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禧攻略之尔晴穿越啦

　　魏璎珞冲过来的时候，我也没什么反应，倒是明玉大呼小叫的，不知道到底该帮谁，挡在我二人中间左右为难，璎珞一手抓住我的手腕，一把撸下那只白玉镯子，径直举起摔碎在地上，她或许在等着我说些什么，可我什么都说不出，眼看着一只镯子就摔成了几节，她站在原地满眼都是泪，却什么都没说，摔完径直就离开了，我知道我撕碎了她最宝贵的东西，我知道。

　　明玉叹气道，“尔晴，你为什么要这样啊？你怎么可以这样啊？”

　　我无视她的问话，蹲下身拿着帕子，捡起镯子，一块，一块，又一块，仔细的包好，团在手里瑟瑟发抖。

　　明玉见我这样，也只好退了出去。

　　我端坐在自己房里，盯着炕上的那只箱子看，仿佛偷东西的日子还在眼前，那里面依旧放着我战战兢兢叨登来的各式物品，现在没有了，因为那里面现在都是我最近的手工艺品，从缝的七扭八歪的到起码阵脚平整的，有帕子，有香包，有围领，明玉总问我，那些不大好看的为什么也要留着，我说我要给傅谦看，有对比才有反差，不然他就看不到我的进步了。

　　可今夜，我却连翻开它的勇气都没有。

　　长春宫里，今夜都是人，可却再没有人来，直到午夜将至，纯妃终于来了，她用帕子遮着自己的笑脸，缓步踏入，左右瞧着，开心道，“这种简陋的房子，今后尔晴你都不必住了，这下一跃成为富察府九爷院子里的嫡福晋，想来今后的好日子，马上就要来了哦。”

　　我坐在那，一丁点驳斥她的力气都没有，我指着门问，“你能不能滚远点？”

　　她倒是走上前来，一把抓住我的下巴，恶狠狠的对我说，“本宫给你这样的大礼，你居然敢对本宫出言不逊？”

　　我被她捏的整个脸生疼却手脚无力，疼的顺着眼角就开始淌眼泪，“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报复我能有什么快感吗？”

　　“傅恒娶不到他心爱的女子，难道不就是一件很有快感的事情吗？”

　　我望着她一脸的狰狞，心里简直无法接受，我哭着问她，“如果不爱你，就一定让他恨了你？你就这样需要存在感？”

　　她突然笑了，另一只手点着我的脑门道，“你可真是个蠢丫头，这婚事是你大庭广众自己求来的，长春宫里人人听得一清二楚，关我什么事啊？傅恒现在最恨的人，可是你啊。啧啧啧，不过我不知道，比起傅谦对你的恨，他们俩谁的更热烈呢？”说着她松开了手，像是仰天大笑般的来回转，“家宅和睦？容音姐姐不是整日想要家宅和睦吗？她把旁人的心思都看的透彻，领悟的透彻，我倒要看看，你们这样一同进了门，今后富察府应该会很和睦了吧？”她摸着自己微微鼓起的肚子，笑的是那样的大仇得报，“不好意思，我还先她一步，有了皇家子嗣，这世界上啊，什么人会与世无争，纯良恭谨？那当然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上等人啊，不用说不用求就可以应有尽有，唯有那一无所有的人啊，才最容易面目可憎！”

　　“你觉得你现在就不是面目可憎了？”我反问她，

　　她却毫不在乎，“至少一无所有的，不是我！”

　　我和一个古代的疯女人，展开了一场哲学论坛，很显然，我被她打败了。

　　富察府的老夫人虽然并不讨厌尔晴，甚至也跟皇后提过纳她进府，可也只是当下在弘福寺见她和傅恒相处的还可以，现如今被赐婚为嫡福晋，饶是皇上龙颜大悦，给瓜尔佳氏全族抬旗为正白，也依旧觉得配不上自家的小九。

　　老夫人有点失望的问着自家大病初愈的女儿，“皇上此番是为何？难道是容音你提的？”

　　璎珞侍候在一旁，经过昨夜的一番吵闹，到了现在还恍惚着，皇后默默端过茶来心疼的望了她一眼，喝了一口淡定道，“皇上金口玉言，哪用我来提。”

　　老夫人听了有点激动，“那这丫头也是真胆大！野心勃勃的想做个大，亏我以前看她和春和那般投契，还觉得她心思单纯，想来也不是个规矩的人！”

　　眼见着自家母亲有点动怒，皇后拉住她额娘的袖口，声音低低的不知道如何反驳，只能不断重复着，“她没有，她不会的。”

　　皇后又看了看一旁，从昨夜就坐在那，一言不发仿佛一尊雕像的傅谦，愁的头痛，只能说着，“璎珞，你去安排一下，让老夫人和八少爷都先出宫回府休息一下，本宫也要休息了。”

　　璎珞像是得到指令就去执行的一个活人影子，点头，然后动作机械的扶起老夫人，又去请八少爷，皇后娘娘望着这一屋子仿佛打了败仗的人，低声轻轻啜泣了起来。

　　长春宫终于安静了下来，我哭了一夜，到了天亮才想起来今日是我当值，熬了两个多月的鸡汤，每日都换新，今日终于可以端给她喝了，我有点担心的乘好，然后托起小厨房做好的饭菜，走进正殿的时候，里面只有皇后娘娘一个人，她卧在软塌上翻动着什么，见我进来了，也并未做声。

　　我轻手轻脚的放下，走到她身边，这才看清了，她在翻看魏璎珞的作业，那些个大大的忍字，一笔一划的写得格外认真，她突然指了指问我，“尔晴，你知道璎珞在忍些什么吗？”

　　我的气血突然从全身上下，仿佛平底冒起一样的往头上冲，突突的太阳穴都跳动着，“她若不做嫔妃，忍一万年，也是白忍。”

　　“尔晴，我们相伴多年，你却从来都不懂我。”她失望的掉落了眼泪，

　　我却突然没了哭的欲望，仿佛眼睛哭干了，心也哭钝了，我扯开领口，给她看我身上的旧伤，睁着无神的双眼问她，“我还不够懂你吗？”

　　她望着却并不惊讶，只是低垂了眼眸，“静好是偏执，可你一定要去骗她，非要装作和春和那般要好，难道不是在离间我们姐妹之间的感情？本宫不愿说出口，可你偏偏不懂得，之前在山上本宫已经暗示过你，不要和春和，清明，皇上，走的太近，可你是如何做的？”

　　“做皇上的嫔妃，做九爷的嫡福晋，做八爷的侧福晋，无论哪一个，在你心里，我统统都不配的，是吗？”

　　“如果从一开始你就讲明了跟清明，哪怕太后不悦，惠宁翻脸，本宫竭尽全力也一定会成全你，可你左右摇摆，心思太重，明明一直就在本宫身边，可你可曾说过一句实话给本宫？昨夜，你做了什么你自己不记得了么？”

　　我突然发现，被人看透了心思，却不点明，等着你所谓的迷途知返的经历，很能让人突然滋生出暗黑情感，有那么一瞬间，我甚至好像明白了纯妃到底在气什么。

　　眼前这个纯洁天真的一国之母，像一尊巨大的佛门雕像，压得人不得喘息。

　　我望着桌上的那碗鸡汤，从前你没法喝，现在你是不愿再喝了吧。

　　这两年，除了炖汤，什么都没学会，是我太笨了。

　　原本傅恒要年底回来，因为事物处理的好，皇上特许了他八月归期，想是可能为了让他赶得及参加八月初惠宁和傅谦的婚礼，同时也为自己的早做打算，从传婚召给他，他就了无生息，别说回皇上函，连一封给长春宫或是富察府的信都没有，偶尔皇后都疑心，傅恒到底是接到信儿了没有呢？

　　璎珞最近时常陪伴在皇后左右，她褪去了往日里精神饱满的模样，惹得明玉也很是心疼，三个人经常围坐在一起，每当这个时候，我都不会去打扰的。

　　六月初我就可以出宫，现在仔细算来，也不足一旬，整日里我都无所事事，拘在自己的一方天地里，睡得日夜颠倒，照着镜子竟觉得日益苍白起来。

　　五月里，总是阴雨连连，那是一个大雨淋漓的晌午，壮志突然进宫来接我回家，他现在已经比我高出半头，一个大小伙子却是一身狼狈，“没到日子，为何提前来了？”他不答我，别过头去，

　　我瞪着一双猩红的眼仔细瞧他，一伸手却只能抓住他胸前的衣襟，那上面点点滴滴的分明都是血渍，我颤抖着问，“谁？是谁？”

　　他倔强的扭着头，不给我看他哭红的脸，声音沙哑着，“额娘，额娘突然害了大病，大夫说没的救了，阿玛让我赶紧来接你出宫，去见额娘最后一面。”

　　我回府的那天才得知，阿玛因着我婚事的缘由不仅升了官，甚至还拓了家产，额娘和弟弟们终于住进了新院子里，可我一走进去就知道发生了什么，那浓重刺鼻的气味，惹得我终于第一次得见的阿玛也是捂嘴皱眉，凌云和壮志因为常年住在官府，所以病症很轻，唯有额娘已经形容枯槁，院子里的几个侍奉丫头也都病病歪歪。

　　我几步走过去，抓住一旁浓妆艳抹的女人喝问道，“我额娘为何会生病，这院子里刺鼻的气味是什么！”

　　阿玛现在倒是忌惮我的身份，但也庇护这他那小妻子，捉住我的手，“尔晴，你这是干嘛？快松手，不可对你，对你，”他突然想起来早已把我额娘下堂，家里奴仆，人人都要尊称这个女人为夫人，孩子们都要叫她为额娘，此刻发现面对我，这事好像不太轻巧，于是朦胧改口道，“不可对你姨娘无礼。”

　　我伸手甩开他大声喊道，“你也知道她就是个姨娘啊！”我虽等着他的这话，可也因为最近身体不佳，一时动作太大，还是准备得不够充分，把自己忽闪的头晕眼花，赶忙大叫着让凌云和壮志把额娘搬离这处新院子，我号令这弟弟们把额娘搬回了以前我们住的那个破落院套，新请了大夫来诊治额娘，可请了几波都是纷纷摇头不予医治。

　　额娘手上不知何时划破了口子，明明不大的伤口，血却止不住的流，凌云在一旁握着绢子绑着额娘的手，哭的肩膀一抖一抖的。

　　我摸着他瘦骨嶙峋的肩，眼泪就像不受控的珠子一样滑落，壮志这些年在外锻炼的身强体壮，他站在院门口像堵山一样，拦着府里的人，不让他们进来。

　　还是这个院子，还是这方石桌，还是这个四处漏风的屋子，我突然觉得我好像什么都没做到，可额娘却醒过来对我开心的笑，“尔晴能得到御赐的婚事，额娘心里真高兴啊。”

　　一桩每个人都要对我敬而远之，刻意疏远的婚事，却让这个病入膏肓的妇人，真诚的替我开心，我不知道该说什么，我握着她的手，久久的说不出话来，她却替我抹去眼泪，声调很是轻松，“那样的高门大院，其实也不好活。”她像个突然对比起哪桩礼物更实用，哪桩礼物更奢华一样的纠结起来，最后还是对我说，“不过也不要怕，这世上的男人啊，越往上走变得越坏，可想来趴在底下的，也未必都是好的呀。要挑，当然可好的挑呀！”

　　我突然听懂了她在说着什么，破涕为笑道，“傅恒人很好，满京城的姑娘都想嫁给他呢，额娘你不知道吗？”

　　她微微笑着，“我知道，我怎么不知道，以前送你回来的马车，还有后来三不五时送来的吃食，银钱，衣物，都是富察府送来的，旁人都说尔晴是得了皇后的照拂，额娘那时就知道，定是还有旁人的，我当时就猜想着，我的宝贝女儿，今后一定能有段好姻缘，只是没想到会是正妻这样好的运气。”

　　我哭的不能自已，却也只能强迫自己扯着微笑给她看，要她知道我现在有多幸福，她看着看着，也就终于放了心。

　　我眼睁睁的看着她咽气，才突然想起来，我甚至没有为她做过一餐饭，缝过一件衣，我抓着一直破碗，死命的想要喂一口水给她喝，不停的念着，“井水很甜的，井水真的很甜的。”我哭着看壮志和凌云，拼命让他们跟我一起给额娘喝了这口水，可她却微微笑着，渐渐闭了眼眸。

　　我第一次知道，原来人的手，会这样的凉。

　　只是握着，就止不住的打颤。

　　你们生活的并不算好，我怎么会不知道呢。

　　傅恒给我的钱，我给了壮志，回到府里转头就被小姨娘一点一点的骗走了。

　　这两年里，你们身上穿的，吃的，用的，哪样不是傅谦有意无意的拿给壮志，以做接济的呢。

　　甚至到了最后，因为我要嫁人了，要嫁给富察府的最有为的少年英雄做正妻了，他们不想我的额娘跟着沾了光，想要彻底断送你的命去，好占了我额娘的名头以便将来向富察府攀关系。

　　那种逼人眩晕的气味，分明是甲醛的味道，我甚至都不知道如何在这个朝代制出它来，可他们却已经有办法用来杀人害命，我明明知道也还是没来得及阻止啊。

　　在我在意旁人的喜怒哀乐的时候，这些视我的幸福如自己的幸福的人，皆在生死里苦苦挣扎着。

　　额娘是病在府里给她新修葺的豪华院子里的，我就是撕破了脸皮都无法在亲众族人面前争到一分。

　　凌云瘦成那样，明明就只比壮志小两个月，现在看着却像是小了好几岁。

　　你们过得不好，我其实是知道的，我其实是应该知道的。

　　可我自私，我心底里觉得和你们缘分并不深，帮过一次便罢了，过后听天由命好了，可你们的苦，你们的难，哪一桩和我脱了干系？

　　我蹲在那座修不了，却依旧摇摇欲坠的矮墙边，望着日落日出，突然想起某一年，对面街的魏姐也曾是这样双目无神的望着，满街来来往往的族人，无一人，是来伸出援手的，满街游走的，皆是敌人。

　　这世上的人这样多，为何我爱的，和爱我的，都如此存活不易呢？

　　傅谦是跟在壮志身后，来到我眼前的。

　　我还是宫女，且有御赐的婚配，全府缟素，可我不能穿白。

　　我蹲着向他伸出手去，他站在我眼前，停了好一会，停到我都觉得他可能根本没看到我的时候，他才终于拉住了我的手。

　　他把我拉起来，替我拍身上的土，拍了几下又避忌的停了下来。

　　他的面容寡淡了很多，嘴唇干干的，一张一合的我才听到他可能讲话了。

　　“富察府送来的奠仪，九弟还没回来，阿玛让我送来的。”说着指了指一旁的壮志，我福了一个礼，向他道谢，

　　他只是摇摇头，进了院子，他说，“我给你额娘上柱香再走。”

　　我手脚冰凉的等在矮墙下，过了好半天，看着他面色似是哭过，途径我身侧，“保重。”他一跃上了马，我却再也支撑不住，只能哭着想留他再多待一刻道，“这段日子来，谢谢你照顾我额娘和我弟弟。”

　　“这是我最后一次扶你，今后要靠你自己了。或者靠九弟。”他甚至没有回头，骑着马就消失在苍茫的暮色里，雨后的五月晚间，下了重雾，饶是几步远的距离也像是仙侠云间般缥缈模糊，没有人会踩着七色彩轮来到我身边了，我知道，我的盖世英雄，被我自己逼的离开了我身边。

　　一直以为他会来找我闹一场，至少他会来骂我一顿，可是没有，一次都没有。

　　我突然意识到这样一件事，或许他没有我想象中那么喜欢我。

　　我拉着壮志叮嘱他，“好好跟着你们统领学，日后做个有用的人。”

　　“清明大哥不好吗？”壮志是唯一一个，从始至终没有对我的婚事表示了开心的家里人，他这样问着我，

　　“他很好，他一直都很好。所以你要好好跟着他呀。”

　　“他要去圆明园了，听说那边的圆子要扩建。等他大婚完就走，估计一年半载都不会回京城了。”

　　“嗯，我知道了。”

　　守了三天的灵，到底还是宫女，我必须该回紫禁城了，我甚至带不得一只白花，正想着，在午门不期然的居然遇到了傅恒班师，他好似在等着后续的队伍，一身朝服的侧立在午门前，和海兰察不知道谈论着什么。

　　我总觉得这场景好生熟悉，跳下马车，缓缓朝他们走过去。

　　我本想问他为何回来的这样早，可他一转脸，看到我后，面容却是那样的陌生。

　　我绞尽脑汁的想着上一次和他说话的场景，却怎么也想不起来，我福了一礼，他却根本没有抬眼，待我离开了几步，他却又突然跟上来，用我从来没听到过的语调问，

　　“尔晴，我需要一个解释，你能给我吗？”

　　“我喜欢你。”我像个视死如归的烈士一样看着他的眼睛，从来，我都不敢这样做的，

　　“我不喜欢你。”他突然笑了，和从前一样笑了，可眼睛里却空洞的没有任何内容，我听到他说，“你本可以说，为了求名望，为了求地位，甚至为了求钱财，我本以为你和旁人不一样，可原来，你也并没有什么不一样。”

　　背靠在巨大的桥洞冰凉的石墙上，我看着他的背影越来越模糊。

　　“见过面了？”乾隆一脸八卦，盯着跪在下面的我和傅恒问，

　　傅恒直接略过这个问题，回禀起山西的军报以及日常见闻，口若悬河滔滔不绝，我从来没听他讲过这样多的话，乾隆一边若有所思的听着一边百无聊赖的看了看我俩，待到最后终于等到傅恒终于没什么可说的了，才摆摆手说道，“行了行了行了，朕都知道了，朕是问啊，你俩见过面了？”

　　说出口他自己也觉得挺搞笑，毕竟这半柱香的时辰里，我们除非瞎，都是看得到彼此的。

　　“婚事？”

　　“臣请”

　　他们俩都没说完，我起了起身，跪的更端正些道，“我额娘死了。”

　　他们俩都一同傻掉了，没想到我会在这时候报丧。

　　我心里思忱着，我的额娘早已下堂，现在的瓜尔佳府上的夫人，是皇上亲笔御赐的侍郎夫人高佳氏，我不会怪皇上，因为要不是我那无耻的阿玛，谁人能做出这等偷龙换凤下作的事情，天子谁会管你娶了谁，休了谁，你要报谁当夫人便是了，所以我的额娘她死了，也就如同府邸里死了一株草，一朵花那样轻飘，在京城世家里，甚至都不算个消息，我知道，根本没人会在意这些，甚至连她是谁都没人会想要去知道，于是我自顾自的说了下去，“额娘刚刚故去，身为女儿在宫中服役不得戴孝，出宫去府，更无法此刻就与人成婚，所以还请皇上准许，让我继续留在宫中伺候。”

　　“那你也应该出宫回府守孝，毕竟你阿玛还建在，”乾隆本想说什么，

　　我不怕死的打断了他，“没娘的孩子是根草，有了后娘便连爹也一同没了，无父无母之人，何谈尽孝？”

　　他没想到一向温顺的我会如此豪言壮语，一时之间竟不知道说什么好，我重重叩了三个响头，恳求道，“请求皇上准许尔晴留在宫中，”我抬眼看了傅恒一下，本想反正他也不愿娶我，这时候是不是应该帮我说句话，可他却直愣愣的，让人觉得他今日根本就是灵魂出窍，

　　我也只好大声道，“前明万历朝首辅张居正，为了维系朝廷也曾破除丁忧。”

　　“哦？怎么，你觉得这宫里还无你不成了？尔晴何时成我大清首辅了？”乾隆今天属实心情好，于是才好笑的反问道，

　　“奴才万万不敢，只是觉得，只要能为朝廷发光发热，那丁忧之人也就并无不详，意思是留在宫中也不会晦气了皇家而已。”

　　乾隆没想到小小宫女竟然还知道前明历史，有点好奇继而笑着道，“皇后那边朕总觉得心情还是没有大好，”

　　又是未等他说完，我就接口道，“奴才毕竟婚约在身，不好长留长春宫，给皇后娘娘招来与母家多有联系的口实。”

　　乾隆笑着瞧了一眼傅恒，了然的笑了笑道，“虽然是朕赐了婚，可也不能强迫尔晴重孝之下去嫁人，那好吧，那就先留在养心殿，做掌事宫女，想来对尔晴也不难，这与富察府多有联系的口实~”说着一脸八卦的笑着对我二人道，“想来在养心殿，有人成心想传，也不敢传出什么来。是吧，傅大人。”

　　出了门，被小太监恭喜着，我才得知傅恒此番回京入了军机处的消息。

　　原来他这么早就已经入了军机处，看来傅六爷的名号果然不同凡响。

　　我这人就一点不好，你同我柔软，我便比你还要柔软，你要同我杠，我便杠的比你还狠。

　　既然他面色不好不爱讲话，我也懒得多看，只是一路跟着同去了长春宫。

　　短暂收拾好行囊，拿着我的木盒，最后看了一眼这住了两年的宫舍，我不知道前方面临的将是什么，但我知道，从今以后，我只剩自己一人罢了。

　　他们搬了书桌在长春宫的院子里，又是一年的春去夏来。

　　纯妃手执画笔一边画着兰花一边笑着，皇后娘娘看上去已经能行走了，她抚摸着纯妃的肚子也笑着，明玉和璎珞围在一团，摩墨端茶侍奉着，甚至连傅恒都少见的秀起了剑法给她们看着。

　　我跪下重重磕了三个头，她们无一人肯看我一眼。

　　我笑着离开，留下这一宫的岁月静好。

　　人若无了心，世事便无烦忧。

　　想活好，还不是手到擒来的事情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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