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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4 章
14.
原来周羽钦来这就是为了录制之前楚衍说得那个“节目组种了很多农作物”的节目。
周羽钦问道：“那楚少呢？怎么有闲情逸致来这挖笋？”
毕竟楚杭能来这种地方挖笋的惊奇感，堪比仙女下凡一般。
楚杭叹了口气，解释道他家山庄在这，指了指后面，意思是他爸拉他来的。
周羽钦之前在餐厅跟楚父有过一面之缘，楚父也认得他，他跟楚父礼貌地打了招呼后，看到另一个英俊成熟的男子，跟楚杭长得有几分相似，琢磨了一下，觉得那就是楚杭的哥哥，如今双木集团的少东家。
他伸出了手，微笑道：“楚总好。”
楚衍笑着跟他握了手。
现在周羽钦还要录综艺，节目组提前把有笋的地方标了出来，他们在那里挖就行了。
摄影师就对着他们挖笋的那片地拍，倒是也不会让楚杭他们入镜。
楚杭担心自己滑下来的视频被拍到，跟几个摄影师反复确认，要求删掉，自己的公子哥包袱非常严重。
周羽钦他们挖笋倒是没挖太久，挖几颗回去做饭就够了，加上后期的剪辑剪裁，是一段足够的素材了，他和沈胜提着箩筐，准备回去。
临走时，周羽钦跟楚杭告了个别。
他戴着草帽，提着箩筐，背后是一片翠绿的竹林，笑容清澈，不加雕琢却已很是好看，直直地好看到了楚杭的心坎。
楚杭喊住了周羽钦，追上去了两步，沈胜和工作人员都知道楚杭是周羽钦朋友，自动回避开了一点，到一边去说话。
楚衍站在远处好笑地看着他弟泡男人。
“你在这要待几天？”楚杭问，“晚上就走？”
周羽钦摇头：“后天才走。”
“那……”楚杭伸出手，抓住了周羽钦的手腕，抬起眼睛，“我能去找你吗？”
周羽钦愣住了半晌。
楚杭对他竟然用了询问的语气，这让他有点惊讶，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并且楚杭浑身上下写了四个大字——我要追你。
毕竟是在录综艺，而且是纪实类真人秀，赚了这份钱，摄像机随时会拍着，不太好抽空出来和别人见面。
可楚杭都抓住了自己的手，周羽钦心想，他要是拒绝了，没准楚杭就不让他走了。
他酝酿一下，委婉地说道：“看看吧，晚上要是有闲下来的时候，楚少可以来找我。”
“要是有”“闲下来“，这几个词已经是很不确定性的词语，他相信楚杭可以听懂。
楚杭只听到了“晚上”这两个字，脑子不知怎么一抽，问道：“晚上去找你？睡觉？”
周羽钦：“……”
他的意思明明是，晚上有机会的话，楚杭可以来找他，他们可以看看星空谈谈人生，来一段纯洁无瑕的相会。
唉。
楚杭反应过来周羽钦说得晚上不是那个意思，霎时有些羞愧，连忙解释道：“你有空的时候发微信告诉我吧，再在家里待着我要受不了了。”
周羽钦默默应了，跟楚父和楚衍都做了告别，走了老远楚杭还恋恋不舍地望着他远去的背影。
“是梁山伯祝英台啊？”楚衍站到他身边，“十八相送？”
楚杭：“平时找不到机会约人家，难得巧遇一次，当然舍不得了。”
楚衍：“你还会找不到机会约别人？”
说到这，楚杭发现，他跟周羽钦的关系是怪尴尬的。
若即若离，不远不近，忽冷忽热，难以言述。
回去的路上，沈胜好奇，问起那滑下山的哥们儿。
周羽钦含糊地用了“朋友”解释过去，又补充道是圈外人，碰到是挺巧合的，沈胜也就没再多问。
回到院落后，掌厨的江超已经在厨房里准备食材了，看到他们挖来鲜嫩嫩的笋，很是高兴，特意夸赞了周羽钦勤劳能干，惹得同样干了活却没人夸的沈胜超级不开心，嘴嘟了老长，到处邀功。
周羽钦显然没法做到这样，整个人都显得拘谨，默不作声地又去一边干活了。
曹元白拍拍他的肩膀，和蔼地问他要不要一起去帮忙插秧。
周羽钦点点头，跟着他一起去前边的田地里插秧，插秧看着简单，也不过弯腰直腰插插插，插起来着实累人，时间又正值夕阳西下，太阳温度依旧高，方圆望去全是空旷平地，一个遮挡物都没得挡。
汗水迷住了周羽钦的眼，他用手肘擦了一把汗，看到边上前辈曹元白都没叫累，动作更不敢怠慢了。
导演小组很客气地过来对他们说，太阳太烈了，让他们可以回去休息，不用这么劳累。
曹元白没有停，摆摆手：“没事，小周你累了就回去，我还成，再插会儿，帮他们把这片插完。”
周羽钦知道他说这话没有别的意思，就是让他回去休息，但他哪里好意思，自己年纪轻轻就喊累，连忙表示自己也不累，继续插。
真正的农民每天的辛苦程度肯定不止如此，而他们作为明星，拿着那么高的报酬，既然是纪实类节目，来体验农家生活，那不管后期有没有剪辑摄像机有没有在拍，都应该把事情做完了。
插完这一片的时候，夕阳已经落下了山，周羽钦的脚陷在泥地里，拔了好一会儿才拔了出来。
太阳虽已经落下了山，天空却还没有完全黑透，山风逐着远处的雾气，山峰的阴影渐渐融入夜色中。
江超已经准备好了晚餐，他们挖来的笋被做成了炖排骨笋片汤，香气飘了很远，十分诱人。
他们在院落里的长亭里吃着晚饭，随意地聊着天，几个前辈都是满嘴段子的人，阅历丰富，从天南扯到了地北，聊得很开心，讲到尽兴处，还打开了之前囤的白酒喝了起来。
周羽钦被闹不过，也喝了几小杯，这酒极烈，一喝就上头。
晚饭后他们回了屋里，坐着躺着继续聊天，聊了会儿后陆续去洗头洗澡，一天的拍摄算是结束，工作人员们忙碌了一天，也陆续收拾东西，他们住在离这不远的酒店里。
陈瑞来到他身边，把手机递给他。
录节目的时候周羽钦的手机放在助理那，这会他看到微信上，楚杭给他发了消息：“现在闲了吗？”
周羽钦回道：闲了。
楚杭：出来，我在你们院子门口。
周羽钦：“……”
他的随行摄影师刚关了摄像机，看到他出去，以为他要去干嘛，准备惊喜还是什么，周羽钦只能尴尬地摆手，让他不用跟着。
楚杭真的就在他们院子门外下坡处的尽头站着，是骑山地车来的，坐在山地车上，脚撑着地，举起双手朝他挥了挥。
那笑容纯粹，光彩照人。
周羽钦想起了周杰伦的那首《等你下课》，也蓦然有种他们两个的确是在谈恋爱的错觉。
周羽钦叹了口气，朝楚杭走去。
追个人还真是不容易，楚杭感叹道，大晚上骑个车千里迢迢来寻周羽钦见一面，来的时候他也很没底，生怕到了门口周羽钦回他一句现在没空，他可能会气到跳到下面的田地里发疯。
虽然他也搞不懂，自己大晚上跑过来，跟偷情一样来这喂了半天的蚊子，到底是不是已经疯了。
但看到周羽钦就是心情很好，觉得什么也值得了。
“来很久了吗？”周羽钦走到他面前，笑了下，“节目刚录完。”
周羽钦从田地里插秧插了一身汗，已经洗了澡换了身衣服，身上有着沐浴露的香气。
“没，刚到，蚊子太多了，咬死我了。”
楚杭一个细皮嫩肉的少爷，鲜少受过蚊虫的困扰，这会痒得不行。
周羽钦借着院落的灯光看到楚杭的腿，被他抓得一大片红，摇了摇头：“等我下。”
他转身回了院子里，过了会儿才回来，手上拿了个药膏，解释道：“这东西止痒祛疤的，效果不错，我给你涂点。”他蹲了下来，挤出药膏在手指上，涂在楚杭的红包上，清清凉凉的。
楚杭盯着周羽钦，等后者站起来后，笑眯眯地比了个大拇指：“贤惠！”
周羽钦没反驳，只是道：“看楚少大晚上来这种地方，心里过意不去。”
楚杭嘚瑟地挑眉：“感动吧？”
周羽钦绽放出完美无缺的微笑，点了点头。
楚杭心满意足。
“走走吧。”楚杭建议道，“要不然在这干嘛？跟村口两傻子约会一样。”
周羽钦：“你骑着车怎么走？”
楚杭被噎了一会儿：“我不能推着车走啊？”
周羽钦点头：“可以。”
楚杭兴奋地说道：“我之前听我爸说那边有个瞭望台，之前嫌太远了一直没去，我可以陪你去看看。”
周羽钦：“……”
陪他？不是楚杭先提起的吗？
不过他也不抗拒陪着楚杭去看看，就达了句：“好啊。”
楚杭推着车和周羽钦并肩走，一时都没说话，楚杭突然来了句：“我觉得我推着车的样子，好像我们在拍八十年代的父母爱情，互相心生爱慕，但又不好意思说出口，你看过这种剧吧，是不是我一说，非常形象？”
周羽钦：“……”
他笑着道：“你一天天得都在想什么啊？”
楚杭正色道：“想你。”
突如其来的土味情话。
瞭望台在高处，沿路有道台阶可以走上去，楚杭把车停在路边，跟着周羽钦走台阶上山。
台阶这漆黑一片，一点灯光都没有，风吹过枝叶发出沙沙声，平添了一份恐怖的气氛。
周羽钦开了手机手电筒照着路，台阶陡峭，两人都走得谨慎。
楚杭道：“你说，要是你现在在这被狗仔队拍到来登山，狗仔队会不会觉得你是傻逼？”
“能在这种地方蹲我的狗仔队，到底谁傻逼？”
楚杭细细一想：“好像也是。”
一个不知什么东西的东西从楚杭脚边呲溜一声过去了，窜逃中带过一阵风，这种黑漆漆的环境下，直接把楚杭吓了一跳，很没出息的叫了出来。
周羽钦没被别的吓到被楚杭的尖叫给吓到了，赶快问道：“怎么了？”
楚杭嘟囔：“有东西从我边上跑过去了。”
周羽钦：“笨蛋，是野猫。”
楚杭被吓得还没回魂，一时没追究他的“笨蛋”二字，只是很没气势地恐吓起野猫：“什么破猫专门吓我，等我家来这开发楼盘的时候你们就知道错了。”说完，还往周羽钦那挤了挤。
周羽钦没抗拒，把手机举高点，往上晃了晃：“到了。”
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眺望台就在前面的平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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