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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个人都有伤心
浴室不时传出那刺耳的哼唱声,梁信真是觉得疯了,他从来没有和别人这般亲近,只能归于司徒岛这个人脸皮堪比城墙,推都推不走。
同是也沉浸在金钱和服务连接起来的纸醉金迷,两把舒适地躺椅中间精致的茶几上摆着各色小食和甜点,精致的醒酒器,前方还放置着一个高大的望远镜,桌上还有一个小的,周到的不仅感叹,金钱真是万能的。
等到司徒岛穿着浴袍走到阳台上,正看着梁信躺在藤椅上拿着望远镜,很是认真地样子。
闪亮的星星怎么突然换了颜色,带着弯弯纤长的睫毛,棕色的眼仁滴溜溜地转着,梁信吓了一跳,立马收起望远镜,就怼上某人一脸的坏笑
“司徒岛,你···”
敞开胸膛的白皙皮肤裸露,皮肤上未干的水滴,脸颊下颌的水珠滴落在梁信的光滑的脸颊上,他结结巴巴不知说什么,那人却自顾拿过望远镜,起身,绕过藤椅,站在玻璃栏杆处
“躺在这里啊,不管是看星星还是看风景太有感觉了,司徒晖可真会享受”
从酒吧开始他就一直喊着司徒晖,连大哥都没有叫过一句,他擅长心思细腻敏感,也许为了缓解冷凝的氛围,开口道
“你和你哥感情不好吗?”
兴致冲冲地司徒岛愣了一下,收起望远镜,转身“为什么这么问?”
却是一副不需要他回答的表情,兀自端起酒杯和梁信旁边的果汁碰了一下
“喝一杯吧”
梁信看着他一饮而尽极其豪迈
“今天是我的生日”
梁信放下果汁,看着略显失落的司徒岛,有些吃惊,他是司徒家的二少爷,华美学院最大的股东,今日还在学校听闻能收到司徒家请帖的非富即贵,想必参加他的party陪他过生日的人都挤破了脑袋,此刻却一副落寞的样子
“恩”
“恩?你怎么知道的”司徒岛一副你不会是暗中观察我的样子,梁信却没给他这个得意的机会
“你的未婚妻说的”梁信特别强调是未婚妻而非白灿华,又觉得自己该对他道声贺才是礼貌
“生日快乐,司徒岛”
司徒岛裹紧浴袍,不知哪里窜出来的寒意,躺在藤椅上,看着漫天繁星
“我六岁的时候被带进司徒家,那天的日期就成了我的生日。5月20号”
淡淡的口吻,酒慢慢流进喉咙,冲走他的心头泛来莫名感伤
“带进司徒家?”
梁信挠有兴趣听一下豪门秘事
“我并不是我爸妈亲生的”梁信下意识侧过头看着那张平静的脸孔
“我是从孤儿院领养来的”
高挺的鼻梁,剑眉出鞘,却没有平日里的飞扬跋扈,也不是那口齿伶俐占他便宜的无耻之徒,现在的他平和安静极了,眼神里浓郁着些许悲伤。
“养父母对我很好,好到我都以为自己是他们的亲生孩子,而司徒晖呢,自然从小就讨厌我这个凭空多出来的弟弟”
梁信没想到一向阳光霸气,嘴欠轻佻地二世祖还有这样的遭遇,他不自觉地伸手拍了拍司徒岛的肩膀。
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人真正可以对另一个人的伤痛感同身受,因为没有一模一样的经历,情绪自然也受到自身性格,文化教育,亲人朋友,社会关系地影响,就像丢了一个钱包,同样是坏事,可富有者也就是嗟叹一声运气不好,伤心个几分钟,而拿钱救命的人,可就不仅仅是叹口气,若是他心智不坚,性格偏激,一时想不开也属正常。所以万箭穿心也好,痛不欲生也罢,只会是一个人的事,别人会同情,会嗟叹,但永远不清楚你伤口溃烂到何种程度。
梁信踏过荆棘而来,此刻比起无力的语言,沉默倒是更有力的安慰。
司徒岛顺着肩上的手掌看着他温柔地眼神,不似平日冷漠,眼神之间流淌着不一样的情绪
在梁信还没反应过来,身旁的人立马恢复欠揍的表情,却在梁信不注意间隐去眼角的泪
“哈哈,被骗到了吧,故事很精彩吧”然后很是得意地赞叹道“我觉得我应该去当个明星什么的,演技一流”
刚才还一副全天下人抛弃我的悲怆,瞬间就开始了玩笑,梁信知道又被他耍了
“无聊”说着起身欲走,却被人紧紧拉住手腕
“别走”
司徒岛眼神落寞的像个找不到妈妈的孩子,梁信看着变脸速度赶超跑车速度的司徒竟然语塞
语气软糯下来
“我不走”
“冷了,去拿条毯子”
梁信有种既来之则安之的感觉,他为什么会因为这个人而一而再再而三的改变自己的计划,此刻他应该是在酒吧里端着托盘当服务员,或者不认识他的时候,他会平淡地度过自己的大学生活,甚至会放弃校庆比赛,这个人强硬地闯入自己的生活,言语轻佻,三番五次冒犯,可他的心却讨厌不起,容忍他的无赖,让他大半夜把自己绑到这里,他拿起沙发上的毛毯,笑了笑,就当是一个感谢他上次的帮忙,一个普通同学而已,梁信自我宽慰。
繁星点点,红酒蜡烛,两条格子纹的高级毛毯,两个大男孩颀长的身影落在宽大的阳台上。
“你为什么非要和我做朋友?”
“感觉”
“这事还靠感觉,瞎说吧你”
“你猜”
司徒现在依然能想起穿着泛黄的白色短袖,一双夹板,乱糟糟的鸡窝头发,貌似刚睡醒的样子,走到他跟前:
这是你的手机吧?玻璃费二十,这样单纯的男孩说出单纯的话多逗,司徒岛以前没少闯祸,虽然对方不会找到家里,可是通过律师要的赔偿往往是狮子大开口,有的非要闹到警局,仇富般地非让他赔礼道歉,警察叔叔洋洋洒洒地大道理说的他耳朵起茧。
没有狮子大张口的贪心,不找他闹事,账算的清晰,人来的洒脱,司徒岛顿时就觉得有趣。
他回忆起第一次见面,禁不住笑了起来,露出洁白的虎牙
“不说就不说,懒得猜···”
梁信嘴上这么说,内心被身侧这个男人吸引,他身上流露出或喜或悲或热闹或安静的表情,都是那般的自然轻松,让他有些羡慕。
“为什么要难过?我听说很多同学都去你家庆祝生日”
“大哥回来了就散了”
“哦,你哥就是上次校庆演讲的司徒晖?”梁信又想起那个精英男士
“嗯,司徒家的标杆,企业的领导人”说起他时司徒岛眼里流露出自豪的星光。
“看来你很崇拜你哥哥?”
“很崇拜,从小他什么都做到最好,只不过他不喜欢我这个弟弟”
司徒岛推心置腹,这些话他从未对外人提过,白灿华都不知道他的身世。
“爸妈过世后他就更讨厌我,我们像住在一个屋檐下的两个陌生人”
“我和我哥就是奇葩的两兄弟,哎”
叹气瞬间露出洁白的虎牙,笑的那般没心没肺,却最是通人心扉的求而不得的无奈。
梁信早就在梁家大宅体会了人情淡薄,眼泪和哀求是世界上最没用的东西。
“关系不好就不好吧”
“生而为人不辜负自己就很难了,哪有心思顾忌别人,除却血缘这种天生不需要维系的,剩下的,爱情,友情,尊老爱幼哪种关系不是需要花费时间和心思去经营,一不小心破损了还得耐心去修补”
梁信的语气很淡却很坚定,神祗般的话语深深地撞进司徒的心里“生而为人不辜负自己就很难了”醍醐灌顶,从未有人说过这般言语,他很是认真地听着梁信的话
“人生哪能尽如人意,求而不得未必是遗憾”梁信不知从那本书上看过的,此情此景脱口而出,末了不好意思地腼了腼嘴
“我说多了,我这人不善于劝慰别人,你别笑话”
司徒岛却觉得眼前这个男孩展示着超过同龄人成熟超脱的心态,很是心悦他的这些言语,不落俗套。
“我觉得你再多少几句,我就要感动的哭了,真的”司徒岛一副抹眼睛的夸张表情
“···”
梁信无奈地摇摇头,明知他就是领情的主,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脚
“好了,不说这些不开心的,找你来是喝酒的,来干杯”
司徒端着杯子里的红酒对着天空摇曳几下“一个大男人不喝酒,呵”
梁信刚端起果汁的手放了下去,重新拿去旁边杯子给自己满上一杯红酒,在司徒岛地注视下,端起杯子猛灌了一大口,不熟悉的味道让他有些反胃,还是厌恶这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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