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阴极阳

　　一群学生喝得醉醺醺的，勾肩搭背，高声唱着情歌，摇摇晃晃地向学校走，门卫室的大爷被他们给吵醒了，眯着眼不大高兴的瞅了一眼，又躺回去继续睡。

　　路经过学校中央的人造湖，湖里栽种了些许荷花，在白日别提有多好看，现在深夜，黑漆漆，也看不见什么。

　　一条黑鱼跃出水面，再落回湖里。

　　“噗通”一声。

　　走在最为后的醉酒学生听见了，被吸引了目光，他迷蒙着眼，走近湖边看。

　　黑鱼又来了一个鲤鱼跃龙门，跳得老高。

　　这个学生觉得很有意思，招呼走在他前面的同伴，“嘿嘿！这里有一条鱼诶！”。

　　一抬头，同伴都已经走得老远了。

　　那条黑鱼又跃出水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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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生，你怎么不下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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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昨天虽然没有淋雨，但是苏生还是感冒了，辛好体温正常，没有发烧。

　　上午没课，下午还有一门课的结课考试，虽然做了复习，但他现在这个状态，可能会挂科。

　　头疼。

　　苏生将自己用被子裹成一个蝉蛹，嗓子干疼，身体不想动，咽了几下唾沫，结果越来越疼，无奈，只能下床倒水喝。

　　他又在床上赖了几个小时，头却更晕了。

　　“早知道就不睡了”。

　　苏生揉着太阳穴往教学楼走，从人造湖的对面绕过去，看见一群人围着，还有警察，似乎在打捞什么。

　　“别是有人溺水了吧”。

　　他暗自嘀咕着，又叹了口气，他左手边不远处，站着一个学生，头发是湿的，衣服也半干，注视着对岸，双手搭在围栏上依靠着。

　　苏生不自主地瞟了一眼，那学生也转动眼珠，两人对视上，苏生便忍不住打了个喷嚏，他揉揉鼻子，转身往教室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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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卷子发下来，来回翻看了一下，还好，乘着现在自己还没晕在教室里，赶紧写完交卷。

　　感冒似乎加重了，喉咙很疼，鼻子也开始堵塞，浑身都不好受，苏生半眯着眼，三下两下把卷子填完，收拾好东西往家走。

　　人工湖已经恢复了原样，下午聚集在一起的人早就散了，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水里一道黑影游过，苏生脑子一犯浑，手搭着围栏，勾着身子朝水里看，一条格外大的黑鱼，在水里摆尾，鱼鳞黑得反光，它就在苏生站立的位置游着圈圈，给苏生一种这鱼有灵性的感觉。

　　人工湖的水是死水，他在湖边来来回回也走了好多次，都没有发现这湖里竟然还养了鱼
　　。

　　“后生，你怎么不下去啊”。

　　苏生瞳孔猛地一缩，身体不由自主地向前栽去，呼救声卡在嗓子眼没能发出来，狠狠地呛了一口水。

　　他不会游泳。

　　苏生在水里惊恐地扑腾，远处的情侣，下课的两三学生，都没有发现人造湖里有人溺水。

　　体力开始渐渐消耗，身体慢慢开始沉下去，耳旁安安静静，水里有活物，微凉，从身边窜过。

　　这感觉好生熟悉。

　　似乎在梦里见过。

　　一双手臂揽住他的脖子，将他带出水面。

　　苏生呛咳着，本来发着烧，之后又落了水，现在意识已经不太清晰。

　　“苏生！”，顾卓辉轻轻拍打着苏生的脸颊，“没事了，别怕，我马上送你去医院”。

　　苏生躺在他怀里，原本紧闭的眼睛突然睁开，冰冷无情，含着深深的恨意。

　　“……烛生，你怎么还不死”。

　　顾卓辉的动作像生锈的机械，猛地停了，他搂着苏生的手轻微颤抖，后来连牙齿也开始发颤，似哭似笑的表情，可笑又扭曲。

　　等他再低头去看苏生时，苏生已经昏睡过去。

　　……

　　“好孩子，好孩子”。

　　顾卓辉抚摸着苏生的黑发，喃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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