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皮一下还能苟×9
那辆马车静静的停在那,也不知道停了多久。独辕双轮,五马并驾,衡和轭上有八个铜质銮,雕刻的是凶相毕露的鸷鸟,惟妙惟肖,几欲展翼高飞。
高个带着斗笠坐在车前车夫的位置,见到赵丹,沉稳的点头示意。他是刻意守在这的。
车里坐的是谁不言而喻。
赵丹后面的瘦个什么都没看到,疑惑道:“怎么不走了?”
“不走了。”赵丹嘴角翘起微妙的弧度,轻声回答,“棋局开始了,对方走棋,我先等着。”
他一掀帘子,弯身钻进车厢。
赵丹一进去,瘦个就彻底看清了眼前的马车和高个。
“啊……”瘦个求助的目光投向高个,茫然失措,“阿褚,跑出来吃馄饨也要被抓啊?”
高个想了想从袖中掏出一块糖,帮瘦个剥了糖纸塞到瘦个嘴里,言简意赅,“吃糖。”
瘦个咔嚓一声把糖咬碎,高个又塞来一块。
那就是没事吧?阿褚一点也不着急。
瘦个放心的等在马车外面,心满意足的嚼着糖。
“换一个,这个不好吃。”
车内远没有那么平静。南瑾跪坐在席垫上,举态优雅的沏一壶茶,动作行云流水却不怎么标准。
“公主。”赵丹坐到南瑾对面,“茶可不是这么沏的。”
南瑾捏起桌案上的双耳小壶用热水充淋茶壶,平静道:“你懂沏茶?”
“略通一二。”
这话就是在谦虚了,赵丹不仅是懂茶而已,他精通茶叶很多方面的知识。虽然他不喝茶,但何辞对茶叶相当着迷。有一年何辞生日,赵丹就送了何辞一包自己种的茶叶。
至于味道如何,恐怕只有何辞自己知道。
南瑾继续手上的动作,头也不抬,:“你昨日刚说你要进宫,赶巧,今日便有个机会。”
赵丹盯了南瑾片刻,垂首温和道:“有劳公主记挂。”
南瑾弯起手指在车厢壁敲了三声,马车缓缓的驶动在青石板路上,平稳而没有晃动。
南瑾一直在反复反复的泡那壶茶。
等到马车停在宫门前,她才停住了反复沏茶的动作,倒了一杯递给赵丹。
“自己进去吧,我已经打点好了。”
赵丹礼貌性的接过茶,抿了一口,眉头猛的一抽,忍了又忍,最后还是掏出锦帕把茶水吐了出来。
南瑾跪坐在对面,熟视无睹,就好像没有看到赵丹吐掉茶水一样,又开始反复沏茶。
“公主下次还是不要沏茶了,”嘴里苦涩感消之不去,赵丹面目狰狞,“您恐怕不是这块料子。”
南瑾“嗤”的一声笑出来:“茶不本来就是苦的吗,谁会给你泡不苦的茶呢。”
“自然另有他人。”何辞从来就不会存心泡苦茶给他。
车厢异乎寻常的安静,当值的侍卫喊了几声车厢里没有应答。守候在马车外充当车夫的高个只好在外面叩了叩车厢,低声提醒道:“马车到了。”
南瑾和赵丹谁也没下车,俩人怒目相向,谁的脸色都不好看。
“既然公主您已经知道了,我们就不用这样故弄玄虚了吧。”赵丹倒了杯水漱口,苦涩感直冲脑门。
他干脆开门见山:“公主什么时候发现的?是看到了那张欠条吗?”欠条之前在高个那,高个是公主府的人,欠条也许被上交过了。
南瑾苍白的脸突然变得很难看,生硬的否定道:“……我早就猜到了……”她闭了闭眼,“从赵清在马上跌下,我就知道他不会醒来……就算醒来,也会是另一个人了。”
赵丹不咸不淡的看了南瑾一眼:“那我这次在他身体上醒来,是早有预谋啊。公主您对任务者的掌控程度真让在下惊讶。”
南瑾睁开眼,没回答。
赵丹几乎被气笑,他故意放慢语速,傲慢又刻薄:“那公主现在境遇,该叫做自食恶果。为了拿到想要的东西,谁不要付出点代价呢,玩火自焚,对吧?”
自食恶果,玩火自焚。
可她根本想不到……赵清会玉石俱焚。
南瑾在赵丹嘲弄的目光下慢慢恢复平静,她给自己倒了杯茶,一口一口啜饮,“你该下马车了,赵丹赵公子。”
“你想干什么?”这盘棋局好像比他想象的更加有趣。
“我想要——海晏河清。”南瑾用食指沾了茶水缓缓在桌案写下端正的字迹。
“有件事你可能不知道。”
她掀开帘子,目光移向车外,冷冷的注视着高耸的宫墙,态度倨傲。
“赵丹赵公子,你现在这具身体的主人,不是外界传说的面首,他原来……本该是公主府的驸马。”
赵丹一怔,下了马车。他原以为自己在赵清身上执行任务是这位公主的意料之中,现在看来,南瑾也许对这件事也是意料之外,她根本没想过动赵清。
系统光屏突然亮起,何辞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快下马车,孤男寡女成何体统啊你。”
阿辞好啊,哎呀这次有麻烦,可能有点难办了。赵丹从善如流的下了马车,侍卫检查一遍南瑾递出的令牌很快就放了行。
“你当初怎么选的任务?”不轻易发脾气的何辞破天荒发了一次火,“我还是去给你偷老头子的令牌吧,把你从任务强行调离。”
别去,我自己处理。赵丹被一个小太监径直引去了藏书阁,南瑾给了他一把打开藏书阁顶楼的钥匙,她那么聪明,知道他现在不管任务是什么,都必须要了解这个朝代大量的史实记载。
藏书阁正是个好去处。
何辞的声音沉默了一会,才轻轻问道:“那你死在这里了怎么办?你死在这,我难道还能给你收尸吗?赵丹我告诉你,你死了,我什么也干不了。”
“你为什么不问南瑾她怎么辨别任务者?怎么恶意屠杀?因为你心里猜到了,我也很清楚。”
“任务者要靠死去的人身体执行任务,避免时空排斥。南瑾她只有一条路可以走,那就是杀人,把打探到的死而复生的人再杀一遍,不放过一条漏网之鱼。大燕偌大一个王朝,她要杀多少人,才能抓到那十几个任务者,要填多少人命进去。”
“你怎么一点都不怕啊,你有没有想过——我怕。”
声音戛然而止,何辞断掉了系统监管。
赵丹摸了摸鼻子,第一次觉得自己有些不是人。多大的一盘棋局啊,435管理处的蠢货想破脑袋都不会猜到,一个历史乱流产生的王朝里会有人运筹帷幄算计任务者,故意吸引任务者来这里开任务,把十几个任务者当餐前开胃菜切个稀巴烂。
多刺激的游戏啊,南瑾承认的那一刻,赵丹几乎能听到自己胸膛砰砰的心跳声,危险让他血脉贲张,刀锋口的每一步都无比兴奋。
他知道这样是不对的,他该乖乖的去当个正常人,一个不会因为鲜血和危险兴奋的正常人。
所有的狂喜都是幻觉。
赵丹,赵丹,他一遍又一遍警告自己,你要留点分寸给何辞,何长官是你在西法尔法庭的担保人,别发病别发疯。
解决完那个麻烦的青铜鼎就滚回去。
何长官发脾气了。
赵丹无意识的攥紧了手,小拇指颤抖了一下。
白白净净的小太监把赵丹带到藏书阁,一路安静,死守本分不说话,带到了就悄无声息的退下。
藏书阁门口站了个发须苍白的老太监,颤颤巍巍朝赵丹行了个礼,似乎已经等候多时。
南瑾把一切都安排好了,看在这具身体原主是赵清的份上,她考虑的简直无微不至,周全紧密。
赵丹在他的指引下直接前往藏书阁顶楼,藏书阁好像颇不受重视,木质楼梯年久失修发出“嘎吱”声。
“那个小孩是你的徒弟吗?”赵丹突然发问。
老太监老树皮一样的脸皮剧烈抖动了一下,咿咿呀呀大声强调了什么,不断愤怒的挥动手势,嘶哑又含混不清的声音让人毛骨悚然。
是个哑巴。
看样子老太监和小太监熟悉,关系不太好。
老太监发完疯,转身继续带路,藏书阁的楼梯七扭八拐,越往上走越错综复杂。只是老太监不再像之前一样一语不发,赵丹的问题好像踩中了他的死穴,他不停带着咒骂的意味咿咿呀呀个不停,瘆人得紧。
老太监对那个白白净净的小太监的厌恶仇恨远远超出了赵丹的意料,老太监恨不得啖其肉饮其血。
楼梯摇摇晃晃,赵丹已经走到了七楼,还有两层。
藏书阁建造时的图纸是八层高楼,但最后工匠完工后,藏书阁多了一个顶楼,长年累月被锁着。
赵丹闷声不哼的跟在后面,隐约察觉到八楼和顶楼之间的楼梯比之前的要更加曲折迂回。
前面的老太监停住。
顶楼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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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辞:孤男寡女一辆马车成何体统
赵丹:阿辞突然生气,好慌呀
南瑾:mmp,我家赵清为什么不能入土为安
老太监:那个小崽子在哪,让老子抽死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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