，只有演一出假死的戏码，让他以为都已经灭口。
　　“江湖里最多也就是打打杀杀，一旦涉及朝廷，涉及权力，那才是无穷无尽的麻烦。我们莫名其妙躺进这浑水里，必须得立刻抽身。”老白和客栈众人合谋，当机立断。
　　“不管展堂到底是六扇门还是什么人，看得出来他真的是想护送包大仁进京伏法的，应该不会对我们不利。依我之见，趁东厂的人还不知道我们也知情之前，赶紧让展堂带着包大仁离开，是死是活跟我们也没什么关系。”
　　“不行！包大仁是扳倒那个狗屁曹公公的唯一证人了，万一他们走了出了事，曹公公还逍遥法外，不知道要再祸害多少人。”小郭一脸不赞同。
　　无双：“是啊师兄，我们江湖中人最重视的的侠义，更何况我现在是公门中人，更不能贪生怕死，坐视不理。”
　　“你们可想好了，现在不抽身，东厂杀手找上门来，那可不是一两个江湖人士，解决了就没了，一拨接着一拨，曹公公不倒台，我们这一辈子就不得安宁。到时候我可护不住你们。”
　　大嘴听不下去了，莫名其妙的胆量又开始作祟：“老白你胆子能不能大一点？不就是东厂嘛？锦衣卫来了我也不怕！咱们是没啥能耐，但不能失了做人的道义，大不了就一条命呗，老子十八年后还是一条好汉！”
　　“行了啊，李大嘴，你少吹两句牛能死啊！”小郭喝止大嘴对老白的指指点点。
　　“老白，我虽然功夫不好，初出江湖没什么经验，保护不了自己。但是我从小在六扇门长大，我爹我师弟都是侠义之人，我虽然胆子不大，但关键时刻我从来不贪生怕死。你问问掌柜的秀才他们，哪一个贪生怕死？”
　　众人默默点头。
　　她是真觉得他贪生怕死？
　　老白的脸似乎有一点灰败，嘴逐渐抿紧，在听小郭接下来的话。
　　“所以你可不可以不要把我想的那么不堪一击，我是可以和你并肩携手的人，不是你的绊脚石。你不怕死，也不要因为怕我们出事而害怕那么多。
　　我们都不怕，你瞻前顾后什么。”
　　老白脸色一下就晴了，环视人群一圈，笑出了声：“谁说我怕了，我可是……”
　　“你是什么？”老白话还没说出去，老邢突然进来了。
　　老白话卡在嗓子眼，半天才缓过来个笑。
　　“啊，我说……我可是郭巨侠的女婿，谁还敢动咱不成。”
　　“哼，这事儿郭巨侠来也没用了。”老邢招呼众人近耳听来。
　　“有队锦衣卫要接手这个案子，快则今晚，迟则明天就到了。这事跟六扇门没什么关系了。”
　　“那那个展堂……”
　　“其实我是锦衣卫啊。”展堂不知偷听多久了，上前拿出锦衣卫的牌子。
　　“那些锦衣卫是我叫来的，东厂要杀曹公公的消息也是我传给邢捕头的。本来就是锦衣卫和东厂之间的恩怨，十年了，也没个完。我这好不容易抓住个扳倒曹公公的机会，谁想到到你们这儿打乱了我的计划。我没办法，叫了援助。”
　　“接下来，就交给我们吧。”
　　展堂为了不打草惊蛇，也尽快帮客栈众人脱身，于是让众人演了一出假死的戏码。哄骗走殷十三回去复命之后，第二天锦衣卫就暗中来护送他们进京了。
　　展堂临走的时候，对老白说了几句话。
　　“我昨天无意听见，郭姑娘原来是六扇门郭巨侠的千金啊。”
　　老白身上的刺立刻竖起，一脸防范。
　　展堂摆摆手，笑：“你别误会，我没什么恶意，就是有点儿惊讶，以你的身手和她的身份，竟然会愿意在这种小地方给人做工。
　　不过也好，你们要是习惯这种生活，就平平静静的过下去吧。毕竟，锦衣卫和东厂的争斗难免不波及六扇门，郭巨侠把女儿嫁给你，远离是非也总放心一点儿吧。”
　　“再劝你一句，你要是真为郭姑娘好，下次再遇到这种和朝廷有关的事儿，离远点，不是每次这么幸运的。”
　　说完就走了。
　　没过几日，曹公公终于被扳倒了。

　　— 柒 —

　　上次三娘走后，小郭勤奋练了几天功，但也就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坚持不了几天。
　　这次不一样，展堂他们走后，整整一个月了，小郭每天都起个大早练功，一天都没间断过，白天干活时累得直打哈欠。
　　老白纳闷：“郭儿，你这是要重出江湖啊，这么勤奋？”
　　小郭：“我这是奋起直追，大彻大悟好嘛。
　　自从跟你在一起，我就感觉自己好像啥也不是，遇见危险了，你也不让我出手，还没遇见危险呢，你就开始担心。要是这么让你担惊受怕一辈子，你不累我都累。”
　　“我媳妇儿我不保护谁保护，那不应该的嘛。”老白笑得贼开心。
　　“可我不想躲在你背后一辈子，我可是芙蓉女侠！我幻想的爱情，不是被人护着，我要势均力敌，做一对江湖侠侣。”
　　“我打架打不过，你就出手帮忙，永远在我背后做靠山。而不是为了我好，连出手都不让，那我早晚要憋死。”
　　“呦，瞧瞧，这么大怨气啊~”
　　“行，那以后你就靠着我，谁也欺负不了你，我家小郭只有我能欺负。”
　　靠山嘛，不仅要靠得住，也得挡的住风雨。
　　他也要勤加练功了，在客栈里都有些荒废了。
　　今天就是个好日子，白展堂活动起筋骨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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