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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缠烂打
翌日清晨,黎秋一早就到前殿,他出了名的勤政,只是没想到有人比他更早。
缙云晰坐在前殿门槛上,手肘撑在膝上,支着困乏疲重的眼皮,哈欠连天,眼角还噙着疲惫的泪液。
当蒙着晨雾见到黎秋时,他还有些朦胧,下一秒便是兴奋的蹿起,就往黎秋怀里扑。
可惜,黎秋眼疾手快,一手盖上他脑门,将他往旁一推。没了这门神阻挡,他进的方便。
缙云晰在后跟追,嘴里念念叨叨:“黎秋,我有话跟你说。”
“我不想听。”黎秋冷言冷语,步子不停,大跨两三步,进了前殿,顺手将门带上,将他关在了殿门外。
吃了闭门羹的缙云晰依旧在外锲而不舍的砸门。“黎秋,你让我进去。”
黎秋不念,专注理起手头事情。
缙云晰附耳凑在门上,听着里面动静,闻黎秋无动于衷,他也不灰心。扭头瞧见一旁直站如松的魔侍,遵循着一丝不苟的工作态度,眼神都不带晃动的。
他心生一计,走向那魔侍,一把抽出他腰间佩剑,就要刺向他。
魔侍身子一转,躲过一击,口中连道:“您要做什么?”
缙云晰不作回答,剑落得极快,魔侍不停躲闪,不敢伤他。其他魔侍见之,上来劝架。缙云晰一剑大挥,横扫四方。众魔侍受着凌厉剑气,却不敢还击,只得纷纷求饶:“求您放过。”
外头剑戟相碰之声和求饶声,吵得人头生疼。
黎秋合上书册,咬牙切念:“缙云晰。”他眉头紧颦,开了殿门,对着他极不情愿的说道:“进来。”
缙云晰立即喜笑颜开,剑落手掌,乓的一声摔于地面。转身跟着黎秋进了殿内。那无辜被殴的魔侍将剑捡起,收回剑鞘。重回站位,恢复挺立姿态。
缙云晰走了一段,目光转过殿内摆设,所有的物件儿都是水晶制作。唯独那桌椅板凳裁了小叶紫檀来做,叫人坐着没有那么冰冷,还有股香气。
黎秋坐回主位,任缙云晰在这殿内晃悠。他拉着张椅子拖到黎秋桌前,定坐在上,一动不动的盯着黎秋。“我说,我们这么久没见,你就不想我吗?”
黎秋不回答,翻着手里的书册资料。
缙云晰丝毫不气馁,发挥他死缠烂打的最大功力,按着不同声调,嘴里狂念他的名字:“黎秋,黎秋,黎秋……”念了一段,喘口气,继续念。
一边念,一边看他,一边笑。
黎秋额头的青筋随着他的碎碎念,突起的越来越明显。蹙起的眉头,从他进来开始就没有松开过。他一掌拍在书页上,愠道:“闭嘴。”
缙云晰对付黎秋,耐心出奇的好,不恼不怒的。倒是黎秋,平时寡言少语,情绪无甚波动的一个人,遇见缙云晰,磁场全乱。
“我就是想跟你解开误会嘛。你又不肯听我说话,我只能这么吵着你啊。”他义正言辞的据理力争,展现了自己心怀宽大的同时,变着法说黎秋心胸狭窄,将错全推他身上去了。
“我不听是因为我不信。”黎秋回道。
缙云晰苦口婆心:“就是因为你不信,所以我才要和你解释清楚啊。那些话的确是骗你的,那是因为我以为我上了天都就再见不到你,所以才说那些话,好叫你别对我念念不忘,平白惹的难受。可我哪儿知道,我又下来了。你要为这事儿跟我置气,实在不值。”
黎秋听得他这话,要说无感那是骗人。可他因为那些话伤了百年,只凭他现下这三言两语,就要他释怀,与他重修旧好,实是不可能。
黎秋回道:“我怎么知道你现在说的这些话不是在骗我?”
缙云晰愁云上脸,哑口无言。这左右都不是,叫他如何是好。
他多少也理解黎秋这份防备与介怀,却不想他竟将那些话吃受到这种地步。
这误会若是及时解开也就罢了,偏偏这雪球滚了一百多年,芝麻也要成西瓜了。这下可好,油盐不进,软硬不吃。使了浑身解数,一番肺腑之言,真情感慨全叫他顺手抛大海里了。
他正一筹莫展,与黎秋也僵着气氛,两人都无所适从。
黎秋情况好些,看书写字还算定性。缙云晰是真的如坐针毡,一只苦恼的脑袋磕在桌上,一双眼睛直直的盯着黎秋。
侑觞恰逢好时机的进入,身后跟着位婢女,是在浅微殿专门伺候缙云晰的。她手里端着药碗,还未等她靠近,那浓重的药气就散了过来。
侑觞见缙云晰在这,意料之中的颔首弯腰道:“我方才经过浅微殿,见这药送来了,却找不到人。猜着您可能在这儿,所以就把药一块儿端来了。”
他向那婢女示意,婢女得令将那端盘放置在缙云晰面前,退到一边,等他喝完,预备着收拾。
黑苦的药汁又浓又稠,缙云晰一张小脸全全映在那海碗里。他歪头看向那婢女询问:“怎么今天的药量好像比往常的多了许多。”
婢女俯身回道:“墨卿大人说了,您大病初愈,需得好生补补。这是专门给您调养身子用的,所以量多了些,也苦了些。”
怪不得这药碗旁还搁了一只存放蜜饯的小碟子,大体是要给他掩掩苦味的意思。
缙云晰捧起这海碗,“咕咚咕咚”几大口,眉头都不皱一下。不过一小会儿,这大碗的药汁儿全进了他肚皮里。喝完,还隐隐的打了个嗝,全程无一苦痛神情,好似不过喝了碗白水。
黎秋瞧他喝药喝的这么顺畅习惯,不禁奇怪。只是现在这个情形,也容不得他去嘘寒问暖。
婢女上来收拾碗盘,见那蜜饯没动,便同他说道着:“吃些蜜饯,淡些苦味吧。”
缙云晰摇了摇头,推了回去:“不用,这点苦,算不得什么。”
“看不出来,您这么不怕苦啊。”婢女笑道。
缙云晰受着她颇带赞许之意的话,大言不惭起来:“没什么,从前喝多了,练出来的。”
黎秋微不可查的留意了他一眼。
婢女从腰间抽下帕子,仔细温柔的给他擦去嘴边残留的药汁。
缙云晰也没拒绝,人家一片好心,没必要装模作样的推辞。末了了,还对人家微笑道谢,这婢女也是回笑对他。
气氛正好,突觉一道凌厉的目光刺了过来,疼的她头皮发麻,脊背发凉。这婢女颤颤回头,正见位上魔宗,亮着他深邃双眸,锐利眼神像钉子似的盯着她,剜的她皮肉生疼。加上他下半张脸遮在书册之后,看不见他面部表情,显得他双目更加狠绝。
婢女吓得赶忙丢了帕子,情急跪下之时又不小心打翻了碗碟,那未动的蜜饯滚落在碎瓷之间,无疑是雪上加霜。她趴在地上连连求饶:“尊上饶命,尊上饶命啊。”
缙云晰莫名其妙,电光火石之间发生了什么。方才还好好的,怎么这婢女突然就跪在地上求饶了。
他望向黎秋,黎秋目色平静。他又转向侑觞,侑觞也无异样,脸上依旧沾着淡笑。
他弯腰去扶那婢女起来,谁知人家唯恐避之不及,立即跪着往旁移了移。缙云晰越发不解,只道:“你起来吧。”
婢女不敢,身子还哆哆嗦嗦的。
缙云晰目光转向黎秋,疑惑的看了看他。
黎秋放下书册,露出他那张面无表情的脸,只是比起刚才更加冷峻。他淡淡道:“收拾了东西,出去。”
婢女得令,大喜过望,铺着广袖,使着双臂将地上碎瓷全全拢到一起,捧着装进端盘里。她动作极快,不敢多消得半刻时光,立即鞠躬出了殿门,免了一场虚惊。
缙云晰扭头心绪纷杂的看着黎秋,他与从前确是变了许多,仅是那份尊贵与威严就是他没有意料到的,能叫一人如此恐惧的跪在他面前。原来魔都救主,独裁专断,这八字也不仅仅只是说说而已。
从前那个需要他保护的黎秋,看来是不在了。
黎秋目光转向缙云晰,眼神里同样带了些掩藏不住的怒意和不满。
缙云晰很熟悉这样的眼神。通常黎秋露出这样的眼神,那便说明,他做了什么事情惹得他不高兴了,而且是很难哄好的那种。
他立即下了椅子,挤着笑容面对黎秋,慌慌张张的道:“我,我先回去了,明天我再来看你。”说罢,即刻转身逃出了殿门。
黎秋自然不会挽留,只是对于他突然的转性,提了些心眼。
侑觞将缙云晰送出前殿,照例关上了殿门,嘴角不忍弯起,却依旧保持着一份谨慎与专注。
他回到黎秋眼前,上报着事情:“前些日子派出去的魔侍禀了消息回来。异派似乎请到了位大人物,所以很是嚣张。”
“什么大人物。”黎秋问道。
“那人很神秘,与异派结合,目的绝对不纯。我想异派会盯上风神大人,大概也是那人属意。”侑觞回答。
“异派不成气候,不足为惧。那个神秘人,你盯着些。魔都边界的叛乱,由各魔司的主事外出镇压。养了他们这么久,是该让他们做点事了。”黎秋说道。
“知道了。那风神大人那边……”侑觞道。
“出动暗卫,暗中保护他。”黎秋回答。
侑觞得令,退出前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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妻管严这个毛病,是癌治不好。妻管癌,哈哈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